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白居易,字樂天,號香山居士。他誦讀成癮,“以至口舌成瘡,手肘成胝”,而他本人卻對此自得其樂,有詩云:“酒狂又引詩魔發(fā),日午悲吟到日西”。喝一盅小酒,吟一天的詩,這就是大詩人白居易的日常。人送外號“詩魔”。 白居易老了以后,沒了年少的輕狂,但是依然處處語驚四座,才華橫溢。時年66歲時,白居易開始將他非凡的才華,從他愛了一輩子的詩歌,轉(zhuǎn)向他的另一嗜好——賞石。 自知時日無多的白居易,必須抓緊每一分每一秒:他在院子里擺起了一張偌大的桌子,并將早年收藏的太湖石全都擺弄過來,在院子中按照它們的形態(tài)給它們排隊,不斷地審視、揣摩、細品…… 4年后,《太湖石記》橫空出世,開辟了人們對于太湖石鑒賞的道路,讓后來的人無不贊嘆他這名探路者的偉大——白居易用瑰麗的筆觸,將太湖石千變?nèi)f化的意象美,如同輕輕將新娘蓋頭的一角,揭開來給后人看: “有盤拗秀出如靈丘鮮云者,有端儼挺立如真官神人者,有縝潤削成如珪瓚者,有廉棱銳劌如劍戟者。又有如虬如鳳,若跧若動,將翔將踴,如鬼如獸,若行若驟,將攫將斗者。風烈雨晦之夕,洞穴開頦,若欱云歕雷,嶷嶷然有可望而畏之者。煙霽景麗之旦,巖堮霮,若拂嵐撲黛,靄靄然有可狎而玩之者?;璧┲?,名狀不可。撮要而言,則三山五岳、百洞千壑,覼縷簇縮,盡在其中。百仞一拳,千里一瞬,坐而得之?!?/span> 白居易《太湖石記》 除了將太湖石上升至文學層面的白居易,歷史上還有他們也是與太湖石有著深厚的不解之緣的一幫人。 陶淵明:賞石祖師爺 魏晉南北朝時期,整個社會崇尚著詩酒風流瀟酒的氣息,此時最著名的賞石人物,就是各種膜拜自然,追求回歸自然,并被后世文人尊奉為賞石祖師的田園詩人陶淵明。最有名的,就是他愛的那個“醒石”的傳說。 相傳,陶淵明住宅旁邊的菊叢之中,有一塊如砥的大石,縱橫各有丈余,令他格外喜歡。這位大詩人每逢貪杯喝醉了,便蹣跚走到大石旁邊,然后坐臥其上。此刻,他往往在賞菊之余,詩興大發(fā),寫下了一首首耐人尋味的詩篇。 后來,他感到這塊大石能讓他醒酒,能讓他提神,又能讓他詩思泉涌,于是對這塊大石充滿了情意,便給其起名“醒石”。 杜甫:再窮也是玩家 進入隋唐、賞石、藏石之風已成潮流,許多文人雅士愛石成癖,他們將奇石供于客堂書齋,清閑時面對奇石,凝神遐想,神游期間,并由此勃發(fā)詩興。 關于清代錢塘人諸九鼎作《素園石譜》中有記載,“詩圣” 杜甫是當時民間最有影響力的奇石收藏家: “今偶入蜀,憶杜子美詩云:‘蜀道多早花,江間饒奇石’,遂命童子向江上覓之,得石子十余,皆奇怪精巧?!?/span> 那個寫下《茅屋為秋風所破歌》的杜甫,整日為衣食發(fā)愁,即便如此,卻也從未忘記寫下“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壯志,對奇石的研究和收藏,或許是他窘迫的日子里,少有的慰藉。 李煜:頂級頑主 到了宋初,整體社會對于審美的追求達到了空前的高度和熱度。其中南唐后主李煜,不僅詩詞絕代一時,而他對于奇石的賞玩,他更是為藝術敞開君主大門,開啟了“癡迷型”賞石模式。 “靈璧研山” 據(jù)說他偶得一奇石,因造型奇特,中有墨池,故取名“靈璧研山”。李煜對此石珍愛異常。甚至在兵臨城下江山易主時,他仍不忘中途折返,回到皇宮,冒死帶上著兩款“靈璧研山”再逃命!城破,李煜被俘,可見他對玩石的癡迷。 蘇軾:百通奇才 說起宋朝,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去的一個人,他幾乎在各個領域都有他的身影,按康震先生的說法就是“蘇東坡不光是喜歡在自己擅長的詩詞方面把別人都打的落花流水,更喜歡到別人擅長的領域內(nèi)胡亂搗亂”。而對于收藏奇石,把玩奇珍,對于蘇軾來說,不可能不去嘗試。 蘇東坡曾收集色彩石298枚,令他常得意向人稱道,他甚至還為此制作了專屬的盛放器具,然后擺在家中——供奉。他用古銅盆“以凈水注石為供”,還把另一盆彩石送與他的好朋友高僧佛印。還專們?yōu)榇俗魑摹肚昂蠊质酚浭鍪寄瓝?jù)說,現(xiàn)如今某些地方至今還流行以石供佛的習俗,即是沿用此典故。 對太湖石欣賞的文人,歷史上比比皆是,無不對太湖石感到癡迷,若是有一個石癡的稱號,怕是許多人都可以力爭古今第一石癡。 (本文來自網(wǎng)絡,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