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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前腳死，贅婿后腳就復(fù)姓歸宗，然后睡大齡婢女，生了個小庶子，庶子后來考上狀元，又略過亡故的嫡母，先為健在的婢女生母請封。 這是明朝內(nèi)閣輔臣顧鼎臣家的奇葩事。  顧鼎臣，初名顧仝，字九和，別號未齋，昆山雍里村人。 他的曾祖父叫顧大本，字道中，號頤庵，妻蔡氏，生兩個兒子，長子顧賢，次子顧良，即顧鼎臣的祖父。 祖父顧良，字守忠，號呆庵，又號耕樂，妻吳氏，生三個兒子，長子顧睿，次子顧愷，幼子顧恂，即顧鼎臣之父。 父親顧恂，字維誠，號桂軒，生于永樂十六年（1418）六月二十五日。 老顧家好多代都居住在雍里村，是個地地道道的鄉(xiāng)巴佬。 但顧良有個朋友吳凱，官至禮部主事。老吳沒有兒子，也沒有近親子侄，見到顧恂后很喜歡，就和老友顧良商量聯(lián)姻，讓顧恂入贅到自己家，顧良同意。 于是，在正統(tǒng)元年（1436），18歲的顧恂就奉父命，入贅到老吳家，吳凱很器重女婿，進(jìn)門就讓女婿當(dāng)家，“家政悉以屬公”。  靠當(dāng)贅婿變成城里人的顧恂，不僅提高自身的社會地位，還因此結(jié)交很多名人文士，朋友圈檔次獲得明顯提高。 由于顧家的避諱，不清楚顧恂入贅后是否改姓吳，但可以肯定的是，妻子吳氏為他生育的兩個兒子顧式、顧左，最初肯定要姓吳的。 景泰三年（1452），顧恂的親媽去世，顧恂寫《永思錄》懷念母親，昆山城就有不少名士為他題詞，其中就有后來做到吏部左侍郎的葉文莊公葉盛。 成化七年（1471），岳父吳凱去世，已經(jīng)入贅36年的顧恂，就攜岳家資產(chǎn)歸宗復(fù)姓，當(dāng)時他都54歲了，他的老父親顧良還健在。 贅婿顧恂沒良心吧，他老爹顧良也是個沒良心，你當(dāng)初是怎么答應(yīng)老友吳凱的，怎么就坐視兒子背信棄義不管？說不定還喜聞樂見呢，人性??！人性！ 歸宗的顧恂對老父親奉養(yǎng)備至，竭力彌補(bǔ)他入贅這些年沒在身邊侍奉的遺憾。他也很仁慈，對族中貧困者，經(jīng)常接濟(jì)扶持，教導(dǎo)子孫要學(xué)習(xí)詩書禮儀，盡忠盡孝。  成化八年（1472），這位已經(jīng)55歲的老善人，把妻子吳氏身邊已經(jīng)37歲的老丫頭楊氏給睡了，這位年齡很大、不知為何沒有嫁人的婢女很快有孕。 就無語了，老顧恂當(dāng)贅婿那么多年都沒睡過婢女，這才歸宗就睡上了，人性啊人性！ 成化九年（1473）二月二十五日未時，38歲的楊婢女生下一個兒子，就是顧鼎臣。已經(jīng)56歲的顧恂老來得子。 盡管為主君生育兒子，楊氏的地位也沒有得到改善，依舊在嚴(yán)厲的嫡妻吳氏手下討生活，侍奉顧恂夫妻“唯恭唯慎”“一切含忍，引分推誠，終不見忿厲之色?！?/span> 哪怕她對兒子滿心滿眼都是愛，也不敢親近兒子絲毫，別人都認(rèn)為楊氏不愛兒子。 有野史還說顧恂和妻子吳氏對顧鼎臣都很不待見，把他趕出家門，還有說嫡母兇悍不讓他們母子相見云云，其實，這些說法都有待商榷。 顧鼎臣出生時，兩個嫡兄的兒子都多大了，他一個庶子要仰嫡兄鼻息過活，毫無威脅之力，嫡母有必要針對一個稚子而臟了自己的手嗎？ 成化十三年（1477），顧鼎臣5歲，祖父顧良去世，享年92歲。  顧恂有個朋友朱瑄，后任蘇松巡撫，和當(dāng)年的老岳父吳凱一樣，看到顧鼎臣很欣賞，覺得這孩子他日一定能成才，“大奇之，曰異日必為國器?！本桶岩粋€庶女許配給他。 弘治元年（1488），19歲的朱氏嫁給16歲的顧鼎臣。 弘治四年（1491），顧鼎臣19歲，嫡母吳氏去世，享年75歲。 顧恂很喜歡讀書，也努力讓兒孫走科舉路線，長子顧式少年就成為生員，但此后考了四十年都不第，他的二兒子顧邦石，在正德八年（1513）考中舉人，官至江西南昌府通判。 老二顧左讀書也不行，眼看父親年邁，大哥屢試不第，弟弟年幼，家業(yè)無人照應(yīng)，顧左就放棄學(xué)業(yè)，主持家政，讓兄弟子侄沒有后顧之憂的盡心舉業(yè)。 他的兒子顧潛弘治九年（1496）殿試第二甲第三名，成為老顧家第一個進(jìn)士，授翰林院庶吉士，后提督京畿學(xué)政。 顧左對會讀書的庶弟顧鼎臣非常好，顧鼎臣也自述二哥對他“愛而器之”“每入夜分，嘗竊自謂先生之友于其弟，古未之聞。” 顧鼎臣沒有辜負(fù)二哥對他的期待，弘治十四年（1501）鄉(xiāng)試，29歲的顧鼎臣考上舉人。  弘治十八年（1505）會試，33歲的顧鼎臣狀元及第，授翰林院修撰。 就在顧鼎臣及第那年五月二十六，他爹顧恂去世，享年88歲。 七月，顧鼎臣?xì)w家丁憂。 八月初二，新君正德帝尊上兩宮尊號，推恩臣僚，狀元郎顧鼎臣也得到為父母請封的機(jī)會。 因此，剛剛故去不久的顧恂，就被朝廷追贈文林郎、翰林院修撰，而顧鼎臣的婢女親媽楊氏，則被封太安人。 嫡母吳氏呢？沒被追贈。 按大明的規(guī)矩，嫡母在，生母不得封，嫡母亡故，生母可以一起并封。
顧家的情況就是嫡母吳氏已經(jīng)去世，生母楊氏還健在，按規(guī)矩，應(yīng)該申請給兩母并封的，但是呢，顧鼎臣此時卻把嫡母忽略，只為自己的生母請封。  顯然也是違禮的。 對于楊氏的受封，很多人向她恭賀，說母以子貴，楊氏卻愀然不樂，不樂的原因就是她獨(dú)自受封，早已亡故的主母嫡妻吳氏卻沒有獲得封贈，說出去實在是不好聽。 公允的講，顧鼎臣如此操作，不僅違法，還違背人情，真是對不起二哥顧左待他那般的好。 反正，從楊氏受封、到去世之后，最少四五年里，顧鼎臣都沒給嫡母請封，這事就公然記錄在楊氏墓志上。直到后來他官越做越大，才給嫡母請封。 從這件事也能看出，盡管古代的妻妾嫡庶分明，還是存在庶子上岸后，不為嫡母請封的現(xiàn)象，不過，這種情況一旦被人告發(fā)，基本都會被朝廷懲戒的。  正德二年（1507），顧鼎臣為父服喪服滿，次年五月還朝為官，參與修撰《孝宗實錄》。 正德四年（1509）五月，升翰林院侍講，賜銀幣。 當(dāng)年十月初二，生母楊氏去世，享年74歲。37歲的顧鼎臣于十二月再次歸鄉(xiāng)丁憂。 再后來，顧鼎臣官運(yùn)亨通，因為講課講的好，更是獲得嘉靖帝朱厚熜的寵愛，乃至官至內(nèi)閣首輔。 高官自然可以封贈父祖三代，因此，他的父親顧恂、祖父顧良、曾祖父顧大本均累贈光祿大夫、柱國、少保、兼太子太傅、禮部尚書、武英殿大學(xué)士。 而嫡母吳氏、生母楊氏、祖母吳氏、曾祖母蔡氏，也俱累贈一品夫人。 就是這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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