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翔

    中國人喜歡過中國年，今天是庚子年除夕，晴空萬里，氣溫達(dá)到17度，真是風(fēng)和日麗！

    家家戶戶在準(zhǔn)備團(tuán)圓飯，貼春聯(lián)，洗澡，看春晚，守歲。在我的記憶里，還是我家與大伯家一起吃團(tuán)圓飯的場面最難忘。

    最后一個團(tuán)年飯是1971年。大伯家8口人，我家5口人，最長的是大伯，有45歲，最小的是群橋弟弟，剛滿周歲。我的父母只有38歲，當(dāng)年我在一排娃娃里最大，也只有15歲。

    兩張大桌子并排在堂屋，6條板凳圍著桌子，上下方擺兩條凳子，左右方擺一條凳子。大媽和媽媽下廚，每家拿出8道菜，最好的菜是茨菇炒豬肉，燉雞湯。炸豆腐、圓子、底子、炒藕片，藕夾，胡蘿卜絲炒千張，雞蛋湯，燒全魚（生產(chǎn)隊分的鰱子魚），炒花生米等。

     父親和伯父供祖先，我們分別給祖先叩頭作揖，然后放一掛一千響的鞭炮，再大人和小孩圍坐在團(tuán)圓飯桌周圍。邊說邊吃，伯父和父親飲酒，我們小孩子吃飯，自己挑自己喜歡的菜吃。我記得吃肥肉是最舒服的，因為平日根本沒吃過豬肉。

      媽媽叮囑我，吃飯不要吃光，必須留點剩飯來年才有飯吃，還叮囑我吃完飯去房間列架中柱旁祈求以下，會長高一點的。嘴里念到：“中柱中柱我的娘，您要保佑我快快長！”

     散席之后，我和弟弟出門放鞭炮，一個一個地放。預(yù)先拿一根香點燃，再把一掛小鞭炮拆散。膽子小的弟弟，捂著耳朵，在一旁看我放鞭炮。放鞭炮是我們小孩子最大的樂趣！

     玩夠了，吃零食。媽媽拿出蠶豆、荸薺、糖果給我們吃。那時家里是沒有花生、葵花籽、水果等零食的。

     1972年我家改做了新屋，再就沒有一起吃過團(tuán)年飯。

      我結(jié)婚后家里吃團(tuán)年飯有6口人，妻子可以幫母親洗菜、燒火。但沒有小孩，吃年飯不熱鬧。到了1993年吃團(tuán)年飯，我家又特別熱鬧了。

      弟兄三家分別吃一餐團(tuán)年飯。吃團(tuán)年飯時必須請來父母一起吃。父母吃過團(tuán)年飯，常給孫子們壓歲錢，我給父母壓歲錢。雖說錢不多，孩子們拿到壓歲錢是十分高興的。吃年飯的菜花樣多了，品種更新了，牛肉、羊肉、鴨肉、蚌肉上了席。我每年買一瓶好酒吃團(tuán)年飯，孩子們喝百事可樂飲料。滿滿一桌席的人吃飯，把妻子忙碌一天。我年年賣春聯(lián)、中堂，到除夕下午5點才收攤子，幾乎沒有幫妻子打掃衛(wèi)生，洗菜。家里的土灶也消失了，用爐子、煤氣灶燉湯、炒菜，用電飯煲蒸飯。

      2010年后，我家的女兒出嫁了，在酒店吃過兩年的團(tuán)年飯。2013年后，我家里除夕只有3口人，吃團(tuán)年飯再沒有昔日那么熱鬧，“清靜”二字是我家吃團(tuán)年飯的寫照。

      依我看來，除夕盼團(tuán)圓，人多熱氣高。人口少的家庭吃團(tuán)圓飯就如平常吃家常飯差不多，就是桌子上擺的葷菜多一些，好好地吃一頓。舊習(xí)俗也改了好多，我的心情和感覺發(fā)生了許多變化。還是做小孩子時覺得過年好啊！

     今年除夕天氣好，溫度高。上午我就洗了澡，下午貼春聯(lián)，晚上3個人一起吃年飯。不能放鞭炮、煙花，好像沒有春節(jié)氣氛?？创和砦沂菑氖贾两K要看的，迎來了2021年新的一天我才愿意去休息。

     哪一年我的家里有十幾人一起吃個團(tuán)年飯呢？我看再不會有的。50年前我家有13口人一起歡歡喜喜吃團(tuán)年飯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