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美好的樣子。 她輕掀溫軟的被角,黑亮的細發(fā)蓬亂在小女紅潤的臉上,鼻翼間幾絲發(fā)隨小女的呼吸起伏著。她歡喜的用一根手指捋了捋小女的臉蛋,輕喚:小寶,起床床了!小女習慣性的輕擰了彎眉,嘟噥著動了動身體繼續(xù)睡。她笑了,輕捏小女的鼻子。拖長聲再喚:再不起來,就遲到啦。小女極不情愿的惱坐上起來,一切還是睡著的樣子,像夢語般對她說:幫我找襪子。她找來襪子,向小女拋去。小女懶懶散散的穿好后,搖搖晃晃的下床洗臉。她就又站在凳子上(小女與她要一般高了)幫小女梳她長長的頭發(fā),每次她一邊梳一邊就嘮叨:這么長的頭發(fā)為什么都不肯剪一點點呢?真討厭。小女自顧自的洗漱著,不理會她每天梳頭時的抱怨。隨后就下樓去吃爺爺奶奶為她準備早餐。 她下樓時,跟還在被窩里的愛人說:起床啦,送女兒去讀書。她戴上帽子,圍上圍巾,挎上包,步行上班。今天她就想走在這冷冷暖暖的冬里。路上很冷清,陽光很熱鬧。路過臘梅時,她停下來細細的賞看了一會兒,薄透的朦黃已有香氣溢出。本有二株梅的,不知為何,另一株在夏里傷了,折了,只剩下樹干及胡亂長出的細細的枝。原本這二株對望的梅,如今已不是一般高,一樣開花了。遠處樹的梢梢上停跳了只翹著尾巴的鳥,一聲啼,寂寞了一個冷晨。她的呼吸溫暖了自己臉,她覺得這梅,這鳥啼孤獨成了一首詩: 一枝梅,還有一聲鳥啼 在冬天深處默默干凈的路上 相親相愛 …… 來到校園,她還是關心那座建于二棵銀樹下的亭子,建亭子是一個大伯,一個大嬸。每天都早早的來,默默的干。她看著他們支木架,釘飛檐,壘瓦……她看著亭子像一個亭子。大伯和大嬸幾乎沒有什么語言交流,二人“遞遞、傳傳、等等”中交流工作著。她看著大嬸,一個戴著粗手套,圍著粗圍巾的女人,本應在家里做些女人的細碎事兒,卻在這兒做著粗笨的男人活兒。細細的情感在她心里流動,或許只為那個會建亭子的男人。她喜歡看他們建亭子。聽不見“嗞嗞唧唧”沖割的聲音,只偶爾聽到“砰砰砰”榔頭敲打鐵釘的聲音,只有“默默”。在所有的文化建設中,只有這個亭子給了她一過程,一個生成的過程。整個校園角角落落的草坪三天就“長“好了。不像05年是撒了草種子的,她會天天盼著種子發(fā)芽,在那個盼的過程中,她對新校區(qū)有了依戀。如今的一切都那么容易火速,那么的不管不顧季節(jié),真擔心在嚴冬里排好的草,新栽的樹們受苦。 上課時,面對一群娃娃,她會陶然的像個孩子。遇見個頑皮的,她總狠狠的說:不喜歡你了!空時,她會偷偷的去練上幾個字,抹上幾筆色彩,發(fā)上一會兒呆。 她是可以安靜下來的,穩(wěn)穩(wěn)的安靜。那就是只有她自己的時候,她樂意只有她自己的時候。在她的心頭種一枝“孤”的梅,養(yǎng)一只“獨”鳥——相親相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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