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就是盼過年。兒歌這樣唱道:“綁天燈,采松凹,穿新衣,戴新帽。打燈籠,看庭照,吃餃子,放鞭炮?!?/span> 那時候沒有電燈,一到夜晚黑燈瞎火,小孩子晚上出門總是提心吊膽。只有過年了才能提著方形木制燈籠走夜路,豈不是一喜? 這木制燈籠,底是一方木板兒,上面也是一中間有圓孔的方木板兒,四角由四根小巧玲瓏的小方木兒固定在一起。條件好的四面鑲玻璃,條件不具備的,只好糊上紙,貼上紅紙剪成的鯉魚,以祈禱來年吃穿有余,盼個好年景。在燈籠的底板上放上用小藍(lán)水瓶做的煤油燈。 這就是那時候兒童的期盼——過年打燈籠。 我六歲那年,年三十的傍晚,鄰居家的嬌嬌寶,提著嶄新的、燈火跳動的方燈籠一路歡蹦亂跳竄出角門。 家長還沒跟出門,一個絆磕,弄了個嘴啃泥。新衣裳弄臟了,新帽子滾出老遠(yuǎn)。燈油灑了,燈籠紙著了,紅色鯉魚頓時化為灰燼——孩子大哭了起來。 “不要哭,咱回家再提那個玻璃燈籠去?!备改岗s緊去安慰,這才把寶寶哄好。 隨著年齡的增長,每年臘月,我隨大一點(diǎn)兒的伙伴到墳塋松樹下?lián)焖砂?,研成?xì)末,用榆樹皮水和好,做成香,好點(diǎn)鞭炮用。 臘月二十以后,就想法弄點(diǎn)兒松枝,綁天燈。一根高一點(diǎn)兒的桿子,上頭綁上松枝,拴好定滑輪兒,年三十晚上把燈籠拉上去,這就是孩童心目中的天燈。 最熱鬧的是年三十晚上照庭。 天傍黑,大人將整捆的甘草(成捆的谷桔)點(diǎn)著上頭,讓其直挺挺地站在路當(dāng)中,慢慢自燃,照得附近亮堂堂的,火光直達(dá)天庭,這就是“照庭”概念吧。人們借此亮光既方便點(diǎn)燃鞭炮,又象征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很快,這兒噼里啪啦,那兒二踢腳——吭咔——響成一片。木匠爺爺自制的煙花“火樹銀花”,給照庭的大街更增添了節(jié)日的光彩。 “今年人們又放了不少(鞭炮),該回家吃餃子了?!备什莼饘⒈M,輩分高的老人說。 大街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只有那幾個揀截芯兒鞭炮的頑童,還低著頭在滿地的紙屑中專心致志尋找著他們的“寶貝”。 年三十晚上在冰冷的黑屋子里,燈頭豆粒大小的亮光下你瞅瞅我,我瞧瞧你。那場景只有在今天的電視畫面中才能重現(xiàn)。 老人家給孩子講著:三十黑夜(即正月初一黎明)起來吃餃子,不能摸到笤帚,那是喪門星;不能摸到剪子,防止來年被蝎子蜇著;不能說多余的話……總而言之忌諱多多,為的是來年一順百順。 家人誰要沒趕上吃這頓餃子,就象征性的在碗上放上雙筷子,以示他沒缺席,過的是團(tuán)圓年。每碗餃子都不能吃凈,必須剩幾個,表示年年有余。 幾十年前過年的那么多忌諱,只是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祈禱,可望而不可即。在新時代的今天,那良好的期望早已成為現(xiàn)實(shí)。我們正朝著社會主義強(qiáng)國的目標(biāo)奮勇前進(jìn)。光輝燦爛的明天會更加輝煌,到處充滿陽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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