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baby的幼兒園時光

棟兩歲半去的幼兒園。

送他入園是個正月。大清早帶著一小只去了幼兒園。棟緊緊抓著我的衣服，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媽媽，我不想在這里。你帶我回家。棟眼里都是淚。

這里有很多小朋友跟你玩。放學(xué)媽媽來接你。我一邊安慰，一邊把他的手從衣服上拿下來。

幼兒園老師說，你走就行，你走了他哭兩聲就沒事了。

我剛要走，棟呼喊著摟住我的腿。說，媽媽，你能陪我在這待會嗎？

我實在走不了，陪他待了一會?？此豢蘖?，老師才讓我離開了。

我能想象出棟看不見我，一定是哭的。我離開幼兒園去旁邊的小店坐了一上午。我在外面如坐針氈，盼著放學(xué)時間趕快到來，我好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棟兒面前。

放學(xué)了，我跑到大門口。棟排在隊伍里，慢慢走到門口。臉上滿是淚痕，擦眼淚把臉都搓紅了。

三天后，棟知道我每天準(zhǔn)時去接。去送也不哭了。只是，第一天哭時搓傷了皮膚，好幾天才沒了痕跡。

整個幼兒園棟都是默默無聞的。他老老實實，從不大聲說話。沒有跟小朋友吵過架，也沒有在六一兒童節(jié)演出過。

學(xué)前班那年，我問棟老師他的情況。老師說，你家孩子有點不大行??！不會寫數(shù)學(xué)等式。就是1?3，從來不會寫那個＝號，直接寫5。怎么教也不會，挺愁人！

那是個上午，我聽到后一直難過。我從來不曾否定我的孩子。我想的是，如果老師把這個“不大行”讓棟聽到，這會對我的孩子產(chǎn)生怎樣的影響？棟如果因此不自信，那我們的損失可就大了。

中午棟放學(xué)回來，飯后我問他，棟，你們學(xué)的數(shù)學(xué)你會嗎？

他說，會。

我說那媽媽讓你做個題，你寫給媽媽看。

我問，2?3等于幾？

棟寫：2?3，  5。

果然沒寫＝號。

我說，你怎么不寫＝號呢？

棟說，我總是忘了。

我說，那咱倆今天中午專門記住這件事。你愿意跟媽媽一起練習(xí)嗎？咱們學(xué)會了，你上學(xué)時老師再讓你做，你一下會了。老師一定會夸你是個聰明的小朋友。

棟眨著大眼睛說，我愿意。

我拿出粗筆，在店里的一面墻上寫滿這樣的算式：

1?3＝4

5?2＝7

3?3＝6

……

我跟棟說，你看啊兒子，＝號好比你的身體，幾?幾好比一只胳膊，那邊的得數(shù)好比另一只胳膊。你用身體把兩只胳膊連起來，才是一個整體啊。否則，＝號掉了，兩只胳膊就不能連在一起了。

棟好像一下懂了。

我又讓他寫了很多算式，他都會了。

我從來不覺得哪個孩子就是天生的笨蛋。如果他某一方面欠缺，也一定會有某一方面有特長。我從來沒得到過肯定，但一定讓我的兒子得到。

這是我那時候的想法。也一直這么做的。

那時候市面上有“哇哈哈”飲料。一包六瓶，我們買了拿回家的路上就分完了。棟只能得到手里的一瓶。他從來沒有因為我把他的東西分給其他小朋友而哭鬧。他三歲以前，去超市從來不要什么，我曾一度懷疑，這孩子怎么不知道要??？

等棟真知道要的時候，還出過一次“大事”。

那時候孩子都玩塑料小汽車。我給棟買了五顏六色好幾個。棟跟我去進貨，他看見那些小汽車又要買。我說，家里有很多了，也都差不多，咱們不買了。

我說完就去忙著看貨。等我回頭再看，孩子早已沒了人影。我找了附近的攤位，沒有。我又跑遠處找，沒有。我越來越著急，心想，如果找不到我也不回家了。我覺得他那么小走不遠，又跑回原地附近找。我一邊哭一邊挨個問，有沒有看見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等我快絕望時，棟從一個攤位下面的圍布后面走出來。

原來，他遭到媽媽的拒絕后，躲在能看見媽媽的地方，看媽媽哭了又自己出來了。我抱著他哭，告訴他以后不高興了要告訴媽媽。媽媽給你買或者不買，都會跟你說明白為什么。不要躲起來，不然讓壞人帶走那就永遠見不到媽媽了。

棟答應(yīng)了我。以后的日子，只要他要什么，我都會直接跟他說買不買，為什么，他也就從沒鬧過。

棟從小喜歡看書。有時候，我和他每人拿一本書躺在床上。我喜歡翹著二郎腿看書，棟在我身邊躺著看他的書。我偷偷看他，也在跟我一樣翹著二郎腿，像個小大人一樣安靜地讀書。

那年夏天，棟幼兒園畢業(yè)了。

照片里，棟穿著黑涼鞋，白襪子。端正地坐著，從兩歲半到六歲，幾年的光景，我的小baby已經(jīng)長成可愛的boy了。（未完待續(xù)）。

END

（這是當(dāng)年幼兒園的金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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