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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0日下午，金庸先生駕鶴西歸，離開了他一手締造的金氏江湖。 原名查良鏞的他，將“鏞”拆分為“金”“庸”并以此為筆名，從創(chuàng)作《書劍恩仇錄》初試啼聲，到寫完《鹿鼎記》金盆洗手，留下了“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的江湖傳說。 數(shù)讀菌爬取了1980年后修訂完成的十五部“三聯(lián)版”武俠小說并進行了分詞處理，試著理清金庸筆下江湖的結(jié)構和紋理。 有江湖，就有組織 江湖組織是金庸小說中的骨架，有門派，有幫派，有教派，還有鏢局這樣的基層組織。武功自江湖組織生，恩怨自江湖組織起。 作為名門弟子，背后有門派力量撐腰，在江湖上行走備受尊重，但同時也受到門派戒律的制約，有時還會被卷入到門派紛爭的恩怨之中。 通過統(tǒng)計金庸小說中各江湖組織出現(xiàn)的次數(shù)，可以發(fā)現(xiàn)少室山的少林寺獨領風騷，“天下第一大幫”丐幫緊隨其后。
武俠小說中的對立常常表現(xiàn)為正邪派系的對立。 少林派和武當派被視為典型的名門正派，與之對立的是明教、日月神教這些行事殘忍詭秘的“魔教”和巨鯨幫、海沙派這類打家劫舍的黑道幫會。 大多江湖動亂，正是源自門派之間的紛爭，《倚天屠龍記》中有著名的六大派圍攻光明頂，《笑傲江湖》里有十長老被困思過崖。正邪沖突一旦爆發(fā)，江湖中便要席卷血雨腥風，但到頭來何者為正？何者是邪？卻并非涇渭分明。 有學者用計量方法對金庸和古龍的小說進行分析，發(fā)現(xiàn)“金庸更喜歡描寫門派紛爭、講究師門傳承”，而“古龍則更多地關注與個體密切相關的人與物”。 在金庸的小說中，平均每部要出現(xiàn)23個門派。 出現(xiàn)門派數(shù)量最多的是《飛狐外傳》，數(shù)量達到了47個。其次是《倚天屠龍記》和《天龍八部》。《白馬嘯西風》和《鴛鴦刀》中均只出現(xiàn)了一個鏢局，分別是晉威鏢局和威信鏢局。
不管是在小說中還是在歷史上，清朝都是武林門派的黃金年代。網(wǎng)名為“查小俠”的金庸迷曾統(tǒng)計了《飛狐外傳》中出現(xiàn)的門派幫派，在男主少年時期，出現(xiàn)了九個門派。到了天下掌門人大會時，新出現(xiàn)的門派數(shù)就達到了二十個。 有江湖的地方，就少不了幫派斗爭。 行走江湖，武功很重要 行走江湖，門派代表著身份，但很多時候還是要靠武功高下來決定江湖地位。 古墓派秘傳玉女心經(jīng)，丐幫世傳降龍十八掌，大理段氏依靠一陽指威震天南，少林更有博大精深的易筋經(jīng)和七十二絕技。 《倚天屠龍記》中，周芷若在屠獅大會上能取得“天下第一高手”的名銜，靠的就通過倚天劍和屠龍刀得到的“九陰真經(jīng)”。這本號稱包含天下武學原理的武功秘籍，成為貫穿“射雕三部曲”的重要線索。
不過天下之大，武功門類繁多，除了這些高居金字塔頂端的絕世神功，江湖中各門各派都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武功絕技。不少人學到高深武功的一招半式，便足以橫行江湖。 若問金庸的巔峰之作是哪一部，有人說是封筆之作《鹿鼎記》，也有人說是篇幅最長的《天龍八部》。
在《天龍八部》中，出現(xiàn)的武功種類最多。其中更有大量神乎其神的武功描寫，例如信手揮灑、遠程制敵的六脈神劍、火焰刀，剛猛熾烈、群邪辟易的降龍掌法，談笑間傷人于無形的星宿毒功，凌波微步避盡天下招法，北冥神功吸盡世間內(nèi)力，慕容復“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王語嫣“水榭聽香，指點群豪”，掃地僧身罩三尺氣墻，卓不凡劍射半尺青芒，種種奇功異法，令人目不暇接，是金庸筆下武功描寫最為奇幻精彩的一部作品。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所謂俠者，不僅要武功高強，更重要的是舍一身而濟天下的家國氣概，除惡暴以揚善舉的俠骨情懷。既有“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又有“俠之小者，為友為鄰”。 在金庸塑造的眾多人物形象中，最有代表性的大俠，當屬抵御外寇入侵、浴血保衛(wèi)襄陽的郭靖，“教單于折箭，六軍辟易”的蕭峰，他們都為了民族百姓而犧牲了自己的性命。 在我們眼里，大俠就應該是這種武功蓋世、義薄云天的英雄形象。無武則無俠，無俠則不武。但也有例外。 金庸在創(chuàng)作巔峰下完成了《鹿鼎記》后，他在《明報》上寫到，“如果沒有什么意外，這就是我最后的一部武俠小說”。 在所有的小說中，創(chuàng)作時間最晚的韋小寶的出場頻次比第二名楊過高出一倍還多。
在小說中，韋小寶這位市井出身、武功低微、貪財好色、油嘴滑舌的“小混混”，游走于朝廷、天地會、神龍教等相互敵對的黑白派系之間，通吃四方。 他既擔任了天地會的青木堂香主、神龍教的白龍使，又被康熙欽封為一等鹿鼎公，既協(xié)助康熙完成智擒鰲拜、整治貪官、平定三藩、收復臺灣、雅克薩之捷等彪炳史冊的功績，卻又幾乎被致力于反清復明的一代大儒顧炎武、王夫之等擁戴稱帝。 這個人物顛覆了傳統(tǒng)的俠客形象，也將武俠小說的藝術成就提升到前所未有的層次。
在這前二十出場最頻繁的大俠中，大部分都是書中的主角，《射雕英雄傳》中的主角郭靖和黃蓉在《神雕俠侶》里仍有不少戲份。 但也不乏表現(xiàn)出眾的配角。在配角中，既有與郭靖結(jié)成忘年之交的“老頑童”周伯通，也有在《射雕英雄傳》中的綽號“西毒”的頭號反派歐陽鋒。 在《神雕俠侶》中，歐陽鋒在華山和“北丐”洪七公比武，兩大絕頂高手一惡一善，纏斗一生，最終卻“融為一副太極之圖，相擁大笑中辭世”。 九七版香港TVB《天龍八部》的主題曲《難念的經(jīng)》中，周華健唱到，“天闊闊雪漫漫共誰同航，這沙滾滾水皺皺笑看浪蕩，貪歡一晌偏教那女兒情長埋葬”，林夕的詞寫盡了江湖的俠義情長。 回到開始的問題，金庸給后人留下了怎么樣的江湖，或許每位讀者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 參考文獻： [1] 譚光輝. (2016). 武俠小說與20世紀 80 年代大眾文化的自由精神.?海南師范大學學報: 社會科學版,?29(2), 40-47. [2] 劉穎, & 肖天久. (2014). 金庸與古龍小說計量風格學研究.?清華大學學報: 哲學社會科學版, (5), 135-147. [3] 陳曦.(2018).韋小寶的俠義精神——淺談金庸的《鹿鼎記》.漢字文化，(14)，40-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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