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烈日高懸，似一個巨大的火球，散發(fā)著熾熱的光芒。街邊便利店外，行道樹蔫頭耷腦，葉片被曬得蜷成卷兒，沒了往日的生機(jī)。樹上的蟬拼了命地嘶鳴，聲音尖銳刺耳，像是要將這滾燙的空氣都點燃。店門口的空調(diào)外機(jī)瘋狂運轉(zhuǎn)，發(fā)出持續(xù)不斷的嗡嗡聲，可吹出的涼風(fēng)在熱浪中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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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年輕小伙，腳蹬一雙款式新穎的白色運動鞋，鞋面上沾著些許灰塵，似乎記錄著他一路的行程。下身搭配一條淺藍(lán)色的破洞牛仔褲，褲腳隨意挽起，露出纖細(xì)的腳踝。

上身穿著一件寬松的印花T恤，夸張的動漫圖案格外醒目。一頭微卷的頭發(fā)略顯凌亂，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浸濕，緊緊貼在皮膚上。脖子上掛著一副耳機(jī)，耳機(jī)線隨意地垂落在胸前，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晃動。

他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雙手隨意地插在褲兜里，優(yōu)哉游哉地走進(jìn)店內(nèi)。他心里盤算著：“最近手頭都是大鈔，買個早餐、坐個公交都不方便，得趕緊換點零錢。這家店看著人不多，老板應(yīng)該能幫忙?！?/span>

店內(nèi)燈光昏黃，貨架上的商品被照得發(fā)亮，泛著柔和的光澤。冷柜散發(fā)著絲絲涼氣，讓小伙燥熱的身體瞬間感到一絲涼爽，他不自覺地深吸了一口氣，享受著這片刻的愜意。

小伙徑直來到收銀臺前，身體重重地往前一傾，手肘“砰”地砸在臺面上，臉上堆著敷衍的笑，語氣隨意道：“老板，麻溜給我換200塊錢零錢。最近總拿整錢出去，買東西找零太麻煩了，您這兒方便換吧？”

老板聞聲抬起頭，身后的墻上掛著一個老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走著，仿佛在訴說著時光的流逝。老板臉上掛著職業(yè)性的微笑，一邊應(yīng)著“好嘞！換零錢小事一樁”，一邊熟練地打開收銀機(jī)。只見他手指靈活地在鈔票間穿梭，迅速點出200塊零錢，雙手遞給小伙，動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經(jīng)驗豐富：“您數(shù)數(shù)，夠不夠？”

小伙一把奪過錢，站在原地隨意翻動，突然皺起眉頭，捏著一張50元紙幣狠狠甩到收銀臺上，紙幣被拍得“啪”地作響：“老板，這張?zhí)f了！邊角都磨毛了，花出去別人肯定不要，趕緊給我換張新的！別磨嘰，我趕時間?！闭f著還煩躁地踢了踢腳下的臺階。

老板雖稍感意外，但還是保持著笑容，從錢箱里取出一張嶄新的50元遞過去，嘴上打著圓場：“做生意難免收到舊錢，您多擔(dān)待。這張新的，摸著都順溜！”

小伙一把搶過新鈔，對著燈光瞟了瞟，又抓起另一張20元紙幣，另一只手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語氣更沖了：“這張也不行！皺巴巴的，看著就晦氣。老板你痛快些，別讓我一遍遍開口！”

說著還不耐煩地用紙幣敲了敲收銀臺。老板的笑容僵了僵，依然耐心解釋：“兄弟，新鈔庫存有限，要不先換急用的？您這200塊都換，我怕后面顧客要用錢都湊不出了?！?/span>

“少找借口！”小伙猛地拍了下收銀臺，震得臺面上的計算器都跟著抖了抖，“做生意不就講究個和氣生財？我又不是不給錢，換幾張新鈔這么難？趕緊的！”他還探著身子，直直地盯著老板，眼神里滿是威脅。老板無奈地從抽屜深處翻出一張新20元紙幣，語氣帶了點勉強(qiáng)：“最后一張新票了，您收好了?！?/span>

小伙把錢塞進(jìn)錢包，又一把抽出一張10元紙幣，狠狠甩在桌上，聲音拔高：“這10塊換成兩個5塊！我都說了多少次，零錢拆開用才方便，你怎么聽不懂人話？”

說著還不耐煩地跺腳，店外蟬鳴震耳欲聾，老板攥著兩枚5元硬幣遞過去，指節(jié)都有些發(fā)白：“小伙子，換錢差不多得了。后面要是還有顧客換錢，我可真拿不出來了?！?/span>

“你這老板怎么回事？”小伙突然雙手猛地?fù)巫∈浙y臺，身子前傾，幾乎要貼到老板臉上，“我都還沒提要求呢，你倒先擺臉色？趕緊給我換10個硬幣，坐公交急著用！別耽誤我事兒！”他說話時唾沫星子都噴到了臺面上。老板“啪”地合上收銀機(jī)，臉色陰沉如雷：“不換了！光換錢不買東西，凈耽誤我做生意！去別家！”

“呵，早說??！”小伙雙臂抱胸，往后退了一步，臉上滿是嘲諷，“換個錢磨磨唧唧，還做什么生意？一星差評！”說罷一腳踹開便利店的門，在“叮鈴”的門鈴聲中罵罵咧咧走遠(yuǎn)，臨走前還對著店內(nèi)狠狠啐了一口。老板望著空蕩蕩的門口，狠狠擦了把汗，對著空氣抱怨：“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當(dāng)全世界都得慣著他！”

寫于湘南千年水鄉(xiāng)古鎮(zhèn)大浦

2025.05.02.1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