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相信,人是有前世。 而我的前世,一定是江南前世的伶人。這是我自以為的前世。所以,我一次次去江南,不厭其煩。 近乎十天,我游蕩在那些屬于我的角落,尋找前世的氣息,我知道,它在,一直在,在等待我。 等待這一場,前世今生的邂逅。
寂寞而妖氣的小曼曾經(jīng)走過的巷子。如今住著家常女子。 誰家的花開得這樣平凡?小曼,你一定不喜歡它開得這樣散淡,煙花開了煙花敗,誰會記得你當年的鴉片香?還有誰?千里萬里來尋你?當我抵達上海,我聞到了腐敗而蒼綠的空氣,我知道,小曼,我是為你而來的。只有我清楚,這樣的尋找,其實是另一種到達。 我再一次寫到陸小曼 在一個偶然的午后,我看到陸小曼的兩張照片,一張是她年輕時,風情萬種的一低頭,鬢邊還有一支花,另一張是年老了,后面梳一個髻子,牙齒因為吸鴉片全掉光了,但還是在照片中微笑著。 心一酸,為第二張差點落淚。如果說年輕時的嬌俏誰都曾經(jīng)有過,到老了以后,當年的風月漸漸褪去,只下一顆涼心,可是還要笑,還要把生活給予的冷和冰咽到肚子里,裝出一朵芙蓉面,誰能理解她的心呢?光陰的痕跡幾乎有暴力的傾向,她老得讓人幾乎認不出了! 我周圍的朋友喜歡陸小曼的人幾乎沒有。是啊,她太浮華,非法國的香水和手帕不用,她太任性,想要愛就是要愛,拿槍逼著也不怕,她太自私,只為了喜歡上海躲開北平的爭論而讓徐志摩來回奔波,她太個性,以自己的喜歡為喜歡,她太招搖,交際花一樣唱戲跳舞,她太不知輕重,居然和翁瑞午睡到一張塌上吃鴉片……她的確是個色的女子,鴉片一樣的毒和芬芳,所以,眾人難免不能接受這樣異類的女子,她在墻外開花,盡管墻里亦香得撲鼻,聞香的人,卻半絲好不說她。 她與志摩在一起只六年,她如一朵罌粟,讓志摩中著毒,不能自拔,后來詩人寫道:我不知道風向哪一個方向吹……是啊,他茫然了,這一場愛,如此投入如此付出,到最后卻落得愛情只是一場風,吹過了就是吹過了,散了就是散了。 一場煙花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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