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0  我還記不清楚太多事情的時候,我大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得了一場怪病,也不是遺傳所導致的。那時候我只隱隱約約地記得我母親還有小姨有一段時間都是在縣城的醫(yī)院、或者是大姨家里陪伴著,忙前忙后地照顧大姨,我也是有時候會跟著母親去大姨家里,大姨躺在炕上看起來些許滄桑憔悴,然而那時候大姨才四十幾歲,母親和小姨有時候給大姨喂食,大姨有很多次都是吃了就吐!母親和小姨看著生病的大姨也是思思心痛。到后來,大姨還是未能醫(yī)治成功,年紀輕輕地就去了另一個世界。 我大姨父當時也是很多無奈,每天不是坐在房間里的老式桌椅前的板凳上,就是坐在院子里的桐樹下,一坐就是半天也不說一句話。那時候我們的農(nóng)村并不富裕,大姨的一走或多或少地給大姨父帶來了幾許生活的壓力,也或多或少地給大姨父的內(nèi)心里增添了幾絲愁殤,原本好好的日子,好好的家庭從那一刻開始就變得不是完整了。 我原來一直都不知道,大姨父還是中國共產(chǎn)黨黨員,那時候在村里也勝任過幾年大隊干部,當過大隊隊長。后來我才知道,大姨父在巷里為人處世那也是有目共睹的,沒有什么問題,基本上能夠顧及到巷里每個人的感受,所以巷里的人們也是愛戴我大姨父的,處理巷里的大小事情也是雷厲風行,從不拖泥帶水的。有時候巷里過紅白喜事,也都是我大姨父當?shù)么罂偣堋? 我小的時候也是愛去大姨父那里玩耍的,因為我家和大姨父家也不過兩條巷子而已,還是同一個村里的,超不過一公里的距離。其實我也是記不得那么多自己兒時的囧事,很多次去大姨父家里時,大姨父都會告訴我說“你走小,就愛在我院里胡挖,這得一挖那得一挖,院子叫你挖得滿是坑坑,我一嚷,你跑得還快的很”,這是我所能夠了解到大姨父的全部,在我上初中之前。 其實,自從我大姨走了之后,我大姨父就好像出門打工去了,聽說是去了省城西安,因為得還信用社的一部分貸款,而我又因為上了初中高中,幾乎也是有七八年時間也不再是經(jīng)常去大姨父那里去了,那七八年的時間大姨父過年也都沒有回來過。大姨父家里只有他的兒子兒媳在,后來,大姨父的兒子把家里的老房拆掉了,蓋上了新的門房。我高中畢業(yè)那一年,因為上大學就和父親一起去往省城了,接待我們的正是大姨父,原來大姨父是在省城給某單位家屬院當了保安了,還幫忙給人家收拾垃圾,父親當天給我到學校里安排好就回去了,大姨父告訴我說“么事的時候就來伯這咉勒”,我們那邊給姨媽家的姨父叫伯,我可能很久沒有見到過大姨父了,感覺是有些陌生,看大姨父剃成光頭顯得老了幾許。 后來我就在大城市的學校里開始上學了,第二年夏天,有一天大姨父興致勃勃地給我打電話過來“走,今天過來,跟伯到外頭吃燒烤走”,我也不好拒絕,大姨父帶著他在省城重新找的一個老婆,還有家屬院里幾個熟識的人,坐著別人開的車一路往南而去,就在城郊的一塊高處轉(zhuǎn)了一圈兒,然后架起火爐子,自助燒烤。晚上因為太晚了,我就在大姨父工作的門房值班室睡得一晚。第二天,大姨父帶著我去鐘樓和回民街轉(zhuǎn)了大半天,在里面吃了老鐵家麻醬涼皮,然后在北院門、鼓樓、鐘樓拍得幾張照片,我就回學校了,這是我和大姨父走得最近的一次。 大姨父那時候也好喝得兩口,上學期間我和大姨父也是喝過好幾次。我是工作了兩年以后,大姨父就回到巷里了,在村西頭辦得一個養(yǎng)豬場,在溝棱下他家地里蓋得兩間瓦房,就那樣簡單地和他帶來的外地的老婆一起,一住就是近十年。從省城我和大姨父喝酒開始,從大姨父在村西頭安頓下來之后,我每到過年回來,都拿得酒去和大姨父一坐就是多半天,說一說家長里短,談一談工作與未來的計劃,因為我的父親是在我上大學的時候出事故走的,回到家里我也只能和大姨父說起一些事情,就那樣我也是相當于重新熟識了大姨父,大姨父也是有什么說什么,指導著我前進的方向,我也是敬佩我的大姨父,因為他的遭遇。 三年前新冠疫情開始沒有多長時間,大姨父在省城給他找的老伴也是得病走了,葬禮上我沒見到大姨父,我也知道,大姨父也是難過的,后來我去看大姨父時,大姨父才說“伯這跟你姨媽整整二十年,后來跟你這姨還是二十年,伯這好像是躲不過二十年這劫”,我也沒辦法說,我就那樣聽著大姨父說。 而今,大姨父也是七十多歲了,五一我回去的時候,那養(yǎng)豬場里還有十幾頭豬,真的感嘆,大姨父的勇氣和志氣,大半輩子都是坎坎坷坷,一路走來只剩下自己,還在堅持不懈地努力著。而今,大姨父已經(jīng)不再喝酒了,但是我好像已經(jīng)習慣了過年的時候去拿一瓶,我也習慣了回去就去大姨父那里坐一坐……總編:夏春曉 副總編:田小勇 顧問:張仕德 主編:李躍峰 編輯:張愛玲 高華麗 小說編審:田小勇
散文編審:常盈 楊發(fā)興
詩歌編審:官華 高明 主辦單位:大荔縣作家協(xié)會
楊堅故里,美麗大荔。 原創(chuàng)高地,溫馨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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