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夏問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絢兮’何謂也?”子曰:“繪事后素?!?/a>曰:“禮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與言《詩》已矣。”其中“繪事后素”之語,朱子《論語集注》引《考工記》曰:“繪畫之事後素功?!敝^先以粉底為質(zhì),而後施五彩。因而“素以為絢”便是先素而後絢。此通解也,張居正講解論語,亦是秉持此論。後人未有置喙者。然我心頗疑。昔孔子得賁卦而愀然有不平之色,以賁色離而不正也。其所尚者,丹漆不文,白玉不雕,所謂質(zhì)有余,不受飾也。何在此處以飾為美也?此疑之一。“素以為絢”顯然是以素為絢之意。何強解為“以粉底為質(zhì),而後施五彩”之意?如此應(yīng)該是“素然后絢”,而非“素以為絢”。此疑之二。從哲學(xué)意義的高度上言,“素為絢”的哲學(xué)意義顯然要高于“素而後絢”的哲學(xué)意義,也顯然更合道樸之論。此疑之三。由此三疑,我有理由認(rèn)為孔子之意就是以素為絢,自然美才是最美的。朱子引《考工記》之技藝解道,恐怕是誤入歧途了。 頗疑“繪事后素”之“后”,乃誤為“後”,故致歧途。後為先後之後,故有朱子之解。而后者,君后也。因此“繪事后素”便是繪事以素為王之意,當(dāng)是以質(zhì)為重而然。如此,“素以為絢”自然是“以素為絢”之意,語義通暢,亦合孔子白玉不雕之尚。同樣的,接下去子夏曰:“禮后乎?”也是言“以禮為王”的概念以明修禮之重要,絕不是“以禮為后盾”或“禮隨之在后”之意。就是說,自然的美是最美的,合乎禮儀道德的美更美。其實就是今常言心靈美,內(nèi)在美,有修養(yǎng),有良好品德之意,這樣的人更美。因為子夏能看到本質(zhì),重視內(nèi)在,因此孔子贊曰:“起予者商也,始可與言《詩》已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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