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花生米是日常餐桌上再普通不過的一道小菜,幾乎人人皆會。對于我除了是兒時的美味記憶,其中還有父親的味道。 兒時物資匱乏,雖是一盤花生米,也只在因父親喝酒或招待客人時才會炒上一盤。父親會穩(wěn)穩(wěn)地加起一粒,快到嘴邊時,向嘴里一扔,咬得酥脆,然后細(xì)細(xì)品味,仿佛咀嚼的是人間美味。 花生,原名落花生,有“落下就能生長”之意,可見其生命力之頑強。據(jù)說花生是明代才從美洲傳入我國,所以之前的古詩文中見不到花生的名字,只記得“麻屋子,紅帳子,里面住著白胖子”的謎語,還有讀小學(xué)時語文課本中的一篇《落花生》。國人把去了花生殼的花生果實稱為花生米或花生仁,也有長生果、地果、唐人豆、花生豆、金豆、果仁等稱呼?;ㄉ字泻写罅康牡鞍踪|(zhì)和脂肪,可與雞蛋、牛奶、肉類等一些動物性食物相媲美,是上好的營養(yǎng)食品。 秦皇島地區(qū)的很多人食用花生依舊延續(xù)著傳統(tǒng)的烹制方法,最經(jīng)典的要數(shù)“鹽焗花生”——把花生米用鹽水和花椒、大料、小茴香泡好后,鍋里不放油,直接用小火慢慢地烘炒。炒熟的花生紅皮上一層白色的鹽面,鮮脆香咸,味道極佳。 鹽焗花生 花生小豆腐 還有一種叫“花生小豆腐”的地方美食——把生花生米用水泡大,再用石磨磨成糊狀,有些人喜歡放入一些炒熟的花生米一同磨碎。接下來用花椒和蔥花熗鍋,白菜橫切成絲烹炒,最后放入磨好的花生小豆腐,加水,不停地翻炒以免糊鍋,待至紅褐色,香噴噴的花生小豆腐就做好了。白菜沁出甘甜味道,花生自然濃厚的香氣,再澆上蔥蒜汁或剛炸好的辣椒油,可以說鮮辣滑潤,醇香適口。 水煮花生是所有酒友的百搭下酒菜,尤其進入夏季,吃燒烤時都會點上一盤水煮花生。這個季節(jié)新鮮的毛豆也有售賣了,朋友口中的“花毛一體”就是水煮花生和水煮毛豆的拼盤。別小看一份水煮花生,其實最考驗火候,煮的時間短了不熟,久了花生米會面。最好是煮到九成熟后,放一個晚上,第二天吃起來才更有口感和味道。 作為著名旅游城市的秦皇島,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花生糕成了旅游特色美食,北戴河、山海關(guān)地區(qū)的很多景點都能看到現(xiàn)場制作花生糕。兩個穿著古裝的壯漢手掄木錘,喊著口號你來我往,在木墩上把飴糖和花生仁砸碎,最后切成塊兒裝盒,味道極其酥脆,吃后滿口生香。 超市里面各種口味的花生食品也是品類繁多,記憶中卻一直懷念兒時的魚皮豆,就是花生米的外面裹著一個硬殼,吃起來咸中帶甜,香郁酥脆。還有那種只有婚宴或者過年的時候才能吃到的原味花生。每逢過年,炒花生這一工作就落在我們孩子的身上,在炒花生時放入一些沙子,能讓帶殼的花生受熱均勻,炒起來劈啪作響。 父親平日里會剝?nèi)セㄉ鷼?,留下花生米用油炒熟,由于油少,要小火反?fù)不停地翻炒,出鍋后撒上一點兒鹽面,晾涼后就是美味酥脆的油炒花生米了。 每次吃時,父親總要留起一些,待第二天買來一塊豆腐,給我們做花生碎拌豆腐。父親把豆腐橫豎切上幾刀,放入鍋中用沸水煮上幾分鐘,撈出來后放入盤中,把搓去紅衣的花生米放到案板上,用菜刀面碾壓成花生碎,再細(xì)細(xì)地切一點兒雪里紅咸菜、香菜,最后把花生碎、雪里紅咸菜末和香菜末撒在豆腐上拌均勻。吃的時候,我都是盛上一大勺放進嘴里,口中混合了豆腐的細(xì)膩、花生的香脆和雪里紅的咸爽,回味無窮。 首先將水豆腐橫豎切幾刀后放入鍋中,沸水煮3分鐘取出裝盤 將花生碎、榨菜芯末、香菜末、鹽、味精倒入裝有豆腐的盤中,拌勻即可 父親已故去20多年了,這道花生碎拌豆腐也早已成為了我的拿手菜。每當(dāng)做起這道菜時,腦海中總會浮現(xiàn)當(dāng)年父親為家人悉心烹制菜肴的情景。也許這就是父親的味道,這味道彌漫在歲月中,時時充盈著我的生活,讓我念念不忘。 — END— 文:張茗 張茗原名張明,上世紀(jì)70年代出生,畢業(yè)于河北工藝美術(shù)學(xué)院,1990年參軍。常年堅持創(chuàng)作,散文、游記、民俗、美食、書畫等作品多見于各級報紙、雜志和展覽,原秦皇島日報社副刊“舊聞·收藏”專欄作家。2017年,著有秦皇島首部收藏專欄文集《知來藏往》。中國民間文藝家協(xié)會會員、河北省電視臺書畫院理事、北戴河作家協(xié)會主席。
文:張茗 朗讀:楊揚 編輯:周靜 責(zé)編:王勍 侯紅玲 在看你就 點點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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