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竟突然收到幾年前已經(jīng)死去的朋友的來信。我接過郵遞員遞來的信封,看著上面熟悉的字跡,不由得一陣恍惚。 當我看到寄信人的署名赫然是"楚流湘"三個大字時,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頭頂,讓我的心頭一震。 那封信在我手中顯得格外沉重,我站在原地,任憑行人從身邊擦肩而過,他們的笑聲、交談聲在我耳邊變得遙遠而模糊。我的思緒被拉回到了幾年前,那個陰雨連綿的日子。 我與楚流湘的交集并不算多,他是那種所謂的"靠古學家",靠倒賣文物為生。那些在考古學者眼中視若珍寶的物件,到了他手中只剩下冰冷的價格標簽。說實話,我一直對這種人不屑一顧,他們對歷史沒有敬畏,對文化沒有尊重,只看得見金錢的誘惑。 但楚流湘卻不同,他雖然販賣文物,卻總能弄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并且對每一件文物的歷史都如數(shù)家珍。他的知識儲備和對文物的熱愛,讓我對他產(chǎn)生了幾分好奇,也因此與他見過幾面。 回憶起那些與楚流湘的交談,我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他談論古物時眼中那種獨特的光芒,仿佛透過這些物件,他能夠穿越時空,與過去的文明對話。也許正是這種特質(zhì),讓我對他的印象如此深刻。 那一日,我親眼目睹了楚流湘的死亡。 他在一次挖掘佛頭的行動中不慎摔落山崖,當場斃命。我至今記得那聲沉悶的撞擊聲,記得他身體落地時揚起的塵土,記得他臉上那種永遠凝固的驚恐表情?,F(xiàn)場除了我,還有另外三個朋友——邵奎,一個滿臉橫肉的石材商人;高陳,楚流湘的遠房表弟,經(jīng)常為楚流湘提供各種小道消息;以及李兵飛,一位心狠手辣的收藏家。 邵奎當時臉色蒼白,手指不停地顫抖,嘴里嘟囔著"完了完了";高陳則表現(xiàn)得異常冷靜,目光不斷在楚流湘的尸體和周圍環(huán)境之間游移,似乎在計算著什么;李兵飛的反應最為奇怪,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喜悅,隨后又迅速被悲痛所掩蓋。當時我并未多想,但現(xiàn)在回憶起來,他們的表現(xiàn)都透著幾分詭異。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楚流湘的妻子小雯,在得知丈夫死訊后,她沒有像常人一樣嚎啕大哭,而是表現(xiàn)出一種異乎尋常的冷靜。 "我會救活他的,"她說,"無論付出什么代價。" 那一刻,她的聲音不帶一絲顫抖,眼神如同鋒利的刀鋒,讓在場的每個人都不寒而栗。邵奎急忙避開她的目光,高陳皺起眉頭,李兵飛則嘲諷地笑了笑,似乎在嘲笑她的癡心妄想。 當時我以為那只是一句悲痛中的胡言亂語,一個失去丈夫的妻子無法接受現(xiàn)實的自我安慰。誰能想到,幾年后,這封來自亡者的信會出現(xiàn)在我的手中,將過去的一切重新攪動。 帶著滿心的疑惑和不安,我回到公寓,小心翼翼地拆開了那封信。信紙上的字跡確實是楚流湘的。信中,楚流湘邀請我和當年在場的幾位朋友前往甘肅的一座小城聚會,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們。信的末尾還附上了一張照片,照片中的楚流湘站在一座豪華別墅前,笑容依舊,只是頭部右側(cè)有一處明顯的凹陷。 我連續(xù)幾個晚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入眠。各種可能性在我腦中閃現(xiàn)——也許這是惡作劇,也許是有人冒充楚流湘,也許...也許他真的回來了?最終,好奇心戰(zhàn)勝了理性,我決定前往那座小城市一探究竟。 這座小城市位于甘肅的偏遠地區(qū),四周環(huán)山,交通不便。 出租車司機帶我穿過蜿蜒的山路,最終停在一座依山而建的豪華別墅前。那別墅與周圍荒涼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宛如一座憑空出現(xiàn)的宮殿。 我懷著半信半疑的心態(tài)踏上了臺階,直到站在那座豪華別墅門前,我依然無法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我深吸一口氣,按響了門鈴。 門打開的那一刻,我?guī)缀踔舷?/span>——楚流湘,那個本應死去的人,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他看起來與幾年前并無二致,穿著一件考究的絲綢襯衫和深色長褲,右手拿著一杯紅酒,左手隨意地插在口袋里。唯一的不同是他的頭部右側(cè)有一處明顯的凹陷,那是當年摔落時留下的致命傷痕。 "好久不見,老朋友。"楚流湘的笑容依舊。他的聲音比我記憶中的略微沙啞,但確實是他的聲音。 我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雙腿如同生了根,無法移動半步。眼前的景象與常理相悖,卻又真實得不容置疑。 ![]() "你...你怎么可能..."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出完整的話,震驚已經(jīng)占據(jù)了我的全部思緒。我的手不自覺地伸向他,又在半空中停住,害怕觸碰到的會是一個虛幻的幻影。 楚流湘似乎對我的反應早有預料,他伸手握住我顫抖的手,那觸感溫熱而真實,"別著急,我會向你解釋一切的。你一定有很多問題,但相信我,所有的疑惑都會得到解答。先跟我來吧。"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神秘,但更多的是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他拉著我的手,將我引入別墅內(nèi)部。 那別墅內(nèi)部的裝潢奢華得令人咋舌,墻壁上掛著名家字畫,角落里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古董。楚流湘帶我穿過富麗堂皇的大廳,來到了擺滿古籍和文物的書房。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如何死而復生的,對嗎?"楚流湘倒了兩杯酒,遞給我一杯,然后在書桌旁坐下,示意我也坐下。"答案就是這個——返魂香。" 我小心地接過酒杯,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依然在顫抖,酒水微微晃動,映著天花板的燈光。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話語上。 他從書桌的抽屜里取出一個精致的木盒,那木盒看起來有些年頭,上面雕刻著復雜的花紋,似乎是某種古老的圖騰。他輕輕打開盒子,里面躺著一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灰色物體,形狀不規(guī)則,大小約莫一枚硬幣。它散發(fā)著淡淡的香氣,那香氣若有若無,卻有一種奇異的穿透力,直達心大腦深處。 "我的妻子小雯,那個堅強的女人,在我死后并沒有埋葬我。"楚流湘的聲音中充滿了深情,"她用所有的積蓄將我的遺體急凍保存,然后踏上了尋找返魂香的旅程。她走訪了無數(shù)古籍記載中提到過返魂香的地方,深入戈壁荒漠,探險危險的古墓,甚至遠赴印度尋訪高僧。她花了整整三年時間,終于找到了它。" 我看著楚流湘,他的眼中閃爍著淚光,那是對妻子深沉愛意和無盡感激。我無法想象小雯是懷著怎樣的決心和勇氣,在丈夫死后依然堅守承諾,尋找那幾乎被視為神話的寶物。 "就這么一塊東西,能讓死人復活?"我半信半疑地看著那塊普通的灰色物體,內(nèi)心依然充滿疑慮。這太不科學了,違背了所有自然法則。死亡是終點,是無法逆轉(zhuǎn)的結(jié)局,至少我一直是這么認為的。 楚流湘笑了笑,那笑容中有一絲苦澀,"親眼所見才能相信,對嗎?"他說著,開始解開自己的衣服。當他的上衣脫下時,我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如墜冰窟。 他的胸部以下只剩下脊椎骨和幾絲殘肉,腹部幾乎是空的,能看到內(nèi)部暗紅色的組織和白森森的骨骼。而他的左腳也已經(jīng)開始腐爛,呈現(xiàn)出一種灰黑色,散發(fā)著淡淡的腐臭味。 我捂住嘴,強忍住嘔吐的沖動,冷汗順著額頭滑下。眼前的景象太過駭人,超出了我的認知范圍。正常人在這種狀態(tài)下不可能活著,更不可能像楚流湘那樣行走自如,說話清晰。 "這不是假死復活,我的朋友,"楚流湘重新穿上衣服,神情平靜,仿佛剛才展示的不是自己腐爛的軀體,而是一件普通的衣服,"我確實死了,而返魂香讓我的靈魂回到了這副殘破的軀殼中。但小雯找到的返魂香并不夠純凈,所以我的身體還在繼續(xù)腐爛。如果不盡快找到真正純凈的返魂香,我將再次死亡。" 我癱坐在椅子上,大腦努力消化著所見所聞。這已經(jīng)超出了科學的范疇,進入了某種神秘學的領域。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絕不會相信這種事情。 ![]() "你...你不覺得痛嗎?"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問題。 楚流湘搖搖頭,"返魂香的奇妙之處在于,它能讓靈魂重新與肉體連接,但也隔絕了痛覺。不過,隨著身體的進一步腐爛,我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慢慢消散。時間不多了。" 看著我依然震驚的表情,楚流湘決定進一步解釋。他開始向我講述返魂香的歷史。據(jù)他所說,返魂香最早出現(xiàn)在漢武帝時代,是西域月氏國進貢的奇珍異寶。當時漢武帝為了尋找長生不老之術,派遣使者走遍天下,收集各種神奇物品。月氏國為了與漢朝建立良好關系,獻上了這件寶物。 "傳說中,它能使死去三天內(nèi)的人復活。"楚流湘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古籍,小心翼翼地翻開,指著上面的文字給我看,"但真正的純凈返魂香并非來自月氏,而是源自印度高僧旃陀羅笈多的舍利。這位高僧通過多年的苦修,將自己的生命精華凝聚成了三顆舍利,每一顆都具有起死回生的神奇力量。" 我湊近看那本古籍,紙張已經(jīng)泛黃,字跡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認出上面記載的關于返魂香的描述,與楚流湘所說的大致相符。這讓我心中的疑慮稍稍減輕,至少這不是他憑空捏造的故事。 "這種寶物原本有三顆,"楚流湘合上古籍,繼續(xù)解釋道,"一顆被鑲嵌在了和氏壁中,成為了傳國玉璽的一部分;一顆被月氏人保存,后來通過張騫傳入中國,下落不明;還有一顆被玄奘從印度帶回,后又被帶到日本,引發(fā)了一系列動亂。" 聽著楚流湘的講述,我逐漸被這個神秘的故事所吸引。返魂香如果真的存在,它的價值不僅僅在于能使死者復生,更在于它所代表的對生死界限的超越。 "小雯找到的那塊返魂香是第三顆的一個碎片,"楚流湘嘆了口氣,"它的力量已經(jīng)很微弱了,只能維持我現(xiàn)在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但我已經(jīng)找到了月氏人為張騫修建的墓室,里面藏有真正的純凈返魂香。" 他從抽屜里取出一張羊皮紙,上面畫著一個復雜的地圖,標注著各種符號和文字,"這是我通過古籍記載和多方收集的線索繪制的地圖。墓室就在這座城市附近的群山之中,隱藏在一座廢棄的道觀下方。但我無法獨自再次進入那墓穴,需要你的幫助。" "為什么是我?"我不解地問。在場的幾個朋友中,我與楚流湘的關系并不是最親密的,甚至可以說是最疏遠的。 ![]() 楚流湘的目光變得深邃,"因為你是唯一一個真心把我當朋友的人。其他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他們接近我是為了文物,為了錢,為了利益。只有你,從來沒有向我索取過什么。我相信只有你會幫助我。" 他的話語讓我無法拒絕。即使這一切聽起來荒謬至極,但看著眼前這個死而復生的朋友,他眼中那種迫切和期待,我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我會幫你,"我最終答應道,"但你必須告訴我所有真相,不要有任何隱瞞。" 楚流湘點點頭,笑容中充滿感激,"當然,我保證。" 當晚,我住在了楚流湘別墅的客房中。躺在舒適的大床上,我的思緒卻無法平靜。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太過離奇,讓我懷疑自己是否身處一場荒誕的夢境。但每當我閉上眼睛,楚流湘那腐爛的身體就會出現(xiàn)在腦海中,那種真實的觸感和氣味,絕非夢境所能模擬。 第二天清晨,我們驅(qū)車前往楚流湘發(fā)現(xiàn)的古墓所在地。一路上,楚流湘向我詳細介紹了關于墓室的種種傳說和他的推測。據(jù)他所說,那墓室最初是張騫的藏寶之地,后來經(jīng)過多次改建,成為了一個極其復雜的迷宮,設有各種機關和陷阱,用于防止盜墓者接近真正的寶物。 車子在一座破舊的道觀前停下,周圍群山環(huán)繞,寂靜無人。道觀已經(jīng)年久失修,屋頂塌陷,墻壁斑駁,顯然已被廢棄多年。 "入口就在道觀的地下室中,"楚流湘指著道觀后方一個不起眼的小門,"我們得從那里進去。" 走進道觀,空氣中彌漫著潮濕和霉味,地板上積滿了灰塵,每一步都會揚起一片塵霧。楚流湘熟門熟路地帶我穿過幾個房間,來到一個隱蔽的地下室入口。 那是一個隱藏在山壁之中的狹窄入口,楚流湘帶著一盞油燈,我們沿著陡峭的臺階向下,空氣越來越稀薄,墻壁上的古老壁畫講述著某種神秘的儀式——人們跪拜在一個散發(fā)光芒的物體前,死者從棺材中爬起,重獲新生。 臺階似乎沒有盡頭,我們走了很久,終于來到一個寬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個石臺,上面刻著各種符文,四周墻壁上的壁龕中擺放著各種青銅器和陶俑。 "這只是入口大廳,"楚流湘環(huán)顧四周,"真正的寶物在更深處。但這里的通道錯綜復雜,我們必須分頭行動,才能更快找到返魂香。" "我們要分頭行動,"楚流湘在一個岔道口停下,指著兩條通向不同方向的通道,"你往左,我往右,如果遇到危險,大聲呼喊,我會立刻趕來。" 我心中升起一絲不安,這種分頭行動在恐怖片中通常都是災難的開始。但楚流湘看起來胸有成竹,顯然他已經(jīng)對這個地方有了相當?shù)牧私狻?/span> 我點點頭,接過他遞來的一盞小油燈,獨自向左邊的通道前進。通道越來越窄,最終通向一個圓形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個石臺,上面放著一個精致的玉盒,四周墻壁上雕刻著各種神秘的圖案,有些類似于印度教的曼陀羅,但又摻雜著中國傳統(tǒng)的紋飾。 我的心跳加速,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個玉盒。玉盒表面光滑如鏡,上面沒有任何花紋或文字,只在盒蓋與盒身接合處有一條幾乎看不見的縫隙。 ![]() 當我打開盒子的一瞬間,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面而來,盒中躺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灰色物體,形狀如同一片樹葉,表面有細微的紋路,在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純凈返魂香。 我正準備拿起它,石室四周的墻壁突然發(fā)出一陣低沉的轟鳴聲,接著開始緩緩移動。我驚恐地看著那些原本以為是雕刻的壁畫開始活動,十幾具骷髏士兵從中走出,手持長矛,空洞的眼窩中閃爍著幽藍的火焰,朝我逼近。 這些絕不是什么機關或者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超自然現(xiàn)象。我慌亂中抓起返魂香,轉(zhuǎn)身就跑,但出口已經(jīng)被封死了,我被困在這個充滿死亡氣息的石室中。 骷髏士兵的步伐緩慢而整齊,每一步都發(fā)出骨骼碰撞的聲音,那聲音在石室中回蕩,如同催命的喪鐘。我退無可退,背抵著冰冷的石壁,絕望地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 千鈞一發(fā)之際,墻壁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撞開,碎石四濺,楚流湘出現(xiàn)在缺口處,手中舉著一個古怪的青銅器,"快跟我來!" 我不假思索地沖向缺口,楚流湘拉住我的手,帶著我在迷宮般的通道中奔跑。身后是不斷逼近的骷髏士兵,讓人心驚膽戰(zhàn)。 "你怎么知道我遇到了危險?"我喘著氣問道。 "每個攜帶返魂香的人都會被守衛(wèi)感知到,"楚流湘解釋道,"我感覺到了能量波動,就知道你找到了它。" 我們在一系列復雜的轉(zhuǎn)彎后,終于甩掉了那些骷髏士兵,但危險遠未結(jié)束。突然,一個巨大的空間出現(xiàn)在眼前,那是一個宏偉的地下宮殿,四周是高聳的石柱,頂部是拱形的穹頂,中央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一只九尾狐,但是奇怪的是,它的身體是半透明的,九條尾巴如同火焰般舞動。 "該死,是墓穴的守護者!"楚流湘咒罵一聲,臉色變得極為凝重,"我之前沒能深入到這一層,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存在。" 九尾狐緩緩轉(zhuǎn)過身,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直視著我們,它沒有說話,但我能感受到它的意念直接傳入我的腦海——"你們將付出代價。" 楚流湘從懷中掏出一塊碧綠的玉石,光滑剔透,在燈光下閃爍著溫潤的光芒,"這是和氏壁的一角,希望能分散它的注意力。" 他將玉石拋向九尾狐,落在九尾狐腳邊。九尾狐的目光立刻被吸引,它低頭凝視著那塊玉石,似乎被吸引。 楚流湘趁著九尾狐被吸引的瞬間,拉著我沖向另一個出口,"快走!那塊玉石只能暫時吸引它的注意力!" 我們順著一條向上的通道狂奔,石階陡峭而狹窄,每一步都充滿危險。身后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顯然九尾狐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逃跑,正在追趕。 "再快一點!"楚流湘催促道,"我能看到出口的亮光了!" 最后幾十級臺階,我們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上去,終于看到了陽光。我們氣喘吁吁地爬上地面,陽光照射在臉上,那種劫后余生的感覺無法形容。 但我們的麻煩還沒有結(jié)束——當年與楚流湘同行的那三個"朋友"——邵奎、高陳和李兵飛,已經(jīng)等在那里,眼神中充滿了貪婪。 "楚兄,好久不見啊。"李兵飛笑著說,那笑容如同毒蛇般陰冷,"我們聽說你回來了,真是個奇跡啊。看來你真的找到了返魂香,我們一直跟蹤你,就等著這一刻呢。" 邵奎和高陳站在他兩側(cè),手中都握著武器。邵奎手持一把短刀,神情緊張;高陳則拿著一把手槍,眼神中充滿算計。 "怎么,你們不驚訝我還活著嗎?"楚流湘語氣平靜,但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已經(jīng)繃緊,隨時準備行動。 "驚訝?"李兵飛冷笑一聲,"我們早就知道小雯在尋找返魂香的事情了。只是沒想到她真的成功了。這種寶貝,不應該浪費在你一個人身上。" "原來如此,"楚流湘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當年的'意外'并非偶然,對嗎?" 李兵飛沒有直接回答,但他的笑容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當年楚流湘的墜崖,極有可能是被他們?nèi)怂Α?/span> ![]() 三人一擁而上,搶走了返魂香,并將我和楚流湘綁了起來。邵奎手法粗暴,繩結(jié)勒得我手腕生疼;高陳則一直用槍指著我們,確保我們不會反抗;李兵飛則小心翼翼地檢查那塊返魂香,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楚流湘冷靜地說,聲音中沒有一絲恐懼,反而帶著一種奇怪的憐憫,"返魂香有兩種用法,一種是使死者復生,另一種則是..." 邵奎緊張地看著楚流湘,汗水從他的額頭流下,打濕了他的衣領。他的手指不停地在短刀刀柄上摩挲,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貪婪的矛盾。"閉嘴!別想騙我們!我們只要返魂香,用不著你來教我們怎么用它!" 高陳倒是顯得冷靜許多,目光在楚流湘和返魂香之間游移,似乎在思考某種可能性。他開口道:"楚哥,別賣關子了,說說看,返魂香的另一種用法是什么?" 楚流湘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李兵飛,后者正捧著返魂香,如癡如醉地注視著。"李老弟,你對古物一向有研究,難道沒聽說過返魂香的另一種功效嗎?" 李兵飛皺起眉頭,顯然被挑起了好奇心。他端詳著手中的返魂香,輕聲道:"老實說,我只知道它能使死者復生,至于其他功效..."他猶豫了一下,目光中閃過一絲不確定,"傳說它還能讓人獲得前世的記憶,或者..." 他沒有說完,但三人中已有邵奎按捺不住,搶過李兵飛手中的返魂香盒子,"少廢話!既然這東西能讓死人復活,那對活人肯定更有效!"說著,他打開盒子深深吸了一口返魂香的氣息。然后陶醉地閉上眼睛,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但片刻后,他的表情凝固了,眼神變得呆滯,然后倒在地上,身體抽搐幾下,便一動不動了。 "邵奎!"高陳驚恐地喊道,手中的槍也有些不穩(wěn),"你怎么了?" 看到邵奎的反應,李兵飛的臉色變得煞白,他后退幾步,警惕地看著楚流湘:"你對他做了什么?" 楚流湘搖搖頭,臉上的表情介于遺憾和嘲諷之間:"我想告訴你們的就是這個,返魂香對活人有安神的效果,過量吸入會導致昏迷。邵奎吸入的量太大,恐怕要昏睡個三五天了。" 高陳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恐懼,但隨即被決斷取代。他迅速上前,想要搶回返魂香,"別聽他胡說!他是想騙我們放棄返魂香!" 李兵飛卻退縮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猶豫和恐懼,"也許...也許我們應該小心一點..." 看到兩人意見不合,楚流湘繼續(xù)引誘道:"返魂香對懂得它秘密的人才有用,否則就如同廢物,甚至會帶來災禍。如果你們放了我,我可以告訴你們正確的使用方法。" 高陳冷笑一聲,"少來這套!怎么用我們自己會研究!"他轉(zhuǎn)向李兵飛,"你別被他嚇到了,這可是能起死回生的寶貝??!想想看,我們可以賣多少錢!" 李兵飛的貪婪似乎又被勾起,他點點頭,"你說得對...這種寶物,價值連城..." "當然,如果你們怕自己也像邵奎那樣,可以先試著吸入一點點,"楚流湘建議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誘惑,"一小口不會有事,反而能讓你們感受到返魂香的奇妙之處。" 這個建議看似合理,高陳和李兵飛對視一眼,最終李兵飛決定先試試。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淺淺地吸了一口返魂香的氣息。 "感覺怎么樣?"高陳緊張地問。 李兵飛的表情變得恍惚,然后是一種奇異的愉悅,"太...太神奇了...我感覺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的清醒,仿佛看穿了世間萬物的本質(zhì)..."他的聲音逐漸低沉,眼神也變得迷離。 高陳見狀,也忍不住好奇,打開盒子小心地吸了一口。片刻后,他的表情也變得恍惚起來,"這...這真的很神奇..." 楚流湘趁著他們不備,突然用力掙脫繩索,一個箭步上前搶過返魂香,"你們上當了!" 兩人反應遲鈍,試圖抵抗,但身體已經(jīng)不聽使喚,動作緩慢而無力。楚流湘輕松地制服了他們,將他們重新綁起來。 "你..."高陳艱難地說道,舌頭仿佛不受控制,"你騙了我們..." "沒錯,"楚流湘冷笑,"返魂香的第二種功效是讓活人陷入幻境,但你們吸入的劑量比邵奎小,所以只是行動遲緩,意識還算清醒。" 楚流湘幫我解開繩索,我揉著酸痛的手腕,驚嘆于楚流湘的計謀。他確實了解返魂香的秘密,而這三人的貪婪最終導致了他們的失敗。 "這三個人,當年就是他們策劃了我的'意外',"楚流湘聲音低沉,眼中閃爍著寒光,"為了得到我發(fā)現(xiàn)的秘密,他們不惜殺人滅口。今天,是他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楚流湘將三人拖到洞口,我心中升起一股恐懼,"你要做什么?" "讓他們體驗一下我當年的感受,"楚流湘冷冷地說,毫不猶豫地將邵奎推進了洞口。邵奎的身體如同一個破布娃娃,消失在黑暗中,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fā)出。 "不!"我驚叫,試圖阻止,但楚流湘已經(jīng)將高陳和李兵飛也推了下去。兩人在墜落時終于清醒過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那聲音在山谷中回蕩,最終歸于沉寂。 "九尾狐會喜歡這頓美餐的。"楚流湘平靜地說,仿佛剛才扔下去的不是三條人命,而是三塊石頭。 ![]() 我站在原地,渾身顫抖,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寒冷。楚流湘的行為讓我看到了他冷酷無情的另一面,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想到這三人曾經(jīng)謀害楚流湘,又讓我的心情復雜起來。復仇是否真的能帶來正義?我不得而知。 "走吧,"楚流湘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手中緊握著返魂香,"還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一路上,我的思緒混亂,無法平靜。目睹了三條命的消逝,即使他們是惡人,也讓我心中不安。楚流湘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情緒,但他沒有解釋或辯解,只是沉默地開著車,偶爾瞥我一眼,眼神中有歉意,也有堅定。 回到別墅后,楚流湘帶我來到地下室,那里有一個巨大的冰柜,占據(jù)了整個房間的中央。四周的墻壁上貼滿了照片,全都是小雯的照片——她微笑的、沉思的、憧憬的各種表情,仿佛這是一個專門紀念她的神龕。 當楚流湘打開冰柜時,我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冰柜內(nèi)部泛著幽藍的光,里面躺著的是被冰封的小雯,她穿著一襲白裙,面容安詳,肌膚如同象牙般潔白無瑕,長發(fā)散開,仿佛只是在沉睡。 "原來..."我終于明白了一切,心中的震驚無以言表,"你尋找返魂香,不是為了自己完全復活,而是為了救活她。" 楚流湘點點頭,眼中噙著淚水,那淚水在他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醒目,"是的,一直都是為了她。"他的聲音哽咽,充滿深情,"她為了救我,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在尋找返魂香的旅程中,她歷盡千辛萬苦,最終在一次探險中遭遇了意外。當?shù)卮迕癜l(fā)現(xiàn)她時,她已經(jīng)奄奄一息,但她堅持讓人將她冰凍起來,然后把她找到的返魂香送到我這里。" 我看著小雯平靜的面容,想象著她為救丈夫而付出的一切,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感動。 "我用她找到的返魂香復活了自己,然后繼續(xù)她未完成的事情,尋找純凈的返魂香。"楚流湘輕輕撫摸著冰柜的玻璃,仿佛在撫摸愛人的臉頰,"我必須救她,這是我欠她的。" 楚流湘小心翼翼地將純凈的返魂香放在小雯的胸口,那塊晶瑩剔透的灰色物體在冰柜的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他緩緩關上冰柜,然后按下了一個按鈕,冰柜開始解凍。 幾分鐘后,冰柜完全解凍,楚流湘打開蓋子,俯身親吻小雯的額頭。這一刻,奇跡發(fā)生了——一道奇異的光芒從返魂香中迸發(fā)出來,籠罩著小雯的全身。 小雯的皮膚開始恢復血色,從蒼白變得紅潤;她的胸口開始起伏,呼吸逐漸平穩(wěn);她的指尖微微顫動,生命的跡象一點點顯現(xiàn)。 而楚流湘的身體卻開始發(fā)生變化,他的皮膚變得透明,能看到下面的骨骼和血管;他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幻,如同一團即將消散的霧氣;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微弱,如同從遠方傳來的回音。 "我的朋友,照顧好她。"這是楚流湘最后的話語,充滿留戀和不舍,但更多的是釋然和滿足。隨后他的身體完全消散,只留下一堆灰燼,散落在地面上,如同一場過于真實的夢的殘余。 小雯緩緩睜開眼睛,她的眼神茫然而困惑,猶如初生的嬰兒第一次看到這個世界。她環(huán)顧四周,目光最終停留在那堆灰燼上,似乎明白了什么。 "楚...楚流湘?"她輕聲呼喚,聲音嘶啞而微弱,仿佛許久未曾開口。 我點點頭,不忍告訴她真相,但她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滴在冰柜的邊緣,如同珍珠般晶瑩。 "他知道會這樣,"她哽咽著說,眼神中充滿了悲傷和愛意,"他知道純凈的返魂香只能使一個人完全復活,而另一個人則會消亡,他選擇了我。" 她的聲音中沒有驚訝,只有無盡的痛苦和感激。她伸手觸摸那堆灰燼,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但她沒有崩潰,而是堅強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為你做了這么多,"我輕聲說,不知如何安慰她,"他從未放棄過你。" 小雯點點頭,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嘴角卻浮現(xiàn)出一絲溫柔的笑意,"我們約定過,無論生死,永不分離?,F(xiàn)在,他履行了他的諾言,而我也會履行我的。" 她從冰柜中慢慢站起,身體虛弱但意志堅定。她拾起地上的返魂香,那塊寶物已經(jīng)失去了之前的光澤,變得黯淡無光。 "它的力量已經(jīng)耗盡了,"她輕聲說,然后將返魂香遞給我,"你帶著它吧,作為紀念。" 在我離開之前,小雯將已經(jīng)失去力量的返魂香送給了我作為紀念。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超越生死的平靜,仿佛經(jīng)歷了這一切后,世間的喜怒哀樂都不再能撼動她的內(nèi)心。 "它不能再使死者復生了,"她說,聲音輕柔卻堅定,"但據(jù)說對治療頑疾還有效果。" 我接過返魂香,感受著它微弱的溫度和淡淡的香氣。 離開別墅時,我回頭望了一眼,小雯站在窗邊,安靜地注視著遠方,仿佛在等待什么。也許在她的世界里,楚流湘從未離去,他們的靈魂依然緊密相連,跨越生死的界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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