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正在輔導大女兒寫作業(yè),父親打電話過來:“你媽的藥,沒有了,你去市里醫(yī)院給買吧!”我低頭看看懷里吃奶的小女兒,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他,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說:“爸爸,我來想辦法,明天回復你。” 考驗人性的時候到了,母親吃的那種藥只有大城市醫(yī)院里有,我的小城醫(yī)院并沒有,。我去了醫(yī)院意味著我要隔離15天,可小女兒尚在哺乳期。我老公已經(jīng)開始工作,去了醫(yī)院就要上報隔離,在這期間不能工作,但是老公單位極其缺人,一人一崗無人可以替他。 母親的藥不能停,肺炎疫情年前并沒有這么厲害,考慮到母親年后仍舊需要住院,并沒有有準備太多。 晚飯的時候,老公的電話響了,他接完電話回到餐桌前,遲遲未動筷子。我看了看他問:“是我爸爸嗎?”老公點了點頭說:“你爸說,讓我去醫(yī)院買藥,別讓你去,你還得帶孩子。” 我說:“不用你去,我看看可不可以找人郵寄。” 婆婆放下飯碗說:“你爸太不懂事了,我兒子不是人吶,他也有爹娘疼,他身上的重擔本來就不輕,自己一個人養(yǎng)活一家老小?!?/p> 眼淚在我眼眶里打轉(zhuǎn),是我父親做的不對,但是被婆婆這樣當面指責我還是受不了。 我先找到醫(yī)院的電話,了解到因為醫(yī)院里有了許多例肺炎患者,現(xiàn)在醫(yī)院除了急診,孕婦,發(fā)熱這三種并不再接受任何病人,也暫停了門診和售藥。 那么,母親怎么辦?本來前幾天需要去醫(yī)院輸液,因為疫情就沒能去成,現(xiàn)在連藥也沒有了,我不敢往下想了。 早上,父親的電話又打來了,還沒想到辦法的我,我開始焦慮起來??粗謾C屏幕暗了下去,我的心暫時放了下去。 我與老公開始各處找人,希望可以從醫(yī)院郵寄藥品。但是醫(yī)院附近方圓幾里已經(jīng)變成禁區(qū),除了醫(yī)護人員,任何人不得靠近。 中午,父親的電話又打了過來:“你媽的藥買到了嗎?”我眼淚流了下來說:“爸,醫(yī)院封了,不讓進去?!备赣H的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你媽的病,不能拖,難道你不知道嗎?”說:“我來想辦法!”掛了電話,我再次被絕望與無助包圍著?;仡^看了看在午休的小女兒,她甜甜的睡著,心里好受了些。 我知道我母親的病不能拖,可是我的孩子,我的家庭該怎么辦? 婆婆走過來說:“你和你爸說,咱給他拿錢雇車雇人去買藥,你倆誰都不能去?!?/p> 我說:“媽,醫(yī)院里封了,根本不能進去?!?/p> 晚上,孩子們睡了,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老公說:“你睡不著嗎?還在為買藥的事發(fā)愁?不行,我去吧,你還要帶孩子?!?/p> 我連忙坐起來說:“你是一家頂梁柱,誰去你都不可以去?!?/p> 人生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選擇,當你面對這些選擇時,一個錯誤的決定,就會改變一切。 我決定在網(wǎng)上求助,發(fā)了許多同學群。許多人給了建議,有的建議吃相仿的代替藥,有的建議換成相同成份的輸液藥。 最后在我家小城的醫(yī)院里打聽到了相同成分的輸液藥,母親去了醫(yī)院輸液。 疫情下,沒有一個人是好過的,但是比起奮戰(zhàn)在一線的英雄們,這些都是極小的事情。人到中年,就連哭泣的權利都沒有,因為怕眼淚飛出去,傷到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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