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桓公二年,《春秋》記載:“蔡侯、鄭伯會于鄧?!薄蹲髠鳌愤M一步解讀,“始懼楚也”。楚國作為一個敢于問鼎中原的新興國家,就鄧國而言,一定是“春江水暖鴨先知”,早就看到了楚國向北擴張的野心。這種情況下,作為楚國的近鄰,鄧國自然就成為地地道道地前線國家! 不論《春秋》還是《左傳》,只提到了蔡侯、鄭伯會于“鄧”,沒有說“鄧”是否也是與會者,更沒有說清楚這里的“鄧”究竟是哪兒?這個問題在歷史上的確成了真問題。一派認為,“鄧”應(yīng)該是蔡國屬地,即今天的鄧襄鎮(zhèn)。原因是鄧國很遠,蔡侯、鄭伯不會遠去鄧國會晤。而《公羊傳》及更多學(xué)者認為蔡侯、鄭伯所去之地就是鄧國,今天河南南陽的鄧州市。 歷史上的鄧國,非常古老。據(jù)說早在商王朝的武丁時期就封其叔父為鄧侯,建立鄧國。據(jù)“夏商周斷代工程”公布的《夏商周年譜》推算,鄧國被封的時間在公元前1240年。鄧國進入西周,一直是周王室在南方的重要諸侯國家。根據(jù)文物,成、康時代的盂爵銘有“王令盂寧鄧伯”之句,記述了周王派盂慰問鄧國君之事。西周中期開始,有關(guān)銘文上鄧君一律稱“公”,反映了鄧國地位的進一步提高。鄧國歷經(jīng)西周、春秋,一直延續(xù)了六百多年,最終為楚所滅。 魯桓公二年,鄧國當然存在。鄧國的都城在今鄧州市,此地離楚國當時的都城丹江口只有54公里,非常接近。如此接近的兩個國家,必然會非常了解對方的真實情況。楚國不斷崛起,鄧國必然最先感受。鄧國遵循華夏之禮,又一直與周王室關(guān)系密切,看到這樣的情形,必然會向中原諸侯通報。甚至,這次蔡侯、鄭伯在鄧會晤,也有可能是鄧國促成的。此時鄧國國君名吾離,子姓。 鄧國離蔡國這時的都城上蔡大約215公里左右,離新鄭254公里,這個路程都在春秋期間國君遠足出訪的合理區(qū)間內(nèi)。比如,齊、鄭盟于石門,鄭莊公遠去400公里。就此而言,蔡侯、鄭伯來到鄧國,距離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是,必須窺探楚國的究竟。這個究竟,只有鄧國最清楚。估計鄧國國君做了大量的準備,有充分的證據(jù)性材料向兩位遠道而來的貴賓加以展示。這種展示,甚至是深入楚地的窺探。不然,作為鄭莊公這樣敢作敢為、隱忍不發(fā)的人,豈能就“害怕”起來! 但是,為什么這次會晤記載中沒有提及鄧國之君?這大概和獲得信息的來源有關(guān)。鄭國、蔡國和魯國存在盟友關(guān)系,鄭莊公出訪歸來,應(yīng)該向魯國通報重大情況。但是,魯國史官記載時,只對盟國國君的行為進行記載。鄧國國君在魯史中被忽略,并不等于鄧國國君沒有參加這次會議。另外,這次會晤不是會盟,有點偵查的味道,只是鑒于發(fā)現(xiàn)情況的重要而被記錄,因此只記載了最重要的成果。所謂“自參以上,則往稱地,來稱會,成事也?!薄蹲髠鳌分械挠涊d就是這次會晤的“事”。 當然,鄧國作為前線國家,究竟還是擋不住楚國的崛起。30年后,即公元前678年,也即魯莊公十六年,楚國吞并了鄧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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