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春天的一個深夜,北京東城區(qū)一間審訊室里煙霧繚繞。國民黨特務劉其昌縮在椅子上,額頭上全是冷汗。 審訊員已經(jīng)問了三個鐘頭,他要么裝傻充愣,要么岔開話題。眼看天都快亮了,審訊員一拍桌子:“再不老實交代,明天直接送你上刑場!” 劉其昌渾身一抖,突然扯著嗓子喊:“我知道個大秘密!害死楊靖宇的人,現(xiàn)在就在你們解放軍當官!” 這句話像顆炸雷,把屋里所有人都震住了。審訊員手里的鋼筆“啪嗒”掉在桌上,兩個記錄員猛地抬起頭。 楊靖宇是誰?那可是東北抗聯(lián)的頂梁柱,被日本人剖開肚子發(fā)現(xiàn)吃草根樹皮的鐵漢子。他的死,全國人民都記著血債呢! 原來這個叛徒叫程斌,他當年帶著日本人把楊靖宇逼到絕路。更可恨的是,這混賬現(xiàn)在改頭換面,正躲在解放軍里當科長! 書生變戰(zhàn)將要說程斌這人,年輕時還真有幾分本事。1912年生在吉林一個小康之家,別人家孩子還在玩泥巴,他爹就送他進了洋學堂。 等中學畢業(yè),程斌成了十里八鄉(xiāng)少有的文化人,還在長春學了門修鐘表的手藝。要不是“九一八事變”,說不定他現(xiàn)在就是個穿長衫的鐘表店老板。 那天程斌正在鋪子里擦零件,街上突然傳來“哐啷哐啷”的皮靴聲。他扒著門縫往外看,一隊日本兵端著刺刀挨家踹門,有個老頭跑得慢了點,當場被刺刀捅了個對穿。 血順著青石板流到程斌門檻下,他兩腿直打顫,手里的鑷子“當啷”掉在地上。 當晚程斌把鋪子砸了個稀爛。他揣著修表攢的二十塊大洋,摸黑跑了三十里地,一頭扎進抗聯(lián)的密營。楊靖宇見他戴著眼鏡文縐縐的,本想安排他當文書,沒想到這小子打起仗來比誰都瘋。 有次伏擊日軍運輸隊,他抱著炸藥包滾到卡車底下,炸得日本兵哭爹喊娘。 楊靖宇拍著程斌的肩膀說:“你小子是塊打仗的料!”三年時間,程斌從小隊長一路躥到師長,管著上千號人。抗聯(lián)戰(zhàn)士都說,楊司令看程斌的眼神,跟看親兒子似的。 孝子變豺狼1938年冬天,長白山的雪下得邪乎。程斌帶著隊伍在林子里轉(zhuǎn)悠了半個月,糧食早吃光了,戰(zhàn)士們餓得啃樹皮。 這天哨兵突然抓來個老頭,老頭哆嗦著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程師長,你老娘和哥哥被日本人抓了,吊在城門口三天了!” 程斌搶過紙一看,上面印著他娘披頭散發(fā)的照片,日本人用紅筆寫著:“程斌不投降,三天后剮了他娘!”當夜程斌的帳篷里亮了一宿燈,戰(zhàn)士們聽見里頭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第二天一大早,程斌的親信突然把機槍架在營地門口。一百多號戰(zhàn)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逼著繳了槍。 程斌紅著眼珠子吼:“誰不投降,先問問我手里的槍!”有個姓李的政委剛罵了句“叛徒”,就被程斌兩槍撂倒。血濺在雪地上,紅得扎眼。 日本人聽說程斌來投,樂得在城里擺酒席。程斌進門就跪在地上磕頭,把抗聯(lián)七十多個密營的位置全交代了。 這些密營里藏著糧食、藥品,是楊靖宇的命根子。不出半個月,日本飛機把這些地方炸成了焦土。 師傅變獵物楊靖宇帶著剩下的戰(zhàn)士往深山里撤,怎么也想不通:日本人怎么突然像開了天眼?昨天剛搭的草棚,今天就被炸了;上半夜埋的糧食,下半夜就被挖了。 他哪知道,最熟悉他打仗套路的徒弟,現(xiàn)在正帶著日本人在后面追。 程斌這叛徒當?shù)帽裙愤€賣力。他教日本人晚上打手電筒搜山——抗聯(lián)以前專挑天黑偷襲,現(xiàn)在被照得無處躲藏。 他還帶人把山里的泉眼全投了毒,逼得楊靖宇只能嚼雪解渴。最毒的是,他把楊靖宇用暗號聯(lián)絡的老鄉(xiāng)全指認出來,害得二十多個送糧的老百姓被活活用狼狗咬死。 1940年2月,楊靖宇身邊只剩六個傷員。他把最后半塊玉米餅掰成六份,啞著嗓子說:“你們往北走,我往南引開追兵?!?/span> 戰(zhàn)士們跪在地上哭,楊靖宇一腳踹過去:“快滾!留著命打鬼子!” 五天五夜后,程斌帶著日本人順著雪地里的腳印,把楊靖宇堵在三道崴子的老松樹下。 日本人喊話讓投降,回答他們的是最后一顆子彈。程斌湊近尸體看了看,突然發(fā)瘋似的踹樹:“就是他!快割腦袋!割下來!” 豺狼變“功臣”日本投降那天,程斌把辦公室里掛的軍刀取下來,轉(zhuǎn)身就捅死了兩個日本軍官。他提著血淋淋的人頭跑到國民黨那里,搖身一變成了“抗日英雄”。 等解放軍打進北平,他又把國民黨證件燒了,混進后勤處當科長。 要不是1951年春天那場大雨,這叛徒真就逍遙法外了。 那天特務劉其昌在胡同里躲雨,抬頭看見個穿解放軍制服的人,差點叫出聲,這不是當年在日本人手下當差的程斌嗎? 公安沖進程斌辦公室時,他正在寫調(diào)動申請,想調(diào)去南方“支援建設(shè)”。這個害死楊靖宇的元兇,到死還在耍心眼。 公審大會上,老百姓往臺上扔爛菜葉,有個東北來的老大娘擠到最前面,把攢了十年的裹腳布甩在他臉上。 槍斃程斌那天,刑場上圍了上千人。據(jù)說槍響之前,這個叛徒突然尿了褲子,嘴里含糊不清地喊著“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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