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遺忘的英雄傳奇:300勇士血拼5萬匈奴二百多天5 城里活著的人越來越少,但他們?nèi)栽趫猿?,殺掉每一個靠近的敵人。激戰(zhàn)間隙,耿恭遙望家園方向,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此前派遣到敦煌尋求援軍的部下范羌身上。 范羌,你在哪里? 二、就在耿恭在西域激戰(zhàn)的時候,萬里之外的東漢首都洛陽,皇帝與大臣,也在進行一場激烈的辯論:要不要派救兵? 那個時候通訊極其不便,反對派遣救兵的一幫人說,咱們接到消息的時候,他們已被匈奴重重圍困,等到咱們援兵趕到的時候,他們估計早已尸骨無存了。 反對派以司空第五倫為首,“司空”為重臣,“第五”為姓。 此時另一高官司徒鮑昱站出來,竭力請求派援兵,他面對皇帝和文武百官,說出了在歷史上有名的一段話,至今讀起來,仍蕩氣回腸: “今使人于危難之地,急而棄之,外則縱蠻夷之暴,內(nèi)則傷死難之臣。此際若不救之,匈奴如復犯塞為寇,陛下將何以使將?” 這是古代版的“不拋棄、不放棄”——咱們大漢,做人做事要厚道,將士遠征,危難之際,不管他們了,對外是縱容了殘暴的蠻夷,對內(nèi)是傷了那些忠臣良將的心。 現(xiàn)在要是不救他們,以后匈奴再卷土重來,誰還為大漢效命?所以,一定要拯救自己的英雄!大漢朝不是晚清,漢章帝雖然剛登基,但仍有著大漢滿滿的血性,下令:啟動救援計劃??! 西元75年冬天,張掖、酒泉、敦煌三郡以及鄯善國軍隊共計七千人,出發(fā)了。援軍中,就有耿恭部將范羌在內(nèi)。 西元76年正月,七千人的援軍趕到柳中城,大敗匈奴與車師聯(lián)軍,“斬首三千八百級,獲生口三千余人,駝驢馬牛羊三萬七千頭。北虜驚走,車師復降。” 雖然柳中城守將關(guān)寵此前已經(jīng)在艱苦卓絕的守城中戰(zhàn)死了,但救援關(guān)寵一部的戰(zhàn)役已大獲全勝。要不要救天山以北的耿恭,大家又吵起來了。 反對的意見稱:柳中城距離耿恭部還有數(shù)百里路,而且中間橫亙著天山,又是大雪封山季節(jié),救援成本太大,再說,耿恭被圍困這么長時間了,說不定早就全軍覆沒了……大伙兒還是撤吧。 但范羌站出來,堅決說:不!幾個將領(lǐng)都不愿意繼續(xù)往北走了,見范羌這態(tài)度,便分了二千士兵給他。 史書沒有記載范羌率這兩千勇士翻越天山的艱難,只記載他們在疏勒城勝利會師的一幕,“開門,共相持涕泣”,這幫經(jīng)歷了煉獄般的戰(zhàn)爭的幸存者,九死一生,堪稱鐵打的漢子,此刻也不禁流下英雄淚來。 回家!回家! 疏勒城的守軍,能夠踏上回家路的,只有區(qū)區(qū)26人了。他們與援軍一起南返,但是匈奴人怎肯放過他們?匈奴人要用這群漢人的血,來洗清自己失敗的恥辱。 回家的路同樣充滿殺機,有滿懷仇恨的追兵,有大雪肆虐的天險,他們且戰(zhàn)且退,不斷有人倒下,三月,他們進了玉門關(guān),安全了,26人,只剩下了13人,“衣屨穿決,形容枯槁”。但他們是偉大的勝利者。 數(shù)萬匈奴鐵騎,加上西域叛軍,也未能將這幾百人擊敗。 這并非史書的夸大,無論是組織制度、將帥能力,還是武器裝備、士兵素質(zhì),漢軍堪稱當時世界上戰(zhàn)斗力最強的部隊。 三、史載,當時駐守玉門關(guān)的中郎將鄧眾,見到這13名勇士歸來,感動不已,親自為他們沐浴更衣,并給皇帝上疏為13勇士請功: “恭以單兵守孤城,當匈奴數(shù)萬之眾,連月逾年,心力困盡,鑿山為井,煮弩為糧,出于萬死,無一生之望。前后殺傷丑虜數(shù)百千計,卒全忠勇,不為大漢恥,恭之節(jié)義,古今未有。宜蒙顯爵,以厲將帥。” 下面是《后漢書·耿恭傳》記載這一幕的原文: 先是,恭遣軍吏范羌至敦煌迎兵士寒服,羌因隨王蒙軍俱出塞。羌固請迎恭,諸將不敢前,乃分兵二千人與羌,從山北迎恭,遇大雪丈馀,軍僅能至。城中夜聞兵馬聲,以為虜來,大驚。羌乃遙呼曰:“我范羌也,漢遣軍迎校尉耳?!背侵薪苑Q萬歲。開門,共相持涕泣。明日,遂相隨俱歸。虜兵追之,且戰(zhàn)且行。吏士素饑困,發(fā)疏勒時尚有二十六人,隨路死歿,至玉門唯馀十三人。衣屨穿決,形容枯槁。中郎將鄧眾為恭已下洗沐易衣冠。及恭至洛陽,鮑昱奏恭節(jié)過蘇武,宜蒙爵賞。于是拜為騎都尉。 今天,讀范曄為耿恭作傳的文字,能夠想象當年他是含著熱淚寫下來的:“余初讀蘇武傳,感其茹毛窮海,不為大漢羞。后覽耿恭疏勒之事,喟然不覺涕之無從。嗟哉,義重于生,以至是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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