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紙 | 吳湖帆送周鍊霞手抄詞稿，寫在精美的清代饾版拱形角花箋上 紙墨筆硯作為文房四寶，自古受到文人雅士和帝王的珍視。它們不僅是書齋案頭不可或缺的文書工具，還轉(zhuǎn)化為獨一無二的藝術(shù)品，既有實用性又富藝術(shù)性，可設(shè)于案上，又可把玩于掌中。體量雖小卻內(nèi)涵豐富，芥納須彌，獨具趣味。 我們在廣東崇正2018春拍中，發(fā)現(xiàn)了一批精美的古墨和箋紙，細細品賞，饒有滋味。 古墨 如果你比較關(guān)注古墨，可以發(fā)現(xiàn)這幾年墨在拍賣市場還是比較火熱的。其實墨在古代就倍受青睞，在文房中的地位也一直很高。 遠在南北朝時期的李廷珪，所制之墨得到南唐后主李煜的認可。李廷珪原名姓奚，叫奚廷珪。他在進貢了一套墨給南唐后主李煜后，李煜很是喜歡，專門賜給他一個皇家的姓氏——李，從此改名為李廷珪。 墨發(fā)展到明清時期又迎來了一個新的高潮，特別是在明代的嘉靖和萬歷年間。當(dāng)時除了國家強盛，文人們對文房器物也比較重視。這時期的制墨名家，以程君房和方于魯兩位師徒為主。期間又出現(xiàn)了徽州的三個大派別：歙縣墨、休寧墨和婺源墨。 歙墨主要以仿古為主，比如仿宋、元，還有南唐李廷珪這種古墨為主；休寧墨比較華麗，它在形制還有紋飾上比較講究；婺源墨民間藝術(shù)風(fēng)格比較重，顏色和紋飾上比較花哨，但又比較實用，價格也沒有歙縣和休寧的墨貴。 清早期的時候出現(xiàn)了集錦墨。集錦墨尤其受到宮廷的喜歡，一般來講進貢墨是以集錦墨為主。所謂集錦墨，就是在一套墨里面有很多錠小墨。比如一套大概有十幾錠，甚至多至嘉慶年間的御園墨有64錠。 這種集錦墨本身用料成分比較好，而且裝飾比較華麗，使用的盒子裝錦也是比較有宮廷氣息。 明末清初的時候吳叔大的店鋪由曹素功來繼承，曹素功早年潛心于仕途，后來因為時運不濟，返鄉(xiāng)以制墨為業(yè)。有一年康熙南巡金陵，曹素功以墨進，康熙看了之后，覺得這個墨又黑又亮，像一塊烏玉一樣，康熙帝賜“紫玉光”三字，自此聲明雀起。有“天下之墨推歙州，歙州之墨推曹氏”的美譽。 曹氏墨經(jīng)營長達300年，子孫世守其業(yè)，可以說是在清代墨史中，經(jīng)營時間最長的墨廠。從康熙時期一直延續(xù)到1958年，后與胡開文合并成為上海墨廠。 廣東崇正2018春拍，萃華文房專場里面有兩套進貢墨就是由曹素功墨廠制作。 所謂的宮廷墨分為兩種，一種是指由宮廷造班處墨作所制的墨；另一種是由地方政府，還有墨廠、墨莊里面制作，用于進貢給宮廷的墨。崇正2018春拍中的這兩套墨，是屬于由地方墨莊制作好之后進貢給宮廷的貢墨。 清雍正/曹素功新安山水進貢墨一套十六笏 W: 29.1g×16 8.8×2.4×16 cm?W: 29.5g×16 側(cè)款：歙曹素功監(jiān)制 參閱：周紹良《清墨談叢》，第381頁 這是一套雍正時期，帶原盒、原錦套囊的新安名勝圖墨。打開盒子，我們可以看到有“卍”字地的錦囊，錦囊打開之后，是一個龍紋的盒子。一套兩盒，一盒有8錠墨，一共是16錠墨。 這套新安名勝圖墨，有青蘿、葟墩、閶門、石照、問政、翠眉、林歷、龍尾等十六景色。每笏墨形制如一，長方形，一面飾新安景色一景，背面描金一首相對應(yīng)的詩詞。 這套墨的墨版極為細致，山水皴法多樣，紋飾細密，較為立體。
翻過來看，墨的另外一面是詩詞，描金字體較為渾厚。不僅填金比較準(zhǔn)確，而且金水成分高。金光燦燦的感覺，很細膩，很漂亮，比清晚期的墨更好一些。
新安山水墨曹素功、胡開文各大墨肆均有制作。而雍正墨本稀少，此墨具有唯一性，尚未在市面上見過曹素功的雍正新安山水墨，所以十分難得。尤為曹肇鐘所制，更為稀有。 值得一提的是，這套墨和墨票都保存完好：
墨票1：曹肇鐘抄錄的御題詩，寫道：“御制詩。徂徠老松辭山阿，元霜夜搗萬杵多。丸成渾似懸辟月，硯池鼓浪騰風(fēng)波。古來作者難屈指，前朝潘生近曹氏。嗟君此墨從何得，錦囊贈我光生幾。秋風(fēng)颯颯透書帷，霞殘來拂含淋漓。此物宜歸青玉案，勒文竹石擊無涯。太學(xué)碑前紀(jì)功德，燕然峰畔標(biāo)鴻績。不然臺中草諫章，直令萬里流王澤。何來高齊供染毫，吟詩獨自裁風(fēng)騷。從來所寶慎所用，珍重還欲方瓊瑤。臣曹肇鐘恭錄?！?/span>
這張墨票上面有一首御題詩，上面題的是「臣曹肇鐘恭録」。曹肇鐘這個人在《曹氏家譜》里面有記錄，他也是雍正時期一個制墨大家。但他制的墨，流傳下來的非常少，可以說這套墨是目前市面上僅存的一套由曹肇鐘制作的，雍正宮廷進貢墨。 另外一張墨票是雍正時期的政治家李紱所書。這張墨票是李紱為曹素功的墨莊題的一首詩詞，叫做《墨贊》。是描寫曹素功墨優(yōu)點的一首贊詞。它能保存完整，也很難得。
墨票2：由雍正時期著名的政治家、理學(xué)家李紱題，內(nèi)容：“不興落墨能為畫，子建揮毫解賦詩。信是曹家多歆事，素功功又在隃麋。黃山故國枌榆社。萬樹蒼松朁所知，?與為人成絕技。當(dāng)年易水未云奇。題藝粟齋墨，穆堂李紱?！?/span> 接下來這一套墨是曹素功的六世孫，曹堯千所制的十六羅漢圖墨。
清乾隆/嘉慶御制曹素功十六羅漢圖墨一套十六笏 尺寸不一 款識：曹素功來孫堯千謹制 參閱：臺北故宮藏“清乾隆 曹素功十六羅漢圖墨” 此套墨為清乾隆晚期或嘉慶時期進貢宮廷的御墨（曹堯千活動于乾隆至嘉慶年間）。原配描金銀五爪龍紋漆盒，一套兩盒，每盒8錠墨，一共16錠。 這套墨也是從安徽的老戶人家出的。但是它的保存狀況非常完好。甚至它的外盒也用了一層很厚的宣紙去保護。我們現(xiàn)在看到這個大漆盒，上面以金、銀、朱漆描繪五爪龍紋。
五爪龍紋只有皇家可用，是御墨包裝的標(biāo)準(zhǔn)配置之一，雙龍圍繞中間有“御制十六羅漢詩墨”八字。盒內(nèi)黃綢緞包裹，每錠墨的卡位契合。盒內(nèi)存一張紅色印簽條，其上寫著“御制十六羅漢詩墨，徽州曹素功仿古法制”。
十六羅漢圖，也有一些故事和來源可以追溯，最早是來源于五代貫休的《十六應(yīng)真圖》。當(dāng)時是一張繪畫，藏在浙江的寺廟里面。乾隆皇帝南巡到了浙江的圣因寺，看到了五代貫休的《十六應(yīng)真圖》?？吹街笫窒矚g，在每一個羅漢的上面題寫了御題詩。乾隆回京之后，在宮里面的石幢上面也刻了十六羅漢的圖。 可以說乾隆皇帝對五代貫休的《十六應(yīng)真圖》非常喜愛，那么曹素功也抓住了這個機會，給皇帝進貢了一套以十六羅漢為主的貢墨，那他這套墨版，就是以當(dāng)時乾隆皇帝看到的五代貫休的《十六應(yīng)真圖》為原版，每個墨上面刻一位羅漢，背面刻一首乾隆當(dāng)時題的御題詩。
左圖：五代貫休的《十六應(yīng)真像》；右圖：本拍品 十六羅漢圖墨在臺北故宮藏有一套，當(dāng)時臺北故宮也是把這套東西作為一個重點藏品來展覽。
臺北故宮藏“清乾隆 曹素功十六羅漢圖墨” 這套墨的墨版是非常精美的。當(dāng)時曹素功給宮廷造這個墨，從繪制、刻模還有用料，招聘了一批一流的師傅做的。乾隆時期的這種墨版，后面晚清及以后的刻模技術(shù)都是沒有辦法比擬的。
每一錠墨的側(cè)邊都有一個“曹素功來孫堯千謹制”，曹素功來孫堯千活動于清中期。作為一位制墨的大家，從他手上出來的墨，品質(zhì)是有很大保證的。
清代進貢墨，名貴的地方在于，一個是墨版夠好，雕刻師傅手頭工藝很強；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就是，墨的質(zhì)地、材料用得很好，一般來講宮廷進貢墨里含有冰片，有麝香，有白檀香還有熊膽，以及一些很名貴的材料，然后用動物膠合成之后壓模制成。 可以說，每一套都非常金貴，都是獨一無二的藝術(shù)品。 聊完古墨，我們一起來欣賞一種特殊的紙，這種紙同樣非常精美，名字叫角花箋。 角花箋 王稼句先生《看書瑣記二集》中有一篇《蘇州粉箋美如花》，他在文中說到： 箋紙乃是特殊的紙品，或用單色漂染，或用套色印刷，或加以浮雕圖案，或灑以金銀色粉屑，真有賞心悅目之觀，尤其是有點雅趣的文人，每每愛不釋手。 著名詩人徐志摩就喜藏古箋，積得數(shù)十種，常與友朋共欣賞。 今年崇正春拍，“倩庵癡語”專題拍賣中，一批吳湖帆寫給周鍊霞的詞稿，引起了藏家的關(guān)注。 這批詞稿來自吳湖帆和周鍊霞弟子徐承賚和平初霞伉儷的舊藏，除了手稿本身的藝術(shù)收藏價值。其對于還原歷史，以及充實吳湖帆研究文獻，也有著不可低估的價值。 我們暫且不論吳湖帆與周鍊霞的民國往事，不談作為鑒藏家、藝術(shù)家的吳湖帆的藝術(shù)成就，先來品賞一番這批詞稿所用箋紙，可是頗有講究。 這批詞稿共35開，全部寫在精美的清代饾版拱形角花箋上。
什么是角花箋？ 清末民初徐珂（1869-1928）輯錄《清稗類鈔·物品類》內(nèi)“角花箋”一條對此有簡明介紹： 于箋下方之左端，圖以諸花，謂之角花箋，又曰押角箋。嘉慶時，怡親王所制形形色色，花樣極新。最美觀者一種，圖古鼎八，橫欹倒置，色異形殊，小如豆，大不盈指。且占地不及寸。光緒時，京師琉璃廠紙肆猶有存者，然不易購也。 較之略晚的瞿兌之（1894-1973）《杶廬所聞錄》內(nèi)《信箋》一文也專門談到此箋，側(cè)重點稍有不同： 乾隆中，怡王府制角花箋，壓花于紙之左下角，套板著色，雅澹精妍，得者寶之。光緒中，怡府出數(shù)十箱，歸琉璃廠。一時京外士大夫爭先分購，不久遂罄。余猶及藏數(shù)枚，其紙黯然有古色，而能食墨。近年紙店仿制不能佳，惟福建邵君幼實托清秘閣所制為精也。 可見這種花箋是怡親王所制，到雍正、胤祥年間，已經(jīng)廣泛流行，很多王公貴族奉為家珍。因為吳湖帆祖上吳大澂也是京城做官，所以也有幸得到這一批箋紙。
知道了角花箋，那什么是饾版拱花呢？ 饾版拱花是雕版印刷術(shù)發(fā)展至明代末期，出現(xiàn)的一種套印、疊印、凹凸無色壓印相結(jié)合的印刷技術(shù)。這種既有精美印花，又有浮雕立體效果的箋紙，在三四百年前絕對是一項重大的視覺突破。 饾版 “饾版”可以說是現(xiàn)代分色套印的鼻祖，其制作過程比單色雕版更為復(fù)雜。饾版為畫中的每一種顏色的圖案?？桃粔K版，甚至每一種顏色還要分成從淺到深的若干塊版，然后從淡色到深色逐次套印或迭印，這才構(gòu)成真正意義上的彩色套印。明代稱這種印刷方式為“饾版”，清代中期以后，稱為“木版水印”。 拱花 拱花是在木板上雕成圖案紋線凹陷的“陰版”，經(jīng)砑印使紙面拱起而富有立體感的技藝，不但雕工艱難，印工要求也極高。砑印之法，是將宣紙拉到雕成的陰版上，覆以較薄的羊毛氈，再以木制拱花錘用力旋轉(zhuǎn)擠砑，使形成的圖形高出紙面。 我們看吳湖帆所用的清代饾版拱形角花箋，紋飾部分就非常有立體感。
翻閱1987年上海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出版的《吳湖帆書畫集》，其中可以看到吳湖帆曾多次用到此箋。吳湖帆畫于1953年的幾幅山水畫，也曾使用此箋。
吳湖帆（1894-1968)?徵招、念奴嬌二闋 鏡片?水墨紙本 甲午（1954）年作 釋文：徵招，用白石四聲步楊千里題詞韻。簾櫳莫怨東風(fēng)晚，年年燕鶯催老。麗日總關(guān)情，檢金奩初稿。碧螺眉黛掃。待相約、綠窗吟嘯。暗惜尊前，卻妨云夢，幾經(jīng)愁抱。 腸斷是黃昏，嗟孤負、分茶斗簽才調(diào)。綺思剔心心，引新詞絕妙。筆端春未杳。倚人醉語香花貌。省多少、刻骨纏綿，奈艷陽非早。 念奴嬌，螺川題寫和小山詞后韻。蓮塘佳景，佇出群標(biāo)致，紅妝花朵。忍惜應(yīng)時拗折取，微會芳心可可。一斛明珠，千絲金縷，嫋嫋偷聲和。念奴歌好，玉臺新詠嬌妥。 偏是宛轉(zhuǎn)情深，纏綿思摯，流露詞中火。簾卷西風(fēng)人已醉，道似魂消真?zhèn)€。一字閑愁，二窗別調(diào)，月覷浮云破。瀟湘波影，倩伊清夢同作。 題識：甲午上元后日倩書為茝弟留稿。 鈐?。簠抢蓸犯①烩职V語 21.5×26 cm 約0.5平尺
吳湖帆（1894-1968)?歸國謠、更漏子、謁金門詞三闋 鏡片?水墨紙本 甲午（1954）年作 釋文：歸國謠，次韋端己。眉斂翠欲語，相看傳著意。可是碧天如水漾，人心已醉。訴也，寸衷無愧。試將紅錦寄何日，得薰羅被，好生驕傲里。 更漏子，次溫飛卿。獸煙沈，香篆細。清夢又驚迢遞。憑赤鯉，展金烏。一聲聲鷓鴣。 衾錦薄。掩重幙。休道畫樓珠閣。人影隔，淚偷垂。料君知么知。 謁金門，次馮正中。新病起。惆悵畫屏云水。春意難禁寒浪里?？嘈娜鐑鋈?。倦也薰籠斜倚。窗外玉蟾低墜。清夜烏啼疑雁至。半愁還半喜。 題識：甲午春分偶和三家詞意，倩草。 鈐?。簠抢蓸犯?/span> 19×23.5 cm 約0.4平尺
吳湖帆（1894-1968)?和晏小山韻南鄉(xiāng)子七闋兩頁 鏡片?水墨紙本 釋文：花訊幾番風(fēng)。九十韶光恰正中。彷彿瑤臺明月下，重逢。春綻新妝滴露濃。綠葉聽蒙茸。沉醉相扶曲檻東。曾唱江南腸斷句，情同。還似朝陽一抹紅。 往事且休悲?；ㄓ蔼q存爛熳枝。紅袖廻扶明月伴，相期?；蹣I(yè)芳菲兩未遲。春去莫沉思。生怕垂楊攪別離。葉葉風(fēng)流京兆筆，嬌時。深淺相宜問畫眉。 花浪滾春潮。水滿垂虹第四橋。雙槳平移吟夜月，嬈嬈。波底銀蛇漾萬條。絮語數(shù)來朝。更唱新詞按碧簫。載得小紅心似箭，迢迢。舊夢重經(jīng)覺路遙。 辛苦破重難。幾度明珠忍暗彈。欲說還休愁月闕，非殘。百尺梧桐影上欄。翠袖怯天寒。自許芳心一點檀。乞借天香燒夜奏，更闌。低訴鴛盟莫放閑。 夢好若凌虛?？赡渭哑谟重摴?。贏得人間癡澈底，依於。幾凈窗明信悅初。春水樂知魚。妙格閑題小字書。三日無端人面隔，何如。消息愁腸宛轉(zhuǎn)無。 瓊宴展蛾眉。花院鸞笙并坐吹。一曲霓裳仙羽罷，觴飛。攜手穿云醉月歸。 細語暗重期。莫使簾前鸚鵡知。紅葉爭傳容易妬，遲遲。聽許琴聲送漏時。 酒力蕩濃香。被翻紅浪繡鴛鴦。寶帳流蘇金鴨炷，牙床。碧篆紗廚剔夢長。 月印五更涼。翠簾篩朵膩花房。欹枕融脂私語軟，毋忘。寸寸堪思繾綣腸。 題識：和晏小山韻南鄉(xiāng)子七闋，佞宋詞草。 鈐?。贺卧~痕、吳湖帆倩 21.5×26×2 cm約0.5平尺（每幅）
吳湖帆（1894-1968)?浣溪紗 鏡片?水墨紙本 釋文：近獲劉石庵相國手刻艷雪田黃小印，戲與紫宜聯(lián)吟，浣溪紗。小字休呼惹薄嗔，田黃艷雪卻留真。豈因嬌寵太溫存。自是相公金錯貴，幾經(jīng)內(nèi)史玉纖親。床頭疑貯提刀人。 題識：紫宜成前拍，倩菴繼聲書之。甲午三月廿四日雨窗記。 鈐印：吳倩私印、艷雪 16×20.5 cm約0.3平尺 如此精美的角花箋，其上是吳湖帆寫給周鍊霞的詞稿，可以說是詩情畫意。 「歷滄桑劫后，有知己，慰馀生。」、「麗日總關(guān)情，檢金奩初稿。碧螺眉黛掃。待相約、綠窗吟嘯。」、「莫道溫臺玉鏡，自應(yīng)伴侶飛瓊。」、「春雨樓頭結(jié)綺思。有情眷屬總相期?！埂?/span>…… 吳湖帆和周鍊霞相識于著名詞宿冒廣生的宴客中，后來成為彼此交流的知音。
1185 / 吳湖帆（1894-1968)?木蘭花慢 鏡片?水墨紙本 釋文：歷滄桑劫后，有知己，慰馀生。況斗韻工夫，分茶才調(diào)，倒印風(fēng)情。分明。舊塵似夢，便拚愁、茁戀誓心盟。一笑瓊樓倚月，相將花院吹笙。 幾番商略雨中聲?；啡讨亟?jīng)。料紫燕巢歸，紅蓮池暖，綠水橋平。盈盈。木蘭棹處，展風(fēng)流文采饜傾城。莫道溫臺玉鏡，自應(yīng)伴侶飛瓊。 題識：木蘭花慢，倩 13.5×17.8 cm約0.2平尺
吳湖帆（1894-1968)?鷓鴣天 鏡片?水墨紙本 釋文：鷓鴣天，題趙管合璧卷。春雨樓頭結(jié)綺思。有情眷屬總相期。鷗波定論千金諾，梅屋初開片玉遺。 齊四美，合雙棲。玉臺佳話倩重題。畫堂松雪珠簾卷，新燕歸來管仲姬。 題識：倩錄為鍊霞如弟粲定。 鈐?。簠菐М?dāng)風(fēng) 13.3×17.7 cm約0.2平尺
吳湖帆（1894-1968)?金縷曲 鏡片?水墨紙本 釋文： 金縷曲，答壽余詞原韻。病足艱良走。憶年時、北窗小隱，倦眠清晝。嘯傲煙霞如面壁，英氣消磨何有。倚修竹、美人翠袖。不料天風(fēng)吹別淚，付青鐙、黃絹嗟辛受。涼意下，倩無酒。 浮生韁鎖誰參透。憑亞闌、蓮香偷送，嫩秋時候。高柳棲蟬頻唱晚，顧影猶憐嬌秀。算未把、裙腰困瘦。乞借冰奩溶火魄，縱情絳、縛虎憑纖手。懷抱展，暖人壽。 題識：鍊弟妝教，倩錄。 鈐?。嘿烩?/span> 13.3×17.7 cm約0.2平尺
這些手稿上，多數(shù)鈐蓋吳湖帆的印章。印章大多是上海著名篆刻家陳巨來所刻，我們看到作品中有“佞宋”，“吳郎樂府”，“吳湖帆印”，“吳帶當(dāng)風(fēng)”。
“吳郎樂府”這方印為一個四靈印，從字面來講“吳郎樂府”可以說明，吳湖帆的這些詞曾經(jīng)受樂府詩影響，還有“佞宋”，應(yīng)是受宋詞影響。 這些信箋上面還出現(xiàn)了一方吳湖帆的齋號章，叫“倩庵癡語”，“倩庵”是吳湖帆的號，“癡語”則表達他的一個藝術(shù)思想。
吳湖帆的書法藝術(shù)造詣非常高，他的書風(fēng)主要受唐宋人的影響，我們從中可以看唐人寫經(jīng)的味道，也有宋人寫意的書風(fēng)，還有趙孟頫的雅致。 吳湖帆書法的大字，我們在拍品市場上很常見，但小字非常少見。大多數(shù)還是以行書為主，小楷比較難得。 這批吳湖帆的手稿多數(shù)用小楷書寫，小楷在書寫中比較耗費精力和時間，包括每個點都細致講究。有時如黃豆大小，專業(yè)術(shù)語里面有一句話叫“蠅頭小楷”。
我們可以從詞稿中看到，吳湖帆字中的橫劃，有像波浪一樣的感覺，這種感覺主要從黃庭堅那里得來。黃庭堅曾經(jīng)劃槳游長江，漿在水里面的影子就像這個橫，它不是直的，是波浪形的。所以我們再看吳湖帆，他的書法里面也有這種特點。而且小點劃比較精致，豎劃和橫劃用筆比較厚重，這個也是寫經(jīng)里面的特點。 當(dāng)然吳湖帆也有自己的突破，他在筆畫的轉(zhuǎn)折上采用了圓轉(zhuǎn)的用筆方法，小的豎劃在微妙處也有變化，就像我們經(jīng)常說“錐劃沙”，這在他的小楷里面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廣東崇正2018五周年春季拍賣會 預(yù)展時間 2018年7月2日-4日 預(yù)展地點 廣州市東方賓館會展中心ABC廳 拍賣時間 2018年07月4日-5日 拍賣地點 廣州市東方賓館會展中心ABC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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