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共2398個字,閱讀需要6分鐘 建議你穿越歷史 一個人的一生是故事,一輩人的一生是時代,一個個時代的故事,就是歷史。我們用什么記錄歷史?言語、文字、聲音、畫面……顏色可以引申為情緒,紋理可以辨認為智慧——散落在漫漫往昔中的吉光片羽,是留給后代最觸手可及的見證。 面對著歷史悠久的文物,會不由自主生出一種接近于神圣的心情,似乎那些冰冷的靜物可以開口說話:存在,即賦予尊嚴。它們是旁觀者,更是參與者,在確切發(fā)生過的時刻里,它們誕生、被使用、被珍愛或毀壞,直到被封存在大地深處,而這才是偉大使命的開端。 相隔幾千年的塵埃風雨,我們還能和文物彼此對望,在靜謐中進行著平等而真摯的談話,這實在是一件很幸運的事。博物館所收藏的,正是這樣彌足珍貴的幸運。 大英博物館的三十三號中國館,是海外收藏中國文物最多的博物館。從石器時代到現(xiàn)代中國,這里陳列了將近七千年的波瀾壯闊。 你會看到,伴隨在榮光身側(cè)的平凡世界,一樣有著處處不凡的風采。 認真生活,締造出恒久的浪漫 大英博物館里收藏著很多形狀、花紋各異的鏡子,這些華麗的銅鏡紋飾中融入了織繡、地毯等紡織物圖案的元素,還大多裝飾有金、銀、漆等鑲嵌物。 其中有一面鑄有詩銘的花卉鏡格外引人遐思,它描述了一位年輕女子攬鏡自賞,對鏡梳妝的情景: “清暉堪素,碧水澄鮮。如河似月,妝樓旦懸。分花臉上,竊笑臺前。唯當獨立,對影爭妍?!?/span> ?銘文花卉鏡—來自《大英博物館中國簡史》p99 已經(jīng)有太多形容美人梳妝的詩句流芳千古,而這短短三十二個字,因鐫刻在這冷硬質(zhì)地上,成全了一段不朽的柔情。在清暉碧水的映襯下,她美目盼兮,思忖著良夜漫漫該如何度過——賞景還是賞心?千年之后仍有人為此傾慕,也算不辜負那位工匠封存住的一份巧思。 古人對日常生活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都十分用心,不管是靈感的捕捉還是技藝的打磨,都能將日用品的審美價值提升到藝術(shù)品的高度,這對于我們當代人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恩賜。以食為例,同樣是鈷藍繪制的瓷碗,不同的圖案便蘊含有不同的深意—— 萱草紋,有解愁忘憂的作用;瓜藤紋,寓意“瓜瓞綿綿”、子孫昌盛;蓮花紋,佛教中意喻純潔,凸顯禪意……是寓意,是祝愿,更是教人不可慢待任何一餐一飯一寸光陰的規(guī)訓。 ?萱草紋宮碗—來自《大英博物館中國簡史》p204 文物之所以能成為文化的現(xiàn)實代碼,正是因為它記錄了人們認真生活過的痕跡。 復古與流行,在歷史中和諧共生 時間的刻度可以精確劃分到年日月、時分秒,誰先誰后,不必糾纏。但在文物身上,復古與流行之間并不是涇渭分明的關(guān)系,相反,你能從它們身上發(fā)現(xiàn)許多歷久彌新的奧秘。 大英博物館中收藏有一個精美的人首摩羯形壺,這個壺呈美人魚形象,身體半覆蓋魚鱗,魚尾上翹,鰭呈翼狀。她頭部兩側(cè)頭發(fā)都精心打扮過,腕戴珠寶手鐲,神情嫻靜,手置于胸前,捧著流口。 ?人首摩羯形壺—來自《大英博物館中國簡史》p105 摩羯本是印度神話中的河水之精、生命之本,將這樣有濃厚異域風情的造型燒制在我國傳統(tǒng)的白瓷之上,竟然有著奪人眼球的和諧。如果發(fā)散思維的話,這個具有羽翼的造型也可能與唐宋時期壁畫中佛教飛天形象有較為密切的關(guān)聯(lián)——不同地域的文化糅合在同一件文物之上,象征、符合、內(nèi)涵,一并牽系在審美的初衷上,讓這把壺靈動優(yōu)美的樣子能帶給我們耳目一新的感動。 無論是出于主觀上的創(chuàng)造還是客觀影響下的跟隨,文物都是文化發(fā)展與交融的紀念品,吸納陌生、繁衍傳統(tǒng),才能讓流行成為不斷代的存在。 更何況有些文物即便放在當下來看,也是非常時髦的。比如這個文房用具漆盒,描金的漆盒內(nèi)裝有書寫工具、一套象棋和其他文房用品。漆盒內(nèi)每一層都有隔斷可放置物品,其中有三倍放大鏡配象牙柄、玳瑁眼鏡配皮盒、豆莢玉雕等當代罕見的奇珍異品。 ?文房用具漆盒—來自《大英博物館中國簡史》p272 小時候最想得到的多功能雙層文具盒,還有時下熱銷的種種手帳用品套裝,看起來完全就是這個漆盒的簡縮版。由此可見,人們對使用文具的儀式感,是千年傳承下來的時尚,如果你愿意的話,也可以效仿古人,來過把搦管操觚的癮。 古人比你想象中“好玩”得多 博物館是一個學習場所,也是一個休閑地帶,你可以去里面觀覽、放松,當成閑暇時間里的一種消遣。同樣的,博物館里的文物也不是死氣沉沉的教科書,也許你猜不到,在它們之中,還有很多有獨特情趣的物件。 這套六博釉陶俑就很吸引注意力,兩位拍著手的人物栩栩如生,正使用算籌和棋子,進行六博游戲。六博,又作陸博,是中國古代民間一種擲采行棋的博戲類游戲,因使用六根博箸所以稱為六博,以吃子為勝。 ?六博釉陶俑—來自《大英博物館中國簡史》p72 在正常的勞動生活之外,古人也喜歡參與各種各樣的娛樂活動,比如這個六博游戲,就是漢代流行的桌游項目。上至貴族官僚,下至黎民百姓,許多人樂于此道,并著迷于在對弈間爭個高低。 當然,競技競到眼紅發(fā)熱的事也是自古有之,以博戲為業(yè)的人被稱為“博徒”,也是古人茶余飯后閑聊時的話題——無數(shù)的民間軼事,也由此傳播開來。 除了打游戲,還可以聽曲看戲,甚至擁有相對應(yīng)的周邊產(chǎn)品。雜劇瓷枕上刻有“漳濱逸人製”的字樣,圖案中的場景則是兩位僧人立于寺廟前,身后懸有一口鐘,一名男子背著一口鍋向兩位僧人走去。這是《西廂記》中“僧房借廂”的片段,描繪在瓷枕上,可是要那故事纏綿入夢來? ?雜劇瓷枕—來自《大英博物館中國簡史》p158 陶瓷酒壺上也繪制了雜劇情景:題字“金鐙馬踏芳草地,玉樓人醉杏花天”下,一面畫的是西漢司馬相如升仙橋題柱,另一面是尚仲賢《柳毅傳書》中的故事。 文學和藝術(shù)是靈魂經(jīng)受陶冶的溫床,更是文物世界里指引動向的明燈。認識它們、觀察它們,那些激動人心的時刻,值得你一再重溫。 百花齊放,百舸爭流,中國人有資本對自己的歷史自豪,也更該敬重每一件文物里沉淀下的漫長時光。美在這里更迭,被填充內(nèi)涵、歸納總結(jié)、擴展定義,而歷史的長度和寬度,也因這樣的美而不斷增加。 當我們決定讓它們進入自己的視野,就是決定面對廣闊無垠的知識之海,面對日積月累的深沉情感——這是中國人的寶藏,也是中國人的共鳴。應(yīng)該慶幸,在我們繼續(xù)前行的時代樂章中,存有這樣能夠震動人心的黃鐘大呂。 ●你最喜歡中國的哪段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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