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仙“失蹤”

文/張秋良

廣州的堂弟、弟媳婦還有堂妹，抽空回老家給爺爺奶奶掃墓。相隔雖然千里，但彼此間見面很少，主要是雙方缺少了解。廣州是個全國聞名遐邇的大都市，處在湖南的家人心目中總覺得廣州人氣量大怕被瞧不起。首先只有我與廣州的親人們單線聯(lián)系，我就經常把自己了解廣州親人的情況多給老家的親人們做宣傳，從而打消他們的思想雜念。

漸漸地，雙方變得更加熟悉和了解了，時隔近20年后，粵湘親人終于見了面，通過接觸，廣州的親人并不是那種趾高氣揚之人，而是很隨和和平易近人。又時隔近10年后，今年4月，廣州的堂弟和媳婦、還有堂妹同時回了故鄉(xiāng)，這次更是很親近，我們對他們也沒有了任何隔閡，一家人和睦可親，都幾乎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

幾天前我就把堂弟和弟媳回老家祭祖的消息告訴了自己的兄弟姊妹，他們都是高興萬分，都誠心誠意地歡迎廣州親人的到來。

4月25日的下午5點左右，天氣晴朗，春風習習。堂弟和弟媳、堂妹4人從廣州坐高鐵來到了老家，我和妹夫妹妹之前就為他們訂好了房間和晚宴。今天的晚宴有近15人，都是為廣州堂弟他們洗塵的。宴席是妹夫和妹妹他們買的單，酒他們也準備了兩瓶。堂弟他們是從長沙下高鐵包車到老家的。下車后他們先把行李放在賓館的房間里，然后就來到飯店就餐。

“今晚吃飯的酒我?guī)Я耍?/span>”堂弟提著兩瓶酒爽快地說。

“我已準備了酒，你的酒就留著明天喝吧！”妹夫接著說。

“今天見到老家親人心情很激動，今晚一定要喝我的！”堂弟笑道。

“那我們就泡泡口福喝弟弟的好酒！”妹夫笑著，為他們接風洗塵的老家其他親人都笑了起來。

今晚的宴席是在一個包廂里，這張飯桌能容納近20人吃飯。

都認為親情重于泰山，既然上帝安排為一家人就要甚為珍惜今生今世的情感，于是雙方的聯(lián)系便由遠變得越來越近，漸漸地開始了你來我往，彼此間的親情有了莫大的熱烈。

今晚的宴席老家人再沒有了之前的拘束感，交談中大家扯童年往事最多。7、80年代雖然交通和通訊都沒現(xiàn)在發(fā)達，但父輩們的兄弟情誼比現(xiàn)在要濃，叔叔他們也偶爾帶著一家人風塵仆仆踏上故土的征程看看年邁父母和自己的兄弟姐妹，盡管滿身疲憊卻難掩歸家的喜悅，我們的童年也是很開心的，每次與堂弟堂妹相見就是逗逗打打。餐桌上講起這些童年的往事都禁不住笑了起來，都覺得童年的趣事太幼稚。

“今晚和家人們相見我很高興，大家一定要喝我?guī)淼木疲?/span>”吃飯前，堂弟從一個藍色布袋里拿出兩瓶包裝精美的酒熱情地說。話罷，他就把6個玻璃酒杯并排擺在桌面上，因為只有6個人能喝酒。這酒杯能裝一兩五的。堂弟打開瓶蓋將6個玻璃杯全斟滿酒，然后轉動桌面把酒送給每個喝酒人。我不勝酒量也倒了小半杯。

大家紛紛端起酒杯用鼻子聞了一下酒，有的還小口品了一下，四溢的酒香味幾乎醉倒了每位喝酒人，都紛紛稱贊酒的品質高貴，這時，不喝酒的堂弟媳婦細心地查看了一下包裝盒上說明，不禁驚嘆道：“我的天吶，這酒81度！”大家也同時驚嘆起來：“這么高度數的酒一定很厲害！”

“這才是好酒，高度酒喝得舒服！”說這話的是我自己弟弟的愛人小玲。話音剛落她就當眾喝了一口。

小玲的酒量大，聽弟弟和老家鄉(xiāng)親們說，她喝一斤白酒不在話下，也不會醉，但喝81度的白酒她也是第一次，今天她會不會醉人們都是個未知數，尤其是得知這酒81度時，她更是激動不已，她心里幾乎是不醉不休的想法。今天別人喝酒都是小口品，（由于這酒度數太高，喝到喉嚨里就像吃了上百根麻辣燙，只能慢下喉嚨）。

她喝酒卻不同，一杯酒她沒幾口就見了底，別人一杯酒還在慢慢咽，她卻兩杯入了肚，怪不得老家親們都戲稱她為“酒仙”，酒力甚至要超過李白。大家望著她喝酒的神態(tài)都說她是做應酬的一把好手。她心里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今天見到了廣州親人我心里高興！”話罷，小玲又主動倒?jié)M一杯酒去給廣州親們碰杯。由于小玲喝酒很熱烈，晚宴也格外活躍，大家一邊開心地喝酒碰杯一邊滔滔不絕地交流，其氣氛很快達到了高潮。整個包廂里是談笑風生，醇酒飄香。

一個來小時左右，晚宴將近尾聲，兩瓶烈性酒已喝得個底朝天。這時，小玲的酒似乎還沒喝夠，便要服務員拿了一瓶750毫升的雪花牌冰啤，她先要給堂弟倒上一杯，堂弟笑著謝絕了：“對不起，我不喝啤酒！”

“喝完白酒后要用啤酒散散口！”小玲講著一口的湖南銀城鄉(xiāng)村土話，堂弟他們聽懵了，不知道這其中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嫂子你說的什么？！”堂弟笑道。坐在小玲旁邊的丈夫忙用半標準的湖南普通話解釋道：“她要你用啤酒漱一下口！”這時滿堂歡笑起來，堂弟怕喝雜酒也就謝絕了。至于小玲說的喝完白酒后可用啤酒漱口的說法是沒有科學依據的，可能是她自己的經驗之談，或許是她平時沒有喝醉過酒之任性，但今晚的酒可是81度呀。一個人本來只能挑50斤重可突然要挑起100斤是什么結果應該可想而知，今晚酒仙還會繼續(xù)任性嗎？

豐盛而熱烈的晚宴也隨之收了場。走出包廂后才8點不到，這么早要堂弟他們回房間休息也不符合客觀現(xiàn)實。廣州親人千里迢迢回老家也是貴客，理應熱情接待。區(qū)區(qū)小鎮(zhèn)雖然不比大都市繁華，但夜生活還是有蠻豐富的。這時，有老家親人建議去歌廳K歌，活躍一下文化生活。堂弟和堂弟媳還有堂妹聽說去K歌后都表示同意。

小鎮(zhèn)的情況只有妹夫和妹妹他們清楚，因為他們己居鎮(zhèn)幾十年，哪里繁華，哪里有K歌的地方他們應該了如指掌。我們隨著妹夫來到了一家名為“星聚會KTV”，這個時候已是晚上8點10分了，此時K歌的人不是很多，我們訂了個888的包廂，包廂有近20平米大，一臺近60英寸的彩電掛在進門右邊的墻壁上，彩電的前面是并排的一張人造皮革大沙發(fā)，沙發(fā)面前就是兩張并排的木制茶幾，老板將泡好的十杯熱茶和免費送的6瓶雪花啤酒放在了茶幾上。

“酒仙”小玲迫不及待地把6瓶啤酒打開了，倒了6大杯，一杯恐怕有半斤。K歌開始了，她主動地給堂弟他們和老家親人敬酒，但都沒有喝，原因是喝雜酒容易醉，大家也勸小玲少喝點啤酒，小玲口口聲聲說自己沒事。醉酒可不是鬧著玩的，都不希望醉，我們也不希望“酒仙”鬧出笑話來。近一個小時，4瓶啤酒已被她消滅得一干二凈，她沒有醉，精力仍然很旺盛，仍然和大家一塊K歌。一個半小時后，大家發(fā)現(xiàn)“酒仙”不見了。

這就怪了，現(xiàn)在已是晚上9點半了，難道她是去超市買東西不成，應該是不可能，這個時候的超市都已下了班。由于弟弟已回了家忙家務，酒仙的突然“失蹤”我也有點兒擔心，于是，我就要小妹去尋找，小妹走出K歌包廂沿著其它包廂的走道尋找，一直到吧臺都沒找到小玲的影子，她只好問吧臺服務員：“美女你看到一個1米6左右高又不是很胖的女人來過嗎？！”

“大約5分鐘前有個女的去了廁所，現(xiàn)在還冒出來，你去看是不是她！”服務員耐心地告訴小妹道。

她一定是喝醉了酒，小妹立馬去了女廁所尋找，果不其然，只見小玲站在洗手盆旁邊一個勁地時而把手伸進喉嚨時而又在干嘔，那難受的姿態(tài)讓人看得很清楚。小妹把她從廁所里扶到吧臺大廳的一張長條木沙發(fā)上坐下，這時，我們都已從K歌包廂散場走到了大廳，只見“酒仙”頭發(fā)有點兒蓬亂，臉也有些寡白，大家知道她喝醉了，這時有人開玩笑道：“你白酒和啤酒喝那么多，我還以為你'酒仙’真的不醉哩！”大廳里有人在笑，也有人在說著：“白酒和啤酒一塊喝是很容易醉的，以后千萬不要這么亂喝！”

“酒仙”已是身疲力竭，沒有了之前的朝氣，葡蔔在沙發(fā)上就像霜打的茄子，有氣無力地說：“我頭很暈，全身象散了架！”看來，這不是一般地醉。這時，男店老板走了過來關切地說：“我有個方子可以讓她馬上作嘔，我們平時喝醉了酒常用它，一呷就嘔，效果很不錯，喝醉了酒只要全部嘔完就沒事了！”

我們立馬請求店老板把方子拿來讓她醒酒。

“就是把幾粒大蒜籽和兩勺醋和在一塊，大蒜籽不要切爛了，再加一勺溫開水也行，最好是不放開水！”店老板說完就去了廚房準備方子。這時，我也急著給弟弟打了電話，要他來把小玲接回家。

一分鐘左右，店老板端著一個裝有大蒜籽、醋和溫開水的碗來到了小玲身邊，小妹端著碗把醋和水喂進了她的嘴里，果然如此，不到30秒鐘，“酒仙”就對著紙簍開始嘔了起來，嘔了幾分鐘后，弟弟也驅車趕來了。他立馬把小玲扶下樓坐車回了家，弟弟一臉的不高興，一邊開車一邊埋怨道：“要你少喝就是不聽，真把自己當酒仙了，真正有本事就沒醉，真是蠢。”

“酒仙”知道不對，任由丈夫詈罵不吱聲。

我們一邊陪著堂弟他們去賓館一邊議論“酒仙”醉酒的事。大家一致認為：喝酒應該適可而止，不能雜酒混喝，更不能任性地喝，否則，你就是最好的“酒仙”也會醉得稀里糊涂。切記，酒這東西真的不能與身體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