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香,香廚房。艾葉香,香滿堂。桃枝插在大門上,出門一望麥兒黃?!倍宋绲母柚{是清晨的布谷鳥起的調,脆生,清亮,故鄉(xiāng)從仲夏夜的夢中醒來,惺忪中瞅見階前的青草里,綴滿昨夜露珠的清香。 我在粵東西北梅州山區(qū)某縣的家鄉(xiāng),是一個再也普通不過的小鎮(zhèn)。每當這個時節(jié),過端午的景致卻別有一番情趣。青磚瓦房,老屋斑駁,檐瓦口滴著晶瑩的雨珠,這“小巷一夜聽雨聲”韻兒似乎還沒有聽夠。有幾家剛出鍋的粽子,熱氣騰騰的,展示著客家小鎮(zhèn)稀有的傳統(tǒng)特色。孩提的同伴們脖子上個個掛著五彩的香包,在屋前屋后盡情地追逐嬉戲著;老者們閑睱地捧著銅質的水煙筒,縷縷青煙從長滿故事的胡須間陣陣地濾了出來。家家的門框上都插著艾草和菖蒲,據(jù)說是驅邪祈福的,那散發(fā)的醉人清香,彌漫了整個街道,撒向未知的天空…… 記憶里,過端午節(jié)最開心的事莫過于包粽子了。媽媽包的粽子是最原始的,也是最簡單的,像她的品質一樣清純。糯米的柔滑、紅棗的甜美、赤豆的酥爽,口感尤為清香。 母親總是包三種餡的粽子,豆沙,蜜棗和紅糖,這是我們最愛吃的。粽子做好后,便放入鍋內煮。水是母親清晨打來的第一桶井水,清澈甘甜,清純甘冽。灶膛里是去年冬天就準備好的片材,火勢很旺,粽子在鍋里咕咚咕咚地煮。撲騰撲騰,半個小時后便能聞到粽子的香味。把煮好的粽子撈起來放在早就準備好的食盆里,待自然泄氣后就可以開始吃了。吃了母親的粽子,大家都眉梢嘴角蕩著笑意。我不以為意地問母親:“阿姆,您怎么不吃?!蹦赣H總會笑笑:“我不喜歡吃……” “我不喜歡吃!”現(xiàn)在想起,我鼻子一陣陣發(fā)酸:她何嘗不想吃呢,這都是為了我們?。∪缃?,我從昨天走到了明天,我們早已成了爸爸媽媽,生活越來越好了,粽子成了一個節(jié)日的象征??赡菚r媽媽的棕香,讓我永遠難忘。 昨晚,我端起茶杯,電話響了,這是母親的電話:“娃,我在家閑著,粽子由我來包,你放心,媽沒事的,能干活?!贝藭r的我,淚水盈滿了眼眶。生長在文革期間的母親,不太識字,對于“端午節(jié)”,她不可能追溯節(jié)氣的文化淵源,她對節(jié)氣的傾注的是,一種靜默的傳承和對兒女深深的愛。母親老了,老得好多東西不想吃了,日子壓彎了脊梁,歲月洗白了烏發(fā),皺紋爬滿了全身,好像不放過任何角落。我好想來到母親身邊,好想年年吃母親包的粽子,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母親,我們真想用一顆孝心與糯米紅棗一起包成粽子送給您:“阿姆,您辛苦了!兒永遠愛您!” 編輯:柳馨夢;校對:梁德新; 策劃:周華景;責編:廖秋香; 延伸閱讀 作者簡介 蕭競鋒,主治中醫(yī)師,微信名:中醫(yī)蕭生;廣東梅州市人,大專畢業(yè)于嘉應學院醫(yī)學院,文學愛好者,目前就職于梅州市某醫(yī)療機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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