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叫“漂著過一生”嗎？西藏吉隆溝那邊，住著一群藍眼睛、高鼻梁的鐵匠后代，200年沒國籍、沒戶口，連地都是別人的，還得靠打鐵討生活。

別人問：“你哪國人？”他們只好苦笑，“我哪都不是人?！敝钡?003年，他們終于拿到中國國籍，那個激動勁兒，比中了一等獎還真切！別急，這事兒還真沒完——因為從那年起，他們的生活，徹底變了天。

原來“沒國籍”真的能過200年？！

在西藏日喀則吉隆縣吉隆鎮(zhèn)，有一個叫“達曼”的自然村，村里的人，皮膚黝黑、鼻梁高挺、眼珠發(fā)藍，看起來更像歐洲人?？伤麄兊拿\，不屬于歐洲，也不被亞洲接納。

2003年以前，他們住在山溝的泥屋里，靠打鐵、背貨、種地為生，沒有戶口、沒有身份證、沒有土地，甚至連“房主”都不是自己。他們被稱作“東方吉普賽人”，在國家管理之外，存在卻無法被制度承認。

“達曼”在藏語里是“騎兵的后裔”。1791年，清軍進藏平定廓爾喀軍入侵，部分戰(zhàn)敗的廓爾喀騎兵滯留邊境，無法返回故土，便在吉隆溝安家落戶。

他們?nèi)⑵奚?，世代生存，卻一直沒有國家認同。因為語言、宗教、生活方式已與藏族趨同，又沒有國籍記錄，也沒有外來國的護照，在現(xiàn)實中，他們成了一個游走在體制邊緣的“無籍民族”。

沒有戶口，意味著沒有學(xué)校、沒有醫(yī)保、沒有土地證，也沒有法律保護。全村將近200人，個個沒有名字在國家數(shù)據(jù)庫中。得病了，看不了??；孩子長大了，進不了學(xué)堂；屋子塌了，申請不了重建款。他們存在，卻不被體制“看見”。

轉(zhuǎn)折發(fā)生在2001年夏天。一位日喀則地區(qū)干部在吉隆溝調(diào)研時，臨時走進一戶破舊山屋，里面除了一個打鐵爐，幾乎空無一物。干部問：“戶口本呢？”男主人搖頭：“沒?！边@事上報之后，西藏自治區(qū)政府迅速開展調(diào)查，確認這是一個遺落兩百年的“身份空檔群體”。

2003年5月26日，國務(wù)院正式批準，47戶86人獲得中國國籍，此后幾批共約190人全部入籍，并被識別為藏族。這個決策，為他們打開了人生第一扇權(quán)利之門：從“口口相傳”到“實名登記”，他們首次擁有了屬于自己的戶口和身份證。

那一刻，他們終于可以寫下：“我的國籍：中國。”但這，僅僅是開始。

你說奇不奇，一個走訪救了整個民族！

達曼人的入籍，不是終點，而是入口。身份確認以后，扶貧、教育、醫(yī)療、住房等國家政策接踵而至。從2005年起，西藏自治區(qū)在吉隆溝新建“達曼新村”，為每戶配備抗震安居房、水電、通訊、道路、垃圾處理設(shè)施，一戶一檔，逐項落實。

2011年，一場地震幾乎摧毀了整個村莊，政府立即投入564萬元重建房屋，并同步發(fā)放家具、牲畜、蔬菜大棚，讓這個重生不久的村莊再度煥發(fā)活力。新房統(tǒng)一為磚混結(jié)構(gòu)，配電配水配網(wǎng)絡(luò)，達曼村第一次進入了現(xiàn)代化鄉(xiāng)村生活體系。

一個身份能改變什么？能改變?yōu)暮笥袥]有補貼，能決定孩子能不能讀書。入籍之后，達曼人的孩子第一次有了學(xué)籍，第一次穿上校服走進教室。達娃的兒子成了達曼人中第一個大學(xué)生，她本人也當選為日喀則市人大代表。這些不只是榮譽，是身份帶來的全新可能。

米瑪，文藝隊隊長，在入籍后第一次到北京治病，在天安門廣場前，她拿著身份證排隊看病，眼眶紅了。她說：“以前我們連名字都沒有，現(xiàn)在連醫(yī)?？ǘ加辛??！?/p>

邊防新兵巴桑，19歲時在中尼邊境巡邏，站在界碑前拿筆給'中國’兩個字描紅。他說，那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在為國家站崗。

達曼村的孩子們在紅旗下升旗唱國歌，老人江措在“新舊西藏對比”演講時忍不住淚目。他們知道，這不是形式，這是他們曾經(jīng)無法企及的未來。

政府不只解決了他們的身份，更開啟了他們的命運。

從“騎兵后裔”到人大代表，達曼人的人生反轉(zhuǎn)劇

到2020年，達曼村已有195人、58戶，人均年收入超過7000元，全部實現(xiàn)脫貧。這組數(shù)據(jù)背后，是政策精確覆蓋的成果。戶口落地的那天，制度信用也在他們心中扎根。

吉隆鎮(zhèn)將達曼村列為“民族團結(jié)進步示范點”，多次接待各地考察團。紅旗飄揚在新房屋頂，村口立著“達曼村”石碑，曾經(jīng)“身份漂浮”的人群，如今成了樣板人物。

文藝隊演出、農(nóng)牧養(yǎng)殖合作社、青年外出就業(yè)、大學(xué)生返鄉(xiāng)支教……這些變化，只因17年前那張戶口薄寫上了他們的名字。從一個“邊緣存在”，到成為“國家樣本”，這是達曼人命運中的最大反轉(zhuǎn)。

他們曾在制度之外等待了兩百年，如今，他們不僅進入制度，還開始參與制度運行。他們從“口頭族群”變成了“治理單元”，從“被忽視者”變成了“代言者”。

有國，才有家。有家，才有未來。

他們用200年的等待，換來一紙國籍。然后，用這紙國籍，鋪出一條從村莊走向時代的路。

參考資料：

達曼人的新生：從無國籍到脫貧奔小康-西藏主要新聞-2020-08-06

曾經(jīng)的東方“吉卜賽人”：中尼邊境達曼村的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中國新聞網(wǎng)-2020年07月0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