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書丹元子所示李太白真 蘇軾〔宋代〕 天人幾何同一漚,謫仙非謫乃其游, 麾斥八極隘九州。 化為兩鳥鳴相酬,一鳴一止三千秋。 開元有道為少留,縻之不可矧肯求! 西望太白橫峨岷,眼高四海空無人; 大兒汾陽中令君,小兒天臺坐忘真。 平生不識高將軍,手污吾足乃敢瞋! 作詩一笑君應聞。 大譯: 古來多少才俊之士都已湮沒,人間的李白并非神仙謫降,而是神仙偶爾游歷來到凡間。他遨游天地,放縱八極,那小小的九州大地在他看來過于褊狹。 他和杜甫化作天外飛鳥,互相酬唱結(jié)成的友誼傳為佳話。不知要幾千年才出現(xiàn)一個李白、一個杜甫。 以為開元皇帝是有道明君,才來此稍事勾留;想籠絡他多留些時日尚且不可,他難道還肯去乞求什么嗎? 向西望去,太白山絕斷了峨眉山,而他眼高絕頂,雄視四海。 視天下無人,只和郭子儀、司馬子微交好。 并說:“我平生不認識高將軍,他為我脫靴,手污了我的腳,對我懷恨在心。” 作詩已罷,付之一笑,你應該是聽到的吧。 寫作背景: 宋哲宗元祐八年(1093 年)九月,高太后離世,哲宗親政,朝堂風云突變。新黨得勢,元祐諸臣遭貶,蘇軾被命知定州,離京赴任時本可上殿面辭,卻被哲宗拒絕召見。政治上的大起大落,讓蘇軾心境復雜。此時,丹元子出示李白畫像,蘇軾看著畫中那灑脫不羈的謫仙人,仿佛看到另一個自己,產(chǎn)生了異代知己的親切感。李白一生仕途坎坷卻自由不羈,蘇軾感同身受,遂作此詩贊頌李白,借李白的形象與經(jīng)歷,抒發(fā)自己面對政治挫折時豁達超脫的情懷,也借此自明心志。 ![]() 一、謫仙傳說: 蘇軾的"高級黑"重新解讀 當蘇軾提筆寫下"謫仙非謫乃其游"時,他直接掀翻了所有人對李白的固有印象。這位被后世尊為"詩神"的老頑童,用狂草在北宋的宣紙上潑出一幅驚天地泣鬼神的靈魂畫像。這可不是簡單的文學評論,而是一場跨越三百年的精神認親大會! "天人幾何同一漚"——蘇軾開篇就扔出個哲學問題。當所有人都沉浸在"謫仙人"的悲情故事里抹眼淚時,他冷笑一聲撕開真相:什么貶謫啊?分明是高級玩家的主動開掛!李白從不是被貶人間的倒霉蛋,而是把人間當副本刷的頂級玩家。 你看蘇軾這用詞多絕:"麾斥八極隘九州"——這哪是凡人能干的事?這分明是拿著宇宙遙控器的玩家,嫌棄九州地圖太小,自己手動擴容呢!更絕的是"化為兩鳥鳴相酬",把同時的李白和杜甫喻為天外飛來的雙鳥,把他們不朽的詩歌喻為“一鳴一止三千秋”,意思是不知要幾千年才出現(xiàn)一個李白、一個杜甫。 這種"高級黑"式的重新解讀,藏著蘇軾對偶像的頂級理解。當世人都在為李白惋惜時,蘇軾卻看見他"眼高四海空無人"的傲氣。這種懂,比所有同情都更戳心窩。 ![]() 二、狂傲基因: 兩個叛逆靈魂的共振 詩中最炸裂的段落當屬"大兒汾陽中令君,小兒天臺坐忘真"。是說李白視天下無人,只和郭子儀、司馬子微兩人交好。句中的“大兒”、“小兒”,本是東漢末年禰衡的話。這里借來安在李白名下,顯得口氣很大。 而"平生不識高將軍,手污吾足乃敢瞋"的典故,被蘇軾改寫成最颯的職場生存指南。高力士脫靴的傳奇,在蘇軾筆下不是恃才傲物的證據(jù),而是"神仙打工人的嘴替":領導要跪著服務頂級人才,這才是天道! 這種狂傲,蘇軾自己又何嘗沒有?烏臺詩案后的他,在黃州城頭寫"大江東去",在赤壁江心笑"人生如夢",和李白"天子呼來不上船"的做派如出一轍。兩個相隔三百年的靈魂,在對抗世俗的戰(zhàn)場上擊掌相認。 ![]() 三、謫仙新解: 蘇軾的終極浪漫 "作詩一笑君應聞"——結(jié)尾這句,是蘇軾對李白最溫柔的告白。他想象李白在蓬萊仙島讀到這首詩,定當撫掌大笑,兩個老男孩隔著時空碰杯。這種超越生死的知己情,比任何學術考據(jù)都動人。 蘇軾重構了"謫仙"的定義:真正的謫仙從不自憐,他們把人間當游樂場,把困境當劇本殺。李白在長安街頭醉打八方,蘇軾在東海之濱夜飲江月,本質(zhì)上都是高級玩家在刷副本。 這種解讀擊穿了傳統(tǒng)文人"懷才不遇"的悲情套路。當我們在格子間里996,在房貸壓力下喘不過氣時,蘇軾用千年前的詩句告訴我們:真正的謫仙精神,是永遠保持"眼高四??諢o人"的銳氣,是敢于把生活過成神話的狂氣。 所以下次有人再說"人間不值得",不妨學學蘇軾的謫仙視角:我們不是被流放人間的倒霉鬼,而是主動下凡歷劫的神仙。那些踩過的坑、熬過的夜、懟過的領導,都是修仙路上的經(jīng)驗值。畢竟,真正的謫仙從不在云端,而在每一個不服輸?shù)漠斚隆?/span> ![]() 備注:文章/資料皆為個人整理學習用,如有錯誤,歡迎指正,一起學習共同進步!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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