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丙申,上立兄子蒨為臨川王,頊為始興王;弟子曇朗已死,而上未知,遙立為南康王。庚子,周王享太廟。丁未,祀圜丘。十二月庚午,謁成陵。癸酉,還宮。譙淹帥水軍七千、老弱三萬自蜀江東下,欲就王琳,周使開府儀同三司賀若敦、叱羅暉等擊之,斬淹,悉俘其眾。是歲,詔給事黃門侍郎蕭乾招諭閩中。時熊曇朗在豫章,周迪在臨川,留異在東陽,陳寶應(yīng)在晉安,共相連結(jié),閩中豪帥往往立砦以自保。上患之,使乾諭以禍福,豪帥皆帥眾請降。即以乾為建安太守。乾,子范之子也。初,梁興州刺史席固以州降魏,周太祖以固為豐州刺史。久之,固猶習(xí)梁法,不遵北方制度,周人密欲代之,而難其人,乃以司憲中大夫令狐整權(quán)鎮(zhèn)豐州,委以代固之略。整廣布威恩,傾身撫接,數(shù)月之間,化洽州府。于是除整豐州刺史,以固為湖州刺史。整遷豐州于武當(dāng),旬日之間,城府周備,遷者如歸。固之去也,其部曲多愿留為整左右,整諭以朝制,弗許,莫不流涕而去。齊人于長城內(nèi)筑重城,自庫洛枝東至鳴紇戍,凡四百余里。初,齊有術(shù)士言:“亡高者黑衣?!惫矢咦婷砍?,不欲見沙門。顯祖在晉陽,問左右:“何物最黑?”帝以上黨王渙于兄弟第七。使庫直都督破六韓伯升之鄴征渙。渙至紫陌橋,殺伯升而逃,浮河南渡,至濟(jì)州,為人所執(zhí),送鄴。帝之為太原公也,與永安王浚皆見世宗,帝有時洟出,浚責(zé)帝左右曰:“何不為二兄拭鼻!”帝深銜之。及即位,浚為青州刺史,聰明矜恕,吏民悅之。浚以帝嗜酒,私謂親近曰:“二兄因酒敗德,朝臣無敢諫者,大敵未滅,吾甚以為憂。欲乘驛至鄴面諫,不知用吾不?”或密以白帝,帝益銜之。浚入朝,從幸東山,帝裸裎為樂??_M(jìn)諫曰:“此非人主所宜!”帝不悅。浚又于屏處召楊愔,譏其不諫。帝時不欲大臣與諸王交通,愔懼,奏之。浚尋還州,又上書切諫,詔征浚。浚懼禍,謝疾不至。帝遣馳驛收浚,老幼泣送者數(shù)千人。至鄴,與上黨王渙皆盛以鐵籠,置于北城地牢,飲食溲穢,共在一所。1 十一月一日,陳國皇帝陳霸先立哥哥的兒子陳蒨為臨川王,陳頊為始興王;弟弟的兒子陳曇朗已死(在北齊做人質(zhì)時被誅殺),而陳霸先還不知道,遙立為南康王。2 十一月五日,北周天王宇文毓祭祀太廟;十一月十二日,祭祀圜丘;十二月六日,拜謁宇文泰成陵;九日,還宮。3 南梁殘余在巴蜀的部隊、前梁州刺史譙淹,率水軍七千、老弱部眾三萬人自蜀江東下,想要去投奔王琳,北周派開府儀同三司賀若敦、叱羅暉等攻擊,斬譙淹,俘虜他的所有部眾。4 本年,陳國皇帝陳霸先下詔,命給事黃門侍郎蕭乾前往閩中曉諭招降。當(dāng)時熊曇朗在豫章,周迪在臨川,留異在東陽,陳寶應(yīng)在晉安,共相聯(lián)結(jié),閩中豪帥往往興筑城寨以自保。陳霸先對此感到憂慮,派蕭乾去曉諭以禍福,豪帥們都率眾請降,即刻任命蕭乾為建安太守。蕭乾,是蕭子范之子(蕭子范,是南齊豫章王蕭嶷的兒子)。5 當(dāng)初,南梁興州刺史席固獻(xiàn)出本州投降西魏,宇文泰任命他為豐州刺史。過了很久,席固仍然使用南梁法律,不遵守北方制度,北周秘密準(zhǔn)備替換他,而難于找到合適人選,于是命司憲中大夫令狐整權(quán)且鎮(zhèn)守豐州,事先交代他以替代席固的謀略。令狐整廣布恩威,傾身結(jié)交各階層人士,數(shù)月之間,與州府上下打成一片。宇文泰于是正式任命令狐整為豐州刺史,任命席固為湖州刺史。令狐整將豐州州府遷到武當(dāng),十天之間,城府完備,遷進(jìn)去的人都跟回家一樣舒適。席固離開時,他的部下多愿留在令狐整左右,令狐整曉諭他們朝廷制度一律不許,部下無不流涕而去。6 北齊在長城內(nèi)再筑一重城墻,從庫洛枝東至鳴紇戍,凡四百余里。7 當(dāng)初,北齊有術(shù)士說“亡高氏者,黑衣”,所以高祖高澄(后改封為世宗)每次出宮,都不愿見到和尚。回答說:“無過于漆?!?/section>高洋認(rèn)為上黨王高渙在兄弟中排行第七(“七”音同“漆”),派庫直都督破六韓伯昇到鄴城,征召高渙。高渙走到紫陌橋,殺死破六韓伯昇,逃跑,南渡黃河。他逃到濟(jì)州,被人抓獲,送回鄴城。高洋做太原公時,與永安王高浚一起見高澄,高洋有一次流鼻涕,高浚斥責(zé)高洋左右說:“怎么不給我二哥擦鼻涕!”高洋懷恨在心。高洋即位之后,高浚為青州刺史,聰明寬厚,吏民悅服。高浚因為高洋嗜酒,私底下對親近的人說:“二哥因酒敗德,朝臣無人敢諫。大敵未滅,我很以為憂,想要乘驛車到鄴城當(dāng)面進(jìn)諫,不知道他肯不肯聽?”有人秘密報告高洋,高洋更加痛恨。高浚入朝,跟從皇帝高洋游覽東山,高洋脫光衣服取樂。高浚進(jìn)諫說:“身為人主,這不合適!”高洋不悅。高浚又私下召楊愔,指責(zé)他不進(jìn)諫。高洋當(dāng)時不愿意大臣與諸王往來,楊愔懼怕,馬上向高洋報告。高洋大怒說:“小人由來難忍!”于是取消酒宴,還宮。高浚不久回本州,又上書切諫。高洋下詔征召高浚。高浚懼禍,稱病不來,高洋派人乘驛馬車去逮捕高浚,老幼泣送者數(shù)千人。等到了鄴城,高浚與上黨王高渙一起被關(guān)在鐵籠子里,置于北城地牢,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01,做好人不要“我覺得”,做好事不要“我認(rèn)為”好人的“道德優(yōu)越感”,也可以算得上一種“病”,得克制不要用自己的行為去彰顯身邊人的不好,這個點很多人沒有意識到曾國藩曾經(jīng)講過一段兄弟之道,就是與別人談話的時候,一定不要說一些話,讓別人覺得是我好,我兄弟不對,是我對,我的兄弟不對。所以我每次打電話給母親的時候,就提醒她,不要與別人說是我打電話回來。免得村里面其他人說,我經(jīng)常打電話,而弟弟他們一年都沒怎么來個電話。這種閑話可能沒什么影響,但多了之后也不太好。其實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輸出方式,經(jīng)常給家里打電話的,可能很久沒有回家了,不經(jīng)常打電話回去的,卻經(jīng)?;厝タ纯茨赣H。因此,每個人的行為,尤其是對身邊人的語氣,語調(diào),所做的事情等,都得多想想,站在對方的角度思量一下。就像高浚這樣,他要是真的為自己的二哥考量,講話就得注意,何至于在外人面前說自家兄弟的不好,而顯示自己的正確“二兄因酒敗德,朝臣無敢諫者,大敵未滅,吾甚以為憂。欲乘驛至鄴面諫,不知用吾不?” 這一點,楊愔的動作就很高級,值得高浚學(xué)習(xí)所殺者多令支解,或焚之于火,或投之于水。楊愔乃簡鄴下死囚,置之仗內(nèi),謂之供御囚,帝欲殺人,輒執(zhí)以應(yīng)命。三月不殺,則宥之。 高洋要殺人取樂,大家的做法就是進(jìn)諫,但是楊愔卻把一批死刑犯設(shè)置為“供御囚”,三個月沒殺就赦免釋放。這就不僅順從了高洋的人性,從而又給了死刑犯們一次活命的機(jī)會。楊愔這種解決實際問題的思維值得思考與學(xué)習(xí),正因為有他的存在,北齊才出現(xiàn)“主昏于上,政清于下”的現(xiàn)象,同時,這是企業(yè)治理手段之一。企業(yè)在某個階段可能就會遇到老板想法、制度、客戶要求三者相沖突的情況下,但是呢,產(chǎn)品還是要賣出去的,錢也是要收進(jìn)來的,客戶的優(yōu)惠要求等也要滿足的,所以,就得想辦法找平衡點。在不影響公司根本利益面前,讓客戶權(quán)益最大,把業(yè)務(wù)做成。歷史就是生活,生活就是歷史,楊愔的這個思維手法可以用在很多方面,值得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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