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星光(ID:hrxg2020)原創(chuàng)內(nèi)容 能得大師之謂者,必定德才兼?zhèn)湟玻?br> 而中國有這樣一位北大副校長, 他不光被稱作“國寶”, 還被譽為一代“國學(xué)大師”。 可翻開他的人生書冊, 卻令人大吃一驚, “學(xué)渣、好色、負心漢”, 如此“不堪”的他, 憑什么被譽為“國寶”? 今天,我們就來揭開他的真面目! 他,就是季羨林。 1911年8月6日, 他出生于山東清平縣康莊鎮(zhèn)官莊, 一個“特別”的家庭。 在山東,清平是最窮的縣, 在清平,官莊又是最窮的村, 在官莊,他家就是全村最窮的家。 窮到什么程度?沒有錢買鹽, 就把鹽堿地上的土掃起來, 倒進鍋里煮水腌咸菜, 一年到頭就吃這個。 窮到上天都看不過去, 命運第一次眷顧了他。 “我一生是靠運氣,第一個運氣, 就是我生下來是男孩?!?/p> 6歲那年,他被叔父帶到濟南, 叔父膝下無子, 將光耀門楣的希望, 全寄托在他身上, 把他送入最好的學(xué)校讀書。 可那時的他卻“胸無大志”, 不好好讀書愛看小說, 課桌上擺著《四書》, 可他看的卻是 《濟公傳》《西游記》《三國演義》 ...... 冷不防老師進來, 他就連忙把閑書一藏, 搖頭晃腦念起“子曰”、“詩云”來。 除了看小說, 還能引起他興趣的就是英語了, “英語彎彎曲曲像蚯蚓爬一樣, 居然能發(fā)出音來, 我覺得還挺有意思?!?/p> 這樣“荒廢學(xué)業(yè)”結(jié)果可想而知, 他從未考出什么好成績, 還因珠算不好挨了好多次板子, 眼看他在“學(xué)渣”路上越走越歡, 命運卻再一次“眷顧”了他。 1930年高考,他數(shù)學(xué)只考了4分, 幸得國文和英語“力挽狂瀾”, 拉高平均分, 他竟考上清華大學(xué)西洋文學(xué)系。 而上了大學(xué)的他, 還是不好好念書,他干什么呢? 他忙著“看女人”, 讀大三時他寫了《清華園日記》, 1932.12.21 說實話, 看女人打籃球,實在看大腿, 附中女同學(xué)大腿倍兒黑,只看半場而返。 1933.04.29 因為女生宿舍開放, 特別去看了一遍,一大半都不在屋里。 他忙著“罵人”, 1932.09.11 我的稿子還沒登出,媽的。 1932.09.23 早晨只是坐班,坐得腚都痛了。 1934.03.13 沒作什么有意義的事, 媽的,這些混蛋教授, 不但不知道自己泄氣,還整天考, 不是你考,就是我考,考他娘的什么東西? 幾十年后這本日記出版時, 編輯認為這些邊角料太露骨, 建議他刪減掉,他拒絕了, “我考慮了一下, 決定不刪,一句話也不刪, 我七十年前不是圣人,今天不是圣人, 將來也不會成為圣人。 我不想到孔廟里去陪著吃冷豬肉, 我把自己活脫脫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p> 他將最原始的面貌展現(xiàn)于世, 沒有絲毫造作,沒有矯飾粉墨, “好色之徒”季羨林, 實則是一個最真實的真性情男人! 就這樣“不務(wù)正業(yè)”度過四年, 但他的好運仿佛用也用不完, 1935年, 他考上清華與德國的交換研究生, “學(xué)渣”季羨林, 終于開始了自己的人生逆襲。 他一口氣同時選修梵文, 巴利文和吐火羅文, 等生澀偏僻的古代語言, 這是一段“自我折磨”的日子, 但卻結(jié)出了最豐碩的果實, 他的刻苦努力, 令唯一能讀懂吐火羅文的西克教授, 對中國留學(xué)生刮目相看, 西克在課堂上鄭重宣布: “我要把畢生學(xué)問, 毫無保留傳給季羨林!” 學(xué)業(yè)突飛猛進,愛情也悄悄來臨, 可他,卻實打?qū)嵶隽艘换亍柏撔臐h”。 德國房東家的大女兒伊姆加德, 仿佛一束光照亮了他的世界。 接下來4年里, 他們在溫暖午后看鴿子紛飛; 在布滿落葉的小徑上散步, 一起看電影、逛街、打論文稿。 可這段異國之戀, 最終“有情人難成眷屬”。 1946年他啟程回國, 這段終身難忘的愛情終究成為過去。 家、國,是他推卸不去的責任, “負心漢”季羨林, 實則是一個最深情的真性情男人! 在恩師陳寅恪推薦下,他任教北大, 成為北大歷史上最年輕的正教授。 也從這時起, 他真正開始書寫自己不平凡的一生。 他剛到任不久,就遇到一場“大戰(zhàn)”, 因為一個“浮屠與佛孰先孰后”的問題, 大佬胡適和陳垣吵得不可開交, 這時,還是“無名小卒”的他, 看不下去了:“這些個教授, 就知道吵吵吵,吵個屁!看我的!” 他找來梵文、吐火羅文、 龜茲文查閱, 又找來回紇文、康居文、于闐文, 然后閉門鉆研,數(shù)日后, 一篇《浮屠與佛》的論文橫空出世: “浮屠”來源于印度古方言, “佛”來源于吐火羅文, 在中國文獻中,“先有浮屠后有佛”。 這篇一下子就把胡陳兩位, 久攻不下的碉堡炸為平地, 胡陳都驚呆了,紛紛嘆服: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這篇論文, 最后交給當時最權(quán)威的學(xué)術(shù)刊物, 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出版。 胡適后來談起他,不無贊許說: “做學(xué)問,應(yīng)該像北大季羨林那樣?!?/p> 他曾是“學(xué)渣”, 一路順風(fēng)順水總以“運氣”自謙, 但他的學(xué)問,可絕不是憑運氣, 終其一生能取得大師地位, 全在于他獨門武學(xué)多讀書, “學(xué)渣”季羨林, 實則是一個最用功的真性情男人! 他更為世人展示自己的“絕世神功”, 《印度簡史》 《中印文化關(guān)系史論叢》 等巨著橫空出世, 他在北大講課幾乎場場爆滿, 東西比較學(xué)、佛教語言學(xué)、 印度中世紀文學(xué)...... 無不信手拈來; 他還是精通英、德、 梵、巴、俄、法、 吐火羅等12門語言的“高級專家”, 其中吐火羅文, 當今世界已不足30人掌握。 然而,在他最登峰造極, 受國人推崇時, 卻也一下跌進了“萬丈深淵”。 1966年, 一場浩劫史無前例席卷全國, 可不同于其他學(xué)者被“揪出來”, 他,竟然是主動“跳出來”的! 當時北大有位女“紅人”, 整日帶著一幫子人“揪反動派”, 此人被稱為“老佛爺”, 誰都不敢招惹, 可原本還沒有被盯上的他, 偏要頂風(fēng)而上! 一篇文章中他這樣描述此人: 據(jù)說是“三八式”, 也算是一個老干部了,老革命了。 但是,調(diào)到北大來以后, 卻表現(xiàn)得并不怎么樣, 已經(jīng)是一個老太婆了,卻打扮得妖里妖氣...... 我同這個人有過來往, 深知她是一點水平都沒有的, 蠢而詐,冥頑而又自大。 每次講話,多少總會出點漏子,鬧點笑話。 這一下他可是“跳進萬丈深淵”, “老佛爺”大怒, 一心要把他“打成”地主, 兩次派人到他老家去調(diào)查, 可她一番苦心注定要泡湯了, 老家人告訴那幾個小將: “如果開訴苦大會, 季羨林是官莊的第一名訴苦者, 因為他連貧農(nóng)都不夠?!?/p> “老佛爺”不甘心, 就給他扣上一頂, “反動學(xué)術(shù)權(quán)威”大帽子, 他家里被打砸一番, 公社大喇叭里喊著“打倒季羨林!” 他白天要在工廠運煤, 晚上挨批斗,他的脖子上, 用細細的鐵絲掛著十幾斤重的大木板, 保持“噴氣式”半蹲到2、3個小時, 每次都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批斗傷及肉體, 卻也震醒了他的靈魂: 這樣的生不如死都堅持下來了, 以后還有什么可怕的呢? 直到1986年后, 隨著季羨林《大唐西域記校注》, 《印度古代語言論集》等著作的出版, 80歲高齡的他, 終于再次站在文壇之巔, 有錢有名,啥也不缺, 他完全可以閑賦在家安享晚年, 但季羨林之所以是季羨林, 是他從不覺得, 自己是個可以坐享晚年的名人, 他還要在學(xué)術(shù)這條道路上沖刺! 患有白內(nèi)障的他, 閉門謝客奮筆疾書, 他給自己的目標, 是完成一部輝煌學(xué)術(shù)著作《糖史》, 每天天一亮他就直奔北大圖書館, 十年里,翻了將近1000本書。 1998年, 近80萬字的輝煌學(xué)術(shù)巨著: 《糖史》出版, 關(guān)于“糖”史,有無數(shù)著作, 但真正從文化交流角度來寫《糖史》, 唯季羨林一人而已,前無古人。 他前所未有的名聲大噪, 但他,卻視名聲為畢生負累。 1999年他88歲, 出版社為他祝壽,宴會上來賓云集, 各種溢美致辭結(jié)束后,輪到他講話, 他說:“我剛才坐在這里,很不自在, 我的耳朵在發(fā)燒,臉發(fā)紅,心在跳, 我聽見大家說的話,你們不是在說我, 你們說的是另外一個人。” 可他的謙遜, 擋不住人們對他的喜愛, “國學(xué)大師”、“學(xué)界泰斗”、 “國寶”漸漸成了他的標簽, 2003年, 他借自己的《病榻雜記》出版, 理清了什么叫“國學(xué)”、什么叫“泰斗”, 還“三辭桂冠”, 一辭“國學(xué)大師”,“環(huán)顧左右, 朋友中國學(xué)基礎(chǔ)勝于自己者, 大有人在。 在這樣的情況下, 我竟獨占“國學(xué)大師”的尊號, 豈不折煞老身。” 二辭“學(xué)界泰斗”, “這樣的人,濤濤天下皆是也, 但是,現(xiàn)在卻偏偏把我“打”成泰斗。 我這個的泰斗又從哪講起呢?” 三辭“國寶”, “是不是因為中國只有一個季羨林, 所以他就成為'寶’,但是, 中國的趙一錢二孫三李四等等, 等等,也都只有一個,難 道中國能有13億'國寶’嗎?” 他說:“三頂桂冠一摘, 還了我一個自由自在身, 身上的泡沫洗掉了, 露出了真面目,皆大歡喜?!?/p> 在人人追名逐利的路上, 他早已洗盡鉛華, 做回一個真實的自己, 視名利如土,這就是他的真性情! 之后耄耋老年的他, 依然“忙個不?!?。 在北大流傳著一件趣事, 一年有一位新生來報到, 拉箱扛包到處跑, 烈日炎炎,他實在累的不行, 恰好看到一位老人經(jīng)過, 神態(tài)從容不慌不忙, 新生以為是園工, 便把行李交給老人看管, 老人欣然答應(yīng), 新生便去忙報到注冊, 等忙完時已過正午, 新生突然想起: 哎呀,行李還在老頭那。 一路狂奔過來,發(fā)現(xiàn)老人還在原地, 頂著大太陽從容看書。 次日開學(xué)典禮,新生大驚, 那個給他看行李的老人, 就坐在主席臺上,一問, 竟是北大鼎鼎有名的副校長, 東方學(xué)大師季羨林。 堂堂北大校長,給學(xué)生看行李, 還是頭一次聽說! 他這一生,何其輝煌, 為學(xué)做人,臻于極致, 陳寅恪多次提攜他, 連溫總理都曾五次登門拜訪, 然而終其一生, 他都把自己看作一個普通人, 絲毫沒有大師的架子, 出門就一身藍色卡其布中山裝, 一只敞口手提包, 甚至一件雨衣,他都能穿50年。 深到骨子里的高貴, 莫過于沒有身份感, 平易近人,這就是他的真性情! 2009年7月11日, 一代國學(xué)大師季羨林安然長逝, 給我們留下豐富的語言學(xué)知識, 和高山仰止的背影。 終其一生, 謙恭做人,踏實做事, 不為利趨,不為名往, 獨其高貴,真其性情, 他像是那種從塵埃里開出的花, 且香滿乾坤, 這才是真正的大師之風(fēng)。 為人為學(xué),當如季羨林! 今日,2024年7月11日, 大師一去15年祭, 緬懷!致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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