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落夜江斜月里,兩三星外是瓜州 ——揚州青年畫家賈修森創(chuàng)作散記 從鄉(xiāng)村來縣城上學,本身就是一種體驗。失敗和成功并行。唯少年熱情如火焰火焰,未敢泯滅。——題記 摘自《我們笑在最后》 是什么養(yǎng)育了他的童年歲月,是黃河與俠文化,養(yǎng)育了這個北方的童年,是靈泉現代儒雅文化營養(yǎng)使他在泉城長成為北方的漢子,揚州云水書卷及靈杰人氣終于成就了他的畫家夢。 /我尋找成功/偶有回首/ 才/終于發(fā)現:原來梧桐花落地的響聲/也遠比我壯烈——(摘自《尋找成功》)他默然青澀的少年也有陰晴圓缺的情節(jié),更多的是平淡的無奈,功利主義教育,從鄉(xiāng)村到縣城,從縣城到泉城,從泉城再到揚州,并非一路煙花,他不斷尋找成功的過程多舛波劫,但在他求學成才的路上,竟也有詩歌與散文的奇香,發(fā)表在《少年文藝》、《齊魯晚報》等報刊上。 翻開記憶,翻開多少年來的書信資料,其中夾雜著一小幅花鳥和僅有的一幅隸書信件,,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還在成才的路上,當時他的書法還很幼稚,工筆畫已經見出他的沉著意志力,他的書畫正在蛹化中。我固執(zhí)地認為,這一時期他的散文更加成熟。但在他的詩詞書畫里,也可以看到他在泉城生活的影響。“昨夜恰好落花小雨,濕掩苔徑。到得山頂,登高而望,四周淡煙遠水,落日遙岑,昔日松雪道人下的鵲華二山依舊,而秋水湖澤,郁木疏林而今已成海市蜃樓?!?;“一湖秋水就點煙,鵲華飛歸雁。袖底黃花臥石邊。重陽天,良辰美景今古換。把酒潑墨,一聲驚嘆,寫個醉佛山?!?;“大夢初醒,就著夢里微醺,于宣紙絹素寫蓮清奇古之姿。寥寥數筆,探筆情墨趣,但又一葉一花一草一實,便讓自己喜不自勝,只道是巡回夢中清爽的感覺了。”在他畫面中的葦蒲、荷花與仙子,就是遠離荷塘的題材,主人翁的手中,也還托著一枚蓮子,如:《梨花一枝春帶雨》、(后來他還把清新的尖尖小荷帶到了另一座城市),從蓮子可以可以嗅到泉水的靈氣,讀到孔孚的詩性。 1997年賈修森考入山東藝術學院,2000年的春末,是他化蛹為蝶的時節(jié),當時他邀請我與他表哥韓昌勇同車前往,他陪同我們一起來到藝術學院的名人畫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有這么大量的作品,至今還清楚記得,那些小品人物,徽州民居,巨幅《老戲》已經登場,(雖然人物已經粉墨登場,當時還只是白描,有墨無粉),且不說山水、人物、花卉三科俱全,其中初露端倪的意氣神韻,僅就數量規(guī)模也足以讓人感到震憾,在噪雜相反的評價聲中,聽他的女友鄧小蕾說他正為此忐忑不安呢,我對賈修森說:不同看法是很正常的,還不錯,毛筆字應該多練練。背后我悄悄地告訴他表哥:你的表弟很有潛質,他終會成家,而且是畫(書)在先,文(學)在后。 2001年藝術學院畢業(yè)后幾年的生活,是一波三折的多舛的取經路,磨難使他悟透了很多人生道理,也認識到了專業(yè)實力與獎杯,媒體與市場的關系。他當過美術編緝也干過職業(yè)畫家,還堅持自學英語掛念著考研,他以一種豪俠精神周游在泉城,我為他寫過一篇小傳就叫《一種游俠精神》,他的生活方式雖然不出我的預料與理解,有時他的說法還是讓我感到震驚,記得有一次自己去泉城制作??饷?,他做東請我喝酒時說:什么叫鐵飯碗?走到哪里都能吃飯,這就叫鐵飯碗!這句話讓我好不詫異,回到家我立即把這句話吸收到自己正撰寫的長篇小說里,作了一個重要角色的典型語言。 2007年1月,他初成正果,終于來到了美麗的城市——揚州,成為了揚州國畫院一專業(yè)畫師。這一年的4月開始,他幾乎每月參加展覽,屢屢獲獎,還在河南省周口市舉辦個展。 他自己認為這一年,無論飲食、生活、風俗習慣,還是作品風格技法,是他從藝以來的最大的轉變,一個北方漢子正慢慢融入這一方天地,真要感謝熱情寬容的揚州人,感謝清淡和雅的揚州園林!當然轉變需要兼容并續(xù)的胸懷,為完成這篇文章,我用短信采訪,問他對南宗北宗的態(tài)度,問他喜歡哪幾位畫家,他說:南北宗一統(tǒng)一脈,歷史上的畫家差不多我都喜歡。 我于煙花時節(jié)初到邗江,因此地人文史事、園囿美景而買舟南下。從泉城至廣陵,千里之行,我一下被推進了飄著墨香的古畫卷。。。。。。坐在冶春茶社舊式的八仙桌旁,點一杯新摘的綠陽春茶,要一只三丁包子,燙一碗干絲,慢慢地把一碗面吃成一個幾百年的神往。。。。 值冷雨連綿,與好友于邗上古橋舊巷中相攜而行。歇涼亭臨水聽荷,繞竹溪沽酒相坐,飲一杯風月,抖一身閑塵是非,身至此,心已醉。——《廣陵初至》。 “這個城市流淌著整個歷史的文化,流淌著中國畫里重要的筆墨;飄著徽班幾百的遺韻。”清代康熙中期至乾隆末年活躍于揚州地區(qū)的一些職業(yè)畫家,他們畫風雖然各不相同,但大多都出身于知識階層,最終都以賣畫為生,生活清苦,故多借畫抒發(fā)不平之氣,注重筆意、詩意、情意的傳達,注重藝術個性,講求創(chuàng)新,強調寫神。以標新立異的精神給畫壇注入生機,并對后世水墨寫意畫的發(fā)展有著重要影響。“真性情”“真意氣”的板橋遺風,至今仍然蘊籍著揚州畫院蘊籍著揚州人。成立于1960年的揚州國畫院,為全國較早成立的畫院之一。走進揚州國畫院,地方不大卻別有洞天。家庭式的景觀設計,一灣碧水,紅魚游蕩。翠綠的芭蕉,到處都透著一股精致。 畫院代有繼承傳統(tǒng)又別開生面的學士才人.2007年揚州在全國招賢納士,引進活水,( 賈修森入選其中,屬于年輕一代),現有老中青三代畫師,三代人的藝術情趣,各有千秋。老將新人相互交融滲透, “八怪”神韻代有傳人。 從泉城龜山腳下桃花環(huán)繞玉蘭隨影的櫻花院,到疊石池水桂花黃楊佇立的揚州畫院,在簡易的七號畫室,依然是畫案,書桌,茶具,紙硯筆墨文房四寶,寂寞的白墻,他的靈魂是早讓個園和瘦西湖的風韻勾去了,他和他的另一個同事最喜歡四處寫生。一個北方的漢子,帶著北方漢子的軀體,北方漢子的靈魂,癡迷揚州的百年古橋,幽幽的青石板,雕花的木窗, 厚古的黑邊風燈,在秦淮河畔喝酒、聊天,或者在個園青絲般的夜色中,把一壺要醇香的米酒喝的浪漫而舒卷。這里的山、水、民居、風情、人物,都走進了他的畫卷。 與筆者60后比較一下,會更知道他作為70后的特點。我們飽嘗了初級階段的清寒與貧苦,目睹了“wen ge”動蕩,親歷了改革開放艱難的民主歷程,從計劃體制過來,各單位都是專制模式,專制不需要胸懷與人性涵養(yǎng),擁有權利,盡可以恣意縱橫。對于思想、情感、個性與自由,那真是一道可怕的魔咒!保全自己的獨立人格尚需竭力抗爭,何談真理的表達,藝術的自由創(chuàng)造與人性的飛翔!試想一個不受制約的權力,外加一個冷酷毫無正義感,貪權貪財貪色貪虛榮的人性缺陷的人格,你就知道二十小時的日子黑夜有多長?。髅ヅc痞子喜歡天下混亂,或者是腐敗成風,他們才能竊取國家或者地方權利。那些悄然收獲灰色收入,違背民意而提拔這種人的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親歷了借教育體制改革施行專制霸權的現實,一個傳播文化與文明的學校,民選生活竟比農村落后了好多年!幾十年過去了,某單位的一位文友現在偶然寫到那個時代在單位所受的屈辱待遇,幾次停筆伏案痛哭! 他們同樣生活在一個商業(yè)文化勃興,政治環(huán)境相對寬松的開放時代,(對專制面孔他們只當是可以繞開的文物),藝術上并不缺乏前代藝術家具備的底氣、修養(yǎng)及開放的視野,而因成長經歷的緣故,更敢于肯定個人、人性在藝術上的價值和追求。此外,“85’美術新潮”后,在求新求異美術理論的影響下,學院內的“70后”畫家一進入創(chuàng)作便自覺地尋找自身和他人的“差性”——“差異性”是信息泛濫讀圖時代的生存法則—— 藝術上,強調獨立、創(chuàng)新;強調“斷裂”及“70后”藝術話語的建立。 賈修森作品所衍生的眾說紛紜,當然也就自然而然了。任香港嶺南大學中文系主任也斯先生說:走進賈修森修筑的“紅塵深處的蝸居”,只見一派水氣氤氳,極其素色,庭院深深,不見人影卻能聞聲,冷色調中透出不動聲色的暖意。徘徊再三,便認定這樣的古民居只適宜在心地里構筑,那是我們日思夜想,再難回去的原鄉(xiāng),他修筑的民居因此就在我關切的目光中一路延伸。從賈修森畫筆下的“紅塵深處的蝸居”中出來,大雪已飄得滿世界潔白,而耳邊流響的還是秦淮河的櫓聲……和他的畫相比,更加喜歡賈的文字,他語氣沉穩(wěn),帶著雨過天青的顏色。 修森賈君之得在于他以傳統(tǒng)繪藝表現代人類之焦灼困惑,這個藝術訴求的著力點在賈君便是他水墨作品中與山水相依的紅塵居處——房子,這也決定了修森君是會走遠的,可喜的是修森賈君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修森賈君在水墨山水中的山已經簡化為石,山以石表,樹木叢中,房居化意其中,而石為山本,但是人石相依,慧根借石之靈秀而生,草木之間,人之高意凝結為紅塵居處,這種藝術表述,是有了些靈氣的修森賈君當前的水墨追求,舉步之時,達便可約,這是可喜的。 他的山水作品徽居,是繁瑣為畫以達藝術之境,形繁而神以簡傳,紅塵居所與山水相得益彰,共為一體。繁簡之間,其對傳統(tǒng)的借鑒為其畫作之意,其對現代的表現為其畫作之表,表意之間,其法的目的在于使觀者忘其法,其意的目的在于使觀者移其情,但是這種探索,修森賈君才是剛剛起步,在拿捏分寸的把握上,稍嫌稚拙,露怯便是他現在的好,因為觀者從這里還可以看見作者的心機用途。 近日獲悉,由中國美術家協會、河南省文聯共同主辦,河南省美術家協會承辦的全國首屆中國畫線描藝術展賈修森的《徽城山居圖》.展覽中,當代中國畫線描藝術名家和新秀以毛筆墨線作品為主,無論描繪人物還是山水、花鳥都以線的形式來表現,給人以清新之感。 修森賈君的水墨藝術之路入手是以傳統(tǒng)風情為杖的,這相當于古時劍俠的仗劍而行。顯示他這種氣度不凡的大氣勢的是他當時的工筆絹本《老戲》,此作品作為賈君的成名作,給觀者的感覺是班駁的歷史氛圍漫溢,使人沉思,讓人觀之淚水凄然,這之于修森賈君的水墨行走是一種重要暗示。他的人物工筆作品,作品的主角多是年輕的東方女性,典雅靜淑的氣質,安溢平和的環(huán)境,神閑氣定,東方的典雅加現代的飄逸,因為他凸現其草木靈性與凝眸中的慧智,蓮子、青蒲象其形神——《紅塵深處蝸居暖——賈修森水墨作品印象》魏東建 我不太能接受東建君的小成之看法,雖然“人類遭遇工業(yè)化與現代化的沖擊進步的是科技,焦灼的卻是靈魂”,雖然時代科技時代物欲喧囂,難成但是總會有成大器者, 無論是傳承的生命的基因還是文化基因,生生不息仍然是現代精神發(fā)展的主流。物質與精神是 盾的,又是可以相互持撐相互?;摹P州就起源于發(fā)達的鹽商,商家儒化為儒商,鹽的利潤轉化為園林藝術和對詩書畫的消費與欣賞,從而才產生了書畫八怪杰現象。我始終信自己的眼光,相信自己的直覺與理論判斷。賈修森的書畫,雖還沒有端座朝堂,卻已經登堂入室。 在賈修森眼中,人類大文化,尤其是中國大文化與國畫的關系,是基礎與山峰的關系。中西結合,西畫通目,狀萬物,國畫通心,接天地。傳統(tǒng)與現代的關系也只能以今御古的融合。其中色與墨,素與絢是可以等量代換的,空即色,色即空(這只是通俗的應用,《金剛經》中的原義另當別論)。中國畫傳統(tǒng)要學,但不能食古不化。洋人的東西要學,但不能用水墨去畫西畫。中間的度怎樣拿捏,靠的是修養(yǎng)。任何一個太容易找到的答案都可能意味著會有太多的模仿。在水墨這個私有空間里,有些事物不能簡單將它做表面的翻新,我們穿越時空的過程就成為一個生命尋找原點的旅行。我們應該做苦行僧。 山水作品和我們居住的風景表面狀態(tài)不一樣。人們看山水畫,是為了拉遠和日常環(huán)境以及日常生活的距離。于是畫面便成了夢境。山水作品和我們居住的風景表面狀態(tài)不一樣.我們看山水畫,是為了拉遠和日常環(huán)景以及日常生活的距離,同時還要找到我們心靈的棲息家園.對于生活來說,疲憊了,空虛了,就需要畫面中的夢境來填合. 現代都市的人們生活在空虛、疲累的尋夢之中,那些離我們千里之外的江南山居,或許已是我們在鋼筋水泥中間殘留的一抹古老的回憶。如果能在這畫之前得到一些心靈的撫慰,也算沒白忙活。 對于生活來說,疲累了,空虛了,就需要夢境來填合,這個語言本身是完整的,是沒有修飾的。我們不需要夢境有多漂亮,有多輝煌的架構,實際上它對于我們來說,某種程度上和繪畫一樣,都闡述 在某校校園里,聽到兩個學生議論說,某某某是那樣的,某某某是那樣的,其中涉及的三人都是我們的老鄉(xiāng),多少都帶點師生關系,當然首當其沖的有賈修森,我就說他們三個都算是我的學生!他們哈哈一笑,解釋說是說著玩呢。我知道他們其實在說這三人個性突出,思維獨特,然而這也正是富有創(chuàng)造生機和創(chuàng)造潛力的標志呢。 我一向堅持珍重自己與他人個性的原則,自認為個性已經很強,思想也較為銳利,賈修森卻還是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除了驚人的語言,他的生活方式也別具一格,習慣按著月亮的節(jié)奏辦事(不知現在他在揚州的紅塵蝸居是否改變了這一習慣?),緊張的創(chuàng)作間隙,也能在電影院里泡一天。而且生活中能氣穩(wěn)不露,風趣練達。這里重點想說的是,他作品的創(chuàng)作速度也是對比強烈的驚人。他的過去的《老戲》、《徽城山居》等,需要整年累月才能完成,而今他半天就能完成兩幅四尺大的山水畫。而用筆中鋒、側鋒、散鋒,墨色重、淡、清,恣意縱橫,一氣呵成。 另外我要談談他工筆人物的特點,我認為他的山水畫園林已經接受江南揚州風情的熏陶,產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如東建所說,他的工筆人物畫,年輕的東方女性,氣質典雅靜淑,神閑氣定,安溢平和,我認為人物的個性與氣質一直是北方人的厚重、質樸,而且女性形象似乎只有少婦,沒有姑娘,《原聲》中的小孩也有點成人化的傾向。拉菲爾就是善畫圣母,圣嬰就畫地偏老了一些。修森可以在這方面多做些努力。 除去小寫意《秋》、《小蠻笛聲漫西樓》,工筆畫《老戲》、《梨花一枝春帶雨》、《蓮子清如水》還是傳統(tǒng)的類相色,其他作品的特點不能再用諸如設色濃麗或淡雅來描述,也不再是什么“類相色”、“條件色”,以《秋水伊人》、《和風細雨》、(《小蠻笛聲漫西樓》中的花紋)為例,除去人物面部與手的色彩還一定度的保持著隨類賦彩的色彩,從背景色到衣服花紋,乃至整體,都是如夢的意象色,作為意象色,其中是直覺中的感覺,感覺中含著微妙的條件色和類相色,讓你入美輕醉,欲語忘言?!鹅o靜地湖》、《下午茶》則在蒙太奇般地過度著,試圖走向素以為絢的另一個極端——《原聲》。他的山水畫(這一科名已經不能概括他的題材,后面再說這事情)的用色,偶爾染一點淺絳色(如:《醉憶江南》),偶爾是意象色,但是最終還是素以為絢的水墨世界(如:“紅塵深處蝸居暖系列”)。 “中國畫是具有深邃精神內涵、特殊語法之繪畫語言的傳統(tǒng)藝術。它用筆墨造型,從而體現'象’的妙處和'跡’的趣味;它具有自然的學理體系,純正的品評標準,和不歇的發(fā)展機緣。”——周京新。 畢業(yè)于四川美院劉以慰、王永康老師,作為南海巖早期的的老師,(也是我的老師),印象中的王教師的油畫特別寫實,美術理論也很好,曾在《美術》上發(fā)表,劉以慰老師的國畫人物也特別寫實,功底深厚,南海巖的寫實的中國畫人物就是這種傳統(tǒng),造型與色彩都是以西畫為基礎的,好在南海巖的國畫基礎也很好。而且他也早已成名,一直平步青云一路春風。我在以同學為自豪的同時,總覺得西畫元素在很大程度上淹沒了中國畫的傳統(tǒng)之精華,我還是贊同賈修森的說法:“洋人的東西要學,但不能用水墨(包括中國畫顏料)去畫西畫。” 從色彩方面推敲,西畫(主要指寫實的油畫傳統(tǒng))與中國的繪畫(包括寫意、工筆、民間繪畫藝術),分別運動在色域的兩個區(qū)間,整個色域由冷色系與曖色系兩個子系統(tǒng)構成,色彩的繪畫級別可分為:極色——黑、白;原色——紅、黃、藍;間色——橙、紫、綠;復色——(系列的灰色)。中國繪畫的用色就在極色、原色、間色的區(qū)間(寫意畫是走到了極色的一端,但是不能完全脫開原色與間色,民間繪畫雖然主要是原色與間色,但也絕不能離開極色黑、白),而西畫的用色是在復色的王國之中。即令有極色、原色、間色,也只是準極色準原色準間色。但是,兩者之間的浸透與過度也是很自然的事情,關鍵是“怎樣拿捏”關鍵是度的把握。 在賈修森近幾年的作品中可以看出,其色與墨,素與絢是可以等量代換的,空即色,色即空。他曾在母校個展白描畫稿《老戲》說自己如何喜歡曹不興的白描,似有繼承曹不興法脈之志。多年后一次見面,他曾建議我是否可以用墨色代替曙紅畫雞冠花呢。他的意思我當然理解,只是不能一蹴而就,自己的基礎尚不能直接如此操作。只有默默記在心中。看他后來的作品,我發(fā)現他已經癡迷于中國傳統(tǒng)的素以絢的藝術,沉醉于線與墨交織的世界。 他在題材選擇方面還癡迷于江南建筑,他說:我畫的老房子是歷史和著泥壘的。泥瓦匠說得好:“墻寬了房子結實,穩(wěn)。”我畫的老房子是歷史和著泥壘的,草木之間,墨瓦白墻,綠水小舟,人的心意凝結為紅塵居處,遠去的老屋或許會為我們帶來此許的溫暖。我是個厚道的泥水匠,我為歷史一磚一瓦寫景寫意,也許以后會寫點別的,現在,先和著稀泥吧! 他的“山水畫”,或者斗方,或者立軸,或者橫卷,或者立軸多幅構成的巨幅?;蛘呓裹c透視,或者散點透視,或俯視或仰視,或平遠,或深遠,或高遠。"高遠"讓人體會山峰的雄健,感到山勢逼人,如身臨其境;"深遠"讓人感到山重水復,深邃莫測;"平遠"視野開闊,讓人心曠神怡。要達到這樣的效果,就要打破焦點透視觀察景物的局限,而要用仰視、俯視和平視效果組合的散點透視來描繪畫中的景物。 在他的所謂的山水畫中,不論哪一種構圖,民居與園林建筑都是畫面的主角,《紅塵深處蝸居暖》系列之三,是典型的焦點透視,略帶仰視的視角,顯示了揚州民居的典雅與崇高。 平遠的《醉憶江南》中的亭榭兩個對角角隅,仍是舉足輕重地支配著整幅畫面?!赌红\生深樹,斜陽下小樓》在山水之間,深遠的中軸線上,仍然是亭臺樓榭的主角形象。最典型的是他大量的高遠的散點構圖中,更凸顯了江南靈秀與崇高。 當我看他的“山水”作品,感覺到名與實的關系很是別扭。仔細觀察、思索,竟發(fā)現傳統(tǒng)的三大分科中的山水科,已經容不下他特征顯著的繪畫題材,山水已經化為裝飾的美石,花鳥樹木乃至人物,都成了民居及園林建筑的裝飾。這預示著一個并非全新的畫科,就要從裝點山河的地位脫穎而出了。它應該叫什么名字呢?“山水”已經不合時宜,“建筑”又是美術的四大門類之一,“園林”又是建筑的重要類別,我們只好強名之曰:樓宇。這算是我的猜想,也算是一個新的預言吧。 畫評,不過是敲擊原作迸出的火星,或者是原作的余暉與反光,健康的評論也可以監(jiān)督藝術創(chuàng)作,開拓道路指示未來。有感于賈修森多年進步速度較快,愿為其寫畫評一篇。因他的新居名興花園近鄰瓜州,又張祜的這句詩意景很能體現揚州的氛圍,故用“潮落夜江斜月里,兩三星外是瓜州”,作為本文章的題目。最后囑咐修森一句:化蝶已經是全新的境界了,而距離爐火純青還十分遙遠,“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用五筆輸入打的字) 2008-10-1—— 2008-1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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