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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構(gòu)思框架的闡析

 歐陽筆記 2012-01-31

《紅樓夢》構(gòu)思框架的闡析  

2009-12-10 12:45:17|  分類: 國學(xué)經(jīng)典 |字號 訂閱

 

《紅樓夢》,它首先是一部小說。無論你是點評,還是索隱或考證,你首先得立定小說欣賞的視角,把這部小說的構(gòu)思框架把握住,你才有機會對這部小說作出正確的解讀。其實質(zhì),也就是我們所謂的提綱挈領(lǐng)。這就好比你撒網(wǎng)要抓住那條拴網(wǎng)的總繩,你網(wǎng)才撒的開;洗衣服,你要先抓到那衣服的領(lǐng)子,把衣服提起來將它抖通了,然后才好搓洗。故謂之提綱挈領(lǐng)。

《紅樓夢》,是一部很特殊的小說。它的總領(lǐng)文字,長達五回之多,近五萬字。到第六回,作者才找個頭緒,用劉姥姥的故事起端,展開“紅樓”故事的敘述。歷來小說,未有此格。故作者從一開篇,就借石頭代己立言,將其體格的“新奇別致”,作了若干陳述。連古本“脂批”批者也認為,《紅樓夢》,“打破歷來小說窠臼”。所以,《紅樓夢》這部小說,它首先在體格上就有這點不同,它實際上有兩個楔子,一個小楔,一個大楔。小楔即指第一回從“列位看官:你道此書從何而來”起,到“滿紙荒唐言”那首絕句止,是為小楔。而大楔,則指前五回近五萬字的總領(lǐng)文字。但細觀之下,我們又會發(fā)現(xiàn),這個大楔,它又并不完全等同于歷來小說的楔文。歷來小說的楔文,它只是小說故事的一個引子,或略說故事的緣起,或略說故事的背景。而《紅樓夢》的這個大楔,它通過第五回的“判詞”和“紅樓曲”,似乎將“紅樓”故事的經(jīng)過,包括結(jié)局,都作了相當一部分的暗透。藝術(shù)中的伏筆如此用,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更離奇的是,作者如此大規(guī)模地將伏筆集中一處,竟然絲毫未減讀者們的好奇心理和探索熱情。這得益于什么?這恐怕得益于“紅樓”八十回后成謎。因為,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程高本”“紅樓”八十回后文,似乎與作者在“判詞”和“紅樓曲”中的伏筆設(shè)計,不是很吻合。最突出的,就是香菱和元春的結(jié)局。香菱的結(jié)局,從“自從兩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鄉(xiāng)”兩句看,她應(yīng)該是死在夏金桂之手的(“兩地生孤木”:“地”為“土”,兩“土”合一“木”,是“桂”字的拆字法),但結(jié)果不是,夏金桂倒先死了。元春的結(jié)局,從“虎兔相逢大夢歸”結(jié)合“須要退步抽身早”看,作者應(yīng)該會在結(jié)局中構(gòu)思她成為政治或?qū)m廷斗爭犧牲品這樣的情節(jié);從“故向爹娘夢里相尋告”看,作者還應(yīng)該會構(gòu)思元春死后報夢的情節(jié)。然而,結(jié)果這些都沒有。因此,“紅樓”八十回后成謎,反倒彰顯了作者這些大規(guī)模伏筆的魅力,讓讀者們求索成癡。這不得不讓我們懷疑,“程高本”《紅樓夢》的八十回后文,究竟是否“紅樓”作者原作的問題。因為,迄今為止,除了“程高本”,發(fā)現(xiàn)的其它“紅樓”各古本,最多也才八十回。如果說,“程高本”后四十回是作者原作,那作者后四十回的結(jié)局為什么不按自己的伏筆設(shè)計去完成呢?如此大的漏洞,不是用作者尚在修改可以解釋得通的。因為,從各古本看,“判詞”和“紅樓曲”的差異極小,可見作者在修改過程中,極少對它們動刀。故作者后文構(gòu)思的情節(jié),不太可能出現(xiàn)這么大的與“判詞”、“紅樓曲”不符的漏洞。如果說,“程高本”后四十回不是作者原作,那么,后四十回黛玉焚稿的情節(jié)就很值得讀者們關(guān)注了。據(jù)我對《紅樓夢》前八十回的隱筆追蹤躡跡,黛玉的原型就是《紅樓夢》的作者。故黛玉焚稿,這是不是“紅樓”作者焚了原稿的隱筆呢?如果是,那這是續(xù)作者的猜測,還是續(xù)作者親見或親聞“紅樓”作者焚了原稿?如果是續(xù)作者親見或親聞“紅樓”作者焚了原稿,那“紅樓”作者為什么要焚了原稿呢?如果續(xù)作者是親見“紅樓”作者焚了原稿,那如此熱愛《紅樓夢》的續(xù)作者,在親見“紅樓”作者焚稿時,倘見“紅樓”作者寫了八十回后文,他會眼睜睜地看著“紅樓”作者將八十回后文一把火燒了嗎?不太可能。是吧?如果續(xù)作者確實親見了“紅樓”作者焚稿,那就只能說明,《紅樓夢》,根本就沒有寫完,作者焚稿,是完全放棄不再寫了。焚稿,體現(xiàn)的就是這么一種毅然決然的態(tài)度。如果續(xù)作者只是親聞了“紅樓”作者焚了原稿,那“紅樓”作者為什么焚了原稿,他大概也是略知一二的。這原因,他會不會在黛玉焚稿中隱筆描述呢?但如果“紅樓”作者焚稿,是因為完全放棄不再寫了,則其放棄的原因就很值得我們琢磨。是作者興之已盡呢,還是存在什么無法調(diào)和的矛盾讓作者下不了筆?這樣,我們在閱讀過程當中就多了這種思想準備。

所以,因為《紅樓夢》八十回后文成謎,故作者這種大規(guī)模的伏筆形式在小說創(chuàng)作中到底可不可取,我們竟沒個判斷的基礎(chǔ)。因為,沒有個確定的結(jié)局,我們就不知道,如果這部小說有一個完整的結(jié)局,這些伏筆文字會不會妨礙讀者們在文學(xué)藝術(shù)上的審美情趣。但是,有了這些大規(guī)模的伏筆,對判斷這部結(jié)局成謎的小說其主題思想,我們卻有個抓尋。因為,通過這些“判詞”和“紅樓曲”,《紅樓夢》揭示事物的矛盾本質(zhì),及其悲劇性、虛幻性,已經(jīng)畢現(xiàn)。每一首“判詞”,都是一個悲??;每一曲“紅樓曲”,都通過一種強烈的轉(zhuǎn)折語氣,凸顯了事物的矛盾本質(zhì)和悲劇性、虛幻性。這是《紅樓夢》這個大楔的特殊作用之一。

|《紅樓夢》,它還有一大奇處。這部小說,竟然“朝代年紀、地輿邦國”無考,它沒有歷來小說通備的具體時間、具體地點兩要素。更奇的是,當石頭代作者立言時,竟說這部書的“朝代年紀”是可以“假借漢、唐等年紀添綴”的。以此類推,那這部書的“地輿邦國”,應(yīng)該也是可以“假借”“添綴”的了。這種“假借”“添綴”的可行性,不分明是說,“紅樓”故事,是發(fā)生在歷朝歷代、各方各域的故事么?這就是說,《紅樓夢》所揭示的,是人類社會普遍存在的某種或某些社會現(xiàn)象。這種通性,似乎對我們解讀“紅樓”故事的視角,可以起到一種過濾的作用。但是,石頭又言:“但我想,歷來野史,皆蹈一轍,莫如我這不借此套,反倒新奇別致,不過只取其事體情理罷了,又何必拘拘于朝代年紀哉?”它又說:“至若離合悲歡,興衰際遇,則又追蹤躡跡,不敢稍加穿鑿,徒為供人之目而反失其真?zhèn)髡??!蓖ㄟ^石頭這些話我們可知,石頭既然拿《紅樓夢》與“歷來野史”作比,那也就說明,《紅樓夢》,它也是一部野史。不過是一部“只取其事體情理”的略錄性質(zhì)的野史罷了。但總之,不改其“真?zhèn)鳌钡摹皞饔洝北举|(zhì)。而所謂的“傳記”,是記載人物生平和主要事跡的文章。如此,既然《紅樓夢》里有個“甄家”,那就很有可能,《紅樓夢》,是一部自傳。因為,《紅樓夢》里既然有個“甄士隱”顯然諧音“真事隱”,那這個“甄家”,也顯然是諧音“真家”的。所謂“真家”,那不就是作者自個兒的家么?有關(guān)作者自家故事的作品,那不就可能是作者的自傳了?然而,在《紅樓夢》里,它不僅有個“甄家”諧音“真家”,而且還有個“賈家”諧音“假家”。那就是說,《紅樓夢》不僅可能作自傳,而且,它還有可能作他傳。只不過,從第五十六回寶玉夢見甄家的情形來看,《紅樓夢》里的賈家故事,顯然是為甄家故事傳影的。如果《紅樓夢》果真存在這樣兩套傳記,那這兩套傳記就應(yīng)該存在許多共性,這樣才可以傳影。又者,如果我們再細心一點,還會發(fā)現(xiàn),《紅樓夢》里的“甄家”,其實有兩個。一個是甄士隱、甄英蓮父女這個“甄家”,一個是“江南甄家”。那就是說,這兩個“甄家(真家)”,它們都應(yīng)該是“紅樓”作者的家。但是,一個人為什么會存在兩個“家”呢?比較大的可能有兩種:一是因為“紅樓”作者可能過繼給了別人,由此形成兩個“真家”——親父母家和養(yǎng)父母家;二是因為“紅樓”作者是一個成了婚的女子,這樣也形成兩個“真家”——娘家和婆家。如果這兩種可能是前者,那甄士隱家,就是“紅樓”作者的親父母家,而江南甄家,則是“紅樓”作者的養(yǎng)父母家;如果這兩種可能是后者,那甄士隱家,就是“紅樓”作者的娘家,而江南甄家,則是“紅樓”作者的婆家。賈家故事與甄家故事的共性,就是“假家”故事與“紅樓”作者養(yǎng)父母家或婆家故事的共性。因為,寶玉夢見的那個甄家,顯然是江南甄家。那么,這兩種可能性究竟是前者還是后者呢?這從“紅樓”文筆及作者對女性心理的描摹真切來看,似乎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如此,《紅樓夢》里既可能兩套隱筆故事融于一爐,但盡管它們有共性,也總還是無法彼此完全替代的。畢竟,作者是要作傳記嘛。那么,這兩套其實無法完全融合的故事,作者將如何有序地將它們記載下來呢?第三十一回湘云、翠縷大論陰陽,就值得我們關(guān)注:“‘陰’‘陽’兩個字還只是一字,陽盡了就成陰,陰盡了就成陽,不是陰盡了又有個陽生出來,陽盡了又有個陰生出來。”這個“陰陽論”,似乎就是針對《紅樓夢》里的真、假而論的。正所謂“假作真來真亦假”?!都t樓夢》里真、假兩家的故事,作者很可能就是以這種“陰陽論”為基礎(chǔ),交替記載的。陰陽有別,但陰也是陽,陽也是陰,這就是它們的區(qū)別與共性。寫了假,再寫真,但始終還是為了一個主題服務(wù)。但問題是,一套人物,如何隱寫兩家故事呢?這人物的隱筆角色,該如何扮演?這個問題,那就要請讀者們留意第十九回的耗子精故事。在那個故事里,作者寫了一個“分身法”。那就是說,“紅樓”人物的隱筆身份,可能分身使用,在兩家故事中分別扮演不同的角色。這樣一套人物作兩套班底,是有可能的。因為,到第四十九回,大觀園又來了薛蝌、薛寶琴、邢岫煙、李紋、李綺一班人物。這班姍姍來遲的人物,作者或者就是用來作兩套班底的隱筆的。也就是說,作者用這一班遲到的人物,在隱筆提示,“紅樓”人物,要做兩套班底看。這或者也是這一班人物如寶琴之艷冠群芳也沒能進得了“判詞”或“紅樓曲”的緣故。第三回評寶玉的《西江月》詞分兩首,且當時又分兩次描寫寶玉的形容,或者也是這個意思。即寶玉這個人物,存在兩副形容。

《紅樓夢》在構(gòu)思上的另一個特色,是它設(shè)計了弄假成真的兩個抄檢高潮。前一個高潮,是第七十四回的抄檢大觀園。這仿如賈家“自殺自滅”的一次抄家預(yù)演,相對后文的真抄家,這是一次“假”抄家,從藝術(shù)表達上來看,它是為后文“真”抄家作讖。后一個高潮,是“從外頭殺來”的一次真抄家,即朝廷對賈家的抄沒。盡管,后一個高潮因《紅樓夢》八十回后文成謎,我們不能確定它究竟是如何真抄了,但是,作者在第七十四回抄檢大觀園中,用探春的話作讖語,作了伏筆設(shè)計:“你們別忙,自然連你們抄的日子有呢!你們今日早起不曾議論甄家,自己家里好好的抄家,果然今日真抄了。咱們也漸漸的來了??芍@樣大族人家,若從外頭殺來,一時是殺不死的,這是古人曾說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必須先從家里自殺自滅起來,才能一敗涂地!”通過探春這話讖示,“紅樓”后文,賈家會要面臨一次真的抄家,從而導(dǎo)致賈家的一敗涂地,“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凈”。這是一個“弄假成真”的格局,從藝術(shù)的思路看,作者這也是在高潮的設(shè)計上關(guān)合了前文的“真假”設(shè)計——“假作真時真亦假”,故這次“假”抄家,它其實可能隱筆的是真故事——真家故事,而后文的真抄家,反倒可能是假的,是假故事——假家故事。“假作真時真亦假”這句話,我們不能只理解它的一半——“假可以作真”,而把另一半“真也可能是假”就丟了。

那么,賈家的“假”抄家里面,究竟隱筆了怎樣的真故事呢?從探春這段具有讖示作用的話語里面我們會看到,甄家也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假”抄家,結(jié)果在賈家“假”抄家的時候,甄家則真被抄家了。這里面的思維急轉(zhuǎn),說復(fù)雜不復(fù)雜,說簡單不簡單。讀者們思維要靈活,才能悟得到:

這其實,作者用賈家的抄檢大觀園,是在為甄家的抄家作影射。那就是說,在“紅樓”作者的真家,就存在這么一次假抄家和那么一次真抄家的經(jīng)歷。但是,“紅樓”作者家里的真抄家發(fā)生在賈家假抄家這個時候,其實又是作者在拿假抄家來對應(yīng)自己家里的真抄家,作者可能以此隱筆說明,自己家里的抄家,其實又不是真正的被抄了家,而只是另外一種禍事的象征。

那么,“紅樓”作者家里這場禍事究竟是一場怎樣的禍事呢?這場禍事,它怎么會分階段、存在這么一種預(yù)演而弄假成真的過程?

“紅樓”故事,我們從第十六回看趙嬤嬤與鳳姐議論“太祖仿舜巡”的故事知道,它大約發(fā)生在清康、雍、乾三朝期間。因為,康熙、乾隆帝,都曾南巡。而且二帝各六次南巡的次數(shù),更是與“太祖仿舜巡”的次數(shù)吻合——賈家接駕一次、王家接駕一次、江南甄家接駕四次,共六次。那么,在康、雍、乾三朝期間,有一宗什么樣的禍事,是與“紅樓”所隱這宗分階段、預(yù)演過后弄假成真的禍事在特征上相吻合的呢?是康熙太子胤礽的被廢。因為,康熙太子胤礽的被廢,廢了兩次。第一次被廢,是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九月(參見周汝昌先生的《紅樓夢新證》第384頁,1998版)。但至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三月,才廢半年的胤礽,又被康熙復(fù)立為太子(參見《新證》第398頁)。可見,胤礽的第一次被廢,康熙還未曾下得了狠心真的要廢了他,而只是在用行動給他一點顏色看看,讓他清醒:“我能立你,就能廢你。這個皇帝位,并非就你坐定了?!彼鲃菀獨⑺?,都可能只是裝裝樣子、在試探皇子們和臣子們的心思罷了。所以,胤礽的第一次被廢,就形同于康熙預(yù)演了一場不爭氣的后果給胤礽看。但是,胤礽終究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沒有珍惜這個機會,至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九月,復(fù)立才一年半的胤礽,被康熙再度廢了太子位(參見《新證》第427頁),終身禁錮,自此就再沒有翻過身來。因此,康熙第二次廢太子,可是動了真格的。這樣,就導(dǎo)致胤礽的兩次被廢,形成這么一個弄假成真式的局面,與“紅樓”所隱真家禍事的特征出奇地吻合。

當然,我將胤礽被廢太子的事件與“紅樓”所隱真家禍事掛上鉤,這還有以下三個主要的因素觸發(fā)我的聯(lián)想:

1、賈寶玉銜玉而誕,可以寓意賈寶玉的原型含著金鑰匙出世。而太子胤礽,于康熙十四年(1675年)十二月被立為太子,年僅二歲(參見《新證》第224頁)。故胤礽也等同于一個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大清皇位,自小就成了他的“囊中物”。而且,寶玉銜的那塊玉,上鐫八個字:“莫失莫忘,仙壽恒昌?!边@八個字,據(jù)學(xué)者們考證,它們與傳國璽上“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個字如出一格。由此可證,寶玉含的這枚“金鑰匙”,關(guān)系皇權(quán)的繼承。

2、《紅樓夢》第一回出現(xiàn)的那個領(lǐng)啟“紅樓”故事的重要人物之一甄士隱,他姓甄、名費、字士隱。他這個姓、名、字,讀者們都只會根據(jù)“脂批”指引,將他的姓與名連綴、姓與字連綴,諧音解作“真廢”、“真事隱”,但全然不知,將他的名與字連綴,諧音解作“廢事隱”。你若懂得這樣將甄士隱的名與字連綴,諧音解作“廢事隱”,你就很容易聯(lián)想起胤礽被廢立太子一事。

3、也是在《紅樓夢》第一回,當一僧一道見甄士隱抱著英蓮時,念了四句言詞:“慣養(yǎng)嬌生笑你癡,菱花空對雪澌澌。好防佳節(jié)元宵后,便是煙消火滅時?!边@四句言詞,不少學(xué)者都猜測,它們可能與“紅樓”禍事發(fā)生的時間有關(guān)。只是,大家解來解去,也終究不得要領(lǐng)。其實,這四句言詞,其關(guān)鍵詞,是“元宵后”和“火滅時”?!霸蟆彼[,是子鼠年。因為“宵”可以諧音“肖”?!凹t樓”作者的隱筆,慣用諧音法?!霸ぁ?,即第一個生肖。而第一個生肖,就是子鼠。而“火滅時”,則是用來佐證“元宵后”所隱子鼠年的。因為,滅火者水,在五行中,子鼠即屬水。這就是說,“紅樓”所隱禍事,就發(fā)生在子鼠年后,但又不出子鼠年。此即“后”、“時”合意(即既在子鼠年后,又在子鼠年當時)。而胤礽第一次被廢立太子,恰恰就在子鼠年的九月,即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戊子鼠年九月。

如此,我們將這么幾個主要的特征聯(lián)系起來判斷,“紅樓”所隱真家禍事,就很可能是胤礽被廢立太子的事。既如此,那“紅樓”作者就應(yīng)該是皇室里的人?;适?,是“紅樓”作者的真家之一。但這個真家,是“紅樓”作者的娘家呢,還是“紅樓”作者的婆家呢?前文我們曾經(jīng)分析過,“紅樓”作者可能是女性。這樣,《紅樓夢》里另一個領(lǐng)啟“紅樓”故事的重要人物之一賈雨村,就很值得讀者們留意。他的姓、名、字、號里,跟甄士隱一樣,很有玄機。賈雨村,“姓賈名化、字表時飛、別號雨村”。他的姓、名、字、號,讀者們也多半根據(jù)“脂批”的指引,將“賈化時飛”諧音解作“假話實非”、將“賈雨村”諧音解作“假語存”。但大家萬萬也沒有想過,將賈雨村姓、名、字、號“賈化時飛雨村”六個字連綴后諧音中分,則又見洞天——“假化實,妃語存”。這樣理解,不僅玄機畢露,而且理解起來也順當?shù)枚?。其實,“假話實非”,你囫圇吞棗地理解就覺得這是說“假話不是真的”。但你若較真去理解,這四個字這樣連起來解,根本就不怎么通?!凹僭拰嶋H上不是”,“假話實際上不對”,你可以從這話里面當真理解出什么意思來呢?而“假化實”,作者叫你把假的當作真的看,這意思理解起來就順當多了。所以,作者故意將“時飛”連在一起作為表字,恐怕就是在隱藏這個“飛”字的玄機。這讓你一時想不到從“賈化時,飛雨村”這個三字經(jīng)格式去解這六個字。這就是說,《紅樓夢》的作者,可能是一個妃子,這就與前文設(shè)疑“紅樓”作者是皇家人的想法關(guān)合了。

因此,通過對甄士隱和賈雨村這兩個人物的姓、名、字、號解讀,我們會發(fā)現(xiàn),《紅樓夢》里面的“脂批”,你不能看實了,批者在用批語提示你的同時,卻猶抱琵琶半遮面。你得到其提示的同時,你還得有自己的思維角度,別完全被它牽著鼻子走。否則,你就有可能被它們忽悠了去。

這樣,賈家抄檢大觀園的這么一次假抄家,既然隱筆了甄(真)家這么一場真禍事,那么,最后賈家的真抄家,很可能就以假家的禍事為原型了。此既假說真家事,真說假家事。只是,既然前面這個高潮的假抄家不是真的被抄了家,那么,后面那個高潮的真抄家,只怕就是真的被抄了家了。因此,作者為《紅樓夢》構(gòu)思兩個高潮的目的,首先是用兩個高潮來為胤礽的兩次被廢太子作影射,然后才具體用這兩個高潮來隱筆兩樁禍事,一件是真家的,一件是假家的。一件不是真的被抄了家,而另一件則是被真的抄了家。這里的問題是,這個真的被抄了家的假家,它究竟是哪一家呢?

這個問題,又要回到第十六回去看那個“太祖仿舜巡”的故事。在那個故事里,江南甄家,是接駕四次的一家。按照前文“真說假家事”的思路,我們可以設(shè)想甄家接駕四次,其實可能是發(fā)生在賈家假家的事。在那段文字中,作者突出的,就是甄家接駕的事。賈家與王家各接駕一次,也許是陪襯,以關(guān)合“六次”的總數(shù)。如此,對應(yīng)康、雍、乾三朝歷史,曾經(jīng)接駕南巡四次的,有一家——康熙年間的江寧織造曹寅家。分別為康熙三十八年、四十二年、四十四年和四十六年。這四年,都是曹寅在任江寧織造管理,康熙這四次南巡,都以江寧織造署為行宮。而江寧織造曹寅家,在曹寅于康熙五十一年秋冬故后,其長子曹顒于康熙五十二年正月襲職江寧織造,但在康熙五十四年正月即病故,時年才二十七歲??滴跻驊z憫曹家孤寡無依,欽定曹寅侄子曹頫承嗣襲職江寧織造。直至雍正五年底六年初,曹頫在江寧織造任上,被雍正下旨抄家,籍沒入京(參見《新證》第七章“史事稽年”)。因此,從這兩個重要特征來看,《紅樓夢》里的賈(假)家,似乎就指江寧織造曹家。但是,曹家故事與太子胤礽被廢的這個皇家故事,又會存在怎樣的共性是可以傳影的呢?這問題,就要從分析賈府的結(jié)構(gòu)入手了。 

賈府,分寧、榮二府?!皩帯迸c“榮”,是兩種狀態(tài),一靜一動,互為矛盾。這是說寧、榮兩個脈系是一對矛盾么?有意思的是,在榮國府里,又分兩個脈系——賈赦與賈政兩系。而“演說榮國府”者,他叫冷子興?!袄洹迸c“興”,也是兩種狀態(tài),一靜一動,互為矛盾。冷子興演說的本來就是賈府,而作者偏偏只標題“冷子興演說榮國府”,這是不是作者在故意用“冷子興”與“榮國府”相對而說明榮國府里賈赦與賈政兩系也是一對矛盾呢?更有意思的是,在冷子興演說榮國府的同時,又有個賈雨村捧哏似地在其中貫穿他的“正邪兩賦論”,最后還得出個結(jié)論:“可知我前言不謬。你我方才所說的這幾個人,都只怕是那正邪兩賦而來一路之人,未可知也?!倍Z雨村的“正邪兩賦論”,不分明就是矛盾論思想的藝術(shù)表達么?“正氣”與“邪氣”,這是矛盾的兩個對立面。“正不容邪,邪復(fù)妒正,兩不相下”,這是矛盾雙方的對立不相容。“既不能消,又不能讓,必致搏擊掀發(fā)后始盡”,這是矛盾的斗爭?!捌錃庖啾刭x人,發(fā)泄一盡始散”,這是正邪兩氣通過對立斗爭后賦于一人的矛盾統(tǒng)一。據(jù)“甲戌本”“凡例”中一句話說是,“何為不用假雨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來”,那個“假語村言”,讀者們何不直接看成“賈雨村言”呢?這樣看去,就可見“凡例”作者認為,《紅樓夢》的故事,就是用“賈雨村言”敷演出來的故事。即賈雨村的話,是《紅樓夢》整體構(gòu)思的一個基礎(chǔ)。而賈雨村的話能夠作為《紅樓夢》整體構(gòu)思基礎(chǔ)的,我們結(jié)合第五回的“紅樓曲”來判斷,就應(yīng)該是他的這個“正邪兩賦論”。因為,我們從“紅樓曲”也可以判斷,《紅樓夢》的主題,是在揭示事物的矛盾本質(zhì)。因此,結(jié)合這兩方面分析,賈府的脈系,是作為一對矛盾的象征而存在的。大觀園在寧、榮二府之間選址,實際上是在形象上呼應(yīng)作者這種矛盾對立統(tǒng)一的主題思想。即寧府與榮府隔一條小巷分立,象征的是矛盾的對立;大觀園在寧、榮間選址,將寧、榮溝通,象征的是寧、榮這對矛盾的統(tǒng)一。故在榮國府內(nèi),作者又將賈赦與賈政這兩條脈系通過“冷子興”這個姓名來暗寓他們也是作為一對矛盾的象征,這其實也是作者在將矛盾作象征性地細分。即大矛盾內(nèi)又含小矛盾。這是作者在寓意上的整體構(gòu)思。但奇怪的是,作者用寧、榮二府作為一對矛盾的象征,為什么不用異姓的兩家,而偏用同姓的兩家呢?同姓的兩家共宗,實為一家人。那同姓的這兩家作為一對矛盾存在斗爭,這豈不是窩里斗么?

“紅樓”故事屬于窩里斗,有處比較明顯的文字可以作佐證。這處文字,那就是第五回寶玉進入太虛幻境前后、即寶玉入夢和出夢之際由秦氏兩番說出的一句奇奇怪怪的話:“好生在廊檐下看著貓兒狗兒打架!”這句話,它若出現(xiàn)一次被你忽略了,那還情有可原。但出現(xiàn)兩次而且出現(xiàn)的位置如此敏感卻被你忽略了,那就太不應(yīng)該。

我們知道,“紅樓”一夢,是一夢;寶玉的“太虛”一夢,也是一夢。在寶玉的“太虛”一夢里,作者用“判詞”和“紅樓曲”,對“紅樓”故事作了一個整體的概括性的伏筆提示。故寶玉的“太虛”一夢,事實上是“紅樓”一夢或“紅樓”故事的一個藝術(shù)濃縮。在這個“紅樓”故事的藝術(shù)濃縮前后,于寶玉入夢與出夢之際,秦氏兩番吩咐“好生在廊檐下看著貓兒狗兒打架”的話,這不凸顯“紅樓”故事就是一個“廊檐下貓兒狗兒打架”的故事么?所謂“廊檐下”,何妨看成“同一屋檐下”的隱筆?那就是說,“紅樓”故事,它其實就是一個同一屋檐下貓兒狗兒打架的窩里斗故事?!凹t樓”的悲劇結(jié)局,是窩里斗造成的。

因此,如果說《紅樓夢》里的賈家是以江寧織造曹家為原型的,那么,根據(jù)這種窩里斗的跡象,那曹家被雍正抄家導(dǎo)致一敗涂地,只怕是曹家窩里斗的結(jié)果。但是,據(jù)“紅學(xué)”家們查證史料分析,曹家被抄沒,是因虧空公帑、騷擾驛站而獲罪??善鋵崄碇v,“紅學(xué)”家們自己也犯迷糊,江寧織造的虧空,說到底大部分都是皇家所為,羊毛出在羊身上。比如四次接駕康熙南巡,這江寧織造估計也得象第十六回趙嬤嬤描述的那樣,“把銀子花的淌海水似的”,“別講銀子成了土泥,憑是世上所有的,沒有不是堆山塞海的”。所以,江寧織造的虧空,其實是一個無底洞。雖常補,但多半也是拆東墻補西墻的勾當。這從康熙五十四年十二月內(nèi)閣起居注冊一段記載可見一斑:“上曰:曹寅、李煦用銀之處甚多,朕知其中情由。故將伊等所欠銀廿四萬兩,令李陳常以兩淮鹽課羨余之銀代賠。李陳常所賠銀十六萬兩,理應(yīng)繳部;若不繳部,仍付曹寅等,則愈致虧空,無所底止矣。”(參見《新證》第444頁)從這段記載我們同時還可以看到,對于江寧織造曹寅的虧空,其實康熙是自知情由的??滴踝灾?,雍正也必定自知。故雍正以虧空為由治曹家抄家重罪,這是很值得懷疑的事。所以,從前文所析曹家的窩里斗跡象分析,曹家獲罪,很可能還有不為人知的原因,真相可能被掩蓋。而這個真相被掩蓋的意思,作者開篇即以“石能言”典故作了隱筆。因為,《紅樓夢》開篇,石頭居然能夠口吐人言。這其實是有典故的:

《左傳·昭公八年》載:八年春,石言于晉魏榆。晉侯問于師曠曰:“石何故言?”對曰:“石不能言,或憑焉。不然,民聽濫也。抑臣又聞之曰:‘作事不對,魏榆動于民,則有非言之物而言?!駥m室崇侈,民力彫盡,怨讟并作,莫保其性。石言,不亦宜乎!”(見網(wǎng)友君子九思的網(wǎng)文《紅樓韻文漫談》)

“石能言”的這個典故看來,它主要體現(xiàn)一個民意不能上達的問題,其中雖可包含冤情難白的意思,但其主體還是體現(xiàn)民意不能上達。而之所以民意不能上達,這必然是有手遮天、人為掩蓋的結(jié)果。故“紅樓”隱筆故事,很可能就是一個被掩蓋了的真相。這個真相,很可能在歷史中找不到記載。因為,作者在開篇還用了一個“無稽崖”來領(lǐng)啟“紅樓”全文?!盁o稽”者,“無從稽考”是也。 

因此,通過這樣設(shè)想,曹家的衰敗,很可能是窩里斗所致。而關(guān)系太子胤礽的故事呢,那也是很可能與窩里斗有關(guān)的。因為,康熙朝諸皇子的奪嫡之爭,是很激烈的。但是,歷史上的記載,胤礽被廢立太子,其實與奪嫡之爭關(guān)系不是很大呀。胤礽第一次被廢,康熙給他羅列的罪狀主要是“唯肆惡虐眾,暴戾淫亂”、“僇辱在廷諸王貝勒大臣官員,專擅威權(quán),鳩聚黨與,窺視朕躬,起居動作,無不探聽”(見《新證》第383頁)。但是,這種史實與“紅樓”所隱的出入,我們同樣可以參考前文“石能言”和“無稽崖”的寓意,而設(shè)想胤礽的被廢立太子,其實是奪嫡之爭這種同室抄戈的窩里斗的結(jié)果。這種窩里斗的共性,很可能就是假家故事與真家故事可以傳影的共性。這種共性的存在,才促成作者可以將兩家隱筆故事融合在一起來寫。只不過,這里還存在一個問題:兩個高潮可以為胤礽的兩次被廢作隱筆,但它們?nèi)绾螢椴芗业某易麟[筆呢?那就是說,曹家又是否存在這么弄假成真的兩次抄家?沒有。這不單是史料的記載里找不到,連《紅樓夢》本身也索不出。周汝昌先生等杜撰出的曹家復(fù)興,那其實是周先生根據(jù)《紅樓夢》這兩個高潮的設(shè)計強扭出來的瓜。這樣,才促使我思考《紅樓夢》沒有結(jié)局的真正原因之一——兩家隱筆故事的傳影,在結(jié)局上出現(xiàn)了較大的漏洞,無法“二”對“二”。曹家的抄家,不存在這么一個弄假成真的局面。所以,到了結(jié)局的時候,作者可能感覺已經(jīng)無法下筆。作者如果強行結(jié)局,則會通過這個傳影關(guān)系,讓讀者們象周汝昌先生等那樣歪曲了歷史,給曹家強扭出兩次抄家的經(jīng)歷來。于是,她放棄了結(jié)局。但是,如前所述,《紅樓夢》最后的真抄家,作者是準備真說假家事,用曹家抄家事件作原型的,故在作者漫長的思考中,可能也將最后的那個高潮形成了文字也未可知的,與她親近之人可能見過,故才有“脂批”中對結(jié)局文字的描述。但是,據(jù)我分析,那些文字,包括作者手持定型原稿,最后可能都被作者付之一炬了。

《紅樓夢》,在構(gòu)思上它還有一個特色。這部小說的人物,作者傾注于他們身上的愛恨情感,不甚明朗。誰是正面人物,誰是反面人物,界線十分模糊。這個現(xiàn)象,是不少專家學(xué)者都留意到了的。但是,對于造成這種現(xiàn)象的根源,專家學(xué)者們解析的還是不得要領(lǐng),他們背離古典文學(xué)典型化的傳統(tǒng),用現(xiàn)當代現(xiàn)實主義文學(xué)觀解析之。其實,這種現(xiàn)象的產(chǎn)生,是因為作者將其矛盾論的主題思想,貫徹在人物的構(gòu)思上。因為,作者的矛盾論主題,是在揭示事物的矛盾本質(zhì)。所以,既然事物的本質(zhì)是矛盾的,那么,這人啊,它也是矛盾的。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好中有壞,壞中有好。在《紅樓夢》里,連主人公賈寶玉都有不好讀書、不思進取等若干毛病,黛玉純情而小性,寶釵通達不免世故,等等。又者,我們再看,寶釵之寶,黛玉之玉,兩賦一身而成寶玉。如此,我們根據(jù)賈雨村的“兩賦論”可以判斷,寶釵和黛玉,在《紅樓夢》整體的寓意結(jié)構(gòu)上,是作為一對矛盾的兩個面而存在的。這對矛盾的兩個面,她們有好壞之分么?沒有。第十八回元春將寶玉的“怡紅院”從“紅香綠玉”改為“怡紅快綠”,就從故事的表象上設(shè)寓了寶玉在釵、黛之間的情感取向——兩個都喜歡。因為,所謂“怡紅快綠”,即紅也喜歡,綠也喜歡。紅、綠代指的就是釵、黛雙方。這正如第二十八回云兒曲所唱:“兩個冤家,都難丟下,想著你來又記掛著他。”作為主人公,賈寶玉的這種情感取向,從文學(xué)的角度解釋,這也是作者的情感取向。故釵、黛雙方作為一對矛盾,從文學(xué)的角度解,她們在作者的眼里,并無好壞之分?!俺蓜t王侯敗則賊”,這也是作者對事物矛盾本質(zhì)的深刻認識。因此,也因為這個緣故,第五回關(guān)于寶釵和黛玉的“判詞”和“紅樓曲”,作者會將她倆合在一起寫。由此突出,寶釵和黛玉,原是一體的。這個“一體”,也就是一個矛盾整體。她倆是一對矛盾的兩個面。她倆圍繞寶玉的爭奪,這是矛盾對立斗爭的象征;她倆“金蘭契互剖金蘭語”,那是矛盾統(tǒng)一的象征。只不過,矛盾又是發(fā)展變化的,作者將釵、黛作為一對矛盾兩個面的象征,這兩個矛盾面的發(fā)展變化該如何象征性地體現(xiàn),這對作者安排她們的結(jié)局來說,又是一難。因為這種寓意構(gòu)思,會與作者的史筆記載,產(chǎn)生不可調(diào)和的沖突。比如,按照矛盾發(fā)展變化的趨勢,這對矛盾消亡了,又會產(chǎn)生新的一對矛盾。那么,釵、黛這對矛盾消亡后,又會產(chǎn)生一對怎么樣的矛盾呢?作者將暗蓄一對什么樣的矛盾來接釵、黛的班,以完整地將她的矛盾論思想象征性地暗寓于人物的整體結(jié)構(gòu)上?那對矛盾,又如何體現(xiàn)到作者所隱的故事中去呢?這樣的矛盾轉(zhuǎn)換,本來就已分身使用的人物,該如何轉(zhuǎn)型?等等。這些構(gòu)思要處理好,想想都頭大。

但是,既然《紅樓夢》的小說男主人公賈寶玉是由釵、黛兩賦一身形成的,那么,《紅樓夢》里另一個由釵、黛兩賦一身的人物,讀者們就得留意。這個人物是誰呢?是秦可卿。劉心武先生抓住這個人物做文章,他其實是抓對了。這個人物,在《紅樓夢》里的確是一個關(guān)鍵人物,可以作為研究“紅樓”的切入口,只是劉先生未得要領(lǐng)。

第五回,在寶玉的太虛一夢里,寶玉與“可卿”“成姻”(警幻語:“今夕良時,即可成姻”)。這個“可卿”,乳名又叫“兼美”,“其鮮艷嫵媚,有似乎寶釵;風(fēng)流裊娜,則又如黛玉?!笨梢?,這個“可卿”,她是“兼”取了釵、黛之“美”,是為“兼美”。換一個說法,她其實就是釵、黛兩賦一身的。但從《紅樓夢》的隱筆上解,這個“可卿”,她其實就是賈蓉之妻秦氏。因為,在寶玉從太虛幻境出夢之際,作者有交待,“可卿”其實就是秦氏的小名。第十三回秦氏故后,寶玉聞聽噩耗,“只覺似戳了一刀的不忍,哇的一聲直奔出一口血來”,那就是作者在用寶玉的不正常反應(yīng),在體現(xiàn)秦可卿與寶玉之間不尋常的關(guān)系,以讓讀者們想起,秦可卿,就是太虛幻境里的那個可卿。然而,若按嚴格的學(xué)理要求,秦氏與兼美之間這種等同關(guān)系,是無法確立的。因為,作者沒有“兼美”姓秦的描述,也沒有秦氏乳名叫“兼美”的描述。可在索隱的思路上,腦筋不短路的話,是完全可以將她們等同視之的。故“紅樓”研究,是無法按機械的、嚴格的學(xué)理來要求的。揆之以情,度之以理,情理結(jié)合,方才求得真解。

那么,釵、黛兩賦一身既成寶玉,又成秦可卿,這二者之間,會是什么關(guān)系呢?寶玉和秦可卿,如何“成姻”?

這是因為,《紅樓夢》里,有兩家隱筆故事。這兩家隱筆故事,它們具有窩里斗的共性,都是矛盾的斗爭。所以,釵、黛作為矛盾雙方的整體設(shè)計,她們就得同時賦于兩身,形成兩對矛盾。一對矛盾作為一家故事,于是就形成兩家故事。那就是說,釵、黛在這兩家隱筆故事中,分別扮演不同的矛盾雙方。故她們在這兩個故事中的原型是不同的,作者用分身法作了處理。在這個意義上,寶玉和秦可卿,分別作為一個矛盾整體的象征,就分別代表了這兩家故事。作者用這兩家故事聯(lián)袂打造了“紅樓”故事,這就是寶玉和秦可卿“成姻”的寓意所在。既如此,作者既然拿寶玉和秦可卿來象征性地代表了這兩家故事,那么,寶玉和秦可卿,就很可能是這兩家故事的中心人物。即寶玉和秦可卿這兩個人物,不僅具有象征意義,而且還是有歷史原型的。這兩個中心人物聯(lián)成姻,又該作出怎樣的解釋呢?是他們真的是夫妻成了婚嗎?這種可能,我們先不排除。但是,我們不妨還是根據(jù)前述“作者用這兩家故事聯(lián)袂打造了‘紅樓’故事”的思路,將這種“姻”關(guān)系,設(shè)想成一種“聯(lián)袂”關(guān)系——即寶玉原型和秦可卿原型,聯(lián)袂創(chuàng)作了《紅樓夢》,打造了“紅樓”這個故事。那就是說,我們可以根據(jù)這種“聯(lián)袂”關(guān)系,設(shè)想《紅樓夢》的創(chuàng)作,實際上可能是寶玉原型和秦可卿原型合作進行的。這種設(shè)想的緣起,是因為前文我們設(shè)疑了“紅樓”作者可能是女性,是一個皇家的妃子。但是,通過專家學(xué)者們的考證,有若干資料證明,《紅樓夢》,是曹雪芹的著作。在曹雪芹生前友人的若干詩作中,提到過這部作品是曹雪芹的作品。而曹雪芹生前好友敦誠詩作《佩刀質(zhì)酒歌》中呼他為“曹子”,《挽曹雪芹》中又有“淚迸荒天寡婦聲”、“新婦飄零目豈瞑”等句,足證曹雪芹為男性。那這是怎么回事呢?“甲戌本”《紅樓夢》第一回中的一條“脂批”,是解開這個謎團的關(guān)鍵之一。其批曰:“雪芹舊有《風(fēng)月寶鑒》之書,乃其弟棠村序也。今棠村已逝,余睹新懷舊,故仍因之?!蓖ㄟ^這條“脂批”我們可以確定,曹雪芹寫過一部《風(fēng)月寶鑒》的舊作。他這部舊作,理當是《紅樓夢》的創(chuàng)作前身。如若不然,“脂批”批者在給《紅樓夢》作批的時候,是不可能將棠村為《風(fēng)月寶鑒》作的序,過錄到《紅樓夢》里來的。因為“故仍因之”,即指“脂批”批者在批解《紅樓夢》的時候,仍沿用了棠村為《風(fēng)月寶鑒》作的序。試想,如果這兩本書不是母子連心,一衣帶水,又怎么會存在這種將另書之序過錄到此書的現(xiàn)象呢?因此,通過這批可以確定,《紅樓夢》,是以曹雪芹舊作《風(fēng)月寶鑒》為基礎(chǔ)的改創(chuàng)作品或再創(chuàng)作。而這個改創(chuàng)或再創(chuàng)作的作者,我們通過前文分析,那不是曹雪芹,而是另有其人。在“紅樓”作者創(chuàng)作《紅樓夢》的過程中,曹雪芹擔當?shù)慕巧?,是第一回描述的“披閱十載,增刪五次,纂成目錄,分出章回”者,即審閱、整理者角色。之所以要通過他的審閱,就是因為《紅樓夢》有他的故事,有他前期創(chuàng)作的心血。這,或者就是寶玉和秦可卿“成姻”的又一層寓意。即兩個作者,聯(lián)袂創(chuàng)作了《紅樓夢》,打造了“紅樓”這個故事。這個“姻”,是合作之聯(lián)姻。這種聯(lián)姻關(guān)系,到第七十六回,作者其實用中秋聯(lián)詩作了演繹。即湘、黛聯(lián)詩之后,又有妙玉續(xù)詩。作者用妙玉為湘、黛續(xù)詩,實際上就為《紅樓夢》的這種初創(chuàng)與續(xù)作關(guān)系作了演繹。但是,這種續(xù)作,它是簡單的續(xù)尾巴嗎?不是。因為,妙玉續(xù)詩,是嫌湘、黛所作“過于頹敗凄楚”了。這影射的,就是“紅樓”作者嫌曹雪芹舊著的主題過于頹廢了。故妙玉要將釵、黛聯(lián)詩“過于頹敗凄楚”的語境“翻轉(zhuǎn)過來”,其實也是“紅樓”作者要將曹雪芹舊著頹廢的主題“翻轉(zhuǎn)過來”。關(guān)于曹雪芹思想的頹廢,讀者們可以留意第二十一回的寶玉續(xù)莊和第二十二回的寶玉悟禪機。根據(jù)這兩樣,大家再結(jié)合寶玉不好讀書、不思進取等特征去看,就可以窺得一斑了??梢韵胍?,曹雪芹是因了家族的變故,看化了人生,灰了上進的心。他認同的思想,就是大家普遍認為消極的道家思想。這樣想來,那《紅樓夢》開篇的一個設(shè)計,就有點意思:

《紅樓夢》一開篇,就設(shè)計了一僧一道。而我們通過前文分析,又設(shè)疑了《紅樓夢》有兩個作者,其中一個曹雪芹,他認同的是道家思想。故這一僧一道,很可能就是兩作者的自畫像。曹雪芹是道,“紅樓”作者就是僧。那就是說,“紅樓”作者與曹雪芹相對,她認同的是佛家思想。但是,我們通過前文的分析,“紅樓”思想,并非就是佛家思想和道家思想的簡單混合。第五十六回探春、寶釵、李紈三位一體在大觀園“興利除宿弊”時,甚至還出現(xiàn)了西方資本主義思想的萌芽。這樣想,那佛家思想,很可能就是“紅樓”作者在接觸曹雪芹之前的思想?!凹t樓”作者,在看了曹雪芹舊著之后,從曹雪芹所記故事和作品表達的思想,再結(jié)合自家故事和西方一些思想進行思索,才產(chǎn)生了“紅樓”思想。這就是說,“紅樓”思想,其實是佛、道思想與西方思想撞擊產(chǎn)生的火花。這可能也是探春、寶釵、李紈三位一體的意義。

如此,《紅樓夢》,從一開篇即用一僧一道領(lǐng)啟全文,這看起來已經(jīng)是續(xù)作者的構(gòu)思思路。故續(xù)作者續(xù)作曹雪芹的舊著,看來不是簡單的續(xù)尾巴,而是徹頭徹尾、傷筋動骨的改創(chuàng)或再創(chuàng)作。不過,是續(xù)作者在改創(chuàng)或再創(chuàng)作過程中,仍然取用了曹雪芹的故事罷了。所以,真正的“紅樓”作者,其實就是這個再創(chuàng)作者。既如此,那曹雪芹生前友人的詩作中為什么都還是說《紅樓夢》是曹雪芹的作品呢?這可能是因為,“紅樓”作者有不得已的情由不能引起世人的關(guān)注,又因《紅樓夢》的創(chuàng)作,曹雪芹是奠基者,故“紅樓”作者索性讓曹雪芹一人對外承擔了這個作者之名。這個著作權(quán)轉(zhuǎn)讓設(shè)想的緣起,請讀者們參閱拙文《從空空道人的解讀“紅樓”法,看“紅樓”的解讀方法》。

回顧前文,再看作者傾注于“紅樓”人物身上的愛恨情感的模糊,我說是作者將她的矛盾思想貫徹在人物的構(gòu)思上造成的。但這只是其中原因之一。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它與作者傾注于故事矛盾雙方的情感有關(guān)。這一點從哪里看出來呢?從秦可卿的姓氏、結(jié)合“怡紅快綠”和云兒曲中“兩個冤家,都難丟下,想著你來又記掛著他”的話看出來。因為,秦氏之“秦”,正如“脂批”所批,它可以通過諧音設(shè)言“情”。釵、黛這對矛盾,兩賦一身而成秦氏,這也說明,釵、黛這一對矛盾,是情感上的矛盾。這個矛盾,它可以是作者情感上的矛盾,但更準確地說,它應(yīng)該是寶玉原型之一曹雪芹情感上的矛盾。這也就是第五回寶玉的太虛一夢,要由秦氏引路的設(shè)計意圖。那就是說,《紅樓夢》里的矛盾關(guān)系,你首先要從曹雪芹的情感上去看,它首先體現(xiàn)曹雪芹在他家那個矛盾雙方的情感取舍問題。此即是在曹雪芹家那個窩里斗的故事里,斗爭的矛盾雙方相對曹雪芹來說,那是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故謂“怡紅快綠”,又謂“兩個冤家,都難丟下,想著你來又記掛著他”。但是,假家故事既可為真家故事傳影,那么,這種情感取舍的矛盾,在“紅樓”作者身上,也可能類似地存在,只不過主要可能體現(xiàn)在曹雪芹身上?!凹t樓”作者,主要通過曹雪芹這種情感上難于取舍的矛盾導(dǎo)致曹雪芹無可如何之際,才結(jié)合自身故事,促使她去挖掘事物的本質(zhì),看到事物的矛盾根源,因此而釋懷,因此而有了《紅樓夢》警世。從以上跡象看,“紅樓”隱事里的矛盾斗爭,曹雪芹和“紅樓”作者可能不是參與者,但斗爭卻又圍繞曹雪芹或“紅樓”作者進行,所以他倆才成為兩個故事的中心人物。當然,我這樣說,讀者們可能會質(zhì)疑,你前文不是說黛玉原型是“紅樓”作者么,那你這里為何又說作者不是參與斗爭的矛盾雙方之一呢?其實,黛玉原型作為“紅樓”作者,是因為作者還要借《紅樓夢》“將兒女之真情發(fā)泄一二”(第一回)的緣故。所以,作者用寶玉和黛玉之間的情感糾葛,為自己的感情生活作了寫照,才使得作者又借黛玉作為自己的寫照。又者,通觀“紅樓”,作者除卻看到這種事物的矛盾本質(zhì)以外,她還看到了人欲的本質(zhì)問題。因為,第一回空空道人的《好了歌》和甄士隱的《<好了歌>解注》,不僅通過每一段的強烈轉(zhuǎn)折語氣在揭示事物的矛盾本質(zhì),同時,它們的每一段,還特指了一種人欲。故空空道人的《好了歌》和甄士隱的《<好了歌>解注》,它們還同時特別揭示了人欲的虛幻性、悲劇性。這一點,從第十二回有關(guān)“風(fēng)月寶鑒”的文字也能明顯地看得出來,揭示人欲的本質(zhì),也是“紅樓”的主題之一。王國維先生的《紅樓夢評論》,就看到了“紅樓”主題的這一方面。所以,從“紅樓”揭示人欲本質(zhì)的主題來判斷,“紅樓”故事,還可能是貪心導(dǎo)致的悲劇。這從第二回賈雨村造訪“智通寺”看到的那副對聯(lián)“身后有余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也能看得出來。第五回末的“迷津”,更是總括性的反映。因為“迷津”就是欲海的象征,寶玉瀕臨欲海,也無法回頭。作者通過揭示人欲的本質(zhì),實際上也為曹雪芹和自己在矛盾雙方的情感取舍之矛盾陳述了情由。那就是說,作者認為,這是人的本性如此,也不好怪他們(矛盾雙方)。因此,曹雪芹和“紅樓”作者這種情感上的取舍矛盾,就導(dǎo)致了“紅樓”人物的好壞難分,愛恨模糊。因為,從賈雨村對冷子興演說榮國府作結(jié)來看,“紅樓”人物的主體,就來源于一對矛盾的兩個面。故謂:“可知我前言不謬。你方才所說的這幾個人,都只怕是那正邪兩賦而來一路之人,未可知也!”

以上所析,就是我對“紅樓”構(gòu)思框架的一番闡析。洋洋萬余言,希望能夠給到讀者們一定的啟示。我對“紅樓”的解讀,就在這么一個框架下去對作者的隱筆追蹤躡跡??偟膩碚f,《紅樓夢》,它表里有寓。“風(fēng)月寶鑒”,雖“兩面皆可照人”,但“千萬不可照正面,只照他的背面,要緊,要緊!”《紅樓夢》背后的故事,才是作者主題表達之所在。它是以兩家隱筆故事合成一個原點,去輻射人類社會普遍存在的某種或某些現(xiàn)象,繼而揭示人欲的虛幻本質(zhì)和事物的矛盾本質(zhì)。

 

《紅樓夢》構(gòu)思框架的闡析 - 微塵 - 微塵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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