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我們,該怎樣理解六祖惠能大師對功德的解釋?為什么說學佛最大的功德是自己能夠明心見性?為什么說功是內心修煉,德是外在表現?為什么說普通人培養(yǎng)自己的平等心和平常心就是在做功德?為什么真正有功德的人反而不認為自己有功德?我們上一講精讀和翻譯了《六祖壇經》疑問品第三的第一段。主要是六祖回答韋璩刺史的提問。核心是告訴我們功德和福德的區(qū)別,什么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功德?咱們再花一講的時間,一起來探討一下,今天的我們該怎樣能夠真正聽懂六祖的話,并且能夠在六祖的開示、指導下修好自己的功德。首先必須明白,我們每個人都會有和梁武帝一樣的認知誤區(qū)。今天的很多寺廟當中都會設有功德箱,信徒們可以把錢塞進去做財布施,用來建廟安僧。但是如果大家用心觀察,就會發(fā)現,多數寺廟的功德箱上會有“廣種福田”四個字。這實際上是在告訴我們,我們在做財布施是在為自己修福報。我們做善事,積累的是福德,并不是佛教真正意義上的功德。把修福報、積福德簡單的等同于功德是我們的思想誤區(qū)。如果我們讀過《金剛經》就會知道,佛祖好幾次對須菩提強調,就是用無量阿僧祇世界七寶持用布施,所得的福德也不如信解受持《金剛經》,甚至都不如只信解受持《金剛經》中的四句偈,福德更大。真正有功德的人,就是佛陀講的:不取于相,如如不動。也就是不再有任何的分別,不再有任何的好惡,不再有任何的主觀偏見。已經做到了佛陀講的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了。如果做布施時,可以不挑不揀、完全隨緣,不刻意、不求回報。布施過后便能夠放下,不再有任何的牽掛,受施的一方是什么反應,自己根本不在乎。那就是已經做到了離相和無住,那也就有了功德。但是,即便是有了功德,自己也不認為自己有功德,不當回事兒,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功德。假如心里有做善事求善報的念頭,布施的時候挑選對象,喜歡的就多捐一點,不太喜歡的就少捐點,甚至根本不捐。做完了好事兒,天天心里念叨人家要是不領情,還會生氣。這樣雖然是在布施,但修心的功夫是不到家,還是有分別,還是有計較,還沒有能夠做到離相。這樣做雖然也會有福報,但是從功德的層面講不究竟,這種福德是有漏的。六祖先是告誡韋刺史,也告誡今天的我們:功德在法身中,不在修福。我們可以這樣理解:真正的功德完全是內在的,是無形的,是只有自己內心能夠感知的,是明心見性以后智慧的顯現。別人是看不到我們的心的,別人能看見的只是我們的言行。內在的修養(yǎng)是功,外在的教養(yǎng)是德。六祖說”見性是功,平等是德“,也就是提醒我們,最大的功德是明心見性,是能夠深刻洞察自己生命的本來面目。是能夠透過世間萬千的假象,洞察到宇宙人生的真相,不再有任何疑惑。而這個功夫完全是要靠自己來實現,別人只能指指路,根本不可能替自己去修行。這個功夫完全體現于生命的內在。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的,是只能意會而不能言傳的。人一旦明心見性以后,自然也就會照見五蘊皆空,就會真正明白“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空有不二,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的本質。這個時候,也自然而然就有了平常心和平等心,不會再分別,不會再去取舍,不會再有執(zhí)著。能夠做到佛陀在《金剛經》中講的”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了,時時處處不離”自性般若“這才是真正的功德。六祖在解答韋刺史問題的時候還說道:內心謙下是功,外行于禮是德。這和儒家《大學》書中講的“誠于中,形于外”意思一致。一個人的內心平等真誠,沒有我慢。他待人接物的時候,外在就會表現得有理也得體,就會被認為有教養(yǎng)??梢?/span>,功是內心修煉,德是外在表現。這實際是在提醒我們,自己功夫不到家,心就容易被外部的人、事、物所迷惑,甚至因為分別而產生牽纏,看人看事就會戴有色眼鏡,就會產生我執(zhí)。只有時時處處都能夠保持內心的平靜,不被外物所染,那才能夠真正叫有功,才能夠叫有德。如果離開了自心,平等心變成了分別心,平常心變成了好惡心。那么就是內在無功,外在無德了。六祖告誡我們”念念無間是功,心行平直是德,自修性是功,自修身是德”。本質上就是提醒我們,對內要看護好自己的起心動念,最好時時不離自性般若智慧。而對外待人接物時,要簡單、要自然、要公平、要正直,能夠視眾生平等,不再有分別。不再像普通人一樣看人下菜碟兒,能夠尊重每個人,甚至是大自然中的每一個生靈。不會再有自己了不起,別人很差勁的念頭,任何事情都能夠隨時提起,又能夠隨時放下。能夠公正、平直、圓融地面對和處理各種事情,又能夠在事后輕松地放下,不再牽纏、不再拖泥帶水。那就是內在有功,外在有德的狀態(tài)了。咱們再總結一下,每一天內省自己的起心動念,看看有沒有分別?有沒有著相?有沒有好惡心、取舍心?有沒有放不下的人和事兒?如果有,就修正一下,爭取早一天能夠明心見性,徹底開悟。而對外,則要平靜地、平等地接受一切,再平等地、平靜地面對、處理一切,最后再平等、平靜地放下一切。雖然也要做布施,但是只是隨緣布施來渡人。布施的時候不往心里去,能夠做到不著相,隨時提起,又能夠隨時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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