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楊梅

前些日子，朋友發(fā)來一圖片。圖片里，碗里裝著紅紅的楊梅。“老家寄來的楊梅！”看后，我流口水。

我已經記不清多少年沒有吃過老家的楊梅了，更記不清多少年沒有摘過老家的楊梅了。我只能說，好久好久了。也是前些天，孩子的外婆在莆田街買了些楊梅回來，很大，很紅，我吃了幾個，甜是很甜，但總感覺缺少一種楊梅味?；蛟S，我認為的楊梅味在我心中已經定格了，那便是在老家的楊梅的味道。

一些記憶又在我心里浮了起來。小的時候，老家的山上，總是長有很多楊梅樹。楊梅還青青，很多孩子就已經惦記上了，成群結伴地到山上摘楊梅，拿著膠袋，沒有膠袋的，就在樹上拗幾大枝下來，扛回家來再慢慢摘下來。青青的楊梅，肉還沒有長豐厚，很酸，吃多幾個牙齒也軟了。那時候，在我們老家，孩子們吃楊梅除了鮮吃，還有一種吃法很讓人懷念，那就是找來玻璃罐，將楊梅放在玻璃罐里，放水，放些鹽，放些辣椒，腌它一天，或一個晚上再吃，那酸、咸、辣的味道，讓人嘗過之后，久久不能忘懷。

那些楊梅，腌完一罐又一罐，我們想吃了，就拿筷子夾起來吃。但是，我們不敢一下子吃太多，吃太多了，牙齒受不了，到吃飯了，連飯都咬不動，菜也吃不出什么味道來。大人們一般都不喜歡這樣吃的，覺得有點像小孩過家家。

楊梅大熟了，大人們才會到山里摘，拿著一個小籮筐。大人們比較注重楊梅的成熟度，太青的，肉少的，他們一般都不會去摘。楊梅越成熟越甜。爬上樹去，要很小心，把小籮筐掛樹枝上，專門挑紅的來摘，但也不是一個一個摘的，而是連同這它們旁邊的一點點枝葉也一起拗下來，放在籮筐里，盡可能保持它們的新鮮。

想吃了，就直接在樹上摘下來吃。

摘滿了一籮筐，其實也很多了?；氐郊依?，拿一些給鄰里。大人們吃楊梅喜歡拿個盤裝起來，再撒些鹽，有些人喜歡吃甜的，就撒些白糖，拌勻就可以吃了。用手拿著吃。有些楊梅長得紅得發(fā)黑了，什么都不用拌，直接放在嘴里吃，甜！然而，無論楊梅怎么甜，它始終是有酸味的，只是被它的酸被甜掩蓋住了。我們吃多了，牙齒也會酸軟。所以，大人們吃楊梅一般都會有一個度，不會吃多，而小孩就不同了，普遍貪吃，吃得牙齒咬不動了才停下來。到吃飯的時候，最好的飯菜也吃不下了。有些孩子甚至連核一同吞進肚子里去——我小時候就經常干過這事。

也有一些大人會從山上摘很多楊梅回來，然后喜歡挑一些肉多的，還未熟成紅色的楊梅，拿一個腌缸把它們腌起來。腌熟之后，可以放好久，也可以吃好久。但是，不能忘記的，永遠是那一股酸酸的楊梅味。

歲月如梭！

                  2019年6月7日星期五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