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里夾一筷麻婆豆腐,紅油裹著豆瓣香在舌尖綻開時, 你可知這溫柔到骨子里的川味, 正藏著四百年前湖廣移民帶來的炊煙? 上河幫川菜像位深諳分寸的成都姑娘, 用荔枝味的宮保雞丁挑逗味蕾的溫柔,借開水白菜的清澄演繹川西壩子的雅致。 從成都、樂山到綿陽的煙火巷陌, 那些刀工如繡娘穿針、擺盤似水墨留白的宴席菜, 原是明清官吏們用中原風(fēng)骨與蜀地靈氣釀出的舌尖詩篇。 我們總被川菜的潑辣迷了眼,卻忘了真正懂生活的人啊, 都愛在沸騰的紅油里尋那抹克制的清歡。 郫縣豆瓣壇邊晾曬的時光,漢源花椒在砂鍋里的淺吟低唱, 那些需要八小時慢煨的壇子肉,像極了成都人擺龍門陣時的悠長。 下次來四川,不妨細品這份穿越千年的熨帖, 它把湖廣填四川的鄉(xiāng)愁、蜀錦織就的精致,都化作了家常餐桌上的歲月靜好。 「魚香肉絲」 是上河幫川菜的靈魂招牌,這道菜像川人性格般熱烈明快。 相傳清末川菜廚子巧用燒魚調(diào)料炒肉絲, 意外成就“不見魚影卻聞魚香”的妙韻,酸甜辣咸在舌尖跳起芭蕾, 木耳筍絲脆生生地點綴其間, 嫩滑肉絲裹著琥珀色醬汁,活脫脫一碗川式煙火氣。 它既是奶奶灶臺飄出的鄉(xiāng)愁,也是深夜食堂治愈靈魂的暖光, 一勺拌飯下肚,仿佛巴蜀老巷的吆喝聲都融進了這鑊氣里。 「麻婆豆腐」 相傳清代成都萬福橋邊, 陳麻婆用兩勺郫縣豆瓣、一把花椒、幾粒牛肉末, 把嫩豆腐煨出江湖煙火氣。 這道菜妙就妙在"糙中有細",豆腐要燙得咕嘟冒泡, 牛肉末得煸得焦香酥脆,最后撒把青蒜苗, 活脫脫一盆冒著熱氣的川人脾氣。 老茶客就著三花酒,舀一勺紅油拌飯, 辣得鼻尖冒汗卻停不下筷,連湯底都要刮干凈。 如今它早成了川菜名片,連留學(xué)生行李箱里都藏著豆瓣醬, 畢竟這滋味,裝的可是巴蜀人滾燙的人生。 「回鍋肉」 二刀肉在熱鍋里打個滾兒,肥肉滋滋冒油卷成金盞窩, 郫縣豆瓣的紅油裹著蒜苗香直竄鼻腔。 這道清代農(nóng)家發(fā)明的"剩菜逆襲王", 把祭祀用的刀頭肉炒成煙火氣十足的家常味, 肥瘦纏綿的口感像四川人的性子——熱烈又實在。 如今從蒼蠅館子到米其林, 一盤油潤發(fā)亮的回鍋肉往桌上一擱,筷子們準(zhǔn)得打結(jié), 連湯底都要拌三碗飯才罷休。 「螞蟻上樹」 粉絲吸飽肉香,醬色油潤透亮,筷子一挑如金絲垂瀑, 這便是上河幫川菜“螞蟻上樹”的誘人模樣。 相傳這道菜源于碼頭工人果腹之需, 肉末如蟻、粉絲作樹,粗陶碗里盛著滾燙的江湖氣。 川菜師傅總愛念叨:“火候要烈,心要細”, 肉末煸得酥香,郫縣豆瓣爆出紅油, 粉絲根根入味卻不斷不糊,最是考驗腕力。 如今它仍是川菜館的“流量擔(dān)當(dāng)”, 一勺入口,鮮、辣、燙交織成網(wǎng),裹住食客的胃與心, 像極了成都人待客的熱絡(luò)勁兒, 平凡食材里,藏著煙火人間最暖的狡黠。 「蒜泥白肉」 上河幫川菜冷盤扛把子,清代四川民間誕生的美味傳奇! 五花肉薄片打底,蒜泥紅油唱主角,麻辣鮮香在舌尖跳探戈。 這菜啊,像極四川人的性子, 熱烈、直爽, 一口下去,肉香混著蒜香,暖到心坎里。 逢年過節(jié),桌上有它,氛圍直接拉滿! 「清蒸江團」 魚,生在岷江激流處,肉質(zhì)嫩如晨露中的玉蘭瓣, 偏生要配著老壇泡菜與火腿蒸透, 活脫脫演繹了川人"柔中帶剛"的處世哲學(xué)。 掀開蒸籠那瞬,花椒的酥麻裹著豉油的鮮香直竄鼻腔, 筷子輕輕一碰,蒜瓣肉裹著金湯滑入喉間, 暖得整個人從胃到心窩都舒展開來。 老成都人宴客必點這道"壓軸菜",不為排場, 就為那口江鮮里沉淀的千年碼頭煙火氣, 要知道, 杜甫當(dāng)年泊船蜀中時,船工們就是用這手藝犒勞詩人的。 「夫妻肺片」 郭氏夫婦1930年代挑擔(dān)沿街叫賣的牛雜片, 本是勞苦人果腹的粗糲之食, 卻因牛舌的彈、牛肚的韌、牛心的潤, 在紅油與花椒的纏綿中迸發(fā)出江湖豪氣。 老成都的竹椅茶桌間, 一碟肺片配三花酒,唇舌麻辣間, 市井煙火與夫妻恩愛的故事便隨著紅油香流傳開來。 如今它早非“邊角料”的代稱,而是被非遺認證的舌尖瑰寶, 當(dāng)牛雜蘸滿金紅油汁,撒一把香脆花生碎, 入口是潑辣中的柔情,粗獷里的細膩, 像極了川人骨子里那份“煙火氣里的浪漫”。 「宮保雞丁」 相傳清末四川總督丁寶楨偏愛辣香, 家廚以雞丁、花椒、干辣椒爆炒成菜, 因丁寶楨獲"太子太保"銜,得名"宮保"。 這道菜自帶江湖氣, 雞胸切丁講究"指甲蓋大小",油炸花生要"紅衣半褪", 猛火顛勺間,辣香裹著酸甜直竄鼻腔。 它妙在"三味融合": 川椒的烈、蔥段的香、糖醋的俏,像極了巴蜀人外剛內(nèi)柔的性子。 如今從蒼蠅館子到米其林, 宮保雞丁仍是"下飯神器", 一勺紅油拌飯,辣得鼻尖冒汗卻停不下筷,恍惚間, 百年川味江湖的煙火氣,都藏在這盤金紅油亮的雞丁里了。 「開水白菜」 上河幫的“掃地僧”。 外表清湯寡水,內(nèi)里藏著百年功夫。 清末名廚黃敬臨為給川菜正名,硬是用雞鴨火腿吊出琥珀高湯, 再掃出澄澈如鏡的“開水”,配上雪壓白菜的嫩芯, 讓慈禧太后都驚掉翡翠筷子。 如今它穩(wěn)坐國宴C位,湯清得能照出人影, 菜嫩得能掐出水,一勺下去鮮得眉毛跳舞,暖得心頭打顫。 這哪是白菜? 分明是舌尖上的太極, 把“大道至簡”四個字熬進了骨子里。 「東坡肘子」 這菜是蘇東坡在黃州"自笑平生為口忙"的實證, 彼時被貶的文人用柴火慢煨豬肘,把失意熬成了三分糯七分滑的膠質(zhì)感。 眉山人說,正宗的東坡肘子必須用岷江邊的土豬, 皮得彈得能照見人影,筷子一戳直墜進酥爛的肉質(zhì)里, 裹滿湯汁的脂肪在齒間化開,像把整個宋朝的市井煙火都含進了嘴里。 如今它仍是川南宴席的壓軸大菜, 逢年過節(jié)蒸籠一掀, 氤氳熱氣里恍惚看見謫仙人披著蓑衣,笑著往你碗里添肉。 (搓手手)各位好吃嘴兒,莫光在手機頭吞清口水噻! 走,去玉林路端碗蹄花湯, 在人民公園茶館頭擺兩筷子夫妻肺片。 要曉得,四川人的鄉(xiāng)愁是豆瓣香熏出來的, 生活哲學(xué)是紅油泡出來的。 管你是米其林老饕還是街邊串串黨, 在這片土地,只要敢對老板吼一聲"老板兒,加勺辣子!", 四百年的煙火江湖,立馬在你舌尖開壇。 記到起,下回來成都, 莫忘咯跟巷子口炒回鍋肉的嬢嬢擺句: "辣得巴適得板!"(眨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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