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電影,大家已經(jīng)等得太久了。 男神,大尺度,黑色犯罪片。 沒錯,就是《南方車站的聚會》。 這部電影,從戛納首映就一直非常神秘。 略顯模糊的片名,只言片語的預(yù)告片,很容易讓觀眾認(rèn)為,這是一部高冷范兒的文藝片。 但是十點君細(xì)看海報,發(fā)現(xiàn)不少秘密。 海報是胡歌的側(cè)臉,臉上有一道鮮明的傷口。 背景對比鮮明,一半紅得像血,一半冷硬如鐵。 在看片之前,十點君就大膽猜測,《南方車站的聚會》會是一部沖突激烈的黑色犯罪類型片。 果不其然,影片在戛納上映之時,就已經(jīng)有嘗鮮的觀眾,先給出了評論。 最兇狠的國產(chǎn)片,或許要加上“之一”。但力道絕對是夠的。 影片講述的故事,非常本土。 因為一張三十萬賞金的通緝令和一條人命,四位主角,被卷入一場漫長的追擊和逃亡。 飛車黨罪犯周澤農(nóng)(胡歌 飾),當(dāng)?shù)氐呐阌九畡蹛?/span>(桂綸鎂 飾),重案隊長劉隊(廖凡 飾),還有周澤農(nóng)五年未見的妻子楊淑俊(萬茜 飾)。 匪徒,妓女,警察,和普通人。 金錢和命案,都由周澤農(nóng)而起。 他曾是當(dāng)?shù)仉娖寇嚤I竊團伙的小頭目,剛從監(jiān)獄里放出來,就趕上團伙開會,劃分地盤。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沖突之下,周澤農(nóng)被卷入漩渦中心。 長久沉浸在暴力、犯罪、黑暗的人,習(xí)慣用拳頭說話。 一記直拳打倒一個,轉(zhuǎn)身,隨手抄起電瓶車鎖頭,直接砸在臉上。 人足夠狠,就不需要話多,交流的方式,只有暴力。 但也因為這一點,周澤農(nóng)栽了跟頭。在幫派內(nèi)部火拼之后,他認(rèn)為警察是要殺他的對頭,一槍釀成大錯。 說不出真相的他只有一個辦法:逃。 警方懸賞三十萬元后,各路勢力開始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沿著他的血跡,一路追來。 有些人是主動的追尋者。例如重案隊長劉隊,一心要逮捕周澤農(nóng)。 而有些人則是被動的,比如周澤農(nóng)的妻子楊淑俊,她五年沒有見到自己的丈夫,卻得知自己的丈夫,有一筆三十萬的舉報款,準(zhǔn)備留給她。 更有身份不明的人,比如桂綸鎂飾演的陪泳女。 陪泳女是什么身份?預(yù)告片中的臺詞給了我們不少暗示。 “你讓我搞什么都可以,包你滿意。” 尺度不言自明,也明示了陪泳女的位置。 她們是比扒手還低下的存在,甚至要在暴力的蹂躪下,勉強活命,更無法拒絕金錢的誘惑。 走投無路的亡命徒,和依附別人活著的賣笑女,面對法網(wǎng)和追殺,暴力自然少不了。 影片在戛納首映時,連出了名熱愛暴力血腥場面的大導(dǎo)昆汀,都看嗨了。 大尺度的血腥場面,在院線片里本就少見。更難得的是,《南方車站的聚會》拍出了想象力和美感。 在劇照中,就有許多謎題,可以猜一猜。 比如這張,胡歌飾演的周澤農(nóng),盯著這支又長又尖的鐵器。 仔細(xì)一瞧,上面還有不少暗紅的痕跡。 這支鐵器究竟有什么故事? 再比如,劉愛愛在雨中現(xiàn)身時,舉著一把白色雨傘。 影影綽綽,只有她身上的毛衣,在昏暗的雨夜中,露出一點紅。 這白傘下的紅,也與后來的花式血腥場面,形成了對應(yīng)。 客觀來講,《南方車站的聚會》劇情很純粹:一場漫長的逃亡。 但同時,也使影片的敘事空間變得狹窄。 疲于奔命的人,已經(jīng)沒有力氣來說點什么,也沒有力氣試圖感動誰。 這也促成了胡歌所飾演的周澤農(nóng)這一角色:狠戾、警覺和悔意,都只表現(xiàn)在他的臉上。 種種情感,在千鈞一發(fā)的逃亡里被短暫地展露,更多的時候,是一種近乎于絕望的空白。 無處可逃,只有死路。 周澤農(nóng)是一只被逼到了墻角的動物。 動物不會說話。 這樣的角色,對于演員來說,是一個艱難的考驗。 可以說,胡歌完成得很好。在一舉手之間,就有瘋癲和暴戾的痕跡。 但這種個性,又被他全然壓制在冷靜和緊繃的表層之下。 桂綸鎂飾演的陪泳女劉愛愛,和萬茜飾演的妻子楊淑俊,同為女人,在影片中的位置互為對照。 劉愛愛在預(yù)告片中有句十分關(guān)鍵的臺詞: “你老婆,來不了了。你要是愿意,我可以替她?!?/span> 一個是帶著孩子的母親,一個是飄若浮萍的陪泳女。 她們都貧窮,弱小,無力,是被暴力追逐和逼迫的人。 但在影片中,她們不只是黑暗里的陪襯,也是起起伏伏的命運里的一點美和光。 影片導(dǎo)演刁亦男,是華語影壇中,最擅長將黑色電影進行本土化的導(dǎo)演之一。 黑色電影,產(chǎn)生于上個世紀(jì)四十年代的美國好萊塢,以犯罪偵探的題材為主。 大多數(shù)影片,關(guān)注社會腐敗,對人性的黑暗與絕望,進行深刻的探討。 刁亦男此前的作品《白日焰火》,拿下了柏林電影節(jié)的金熊獎,男主角廖凡因此摘得柏林影帝。 《白日焰火》也被評價是第一部成功本土化的華語黑色電影。 而在《南方車站的聚會》里,有不少詭異而獨特的元素,令人印象深刻。 廣場上踩著夜光鞋跳舞的人,在瓶中唱起歌的女人…… 各種極具時代感的元素,以強烈的存在感,被密集安排在影片的各個角落。 影片帶來了沉浸式的體驗:在夜雨中,等待和逃亡,都被無限拉長。 連觀眾似乎也被帶著一起,屏住呼吸,焦灼地等待;或是迷茫而瘋狂地奔跑。 憋悶,無望,漫長,迷?!?/span>刁亦男試圖用自己的方式,將觀眾帶入周澤農(nóng)的極端感官體會中。 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這種煎熬。 而也是在這樣的體驗下,我們才能無限接近在現(xiàn)實沼澤地、泥水坑里打滾的人們。 是的,人們。 影片的主要演員雖然很少,但配角及群演,卻是出乎意料的多。 地下盜竊團伙的飛車黨們,動輒群體出動,如同某些夜行群居的獸類。 而執(zhí)法者們在進入魚龍混雜的三不管地帶后,也隱藏在人群之中。 在紛亂的背景下,所有人都變得面目模糊。 合法與非法的暴力,真與假,善良與丑惡,都在大雨中被打碎,掩飾,混雜成一團。 直到?jīng)]有人能分辨清楚,也無從尋找出路。 這正是現(xiàn)實泥淖中的真切寫照。 而沒有出路的人,最后不僅失去了聲音,也失去了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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