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定州博物館,原來在定州文廟內(nèi),成立于1959年10月, 2017年遷到在定州市中山路南側(cè)。河北定州博物館規(guī)模宏大,是一座綜合性博物館。館內(nèi)藏品豐富,有不少珍貴文物,且具有濃厚的地方色彩和時代特性。漢家陵厥展出大量漢代陵墓出土文物。 總算度過了忙碌的一周,今天才能坐下來整理定州博物館的第二篇,前一篇《漢墓遺珍》鏈接見篇尾。我對佛教很尊重,基本上屬于逢廟必拜的那種,但卻不是信徒,對于佛教之教義、歷史等等又無太多了解。動筆寫這篇其實倍感艱難,只能憑著在館內(nèi)留下的一些影像和記憶,不明之處現(xiàn)查資料,倒還真是臨時抱“佛”腳了。 從“漢家陵闕”出來即為“北朝佛陀”展廳。進入展廳最先見到的是自來佛頭,佛頭個體很大,僅觀其頭已不難想象出其軀干之宏偉。佛頭端莊肅穆,仿佛有一種洗滌心靈的力量,然而它的遭遇,卻完全是一大悲劇。定州民間有“八大怪”的說法,其中一怪就是“自來佛沒腦袋”,僅此便知這個說法肯定不是古時流傳下來的。據(jù)介紹,自來佛像在文革期間被砸毀,身首分離,佛身殘留在城東北角的石佛寺遺址,而佛頭有幸被文物部門保護起來。在定州博物館開館前,絕大多數(shù)人并不能見到其尊容,也不知道在哪里,久之就成了一怪。今天我檢索于網(wǎng)上,確也找不到早先的記載和影像。我參觀時還納悶,既然物件齊全了,為何不把自來佛身首合一呢?也是在剛才查資料才知道,原來是在2014年5月,遺址著了一把大火,千年佛身被燒的面目全非,慘不忍睹......自然也不便再拼了。如果不是當年被砸掉,佛頭如今也就燒沒了,這算是因禍得福嗎? 距定州不遠的曲陽盛產(chǎn)白石,曲陽石雕技藝也是久負盛名,到了北朝,定州這一帶發(fā)展成為北方佛教造像中心,以白石為特征的作品流傳到全國各地,產(chǎn)生了廣泛的影響。定州自來佛的年代被認定為北朝晚期,展廳內(nèi)展出的這一時期文物有百余件,很多(甚至說大多是)是殘缺不全的,自來佛是有首無身,更多則是反之。這些殘件倒不一定都是毀于近代,說起其中的緣由,也離不開佛教在中國發(fā)展的曲折歷程。 如今普遍認為,佛教自漢代傳入中國,在魏晉開始流行。到了南北朝,已是長期處于亂世,社會秩序動蕩不安,黎民百姓乃至統(tǒng)治者均有尋求解脫和精神慰藉的需求。北魏的開國皇帝——道武帝拓跋珪就對佛教極為推崇,在他的推動下,佛教也便迎來了一次大發(fā)展。然而有大發(fā)展亦有大挫折,我國歷史上有四次大規(guī)模的滅佛運動,前兩次也發(fā)生在北朝。拓跋珪的孫子——北魏太武帝拓跋燾,就是第一次滅佛的始作俑者。在這次浩劫中,大量的寺廟被拆毀、大量的佛像經(jīng)文被焚燒、大量的僧尼被殺害。但是信仰與需求終歸不可扼殺,隨著文成帝的登基,佛法很快再興。又過了一百多年,北周武帝宇文邕再次滅佛,隋文帝再次復(fù)興......佛教就是這樣在一次次浩劫中生生不息的。 我所拍攝的這幾張照片,都是北齊時期的文物遺存,出土地點距此處也大多不到一里地,這些殘缺的佛像,見證著佛教在定州曾經(jīng)的繁華與災(zāi)難。把繁華傳承下去,讓災(zāi)難不再上演,是如今的我們所應(yīng)該做的。像那屹立千年的自來佛兩度毀于今昔,豈不讓人痛心?我也沒有再拍攝更多的照片,懷揣著一份沉重和一份虔誠,悄悄的離開了展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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