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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家李赫特自述丨不可錯過的珍貴紀錄片《迷》丨涅高茲教我“靜默以及如何彈靜默的藝術”丨“我在黑暗里演...

 KVic 2017-02-13

    “我在黑暗里演奏,是為了更好地集中精力。聽眾也能更好地聆聽音樂,有什么好看? 演奏家? 他的手嗎? 用不著! 他的臉部表情? 乾嘛? 什么都不需要,只表現(xiàn)作品,表達出作品中的音樂。誰會需要看呢? ”——李赫特

李赫特演奏柴可夫斯基《四季》之六月船歌

李赫特自述 

    原編者注:李赫特(Sviatoslav Richter)傳記片中自述的全文,02年在上?!兑魳窅酆谜摺飞线B載過,02年年初,上海的有線電視播出了該片,但刪去了大清洗,父親被冤殺,斯大林葬禮及受克格勃監(jiān)視的段落(《愛好者》用時都未刪)。紀錄片為法國人蒙桑容在鋼琴家逝世前所攝,他和傳主同起居近一年,隨紀錄片同時發(fā)行還有成書的《李赫特采訪錄》(蒙桑容說書中過分的罵人話更多,電視片則相對謹慎)。年底,該紀錄片的DVD盜版已滿街叫賣了。

    李赫特自述的最后一句話至今仍讓我感覺像一個謎,一個性格獨特的大藝術家在臨死前一年對攝像機說的卻是:“我討厭我自己,就是這樣。” 

    李赫特,他自成一個世界,隱秘而耀眼。他如深海魚,盲目但閃爍光華。他是無可爭議的鋼琴大師。

    他喜歡電影,但討厭攝像機。他不喜歡分析、談論或袒露自己,他對時事、政治、贊譽和塵世漠不關心,當權者的變幻或音樂界的成規(guī)都無法影響他對至純至高境界的狂熱追求。只有音樂才能讓他投入,乃至奉獻一生。

    他不是為效果而演奏,揮灑間不留斧劈鑿痕,他樸素地演奏……他全然自由……

 在德裔蘇聯(lián)大鋼琴家里赫特去世前一年,紀錄片導演、小提琴家布魯諾·蒙桑容(他因拍攝古爾德、梅紐因而成為音樂家紀錄片領域內的大師)帶著攝制組和傳主同起居近一年,其成果是這部紀錄片以及一本談話錄《里赫特:筆記與對話》,就是上圖這本書。紀錄片拍攝得非常樸實,傳主本人對著鏡頭,用俄語講述他的一生事件和藝術觀念。態(tài)度和用語相當直率,據(jù)說在書中,保留了更多他的“粗話”。

     一個偉大的演奏家的形象應該是怎樣的?一個充滿個性亦飽含人性的藝術家的形象應該是怎樣的?一個歷史和命運在其身后宛若涓流的超然自若的真正的大師的形象應該是怎樣的?當我看到晚年的李赫特露出的頑皮的笑容時,我看到了這個形象

    紀錄片的結尾以舒伯特的降B大調鋼琴奏鳴曲結束,令人不盡動容。“我指的是生活,而不是音樂。人生煩擾,世事紛繁。 我討厭我自己,就是這樣?!?/span>大師在生命的盡頭竟不掩流露如此的無奈之情。一切偉大的同時皆卑微,一切偉大的同時皆樸素,皆出自生命亦終將回歸生命, 李赫特并不是討厭自己,他是道出了人世的艱辛和命運的無常。他的話沒有說完:“人生煩擾,世事紛繁,而不朽,惟存于音樂中。”我想:這也恰是舒伯特作品中所展現(xiàn)的那份質樸的優(yōu)雅和那份華光初現(xiàn)的歡愉,連同那份執(zhí)著與堅忍和那份觸及靈魂的悲愴。(Xaver的短評)

Sviatoslav Richter The EnigmaSviatoslav Richter The Enigma 2

開場白

    我記憶力驚人,好到無法忍受。我去過不少城市,在那里遇見過五十來人,他們的名字全留在我腦子里,我都記得,這簡直是折磨!還有我的所有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每當我開始旅行,就會受到這種折磨,無論在俄國還是西方,都一樣!

    但我卻記不清數(shù)字,連我的地址也記不住。除了在奧德薩,涅任斯卡亞大街二號十五單元(李赫特在奧德薩的住址)。還有那些姐妹們 - 亞麗桑德拉·瓦西利耶夫娜和奧爾嘉·瓦西利耶夫娜、柳德米拉·瓦西利耶夫娜、葉蓮娜·瓦西利耶夫娜、安娜·瓦西利耶夫娜、卡杰琳娜·瓦西利耶夫娜和維拉·瓦西利耶夫娜,我全記得!

    一九三一年,那年我十六歲。父親把我介紹給他的老朋友們,還有他的女性崇拜者,八位謝苗諾娃姐妹。她們住在帶廊柱的宅子里,和屠格涅夫小說里的一樣,她們全上了年紀,都很老派,彼此相互鬧個不停。但她們?yōu)槿朔浅:?,她們是我的第一批聽眾,在她們那里我首嘗聽眾捧場成功的滋味。她們都是……我該怎么說?怪怪的老好人!每個人都是,她們姐妹八個都是!

    我在她們宅子里舉行家庭音樂會,我演奏了舒曼的協(xié)奏曲,單鋼琴版的,非常成功!那時我就下定決心 - 要做一個鋼琴家。我發(fā)覺自己也擁有了女性崇拜者,一下子八個!

    所有這些回憶,也許很有意思,但對我而言,已沒有滋味,我?guī)缀跤憛捤鼈?!要知道,我已經八十歲了!

父母和童年

    我一九一五年生于日托米爾,在烏克蘭。那時還不這么叫,當時稱為'小俄羅斯'。我父親也生在那里,雖然他是德裔。他住在那里直到服役期。他后來去維也納學鋼琴和作曲, 在那里交了不少出色的朋友,一些很出名的德國作曲家,例如弗朗茨·施萊柯爾。

    學業(yè)結束后,他舉行了音樂會并在維也納整整生活了二十二年,但他每年總回日托米爾消夏,他和母親就是在那里見面的,她成了父親的學生。

    母親的娘家姓是莫斯克廖娃。她是俄羅斯人,父親是地主,他一直不同意女兒的婚姻,因為我父親是平民!但我父親還是娶了母親。

    我父親是個很棒的鋼琴家,奧德薩音樂學院請他去任教??晌胰旧狭税哒顐瑳]法去奧德薩。母親不得不離開我,去找我父親 他也得了傷寒。她不得不滯留在那里,再加上白軍、紅軍……等到她來接我,已經是四年以后了。這些年我一直和瑪麗姨媽住。后來我母親來接我,從奧德薩到日托米爾,路上整整用了一星期!那時的確世事艱難。

    我的母親是個無以倫比的女人,很實際,有時實際得過份!這導致我對所有實際事務都很反感。她總是罵我,說我對周圍的事不聞不問,我那時的確如此。

一切都很美好,直到我十一歲,然后就是我一生中最糟的時期:上學。我恨學校,我們校長嚴厲得可怕,她叫彼得斯太太。我們都嚇壞了,其實她長得很可愛,像蒙娜麗莎。她盡管對我有好感,但還是會對我叫喊,用德語喊更嚇人:'你們這些懶骨頭!特別是李赫特,簡直懶得發(fā)臭!'


自學成才

    在八歲的時候,我試著把手放到琴鍵上。我父親看到我亂彈時嚇壞了,但母親對他說:'讓他一個人彈去。他不愿意彈音階就算了。'就這樣,我從沒彈過音階,也沒彈過練習曲,從來沒有!我從肖邦第一首夜曲開始入門,接著是《e小調練習曲》(作品二十五之四)

    我只彈我感興趣的,像《唐豪塞》、《羅恩格林》……邊彈邊改編!我還作曲,當時最吸引我的是劇院,《阿伊達》、《弄臣》都讓我興趣盎然,而鋼琴反倒其次。

    我十五歲時,有機會成為鋼琴伴奏,在很多俱樂部參加小型音樂會。通常我被送到那里,晚上在城外,我就在舞臺上當場彈奏,為歌手伴奏,還有小提琴、雜耍等等,全部是即興發(fā)揮!于是在十五歲上,我就開始掙點錢。有時他們不付錢,就給我一袋土豆。那剛好在集體化以后,日子很苦。我早在十四歲時就在海員俱樂部演奏,業(yè)余歌手在那里唱一些歌劇片斷,用鋼琴伴奏,我這樣干了三年。這些業(yè)余歌手水準差得嚇人,但我畢竟長了不少經驗。后來歌劇院也聽說了我,就喊我去給芭蕾伴奏,看歌劇讓我獲益非淺。

    首席指揮斯托爾曼,一個很誠懇的職業(yè)音樂家,也許技藝并非一流,但仍然值得尊敬。他殺了自己的妻子!因為她毀了他所有的作曲手稿。他等妻子睡著時開槍打死了她,可后來卻被宣告無罪。一個漂亮的妻子,她把所有手稿都燒了,純粹出于嫉妒。

    奧德薩歌劇院的曲目在當時很前衛(wèi),有普契尼的《圖蘭多公主》,克任納克的歌劇《容尼奏樂》,一個很棒的劇院。他們許諾說以后讓我來指揮,我最想指揮的是格拉祖諾夫的《蕾蒙達》,可他們卻把職位給了別人,一個平庸的家伙。

    我父親被正式邀請,為德國領事的孩子上課。有時我也被邀請去領館,我在一些特殊場合演奏過。例如,當興登堡逝世時,我演奏了貝多芬的《葬禮進行曲》(奏鳴曲二十六號的第二樂章),還有《諸神的黃昏》(應是其中的《齊格弗里德的葬禮》)。

    在十九歲時,我突然有個荒唐的念頭,想開場獨奏音樂會。我?guī)缀鯙g覽所有的鋼琴文獻,一場肖邦獨奏音樂會如期舉行。地點是奧德薩的工程師俱樂部,場子很小,觀眾都是朋友?!兜谒臄⑹虑窂椀貌诲e,《第四練習曲》(作品十號之四)作為加演也過得去。我的音樂會并沒產生什么影響。

背井離鄉(xiāng)

    奧德薩很特別,雖然有些動蕩不安,但它仍然迷人??墒窃谝痪湃?,奧德薩所有的教堂都被毀了。他們扯下教堂的鐘,推倒了鐘樓,在教堂原址上蓋起學校,又臟又乏味!整個俄羅斯都是如此!

    在三五年和三六年,如果有人拉響門鈴,特別是在晚上,我們會被嚇死!我還記得一個很傻的夢 - 門鈴響了,我去開門,'是誰?'在門后我聽到一個發(fā)狂般的聲音:'別開門,我是強盜!'我醒了,滿身是汗,對門鈴聲怕得要命。

    那時很多人被抓了,在歌劇院,情況很可怕。人們被隔離,每個人都要譴責所謂的'人民公敵',任何人都可能被指控!后來,我想:夠了,再也沒法忍受了!他們來威脅我,要送我去當兵。所以我決定去莫斯科,去找涅高茲。


涅高茲

    我一生中有三位老師,涅高茲、父親和瓦格納。我很喜歡涅高茲的演奏,還有他的為人。我下了決心,進入莫斯科音樂學院,師從涅高茲。我喜歡他還有其它原因,他就像是我的父親,更讓我放松。我彈給他聽,亮出我的看家曲目,肖邦《第四敘事曲》。然后我們聊起了瓦格納,我給他的印象不錯。

    (涅高茲的回憶:'人們叫我去聽一位年輕人的演奏,他想進音樂學院,我問:'他讀過預科班嗎?' '沒有 他是野路子!' 一個沒受過正規(guī)教育的孩子,居然想進音樂學院!我對這家伙很好奇。 一個非常深沉年輕人來了,坐下來演奏貝多芬和肖邦,還有他自己的作品。我對我的學生低聲說:'這人是個大天才!'斯維托斯拉夫·李赫特當天就成為了我的學生)

    我被接納了,但有條件,要我學習所有科目,可我不干!光在頭一年里,我就有兩次被趕出來!

    涅高茲對我就像慈父,他總是在強調:音色。他解放了我的演奏,我的聲音得以運用自如,它至今仍具有力度。這也得益于我在歌劇院彈伴奏。

    在李斯特奏鳴曲中,他傳授我個中精義:靜默以及如何彈靜默的藝術。我搞了一個小花招:上臺,坐下,一動不動。在靜默中,暗數(shù)到三十,然后再彈出G音。這能在觀眾中制造近乎驚恐的效果:'發(fā)生什么事了?'當然,這很戲劇化,是音樂的戲劇,驚詫就是其精義所在。有很多大鋼琴家,他們給你的菜譜,你老早就爛熟了,只有出人意料才會留下深刻印象。

    我第四次給他演奏李斯特奏鳴曲,當著全班的面。他聽后說:'我已經無話可講了!'

    他從沒出國,他們不準他出去。他也很少演奏。有一天,他開了一場舒曼作品音樂會。開場曲目他彈得像頭蠢豬,每個小節(jié)都有錯音!然后是《克萊斯勒偶記》,一個奇跡!接著是《幻想曲》,我們再也沒聽過如此神奇的演奏。

    教學是件可怕的事,對鋼琴家來說是致命的,而他卻全身心投入教學。他的音色出神入化,我依他的路子演奏,把握精義。有一次我彈德彪西給他聽,他說:'你的德彪西讓我聽得入迷。'

    我住在涅高茲家。一天晚上,我彈了整出《特里斯坦》,在結尾時,古薩科夫 - 他也是個學生 - 孩子氣地說:'每個人都跪下來,向斯拉瓦(斯維托斯拉夫的愛稱)致敬!' 我當然反對,說:'在這種情況下,你們還不如向我吐口水,請向我臉上吐!' 古薩科夫是個瓦格納迷,幾乎迷得發(fā)瘋!

    在四一年十二月,我舉行首次公演,曲目是柴可夫斯基的協(xié)奏曲,我就如此開創(chuàng)事業(yè)。

戰(zhàn)爭

    我的職業(yè)生涯隨著戰(zhàn)爭起步,那時到處都邀請我去,莫斯科、基輔、高加索……

    在四三年、我赴阿罕格爾斯克演出,還有摩爾曼斯克。那里到處是猛烈的炮擊,那些城市幾乎變成廢墟。我記得有一天特別冷,下雨,而且陰沉。大街上在放廣播,是柴可夫斯基的協(xié)奏曲,奧伊斯特拉赫演奏。拉得很好,帶著憂傷的調子。

    要論轟炸,哪兒也比不上地獄般的列寧格勒,相比之下,在莫斯科還可以勉強過活。我首次到列寧格勒演出是在四四年一月五日。我是在十二月三十一日到的,就我一個人。我從窗口望出去,聽著隆隆炮聲,能看見圣伊薩克大教堂,我就這樣過的新年。到處一片慘淡,有種神秘的美。

    在演出之后,我留在城區(qū)。他們檢查了我的身份證后說:'你不能留下! 你是德國人!'而德國人卻說:'你是俄國人!'

    我在愛樂大廳舉行了音樂會,所有窗戶都是破的,是早晨的炮擊震的。聽眾都裹著大衣,對音樂會我感覺不錯,在演奏時我沒覺得冷!


家庭悲劇

    (一九四一年,蘇德戰(zhàn)爭爆發(fā),李赫特的父親因是德裔,又在德領館授課,被指認為德國間諜,被處決。后證明是冤案,得以平反。)

    在俄國,樣樣事情都堵著瞞著,其實大家心里都明白。比如我父親,從沒人提過我父親被槍決的事。他的確是被處決的,就在德國人打到奧德薩之前,我對此一無所知,因為戰(zhàn)爭期間,我都呆在莫斯科。我母親再嫁,逃到德國去了。她的第二個丈夫,曾更名改姓,

    有人以為他是我父親的兄弟,完全不是一回事!這是我生命中最黑暗的一章。

    康德拉季耶夫,我母親的第二個丈夫,他是一個高官的公子,其父在舊俄政權任職。他也是德裔,改過姓,所以能避過革命。他從莫斯科逃到奧德薩,隱名埋姓。在奧德薩音樂學院,他還是感到不安全,怕有朝一日被揭發(fā),所以他總是在改名字。他有好幾年臥床不起,假稱自己有肺結核病,直到德國人來時他才起來。他一直裝病,裝了二十年。母親一直照料他,無微不至。我父親全知道。當戰(zhàn)爭開始時,他搬來和我家人一起住。他們要我父母疏散,就單單我父母。要出發(fā)時,我母親卻拒絕離開,因為她不能把病人丟下不管!我父親被處決后,我母親和他在一九四一年離開俄國,和其它德裔人遷居到德國。在那里,他改姓李赫特。他對外稱是我父親,你們能理解,我很生氣。當我到一些德國城市,人們告訴我:'我們見過你父親!'我后來去德國拜訪他們。

     那時我母親快死了,她住在醫(yī)院里。

    我在維也納的首演音樂會真是可怕!我當時狀態(tài)不佳,是從意大利過去的,在音樂會的前一天剛到。就在音樂會當天,我繼父來見我,照直就說:'我的妻子去世了!'我后來再也沒在維也納演奏過,那場音樂會是個災難,樂評極其惡劣,標題是《傳奇的破滅!》!我那次彈得真是糟沒法講!

普羅柯菲耶夫

    一九四一年三月份我演奏了普羅柯菲耶夫的《第五鋼琴協(xié)奏曲》,作曲家親自指揮。當時戰(zhàn)爭還沒爆發(fā)。

    我曾演出過他的《第六奏鳴曲》,他出席了那次音樂會。他當時問我,是否愿意演出他的《第五協(xié)奏曲》。他說:'作品還沒有獲得成功,不過如果你愿意演奏,或許它會受歡迎。'他當然在開玩笑,兩個月后,我公演了這部作品,這是值得紀念的時刻,聽眾對演出反響極佳!連普羅柯菲耶夫對此也萬分意外,他對我說:'我曉得了-他們希望你加演肖邦《夜曲》!'

    普羅柯菲耶夫很有意思,但也很危險! 他會對你玩花招,生性冷酷而又生氣勃勃。他是一個沒有原則的人,只要有委約,他就寫。比方說《您好!》,這部作品至今還無法演奏。它是為祝賀斯大林的生日而作,的確是部天才之作,一座豐碑,但卻是紀念普羅柯菲耶夫才華的豐碑。

    后來就是我的首場獨奏音樂會,在一九四二年夏天。我演奏普羅柯菲耶夫的作品,還有六首拉赫瑪尼諾夫的前奏曲。普羅柯菲耶夫討厭拉赫瑪尼諾夫,對拉氏的作品他老是口出不遜。為什么?因為他受拉赫瑪尼諾夫影響很多!普羅柯菲耶夫的鋼琴作品風格是得自于拉赫瑪尼諾夫,比方說后者的《音畫練習曲》,但這部作品卻是普羅柯菲耶夫最討厭的!

    說真的,有時候我挺冒險的。比方說,學普羅柯菲耶夫的《第七奏鳴曲》。我只用四天,全部背譜! 這首奏鳴曲非常動人。

    普羅柯菲耶夫有位好友,鋼琴家馬克西米連·施密多夫。他把《第二奏鳴曲》題獻給他,還有《第四奏鳴曲》,都是追念,還有《第二協(xié)奏曲》,也是追念。施密多夫曾給他寫了封信:'謝廖沙,有件事告訴你 - 我自殺了!'人們在兩個月后,才在樹林里找到他的尸體。

    在四三年,他寫了《第七奏鳴曲》由我首演?!兜诎俗帏Q曲》題獻給吉列爾斯,他演奏得很輝煌。普羅柯菲耶夫死前不久,曾對我說'我給你寫了一首奏鳴曲。'就是《第九奏鳴曲》。

    在一九四八年,他們發(fā)布了那個愚不可及的決議,壓制新音樂和普羅柯菲耶夫。尼娜和我不管它,音樂會照開不誤,其中有里姆斯基和普羅柯菲耶夫的作品。我們就這么干了,他們也許沒看到海報!

尼娜

    我們首次見面很有趣。

    在我剛進音樂學院不久,一位單簧管樂手去世了。在葬禮上,很多人都去演奏了,有涅高茲,伊古穆諾夫等人。還有一位歌手,我被她震住了,我后來才知道那是尼娜·多莉雅奇。

    尼娜非常可愛,一位真正的公主。很多葬禮都請她去唱,她說:'我成了葬禮歌手。'

    阿諾索夫,羅日杰斯特文斯基的父親,他對我說:'你該和她同臺演出'。

    (尼娜的回憶:'他到愛樂樂團來找我,說:'我想和你開音樂會'。他當時已經很出名了,似乎不太可能為我伴奏。我回答:'你是想和我合開音樂會嗎?' 他說:'不,我想為你伴奏!'')

    一九四六年,我住進了尼娜的公寓。在此之前,我居無定所,只有兩個小間,是公共宿舍,和其它人家合住,那是一個三口之家。

    (尼娜的回憶:'他總是無憂無慮,以前他睡在涅高茲家的鋼琴下面,地方小極了。他對舒適的生活總是很漠然。')



西方音樂評論公眾號,輸入“尤金娜”

尤金娜

    我常在葬禮上演奏,比如卡查洛夫的葬禮,還有尤金娜的葬禮…..

    我認識她,但不是很熟。對我,她總是多疑而刻薄。'哼!' 她提到我總是如此:'就是那個只會彈拉赫瑪尼諾夫的家伙!' 她對我評價不高。

    她總是給人印象深刻。她彈李斯特棒極了,彈舒伯特最后一首奏鳴曲同樣美妙,雖然都和作曲家原意都相去甚遠。

    她曾在戰(zhàn)時演奏巴赫的作品,《降b小調前奏曲》,彈得又快又猛。涅高茲去后臺問她:'你干嘛彈得那么兇?' '我們不是在打仗嗎?' 這就是尤金娜的性格!'我們在打仗!'

    聽過她的音樂會后,我肯定頭疼,她總給聽眾留下強力的印象。她天份極高,是個獨立特行、敢說敢做的女人。無論她何時步入舞臺,看上去總像是剛從滂沱大雨中沖進來。在演奏前她總劃個十字,我不反對這樣,可你要知道這是在蘇聯(lián)啊……觀眾都為此而崇拜她。出于義憤,她在告別系列音樂會上朗讀帕斯捷爾納克的詩歌,這很可怕:她那時牙都掉光了! 她過得像個流浪漢!

    (采訪者:'你在她的葬禮上演奏過嗎?')

    當然!你知道我彈什么? 拉赫瑪尼諾夫! 



指揮

    我會是個不錯的指揮,但我生平只指過一次!人人都對這事感到不可思議。我曾打架,弄斷了手指,真的!我想:也好,我可以彈拉威爾的《左手協(xié)奏曲》了!

    接著有場普羅柯菲耶夫的《交響協(xié)奏曲》,我很想指揮。但這部作品被官方禁了,文化部處處和普羅柯菲耶夫過不去。我就訛他們:我堅持說手指斷了,很嚴重。這還真管用!

    總共只有三場排練,大提琴手們全都是土包子,當聽到獨奏聲部時,他們都在傻笑,獨奏者是羅斯特羅波維奇!首演相當不錯,連普羅柯菲耶夫也說:'如今我的作品有一個指揮專家了。' 我后來再也沒干過指揮,其中有兩件事我都不喜歡:分析和權力。沒有指揮能逃過這兩樣東西,可它們不對我胃口!

巴赫

    聽巴赫永遠沒錯,哪怕僅僅是出于潔癖! 我們總習慣在圣誕節(jié)歡聚一堂,聆聽巴赫所創(chuàng)作的奇跡 - 《圣誕清唱劇》。第一通定音鼓就能讓我興奮狂喜!

    我在第比利斯第一次演奏了巴赫《平均律鋼琴曲集》。這是一個挑戰(zhàn),又冒險又費勁。我用了一個月來背譜,同時我還要演奏貝多芬的《熱情》。在第比利斯,我彈得很糟。但兩天后,在巴庫,情況就好多了。

    但在那里我碰到一個煩心的意外:我發(fā)現(xiàn)他們開始對我盯梢。我有次趕不及,就跑著回旅館。當我回頭時,發(fā)現(xiàn)一個家伙也跟著我跑。我沒有進旅館,而是拐進了下一個胡同,

    他還是跟著跑,我就向他沖過去!我們撞到了一塊!

    我后來一直被盯梢,他們跟了我好幾個月。我開始對他們?;ㄕ?。有次,在公交車上,有個家伙和我面對面。我對他說:'下一站你下車嗎?'  '是的。' '那好,我就不下車。' 他只能灰溜溜地下車了。他們到處都跟著我,后來他們撤了。

    我能說什么呢?也許是因為巴赫,有一陣子,我到處演奏巴赫的《平均律》。后來我曾收到一封信,上面寫:'別再用巴赫來折磨我們了!'


早期巡演

    第比利斯之行才是我演奏生涯的真正開端,而不是紐約音樂會,可人們總以為是后者。我從不覺得在俄國和去國外開音樂會有什么區(qū)別,美國之行是個例外,在那里我情緒低落,我是被迫去的,我根本不想去美國!還有那么多有意思的地方!我甚至曾在農莊里演奏。我去過西伯利亞,那里每一個新的城市都強烈地吸引我。

    (尼娜的回憶:'他習慣到處走走,曾兩次步行環(huán)游莫斯科。對那里的城郊他了如指掌。他云游四方,坐火車、坐汽車,但他恨飛機。他第一次國外巡回演出是去社會主義兄弟國家,例如捷克斯洛伐克。布拉格人很鐘愛他,稱他為'布拉格的最愛'。)

    有幾場音樂會在工廠舉行,不太成功,我是從俄國來的嘛! 大廳里到處都掛著紅旗,我問他們:'你們是要開黨代會嗎?' 他們很驚訝。我問:'干嘛要掛紅旗?' 他們說:'可它們是為你掛的呀!' 我說:'可我又不是來開會的!'

    在布拉格,我的音樂會很成功。演奏的曲目很雜,例如肖邦的《第二諧謔曲》、拉赫瑪尼諾夫等等……

    我當時兩度出國演出,第三次一直要等到一九五三年。在一九五三年,斯大林,Auf Wiedersehen! (德語: 再見!)


斯大林葬禮

    關于我的事有許多胡說八道,都是荒誕不經!說什么我故意在演奏時抗議斯大林.…..他們說:'我在斯大林的葬禮上演奏。' 沒錯,我是去演奏了。他們還說:'我選了一首很長的巴赫賦格,聽眾對我噓聲一片。' 什么人敢在斯大林的葬禮上發(fā)噓聲?他們蠢得連謊都說不好!還有:'警察把我從鋼琴邊拉走。' 事實上我是在一架立式琴上演奏,周圍都是樂隊,那些說法是徹頭徹尾的編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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