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很多爹媽不太讀得懂的書

——《當世界年紀還小的時候》

文/蔡朝陽

今天我們先來講一個死神與小女孩的故事吧。死神來找一個小女孩，要把小女孩帶走，但是小女孩正在寫作業(yè)，做數(shù)學題。死神說，我們走吧時候到了。小女孩說，可是我數(shù)學題還沒做完呢。說著，小女孩又開始做題。3乘以6等于16。小女孩這么寫。18，死神糾正她。16，小女孩分辯到。18。死神說。于是死神教會了小女孩怎么算出3乘以6等于18。然后，死神就要把小女孩帶走。小女孩說，可是，老師還沒批過呢，我得明天交給老師批一下，我可不想留下不交作業(yè)的壞名聲。死神說，那明天我們一定要走了哦。第二天，小女孩又開始做數(shù)學了。又被數(shù)學題難住了，小女孩說，我可不想留下不會做題的壞名聲。于是死神又教會了她做數(shù)學題。這樣，一天又一天，小女孩做了無數(shù)的數(shù)學題，而死神變得越來越老了。

這個有趣的故事來自于爾克·舒比格《當世界年紀還小的時候》。當然，阿老師在講述的時候，加入了自己的修改。死神想要帶走小女孩，結(jié)果卻被數(shù)學題阻礙了。這真是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你看，居然有連死神都束手無策的事情，就是回家作業(yè)。一方面，我們可以看到，作者對當時的教育體制的一種諷刺。另一方面呢，我們卻從這里看到一個悖論。就是，你看，死神是來帶走小女孩的，但結(jié)果呢，卻被做數(shù)學題這樣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拖住了腳步。其實，人生不就是這樣的博弈和無意義的重復(fù)嗎？

我們先來介紹一下于爾克·舒比格這個人吧。他1936年生于瑞士，他在大學期間，學習過日耳曼語言文學、心理學、哲學。后來從事過多種職業(yè)，在法國南部和科西嘉島當過包裝工、伐木工、園藝工人，也曾做過編輯和出版家。最后呢，他的職業(yè)定格在了心理咨詢師和童書作家這兩件事上。

這兩個職業(yè)都很有趣啊，都是阿老師很想做的。只可惜，阿老師沒有去考心理咨詢師的執(zhí)照，阿老師寫的兒童書，也沒有這位于爾克·舒比格寫得好，他寫出來，就是世界經(jīng)典。阿老師寫的呢，就馬馬虎虎啦。為什么呢？大概是因為，于爾克·舒比格，還保留了很多童心，這個童心，于爾克·舒比格寫出了這么杰出的作品。

可是呢，這么好玩、有趣的一本書，卻有很多爸爸媽媽來跟我說，阿老師，你推薦我們讀這本書，可是，我卻沒怎么讀懂這本書呢。這是怎么回事呢？

是啊，這本書里，都是這些接近于無厘頭的故事，孩子們都會超級喜歡，可是成年人呢，會覺得，這都哪兒跟哪兒??！這個原因，也許在于，我們很多大人，在長大成人的過程中，慢慢的把童心遺失了。這是我們這些成年人需要警惕的一個問題。隨著成長，我們逐漸的變得功利，變得現(xiàn)實。再加上一些教化的原因，導(dǎo)致我們這些成年人，總是喜歡從書里去尋找一些微言大義之類的東西。尤其是我們中國人，一直相信文以載道。于是他們就會覺得，都是一些毫無意義的故事，到底在講什么啊。

好吧，我們再來講一個故事吧。也是來自這本《當世界年紀還小的時候》。有個老人家，有三個孩子，大兒子叫丁，二兒子叫丁丁，三兒子就叫丁丁丁。這就很麻煩了，因為叫三個兒子吃飯的時候，就得這么叫：丁、丁丁、丁丁丁，吃飯啦。后來，老人家變聰明了，為了省事，他就只叫一聲：丁丁丁，吃飯啦。因為，丁丁丁里面，包含了丁、丁丁，和丁丁丁。

這個故事還有另外一個版本，就是，有個老人家，他有三個女兒，大女兒叫玲，二女兒叫玲玲，三女兒叫玲玲玲……

阿老師曾經(jīng)拿這個故事跟很多小朋友講過。每一個小朋友都很喜歡，聽了之后，笑得樂不可支。因為，可笑，好玩、有趣，本身就很好玩啊。為什么非要去尋求一些什么意義呢？我們有些小朋友，應(yīng)該已經(jīng)上小學了吧。我們有沒有被要求寫作文呢？老師經(jīng)常給我們布置這樣的作文題：記假期里一件有意義的事情。一拿到這個標題，我們小朋友就暈菜了。什么是有意義的事情呢？難道只是玩，玩得很開心，就不是意義嗎？我想，要是老師能讀過《當世界年紀還小的時候》這本書就好了，這樣無厘頭的故事都是世界經(jīng)典，那么憑什么我們寫的那些只是好玩的故事，就不能成為一件有意義的事情你？

阿老師特別喜歡一個繪本作家，名字叫大衛(wèi)威斯納。不知道小朋友們有沒有讀過大衛(wèi)威斯納的作品。

我特別喜歡大衛(wèi)威斯納的一個繪本，叫做《颶風》。這是大衛(wèi)威斯納不那么知名的一個繪本，就是講颶風來了，吹倒了大樹，在消防隊員到來之前，兩個男孩，在倒下的樹木叢林里探險，傾情玩了一整天的故事。他們時而想象，這是一條大船，航行在波濤洶涌的海洋中；時而想象，這是一艘星際戰(zhàn)艦，那些在河漢浩渺之間的星系，觸手可及。你看，兩個男孩，只是在被吹倒的大樹之間玩耍，就可以是一部杰作呢。

大衛(wèi)威斯納還有另外的作品，比如《瘋狂星期二》。講了一個非常不可思議的故事，在某一個星期二，一群青蛙，乘著荷葉，飛到了天上。這是一本無字書，內(nèi)容就這么簡單，一群青蛙，在星期二的夜晚飛上了天，各種飛。

在我看來，大衛(wèi)威斯納和于爾克·舒比格都是一樣的人，他們的身上，還保有著強烈的童心。他們知道，童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那種沒有邊界，不可遏止的、鋪天蓋地的想象力。童年的這些無所事事的時間里，最重要的就是無所事事本身。恰恰在這種所謂的“無所事事”之中，孩子的大腦開始自由地發(fā)育，他們的身心開始冒險與流浪，他們的精神世界開始拓展，他們的思想力量開始增長。這不僅僅是為未來人生做準備，而是孩子們真實的人生。

我想，我們這些爸爸媽媽，如果能認識到這一點，就可以說，已經(jīng)基本上讀懂這本書了。

最后，我還想講一個這本書里的故事。

“洋蔥、蘿卜和西紅柿不相信世界上有南瓜這種東西，它們認為那是一種空想。

南瓜不說話，默默地生長著。”

這是《當世界年紀很小時》一書中最短的故事。

可是阿老師為什么要在最后講這個故事呢？因為啊，有些大人不知道也不相信世界上有像《當世界年紀還小的時候》這么好看的童書。但是，這本書，就那樣存在著。

相關(guān)書目： 

1.《當世界年紀還小的時候》[德] 于爾克·舒比格 著 / [德] 羅特勞特·蘇珊娜·貝爾納 圖 / 廖云海 / 四川少年兒童出版社 / 2006-10 /

2.《當世界還不存在的時候》[德] 弗朗茨·霍勒 著 / [德] 尤塔·鮑爾 繪 / 王泰智 / 沈惠珠 / 四川少年兒童出版社 / 20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