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源,桃花源,桃花灼灼如斯人,落英繽紛如斯事,世人心目中的樂土。 我知道年少某日背起行囊離開它的時候,我終有一日還會懷念它。 果然。 其實當(dāng)初我并沒有覺得它有多美。 一條簡單的國道旁,桃花源已經(jīng)存在了好多年。
我?guī)е活w年輕的心初次拜會,遇荷、遇桃、遇方竹,就是沒在遇仙橋上偶遇仙家,可是那秦人古洞也太簡陋,真應(yīng)了那句“初極狹,才通人”,等到豁然開朗,拾級而上,才有了一絲絲的乍見之歡,想必陶淵明先生也是因此而動了“采菊東籬下”的念頭吧!到得桃花山山頂,清風(fēng)徐來,竹葉輕吟,我才真意識到已經(jīng)在傳說的桃花源里了。那種超然物外、寵辱不驚也不屑驚的心理,很是符合我19歲少不經(jīng)事的孤傲與狂妄。 再次去,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元旦,天白茫茫,地白茫茫,我略帶一點感冒的初愈,走在秦人村無垠的白茫茫里,望著遮掩了一切的兀自飄舞的雪花,前不見來者,后亦無來者,感到無盡的茫然。大抵對前途和命運未知的人都會有這個感慨吧! 但是桃花山、秦人洞、秦溪們都默默無語,在雪落聲中看著我孤獨而來,黯然而去... 我想離去的念頭初起漸醞。 而后又去過幾次,都不是桃花最燦爛的時候,幾乎都是陪友人游玩,但每次,我都要在遇仙橋上坐上一會兒,期待什么呢?望著潺潺自山坡跌落的溪水,在橋邊的一泊水灣聚集,升騰起一片細(xì)小的水珠。溪水簌簌,有時也會令我暫時忘了世間的俗雜與煩憂。 前不久我偶然聽了一位文學(xué)大家的講座,講起陶淵明先生的《桃花源記》,這篇文章的文學(xué)價值自不消再細(xì)說,但是他講到先生筆下的桃花源,其實是一個詭譎的不存在,是武陵人偶然闖入的不可言說的仙地。有些未知我們不知道它存在于何處,心向往之,有些人幸遇,有些人遍尋。他的觀點有其可取之處,但樂土,已經(jīng)是桃花源的標(biāo)簽了。 最近一次去,桃花源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樣子,可能被刻畫得更桃花源了一些吧。古鎮(zhèn)的青墻畫壁,五柳湖的玲瓏小橋,湖邊的亭亭高塔,無不呈現(xiàn)出人事的精雕細(xì)琢。我一邊歡喜一邊遺憾,歡喜的是家鄉(xiāng)的興盛,遺憾什么呢?我也不知道,難道所有事物,都要永遠(yuǎn)是最初的模樣嗎?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見”又耽擱了多少懷舊的人? 但是秦溪上邂逅的那一臺晚會,卻是讓我驚艷到了。 溪還是那條曾經(jīng)不語的秦溪,現(xiàn)在卻熱鬧了起來。整條秦溪都是晚會的舞臺,游客坐在船上在秦溪穿行,恍若自己便是在演著一場自己的獨角戲。戲之初起,氤氤氳氳霧氣中,兩岸三兩漁人或結(jié)網(wǎng),或捕魚,一片古樸祥和。城市中呆久了的我,好久沒有感覺到這種令人神往的寧靜。 清晨鳥鳴,水聲繚繞,兩岸場景變?yōu)槟钪叭酥?,性本善”的學(xué)童,他們古董先生的搖頭晃腦,像極了我?guī)煼稌r的一位語文老師,“性相近,習(xí)相遠(yuǎn)。茍不教,性乃遷”... 接著是搗衣少女與踩水少郎的情歌對唱。
復(fù)前行,就是武陵漁人驚擾桃花源,建筑、燈光、布景美輪美奐。對今人的驚嘆之余,也意識到古人本自作息有序,怡然自得,一個無故闖入的外人,讓桃花源再度隱藏,不再展示于世人面前,或許,陶淵明老先生心中就是有一個夢?這個夢,只有他自己獨享,不想任何人來驚擾? 最后的一個場景,就是我們家鄉(xiāng)的一個風(fēng)俗: 哭嫁。熱鬧、排場、風(fēng)趣,喜中有淚,淚卻是喜。整臺晚會在一片飄灑的桃花中結(jié)束,美麗的桃花自天空中漫天飛舞,絢爛至極,落到盈盈的水面上,隨水飄走,又落寞至極! 桃花源,只不過是一個夢想罷了! 有些夢,不驚醒才是最美! 關(guān)注書韻閑話 無 ![]() 分享悠悠書韻 文史|教育|時事|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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