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千古名句,出自詩經(jīng)《王風(fēng)·黍離》。 就這兩句而言,正所謂知音少,弦斷有誰聽。而詩歌的作者并沒有強(qiáng)求別人的理解,也沒有尋求認(rèn)同,而是很霸氣的一句,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知道我的人自然可以體會我,不能理解我的人只會說我圖的是什么。我又為何要在意別人能不能懂呢。 知音難覓,可遇不可求,人生而孤獨大概是因為沒有永遠(yuǎn)的知己,沒有人可以一直感受你的感受。這一刻驚喜有人和你心有靈犀,下一刻等待你的可能是失望和惱怒。 曲黎敏老師說過一句“情到深處是中庸”,很喜歡這句,中庸的感情或許會讓人在情感中多一些幸福,不要尋求時時刻刻的理解,接受不完美。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給人心靈震撼的感覺,人在大悲之時,總是喜歡轉(zhuǎn)向蒼天大地,滄海桑田,不由得想起陳子昂的“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蒼勁豪放,驚天動地的悲和憂。 也很有屈原的“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路漫漫其修遠(yuǎn)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情感和筆觸。而在這首詩里,沒有眼淚。 “行邁靡靡,中心搖搖。行邁靡靡,中心如醉。行邁靡靡,中心如噎”。寫了作者走在田地里的狀態(tài),看著那一行行濃密低垂的黍子,高粱從苗到穗,再到實,本是生發(fā)向榮之季,然而“一切物語皆情語”,這些都勾起了作者的復(fù)雜感受。 他的步履是遲緩的,從搖搖到如醉,再到如噎,情感一步步升華達(dá)到了高潮。流淚是一種情感的釋放,而作者只有如鯁在喉的疼痛,就讓這巨大的悲愴散于悠悠蒼天大地之間。 整首詩只換了六個字,卻讓讀者步步深陷,多一段嫌多,少一段嫌少,三段剛剛好。正如方玉潤《詩經(jīng)原始》中所說“三章只換六字,而一往情深,低回?zé)o限”。 作者為何如此悲痛憂心,還要看一看背后的故事。《毛詩序》說:“《黍離》,閔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過故宗廟宮室,盡為禾黍。閔周室之顛覆,彷徨不忍去,而作是詩也?!?/strong> 周幽王昏庸,為博美人一笑,而烽火戲諸侯,廢王后,被滅之后,周平王東遷史稱東周。這首詩就是在此背景下所作。 周大夫行役到宗周,看到往日國都已不復(fù)存在,宗廟也變成了禾黍,怎么能不心憂,不悲慟!而滄桑變化,朝代更迭,其中的深意和天意,只能是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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