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沈藎與“沈藎案”若干史實的補證_歷史專業(yè)畢業(yè)論文
關(guān)于沈藎與“沈藎案”若干史實的補證_歷史專業(yè)畢業(yè)論文【內(nèi)容提要】沈藎于自立軍起義后在京津地區(qū)曾先后由劉鶚安排在北京的掩埋局和《天津日日新聞》報館工作,他并沒有擔(dān)任記者,也沒有利用記者身份向8國聯(lián)軍告密使 ... 關(guān)于沈藎與“沈藎案”若干史實的補證_歷史專業(yè)畢業(yè)論文
【內(nèi)容提要】沈藎于自立軍起義后在京津地區(qū)曾先后由劉鶚安排在北京的掩埋局和《天津日日新聞》報館工作,他并沒有擔(dān)任記者,也沒有利用記者身份向8國聯(lián)軍告密使載漪、啟秀等被處死。被稱為《中俄密約》的俄國7條要求并非由沈藎以偵探手段得之而揭露于報端。因此關(guān)于沈藎因揭露《中俄密約》而獲罪,致被清廷杖斃的說法是不能成立的。
【摘 要 題】近代人物
【關(guān) 鍵 詞】沈藎/沈藎案/劉鶚/自立軍起義/俄國7條要求
【正 文】
我曾在17年前在沈藎后人的幫助下撰《沈藎與沈藎案》(載《求索》1988年第6期)1文對沈藎生平和沈藎案始末進行了1些考證。其中,否定了沈藎因揭露《中俄密約》而獲罪,至被清廷杖斃的說法。但此文考證多有疏漏,關(guān)于沈藎與沈藎案的1些史實仍有許多疑問。近讀1些中國近代史和新聞史的論著,都認為沈藎因揭露《中俄密約》于報端而獲罪,并稱沈藎為最早為新聞事業(yè)獻身的人,中國近代第1個以身殉職的記者(注:這方面的論著主要有:春揚的《清末報律與言論、出版自由》(載《法學(xué)》2000年第3期)、李文絢:《百年新聞20世紀新聞事業(yè)編年史(上)》(載《中國記者》2000年第12期)、吳永良的《沈藎之死與英斂之辦報》(載《書屋》2005年第1期)、徐思彥的《社會轉(zhuǎn)型與報業(yè)現(xiàn)代化》(載《史學(xué)月刊》2005年第2期)、澹泊主編的《湖南名人傳》(中國檔案出版社1999年出版)等。)。目前最具權(quán)威、由中國歷史大辭典編纂委員會編纂的《中國歷史大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2001年出版)的沈藎詞條也稱沈藎是因?qū)ⅰ吨卸砻芗s》內(nèi)容披露報端,引發(fā)中國留日學(xué)生和國內(nèi)各階層的反對。被清廷逮捕杖殺。另外,所有這些關(guān)于沈藎的論著中,對沈藎在自立軍起義失敗后在京津地區(qū)的活動都語焉不詳。有鑒于此,本文根據(jù)近年來所接觸到的1些近人的詩作、筆記、日記等史料,對與沈藎和沈藎案有關(guān)的若干史事再作1番補證,以期引起史家的注意。
1、關(guān)于沈藎于自立軍起義失敗后在北京的活動
沈藎(1872-1903),原名克(很多文章誤為克誠),字愚溪(后改為虞希),號瀟湘漁太郎,祖籍江蘇吳縣洞庭山,太平天國運動時,其祖經(jīng)商入湘,寄籍善化(今長沙縣)。戊戌維新運動中,他積極參與了湖南新政。戊戌政變后,他到上海會同唐才常東渡日本。次年年底歸國,與唐才常1起在上海創(chuàng)辦正氣會(后改為自立會),并任干事員。1900年,他積極參與上海中國國會的活動和自立軍起義的準備工作,任自立軍右軍統(tǒng)帶,駐扎新堤。自立軍正準備起義之時,漢口自立軍總機關(guān)被張之洞破獲,唐才常、林圭等死難,自立軍起義失敗。
沈藎在自立軍起義失敗后潛回武昌,然后到上海探聽消息。當然清政府緝捕甚嚴,沈藎被列于通緝名單之首,并被懸賞2千元。為避緝捕,他改名為藎,并取道天津前往北京。在北京,他首先寄居于好友劉鶚之家。劉鶚(1857-1909),原名夢鵬,字云摶,又字鐵云,江蘇丹徒人,中國近代著名小說家和收藏家。劉鶚在戊戌維新運動中曾與康有為、梁啟超、汪康年等過往甚密,并曾列名保國會。當時,劉鶚住在北京的板章胡同,沈藎、連夢青、狄楚青(即狄葆賢)都曾住在他家的后花園[1]。在劉鶚的《鐵云詩存》中,還有與沈藎有關(guān)的3首詩[2](46-47)。前兩首題為《沈虞希以采芝所繪蘭花囑題》:
依稀空谷見精神,翠帶臨風(fēng)別有真;
誰料彌天兵火里,素心花對素心人。
虞弦落落聽希聲,似采靈芝贈遠行;
1片幽情彈不出,冰綃飛出董雙成。
這兩首詩中暗含著沈藎在北京的時間和1些生活情況。依稀空谷見精神,翠帶臨風(fēng)別有真應(yīng)該是以蘭花品質(zhì)比擬沈藎和繪蘭花圖的采芝的性格。從誰料彌天兵火里1句,可推測此詩寫于8國聯(lián)軍侵入北京的庚子秋冬或辛丑春。素心花對素心人1句應(yīng)與詩題及下1首中的虞弦落落聽希聲,似采靈芝贈遠行兩句聯(lián)系起來看,后兩句分明是將沈藎的字和詩題中的采芝嵌入其中。那么,采芝是誰呢?后1首詩的最后1句為冰綃飛出董雙成,董雙成是傳說中西王母的侍女,她煉丹宅中,丹成得道,自吹玉笙,駕鶴升仙。顯然這里是將采芝比作董雙成,而從劉鶚對其親熱的稱呼,則采芝有可能是劉家的侍女。那么素心花對素心人則是指采芝對沈藎的感情了。由此可推論,沈藎在北京的這段時間里得到了劉家特別是采芝別有真的照顧,很可能兩人有了特殊的感情。
《鐵云詩存》中與沈藎有關(guān)的第3首詩是《夢中作》:
辛丑3月初5夜間,夢在伊犁為沈君設(shè)祖帳。遠望山川大漠,歷歷在目。即席賦詩云:
瀚?;艨?,天南沈少微。關(guān)河3萬里,風(fēng)雪1人歸。予意難為別,君情不可違。離亭開祖帳,風(fēng)急片去飛。
詩前小序中的沈君,即詩中的沈少微是不是指沈藎?查少微1詞原為古代星宿名,又稱處士星。后常以少微比喻為隱居不仕的處士。因此,用少微稱呼沈藎正符合他當時的處境,詩中關(guān)河3萬里,風(fēng)雪1人歸似乎也與沈藎到北京前的遭遇相合。這說明劉鶚對沈藎此前的活動也是了解的。從這些詩中可知,劉鶚與沈藎的關(guān)系不同1般,也可知,庚子秋到辛丑春之間,沈藎確實住在北京劉鶚家。
另據(jù)狄楚青在其《平等閣日記》中記載,劉鶚設(shè)平糶局于北京東華門,從事慈善事業(yè),又附設(shè)掩埋局,專掩埋無主尸骸。劉鶚委托沈藎主持掩埋局事務(wù)。譚嗣同好友王5在8國聯(lián)軍侵入北京時曾對侵略者進行了英勇的抵抗,后中彈被捕,8國聯(lián)軍將他作為義和團余部槍殺,并暴尸于北京街頭逾月。沈藎于辛丑年正月乃收5尸葬之。且樹碣志其地。事后,沈藎曾與人談及王5死狀:5死累月,天寒尸未腐,嚼齒怒視,目光炯炯如生,猶可想見當年憤斗之狀。[3](668)言語之間,表露出對抵抗8國聯(lián)軍侵略的壯士的敬佩之情。另外,當時與沈藎同在掩埋局的丁士源也在其《梅楞章京筆記》中回憶,1900年8國聯(lián)軍侵入北京時,他與德軍翻譯葛麟德及王文勤之子1起攜化裝成男人的京城名妓賽金花至北京南海8國聯(lián)軍司令部去見瓦德西,因瓦德西外出未見到。事后,丁將此事告訴了沈藎和浙江錢塘人鐘廣生,鐘廣生與沈藎遂各戲草1稿。1寄上?!稇驁蟆?,李伯元主筆;1寄上?!缎侣剤蟆?,張主筆。謂賽金花被召入紫光閣,與瓦德西元帥如何如何,說成活現(xiàn)逼真[4](421-489)。這兩則與沈藎有關(guān)的史料從1定程度上說明了沈藎與8國聯(lián)軍的關(guān)系。黃中黃(章士釗)所作《沈藎》1書稱:聯(lián)軍屯聚于津沽,藎通刺謁聯(lián)軍諸將士,而與日將尤愜,謀盡覆滿族,徐著手以光復(fù)吾字。聞指摘拳魁如載漪、啟秀之流,皆死于藎筆札之間。章太炎為《沈藎》1書作序也說沈藎與聯(lián)軍諸將士往來,偽莊王啟秀等皆死其筆札間[5](234-307)。比較這幾條史料,與沈藎住在1起的狄楚青的記載以及與沈藎共事的丁士源的回憶應(yīng)該更能反映沈藎的真實情況,沈藎安葬王5的行為和對王5的敬重以及對賽金花與瓦德西關(guān)系的渲染更符合沈藎的個性。而章士釗和章太炎根據(jù)傳聞所記,本身是有史實錯誤的:第1,載漪被8國聯(lián)軍指為禍首,但并不處死,而是奪爵戍新疆。[6](2359)第2,所稱偽莊王即莊親王應(yīng)該是載勛而非啟秀。同時這些記載所記沈藎那些類似漢奸的勾當,既不符合沈藎的1貫性格,也不符合情理,其真實性當然是值得懷疑的。
2、沈藎去天津及其與《天津日日新聞》的關(guān)系
沈藎在北京劉鶚家住了幾個月,以后離開北京到天津。沈藎是什么時候離開北京的,在劉鶚的《夢中作》1詩中也可以窺見大概。詩中小序?qū)懨鳎盒脸?月初5夜間,夢在伊犁為沈君設(shè)立祖帳。按:祖帳是為人餞行的宴席。詩中有予意難為別,君情不可違之句,分明表達了作者不忍沈藎離去的情感和不得不讓他離去的無奈。詩的最后1句風(fēng)急片云飛似乎說明沈藎是在風(fēng)聲緊張的情況下獨自1人離開北京的。雖然這是劉鶚記載夢境之作,但想必是他現(xiàn)實心境的反映。由此推斷,沈藎是1901年4月下旬以后離開北京去天津的。
劉鶚的《壬寅日記》中記載他于壬寅年(1902年)4月108、7月初9、2105曾3次去天津,并都與沈藎會晤,同時也記載了沈藎于8月至101月曾6次自津入京,也都會晤了劉鶚。[7](143-207)可見,沈藎在1901年春離開北京后至少到1902年底1直在天津。那么,在這段時間里,沈藎在天津做什么?他頻繁往來于京津之間是為什么呢?現(xiàn)有的大部分記載稱沈藎擔(dān)任了1家日本人辦的報紙《天津日日新聞》的記者?!短旖蛉杖招侣劇肥侨毡抉v天津領(lǐng)事館于1902年出資創(chuàng)辦的1家報紙,其社長兼總編輯是劉鶚的好友方若(字藥雨)。從這層關(guān)系來說,劉鶚介紹沈藎到《天津日日新聞》工作也不是不可能的。劉鶚的兒子劉大紳回憶說:方拳亂后未數(shù)年,京曹中有沈禹希,連夢青兩先生者,均與《天津日日新聞》之方藥雨先生為友。這里明確提到沈藎是方若的朋友,沒有提他是記者。提到沈藎向方若提供消息時也是說:某日沈以事赴津,偶語方先生以中朝事,方先生登之報端。[7](391-392)《劉鶚年譜》也采此說:夢青與沈愚溪同居京曹,而均善于天津《日日新聞》主筆方若,愚溪語若以朝事,若揭諸報端。[8](42)劉鶚《壬寅日記》中記載他1902年幾次到天津見到沈藎,沈藎又幾次到北京見他,以及他給沈藎寫信,其中沒有談及沈藎的職業(yè),但也給我們1些借以推測的資料[7](143-207)。第1,劉鶚幾次到天津,都是住在《天津日日新聞》的寓所(據(jù)劉鶚后代回憶,因劉鶚與方若關(guān)系非常密切,方若專門為劉鶚在《天津日日新聞》備有寓所,供其來天津時住宿),[7](208)沈藎都陪同他。這說明,沈藎也可能住在《天津日日新聞》報館。第2,劉鶚在《壬寅日記》中3次提到沈藎來京與古董字畫有關(guān)的內(nèi)容。壬寅8月初3日(1902年9月4日):沈虞希自天津來,攜1磚、15銖范以來;8月2103日(9月24日):午后沈虞希來……予贈藥雨之磚囑其攜去;9月103日(10月14日):沈虞希至(自)天津來,……夜虞希來談,跋《瘞鶴銘》、《穎上蘭亭》。劉鶚和方若都是著名的古玩文物收藏家,互相之間經(jīng)常有古董字畫相贈,可以認為,沈藎來京帶來帶去的古董字畫,應(yīng)該是為劉鶚和方若傳遞。由此可以推斷,沈藎在天津的工作與方若有關(guān)。第3,在該日記中,劉鶚還提到和沈藎的1些似乎與印刷有關(guān)的往來。7月2107日(8月30日):……寄信封花樣給虞希;9月2108日(10月29日):午后,沈虞希來,所印格那士估單亦來,似乎是劉鶚委托沈藎給他印了1些信封和估單之類的東西。從這些資料推斷,是否可以這樣推測:沈藎確實在《天津日日新聞》報館謀事,但不是記者,而是管理印刷廠的職員。
3、關(guān)于沈藎被捕以及告密者的身份
沈藎是光緒2109年閏5月2105日(1903年7月19日)被人告密而遭清廷逮捕的。各種記載都稱向西太后告密的是慶寬和吳式釗,但似乎都沒有直接的材料證實。清宮中奏折檔中存有沒有署名的告密說帖。從其內(nèi)容中可以大致看出沈藎被人告密的情況,也可據(jù)此對告密者的身份進行1些推測。告密說帖內(nèi)容如下:
謹探訪富有票首逆沈克,去歲潛隱京師南城外,行趾無定。去歲布散逆信,難保不非所作。而且時與外洋內(nèi)陸匪黨及大學(xué)堂同鄉(xiāng)辦事人密通消息。查該逆曾經(jīng)兩湖督臣張之洞奏參通緝,并知照各國領(lǐng)事在案。湖北前將康逆所用首犯唐才常拏獲正法,其余從黨多未就獲??滔律蚰婕纫褋砭?,必有密謀。若不設(shè)法殲除,誠恐異外生節(jié)。奴才愚忠愚見,探妥蹤跡,1面覓人具奏,1面即時聯(lián)絡(luò)同志識認者設(shè)法誘挐,庶不至漏風(fēng)逃遁。奴才雖訪有此事,甚為躊躇,究未敢擅便從事,謹具說帖密陳,伏乞慈鑒。如何請暫勿露洩,俟訪確跡,再行捕拏交部。非如此辦法,不足以昭慎密。若俟從前捕康逆辦法,必至打草驚蛇,任其漏網(wǎng)。奴才謹陳辦法,伏候圣裁[5](278)。
說帖稱沈藎去歲潛隱京師南城外,行趾無定,由此可以推測:可能是沈藎于1902年底或1903年初又到了北京。說帖中有沈藎時與外洋內(nèi)陸匪黨及大學(xué)堂同鄉(xiāng)辦事人密通消息之語,這說明在這段時間里,沈藎曾結(jié)識和游說清朝廷有關(guān)人士,以刺探清廷內(nèi)幕。而他結(jié)識和游說的人中有1個是吳式釗。吳式釗,原籍云南,生于湖南,戊戌前在湖南參加1個叫湘社的文人團體的活動,與沈藎有過來往。后到京城,為翰林院編修。1898年,英國福公司以劉鶚為中介與河南豫豐公司合作開發(fā)河南煤礦。因劉鶚不便出面,由吳式釗以豫豐公司名義與福公司訂立《河南礦務(wù)合同章程》。后來此事遭河南士紳反對,清政府革除了吳式釗的翰林院編修職,并被遞解回籍[9](89)。庚子年他來到北京,希望尋找機會恢復(fù)原職。他與劉鶚多有往來,肯定見到過與劉鶚往來密切的沈藎。另1個與沈藎來往較多的人是慶寬。慶寬隸正黃旗,原為內(nèi)務(wù)府郎中,侍候慈宮,頗見信用。但后因得罪光緒帝被查辦革職[10](75-76)。因此,他也想找機會復(fù)職。從說帖行文來看,很可能是慶寬所寫。因為說帖中幾個地方都是自稱奴才。按清制,內(nèi)務(wù)府官員主要由上3旗(即內(nèi)務(wù)3旗:鑲黃、正黃、正白)包衣?lián)巍T跐M語中,包衣意為家奴。內(nèi)務(wù)府的包衣是政府官員,但他們對皇帝要自稱奴才[11](491)。慶寬雖然被革職,不再是內(nèi)務(wù)府的官員,但仍隸上3旗中的正黃旗,因此在對太后的說帖中必須自稱奴才。這1說帖很可能是慶寬委托李蓮英帶呈給西太后的。另外,說帖中有聯(lián)絡(luò)同志識認者設(shè)法誘挐沈藎的打算,這里所說的識認者很有可能就是吳式釗。慶寬后來以緝獲沈藎功,始賞給道員,選江西鹽法道[4](288)。
4、關(guān)于清廷急于杖斃沈藎的原因
由于慶寬和吳式釗的告密,光緒2109年閏5月2105日(1903年7月10日)沈藎在北京東單牌樓3條胡同被清廷逮捕。被捕后,沈藎作為要犯在刑部受審。開始,沈藎1口咬定不是沈克,也不是湖南人,而是江蘇人沈藎。清廷1方面著張之洞致電署湖廣總督端方,命密加詢訪,如確有識認沈克之人,迅速資遣來京,令其辨認,以別真?zhèn)蝃5](278)。另1方面?zhèn)鲄鞘结摰桨笇|(zhì)。沈藎始知被小人出賣,于是對參加自立軍之事直認不諱。清廷對沈藎猶恐殺之不及,沈藎既已供認,就不待湖北遣人前來辨認,急匆匆于6月初8日(7月13日)著軍機處傳旨刑部:
本日貴部審明會匪沈藎即沈克,照章定擬1折,軍機大臣面奉諭旨:萬歲月內(nèi)例不行刑,著即日立斃杖下,欽此。相應(yīng)傳知貴部欽遵辦理可也[12]。
刑部接旨后,即杖苔沈藎達4個小時之久,最后又以繩子將其勒死。據(jù)說沈藎死后,原廣西提督蘇元春、名妓賽金花都獲罪入刑部獄,都曾關(guān)押在沈藎被杖斃的牢房。戊戌時期的著名帝黨人士王照也曾于光緒310年獲罪入刑部大獄,也被關(guān)押在此牢房。他在《方家園雜詠紀事》中對沈藎被杖斃事作了較詳細記載:
光緒2109年,湖南沈漁溪(名藎),被吳式釗譖陷入獄。夜半宮中傳出1紙,天未明而沈已碎尸矣。其明年,余入獄所居即沈之屋,粉墻有黑紫暈跡,高至45尺,沈血所濺也。獄卒言,夜半有官來,遵太后手諭就獄中杖斃,令獄吏以病相報。沈體極壯,群杖交下,遍身傷折,久不死。邊擊至兩3點鐘,氣始絕云[4](31)。
前述軍機處傳旨刑部說是軍機大臣面奉諭旨下令將沈藎即日立斃杖下,王照聽獄卒傳言所記為遵太后手諭就獄中杖斃。兩種記載有此許差別,但都反映出西太后急于將沈藎處死的心情。為什么西太后這樣急于將沈藎杖斃呢?沈藎死后,革命派的報紙《江蘇》和《浙江潮》以不同題目發(fā)表了同1篇時評,對清廷要杖斃沈藎的原因進行了如下分析:
沈藎之被慘戮,其原因終不得而知?;蛉眨簼M政府與俄人訂密約7條時,沈君適為天津某報館之訪事,聞之而首發(fā)表于某報紙。其事既表白于天下,于是內(nèi)陸各處電達政府,竭力抗拒者理相接。滿政府因而怒沈君,遂杖殺之[5](309)。
接著章士釗以黃中黃的筆名寫了《沈藎》1文,將這種說法進1步具體化,他在列舉了所謂中俄密約的內(nèi)容后說:
此密約也,乃詭秘不可端倪,雖得聯(lián)俄派之畫諾,方未得間以暴白于外。無何,盡騰載于日本各新聞,號外號外之聲,大激動?xùn)|京吾國留學(xué)生之腦,電達全國,到處響應(yīng)。義勇隊、革命軍等名詞,突兀出現(xiàn)。而各國亦大起不平之論,咸用詰責(zé)。滿政府陡遇此內(nèi)部外部之逼拶,茫然不知所為。久之思得其故,必發(fā)難于白云觀之中也,則機事之泄,群言沈藎之所為,蓋藎乃任日本某報之探訪員者也。此次密約,確由藎以偵探手段得之[5](303)。
這種分析被當時的革命派及其宣傳工具所廣泛接受。馮自由在《興中會時期之革命同志》中介紹沈藎時說,沈藎在丁未(19○7)6月,以揭發(fā)中俄密約為清西后刑斃杖下[13](45)。其后又在《庚子唐才常漢口自立軍實錄》中說沈藎因在報上揭發(fā)清廷與俄人私訂密約,事為李蓮英、慶寬告密,清太后那拉命以非刑立斃杖下,中外嘩然,時在丁未(民國前5年)6月初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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