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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外 | 顧曉陽:洛杉磯的家被盜,阿城哥幾個成福爾摩斯

 CITSLINC66 2025-04-24 發(fā)布于美國

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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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

顧曉陽,作家、導(dǎo)演。1982年畢業(yè)于中國人民大學(xué)中文系,1987年赴日本留學(xué),1990年移居美國。作品有《洛杉磯蜂鳥》等,馮小剛電影《不見不散》編劇,電視劇《花開也有聲》導(dǎo)演。

原題

美國被盜記

作者 | 顧曉陽

在洛杉磯,我和阿城做了多年鄰居,那是東洛杉磯雷克大街上的一幢二層小樓,一樓是一家花店,很大,附帶一個更大的花圃。二樓三個公寓單位,我和阿城各據(jù)一個;第三個,住的是一個日裔女人(第三代日裔美國人),不到30歲,是花店老板家的親戚,因個子超矮,我媽給她起了個外號,叫“土豆兒”。她無業(yè),單身,有兩個男朋友,一黑一白,還養(yǎng)了兩條大狗。

1997年夏,我和阿城先后離開家很久,阿城好像是去臺北,我8月回了北京。我原計劃在京兩三個月,到了10月,馮小剛拍完《甲方乙方》后,讓我寫一個新的劇本。不久,我和馮導(dǎo)住進亞運村的一個酒店,開始寫。12月,洛杉磯的朋友小穆小儷夫婦來電話,說阿城家被盜。他倆是熱心人,和我們關(guān)系很好,這段時間一直幫我們照看房子。我問盜走了什么?小穆的聲音有些發(fā)顫,可還是沒往細了說,因為阿城家?guī)缀醣话峥樟?。我家呢?答:沒事兒。但我心里很不踏實。所幸劇本已經(jīng)寫完,小剛說先這么著吧。中旬,我匆匆趕回。

一進門,只見客廳地板中央擺著一支臺燈,電源線整齊地纏在燈座上,這燈平時是放在寫字臺上的。我有點發(fā)懵。時差很厲害,腦袋本來就暈。先給我媽打個電話報平安吧,習(xí)慣性地往幾上一摸,電話機沒了。再回頭,一面墻全空:電視、錄像機、功放、喇叭、CD機和一二百張CD,還有墻上掛的阿城送的非洲木雕,都被搬空了。

趕緊去巡查兩間臥室:狼藉滿地,慘不忍睹。我有四把槍和近百發(fā)子彈,都在主臥壁柜的最上層,伸手一摸,空空如也!小偷靠這四把槍就能發(fā)財了。真恨得我牙癢癢。我的預(yù)感不幸被證實:偷完阿城,必得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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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大街上的一座教堂,再往北300米的路東,就是我的舊居。2014年攝

竊賊是撬門而入的,我們的門鎖不是防盜鎖——即便是防盜鎖,我想也擋不住他們。因為看我們離開這么久,他們放心大膽,細細地把我們兩個的家洗了一遍。撬我家恐怕就是這兩天的事,臺燈等物都整理好了,沒急著拿,下回再說,沒想到我回來了。

我的第二個預(yù)感:竊賊不是別人,就是我們的芳鄰“土豆兒”和她的男朋友們。

美國的小偷只偷能賣錢的東西,我的槍,在槍店里買并不貴,但到了黑市上,在那些不能合法買槍的人里,就是天價。至于鍋碗瓢盆、衣服被褥,很難賣出價錢,所以并沒偷(我的幾套西裝和牛皮大衣拿走了)。因此,雖然遭洗,日常生活倒還能過。也不是一點兒影響沒有:此后數(shù)個月中,當(dāng)我想起來要用什么的時候,一找找不見,才知道是被偷走了,常氣得我哇哇大叫。

我當(dāng)即報警。來了個提著小箱子的小老頭兒,采集指紋。我觀覽了全過程。

過了些天,阿城也回來了。我們一起去了警察局。

警長是個白人小個子,30多歲,光頭,上唇留胡子,雙眼像一對大鈴鐺。他叉著腰聽我們講述,沒當(dāng)個事兒,溜門撬鎖的多了去了,管不過來。阿城有一把意大利小提琴被偷走了,但證書還在,上面有制琴師的簽名、制作年份、小提琴照片和編號等詳細資料。阿城說:“這把琴值15萬美元?!本L一聽,眼睛啪一下就打開了,馬上重視起來,問的問題也多了。我說:“我強烈懷疑是我們的鄰居干的。”警長的大眼睛眨巴了好幾下,看不出他聽沒聽進去。

此后,阿城神出鬼沒,成天不著家。永路是新朋友,對我們的事最熱心。一天晚上,他在我家聊天等阿城,過了夜里12點還不見人回來,我倆不由得有點兒發(fā)毛。他問:“阿老會不會……”我說:“尋短見?被暗殺?”言罷我們大笑不止。

第二天,阿城宣布案件取得突破性進展。是這樣的:他藏有1000多張音樂CD,全被端走了。其中他最喜歡的,都在封面上蓋了自己的印章。幾天來,他跑遍了東洛杉磯的二手唱片店,最后在離我們最近的科羅拉多大街上那家我們常去的店里,找到了四張蓋有他印章的CD。

他不動聲色地掏錢買下來,要了收據(jù),然后直奔警察局。警長大喜,立刻帶著他又返回店里。店長是個白人,嚇得臉煞白——涉嫌“窩贓、銷贓”可是重罪,所以他很配合。他說:這些CD是一個黑人來店里賣給他的,共一兩百張。(很可能他知道來路不正,所以)他要了黑人的駕駛執(zhí)照并復(fù)印了。

他把駕照復(fù)印件和庫房里還留著的幾十張CD,全部交了出來。CD中也有我的,雖沒記號,有一套卻一看就知道非中國人莫屬——侯寶林相聲全集。至于那個來賣貨的黑人,正是我們的芳鄰“土豆兒”的黑男友!

神速??!這才幾天,犯罪嫌疑人已被鎖定。阿老成為我們口中的福爾摩斯。

有一天,我在樓道里碰上了黑哥們兒,他主動跟我打招呼,說:“聽說你們的房子被盜了,我很遺憾?!蔽椅⑿χ弥形幕卮穑骸皩O子!你等著!”

阿城的一對喇叭是在英國定做的,鑄鐵基座,特別沉,一男一女絕對抬不走,至少兩個大男人才有可能。所以,我們認為土豆兒的黑白二男友都參予了盜竊。黑人與土豆兒密,常來;白人不知姓字名誰,不常來。有天晚上永路來,正趕上白人的那輛大破美國車停在門口,他噔噔跑上樓拿了手電筒,又噔噔跑下去,把車牌號抄來了。那些天,阿城是福爾摩斯,永路就是華生,他們把自己搞到的線索,全部提供給了警長。

警長正式通知我們:偵查工作結(jié)束,將對“土豆兒”等實施抓捕,這些天都有警察在監(jiān)視他們并對我們給予保護。看見我們高興的樣子,他又囑咐了一句:“你們可別告訴他們哦?!痹趺磿兀坎豢赡馨?!警長說:“你們可能不會,但確實有人會。有的人會特意找到嫌犯,對他說'告訴你,警察就要抓你了!’”哈哈,還有這樣的人!

這一天到了。上午10點左右,有人敲我門。打開門,只見一個有門楣那么高的警察站在面前,伸出食指放在唇邊,對我作出“不要出聲”的暗示,然后又用大拇指點了點土豆兒家。我心領(lǐng)神會,向他一翹大拇哥,輕輕關(guān)上了門。

走到窗邊往外一看,小樓下面居然停了十幾輛警車。我立刻給阿城撥電話,他是晝伏夜出,此時正在睡覺,我說:“阿城,快起來!警察來啦!”

又過了一會,只聽有人使勁敲土豆兒家的門,然后砰地一聲,門被撞開了,樓道和樓梯上一片腳步聲。警察聲音低沉,聽不清說什么,只有土豆兒連聲尖叫著“I don’t know!I don’tknow!I don’t know!”語調(diào)、語氣、重音每次都不一樣,聲音越來越絕望。她的兩條大狗被女警察牽出來了,有一輛警車是專門運送寵物的,從后面雙開門,里面是鐵絲編的一個個籠子??梢娋揭寻淹炼箖旱那闆r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而且出于“狗道主義”理由,也給寵物制定了收容方案。土豆兒本人,應(yīng)該是從另一側(cè)押走了,我這里看不到。沒聽見有黑哥們兒的動靜,不知他在不在這里,反正同一天也拘捕了他。

土豆家中傳出乒乓嘩啦的各種響動,我們是木地板,聲音很大,聽起來像文革中的抄家。最后,警察又來敲門,讓我到土豆家里去,看看有沒有我的東西??蛷d中間堆著土豆家中所有的物件,更像文革抄家的了,我繞著那堆東西轉(zhuǎn)了轉(zhuǎn),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阿城也是。

至此,塵埃落定:黑人,物證人證俱在,擇日開庭,沒跑兒了。土豆,雖然都知道她肯定參予了盜竊,但找不到證據(jù),在她家里也沒發(fā)現(xiàn)有我們的東西,沒轍。但,對她家進行搜查時,發(fā)現(xiàn)了海洛因。根據(jù)法律:個人持有一定量內(nèi)的海洛因(好像是幾克),算“吸毒”,違法;超過這個量的,就算“販毒”了,重罪。土豆兒家中的海洛因超過了這個量,將以販毒罪起訴她。

警長向我們通報時,也說到了那個白人:職業(yè)是理發(fā)師,有犯罪前科,獨自住在一棟破房子里。警察對他監(jiān)視了七天七夜,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當(dāng)他不在家時,又進入他家進行了搜查,據(jù)說破破爛爛、一貧如洗,也沒找到什么。在抓捕土豆和黑人后,警察在路上把白人逼停了車,罵了他一通,大概是:你小子不是個好鳥兒,我們知道你也跟他們一起干了!你他媽給我放老實點兒,下次讓老子抓住的話……(以下省略8個字)。

至于我們被偷的東西,別想再找回來了。黑人死不認罪,所以無法追蹤那些物品的去處。他無業(yè)無錢,也談不上賠償。警長又對阿城說:你丟的那把提琴,我已經(jīng)做了調(diào)查,那個意大利制琴師確實有名,但他做的大提琴值錢,小提琴不怎么值錢,遠低于你說的15萬。我找了洛杉磯十幾家小提琴制造商,這是他們的結(jié)論,如果你不同意,可以再向他們咨詢。說完,拿出兩張A4紙交給阿城,上面打印著那十幾家提琴制造商的名字、地址和電話。這把琴是阿城去意大利時人家送的,他估計很值錢,既然洛杉磯的同行有了結(jié)論,姑且聽之吧。

好消息是:所有被盜的物品可以折價后抵稅。那年我的收入較多,就是說,繳的稅也多,正好可以用來退稅。于是,我從警局領(lǐng)來專用表格,把被盜物品一一列出,再標(biāo)上每件物品的價格(當(dāng)然是購買該物時的價錢,而不是折舊價),讓警局確認蓋章。繳稅時,附上這張表,我所受到的損失,就從我應(yīng)繳的稅款中全部退回給我了。

槍,我還保留有購買收據(jù)和每支槍的相關(guān)資料(最重要的是槍本身的編號)。警局將此資料記錄在案。今后,警長說,這些槍支如果有犯罪的話,就跟你沒關(guān)系了。阿彌陀佛!

不久,對黑哥們兒的審判開庭了。我和阿城作為證人出庭。唱片店老板也來了,30多歲,戴眼鏡,坐在角落里,一直低頭看書——“不義之財君莫取”呀!這回你是證人,下回可能就成被告了。不過沒他,“福爾摩斯”也不容易破案。黑哥們兒穿著綠色囚服,被警察押了進來。當(dāng)法官問我“在這個庭上有誰是你以前見過的嗎?”我一指他說“有,就是他!”黑哥們兒沖我點點頭,還咧嘴一笑。孫子,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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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大街1974號,舊居原址上建成一座三層寫字樓。2018年攝

我們只去做了一次證,以后的審判結(jié)果就不知道了。土豆兒的命運如何?同樣不曉得。她那套公寓換了花店老板的兒子一家三口住。那人也是個矬子,四方腦殼,永遠板著張臉,我媽管他叫“倔貨頭”。如同美國華人的傳統(tǒng)行業(yè)是開餐館和洗衣房,日本人在美國的傳統(tǒng)行業(yè)是開花店——不是“送你一支玫瑰花”那種街角小店,是能同時出售數(shù)百棵圣誕樹以及一切跟園藝有關(guān)的商品的大商店。到“倔貨頭”,他們家族已在洛杉磯經(jīng)營了三代花店生意,共開有五家這樣的大店。

我和阿城相繼從那里搬走了。若干年后,臺灣人業(yè)主將這里的房產(chǎn)和地產(chǎn)全部出售。2014年,新業(yè)主拆除了花店以及我們的“故居”,在原地建起一幢三層的寫字樓。我對洛杉磯的念想,從此失去了一個最重要的寄托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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