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秋分過后,早晚的天氣開始轉(zhuǎn)涼。空氣不再像以前那樣灼熱,有蒸騰感。 我也開始裝模作樣地恢復了早上跑步。說是晨跑,其實只是開始快步走,或者慢跑一陣。感覺要出汗了,就往回走。 前天早上跑步回來,路過這個街口,看著眼前的路人。 我站住,突然有些惶惑: 我怎么會在這里,這個邊鄙的海邊小城?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街口,混跡于這樣的人群之中? 我想起來我去年去西雙版納,在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也曾經(jīng)這樣問過我自己。 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我是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 那樣一個有很多人也許一輩子都到不了的地方,為什么我會出現(xiàn)在這里? 02 前幾天講過一個佛經(jīng)故事,佛祖問弟子:一滴水如何才能不干涸? 沒有人回答。 佛祖說:把它放到大海里。 我常常在機場、高鐵站這樣的地方,看如螞蟻般熙熙攘攘的人流、聚攏,散去,然后想到物理課上學的布朗運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來處,也都有自己的方向。但在上帝眼里,這些做布朗運動的人,是不是和螞蟻一樣? 我有時候會想,在海里,分子與分子間的布朗運動,才是最正常的吧? 這樣的時刻,我常常會生憐憫之心,對所有的人,更對我自己。 03 想起來有人說,每次看到英語單詞 nowhere 就想玩文字游戲: no-where, now-here。 內(nèi)格爾有本書叫 The View from Nowhere,講的是 “客觀性” “無偏見性” 意味著什么。 政治哲學界有一個寓言:我們討論什么是善,是證明A地點是天堂,B地點是地獄。然而我們現(xiàn)在C地點,該如何去A地點?此時我們決不能說 “D地點通往A地點有一條路,就讓我們裝作已在D地點吧!” 最終目標或許是由 the view from no-where 規(guī)定的,起始點卻永遠是當前的歷史現(xiàn)實:now-here。 04 曾經(jīng)看過到一個視頻,森林動物學家在野外放置鏡子,測試動物有沒有自我意識。 所謂自我意識指的是動物能意識到“我”這一概念,并能區(qū)別“我”與外物。包括兩部分,一部分是對主體我的認識,另一部分是對客體我的認識。
這種意識也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在后天與環(huán)境的交互中逐漸形成,剛出生的嬰兒缺少意識,而是靠本能活動,隨著生理的成熟,以及與環(huán)境的交互作用,本能的作用逐漸降低,有意識的活動逐漸增多,于是自我得以形成。 那么再來說客體我,所謂客體我,就是將自己作為一個客體來認識,俗話說的認識你自己。客體我的形成,無論從進化的角度還是從個人成長角度來看都遠較主體我滯后,它是社會性發(fā)展的結(jié)果。為什么這么說,因為客體我的一個重要作用,就是對自己作出評價,了解別人眼中的自己,對于群體中的個體來說是十分重要的。從你的問題中,我認為你問的是客體我。
相似的實驗也在黑猩猩身上做過,結(jié)果黑猩猩也知道將自己鼻子上的紅點抹去,從這個角度來說,黑猩猩具有一定的客體我的自我意識。 就像前面的視頻里的花豹,當它意識到鏡子中的花豹是自己的時候,它就具有了自主意識。 現(xiàn)實生活中,很多人之所以像野生動物,是因為他們只有自我意識,而沒有客我意識。 所謂客體意識,就是能意識到我在我之外的視角和身份。 一些人和一些動物都沒有這種意識。 你比如,在大街上開車,有些人只顧自己,從來不顧別人,我們就說,他只想到自己,想不到別人。因為他意識不到,在別人眼里,他也是別人。 前幾天曾經(jīng)轉(zhuǎn)述過一個父親的文字,他說他把兒子培養(yǎng)成了荷蘭的博士,而且兒子簽約世界上最牛逼的光刻機公司。他總結(jié)說: 作為父親,你要教會孩子兩樣東西。第一樣東西是做人,第二樣東西是吃飯的本事。第一樣東西很重要,如果你不會做人,社會容不下你,你本事再大也沒用。第二樣東西也重要,因為你做人再好也沒人白養(yǎng)著你,你要有本事掙錢吃飯。 我教會了我兒這兩樣東西。 想起來最近看到的一些兒子殺父殺母的案例報道,我的結(jié)論是,這些兒子的出現(xiàn),很大的原因是這些孩子的父母父母,是把自己的孩子當動物養(yǎng)了。他們眼里,只有自己的兒女,而沒有別人的兒女。 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教授的教授李玫瑾有個訪談,提到類似的案例,就說過和我這個觀點類似的話。 她在這個視頻里講到,李雙江和夢鴿兩口子為什么養(yǎng)出李天一這樣的兒子,原因就是夢鴿這樣的媽媽,她眼里只有她的兒子。 而馬加爵之所以成了馬加爵,不僅僅是因為媒體當時所渲染的所謂的他窮,心理受到傷害。而是因為他嫖娼,被同宿舍的人知道,大家鄙視他,傳播他的隱私。 于是,他身上的動物性被激發(fā)了。 這很容易令人想起來最近復旦大學因為嫖娼開除三位學生。這三位學生,兩位是碩士生,一位是博士生。 人被稱之為萬物的靈長,大自然的驕子,但人首先是動物。 05 自古以來,要成為圣賢,大體上有兩條路,一條路是創(chuàng)立偉大的事業(yè),另一條路是禁欲。 如果“圣賢”二字是世人褒獎給他的,那也罷了,他創(chuàng)立了偉大的事業(yè)固然好,他禁欲也總是他一個人的事。 怕就怕人得了威權(quán)還不甘心,一定以“圣賢”自居。他們創(chuàng)立不了偉大的事業(yè),就要做宏大的場面,把庸事與蠢事搞得鋪天蓋地;他們禁不了自己的欲,就要打著圣賢的旗號,去把他人的正常欲望全都禁絕掉。 06 錢鐘書在《圍城》里有個說法,說兩個人跟著同一個老師在同一個課堂里學習,叫同窗、同學;那如果兩個人嫖一個妓女,就會叫同靴。 如果兩個人共一個女朋友,就可以叫同情??蜌恻c兒叫同情兄。 話說八戒回憶往事,說他有一次陪著某位曾經(jīng)的前女友逛街,遇到女朋友的的前男友。 八戒看著眼前的同情兄,那男的長得陽剛高大威猛,而又儒雅彬彬有禮,關(guān)鍵是人家還開了一輛悍馬。 八戒看得,有點照鏡子里外不是人的感覺,心里不免有點酸溜溜的自慚形穢。支支吾吾坑坑吃吃了半天,最后還是忍不住前女友: 那個男的那么優(yōu)秀,你怎么會愿意和我在一起呢? 前女友看也沒看八戒,顯然也沒思考,照顧一下八戒的情緒,隨口就說: 我是為了惡心他。 八戒說他三天沒吃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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