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1.《卷一》

2.《卷二》

3.《卷三》

4.《卷四》

5.《卷五》

6.《卷六》

1.《卷一》

1.把住牢關(guān)向上行，從教千圣不知名。

2.法無定相，遇緣即宗。道在人弘，隨宜得妙。

3.發(fā)大用于機(jī)前、播真風(fēng)于世外。

4.文殊普賢，光揚(yáng)法社；德山臨濟(jì)，共贊升平。

5.天高群鳥正、海闊百川朝。

6.三圣道：“我逢人則出，出即不為人。”興化道：“我逢人則不出，出則便為人?！睅熢疲骸岸罄霞P(yáng)個(gè)事，如珠走盤，不留朕跡。真所謂調(diào)高一時(shí)，美流千古。然檢點(diǎn)將來猶未盡善。不見道，眾生度盡恒沙佛，諸佛何曾度一人？且道是為人不為人？”拈拄杖云：“鴛鴦繡出從君看，不把金針度與人?！?/p>

7.萬頃蒼茫一葉舟，東西南北任悠游。絲綸千尺頻施展，要使獰龍上直鉤。

8.成緒問：“楓葉經(jīng)霜赤，禪林瑞氣多。法王登寶座，一曲和滹沱。如何是滹沱曲？”師云：“水到渠成?！背删w云：“一句迥超今古意，大千何處不聞聞。如何是不聞聞？”師云：“妝聾作么？”成緒云：“個(gè)事已蒙師指示，普天匝地盡沾恩?！睅熢疲骸岸Y拜了退?！?/p>

9.成系問：“昔日世尊拈華，今朝和尚豎拂，且道是同是別？”師云：“你試定當(dāng)看。”成系云：“恁么則獅子窟中無異獸，象王行處絕狐蹤。”師云：“是同是別？”

10.當(dāng)念不生，空諸有海；對(duì)境無心，名觀自在。拈一機(jī)，機(jī)機(jī)頓赴；示一法，法法全該。不須造作，豈假安排？擊碎兩處牢關(guān)，坐斷十方世界，猶未是到家消息，正好竿頭進(jìn)步，撒手懸崖，直得石人斗禮拜。鐵鋸舞三臺(tái)，更須知有向上一竅在。

11.師云：“黃檗老祖未免恃一己之見而小覷天下。我當(dāng)時(shí)若見道'只如諸方匡徒領(lǐng)眾又作么生’，但云：'不道無師，只是無禪。’山僧恁么道，與古人是同是別？具眼者試辨看?！?/p>

12.圣明逾日月、睿算等乾坤，萬邦咸歸至化、四海共樂升平，闔國官僚高遷祿位、遠(yuǎn)近檀那盡沐天庥。

13.本來無位次，不用強(qiáng)安排。

14.如來不出世，亦無有涅槃。恁么說話已是潑狼潑藉了也，何況“指天指地”“目顧周行”，一場(chǎng)特地？

15.不因漁父引，爭(zhēng)得見波濤？因齋慶贊一句又作么生道？試玉須經(jīng)火、求珠不離泥。

16.篆不雕之心印、演不說之妙門。汝等諸人只是不得將眼見并耳聽。何故？才有纖毫即是塵。

17.師云：“金粟老人死方活用，不妨好手。然檢點(diǎn)將來，未免執(zhí)藥成病。山僧又不然，彼自無瘡，勿傷之也。

18.示眾舉釋迦老子道：“若有一人發(fā)真歸源，十方虛空悉皆消殞?！毖葑娴溃骸叭粲幸蝗税l(fā)真歸源，十方虛空筑著磕著?！眻A悟和尚道：“若有一人發(fā)真歸源，十方虛空錦上鋪花?！背蜕械溃骸叭粲幸蝗税l(fā)真歸源，十方虛空針劄不入?！睅熢疲骸叭粲幸蝗税l(fā)真歸源，十方虛空十方虛空。”

19.靠卻拄杖云：“有理不在高聲?！睆?fù)舉古德云：“終日拈香擇火，不知身是道場(chǎng)?！庇钟性疲骸敖K日拈香擇火，不知真?zhèn)€道場(chǎng)?！庇钟性疲骸敖K日拈香擇火，不知拈香擇火?！睅熢疲骸敖K日拈香擇火，便作拈香擇火。”

20.師云：“蒼蠅偏向臭邊飛。既不作是非得失會(huì)，則遮果子盡大地人阿誰無分？然雖如是，恁么會(huì)則易，相續(xù)也大難。”

21.示眾舉先圣云：“一切法無生、一切法無滅。若能如是解，諸佛常現(xiàn)前?！睅熢疲骸跋仁ロッ吹?，恰似認(rèn)奴作郎。山僧則不然，一切法無生，亦復(fù)無有滅。若作如是解，知君猶未瞥。畢竟如何？”乃搖手云：“不說不說?！?/p>

22.羊羔雖美，眾口難調(diào)。

23.示眾：“不是心、不是佛?！蹦苏故衷疲骸皵c開兩手大家看，畢竟明明是何物？”良久云：“承虛接響人無數(shù)，到底難傳太古音?！北阆伦?。

24.師云：“若道無差別，違了世尊；若道有差別，背了祖師。且畢竟如何即是？”眾競(jìng)下語畢，師云：“兩段不同，收歸上科。向下文長(zhǎng)，付在來日?！?/p>

25.諸仁者，切莫“欣圣厭凡”“舍垢取凈”。

26.須知極樂世界與無間地獄同一受用。何故？報(bào)緣虛假，真性無二。

27.示眾云：“學(xué)道如登萬仞山，無依倚處好追攀。只須高步毗盧頂，方可全身入鬧藍(lán)?！睆?fù)舉婆子燒庵話，師云：“者則語古今拈弄者極多，爭(zhēng)奈十個(gè)五雙出他婆子圈繢不得。山僧不惜眉毛，也要諸方檢點(diǎn)。正恁么時(shí)如何？肚饑要吃飯。”

28.示眾云：“即心即佛，開口成雙橛；非心非佛，無言落二三。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焙纫缓仍疲骸昂狈甏┒?，多遇刻舟人?！?/p>

29.設(shè)有問山僧：“如何修行得不錯(cuò)路”，但向他道：“驀直去?！?/p>

30.寧可永劫受沉淪，不從諸圣求解脫。

31.示眾，舉金峰因僧參禮峰云：“我有則語舉似汝，但不得錯(cuò)會(huì)。”僧云：“請(qǐng)和尚舉?！狈遑Q起拂子，僧作聽勢(shì)，峰云：“錯(cuò)會(huì)了也?！鄙阅恳暦宥?，峰云：“雪上加霜?！?/p>

32.師云：“金峰剜肉作瘡、者僧隨邪逐惡、虎丘證龜成鱉。山僧路見不平，也只要正眼流通。殊不知金峰老漢擬舉拂子時(shí)蚤已自錯(cuò)了也。”

33.示眾舉古德云：“身口意清凈，是名佛出世；身口意不凈，即名佛滅度?！睅熢疲骸安恢Ｖ乔f嚴(yán)，則身清凈；不談禪道佛法，則口清凈；不住靜照覺觀，則意清凈。”復(fù)云：“佛聻，切忌話墮時(shí)?！庇猩鲈疲骸绊ッ磩t落空了也?！睅熢疲骸吧n天蒼天?！?/p>

34.示眾云：“法法皆備于己，切莫自生欣厭。隨時(shí)得座披衣，說甚萬年一念?！焙纫缓?。復(fù)舉云峰因僧問：“如何是心地法門？”峰云：“不從人得?！鄙疲骸安粡娜说脮r(shí)如何？”峰云：“此去衡陽不遠(yuǎn)。”

35.臨濟(jì)上堂云：“赤肉團(tuán)上有一無位真人，常在汝等諸人面門出入，未證據(jù)者看看?！睅熢疲骸芭R濟(jì)老漢漏逗了也。既是無位真人，因甚在赤肉團(tuán)上？太煞粘牙綴齒。又說甚么面門出入？雪上更加霜。諸仁者，若向者里著得只眼，捉敗古人，管取天下橫行。倘更躊躇……”拈拄杖云：“未證據(jù)者看看。”擲拄杖下座。

36.座云：“財(cái)法二施，等無差別?！?/p>

37.示眾舉《華嚴(yán)》云：“若有見正覺，解脫離諸漏。不著一切世，彼非正道眼?！睅熢疲骸吧w為我法未忘，情存取舍。若實(shí)無我，則無一切法。若無一切法，則無一切境界。若無一切境界，則無所依。若無所依，則無所住。若無所住，則全體法界?！睆?fù)云：“咄咄，不得住在者里?！?/p>

38.王乃問：“諸人盡轉(zhuǎn)經(jīng)，師何不轉(zhuǎn)？”祖曰：“貧道，出息不隨眾緣、入息不居蘊(yùn)界。常轉(zhuǎn)如是經(jīng)，百千萬億卷，非但一兩卷?！?/p>

39.白日窗前，清宵月下。要轉(zhuǎn)便轉(zhuǎn)，要罷便罷。

40.一人于理上偏枯、一人向事上著到。

41.何用求心不求佛，須知三界非他物。若言端坐靜觀心，未免重添眼里屑。

42.二大老激揚(yáng)此事，何異五彩畫虛空，徒勞心力耳。豈不見道，若以譬喻而顯示，終無有能喻此。且畢竟如何？各各歸堂吃茶去。

43.示眾問云：“離心意識(shí)參、絕凡圣路學(xué)。只如離心意識(shí)作么生參？”眾久不出，乃云：“禪非意想，立意乖宗；道絕功勛，建功失旨。所以道，靈光獨(dú)耀、迥脫根塵。要須句外承當(dāng)，莫向言中取則。明眼漢，沒窠臼。有時(shí)轉(zhuǎn)山河大地歸自己，毋意毋必；有時(shí)轉(zhuǎn)自己歸山河大地，毋固毋我。物物頭頭全彰、塵塵剎剎大用。不落己見外緣一句又作么生道？”顧左右云：“座中盡是江南客，何用樽前唱鷓鴣？”擊拂子下座。

44.盡道迷因悟遣，誰知悟是迷根？直饒迷悟頓除，到此且居門外。何也？還家盡是兒孫事，祖父從來不出門。

45.在有破有、居空破空。二幻既除，中道不立。

46.有則同有、空則同空。隨流識(shí)性，觸處皆真。

47.趙州因僧辭去，州曰：“有佛處不得住，緇素分明；無佛處急走過，回途得妙。”

48.師云：“者正是落草之談。且如何是出草之談？劍去久矣，爾方刻舟?！?/p>

49.須信人間只一僧，畢竟天無第二月。

50.只要當(dāng)人正眼開，何關(guān)起念不起念？韶陽拈出須彌盧，一擊虛空七八片。真堪羨。剎剎塵塵達(dá)本鄉(xiāng)，縱橫順逆皆方便。

51.仰之彌高、鉆之彌堅(jiān)，水中捉月徒夸巧；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覓即知君不可見。

52.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爾，還須更進(jìn)竿頭步。

53.若向者里著得一只眼，不用顧后瞻前，便請(qǐng)歸家穩(wěn)坐。所以道，處處逢歸路、頭頭是故鄉(xiāng)。本來成現(xiàn)事，何必待思量？

54.眾生逐境生情，隨情造業(yè)，故爾業(yè)系苦果；諸圣達(dá)境惟心，心體離念，所以萬德莊嚴(yán)。

55.事是恁么事、人須恁么人。若是恁么人，方明恁么事。

56.天童密云老祖因僧問：“如何是大事未明，如喪考妣？”祖云：“你是無主孤魂?！鄙疲骸凹仁谴笫乱衙鳎蛏跻嗳鐔士煎?？”祖云：“惟吾獨(dú)尊?！?/p>

57.山僧不辭頌出，只緣不識(shí)本爺娘，孤苦伶俜客路長(zhǎng)。踏得自家田地穩(wěn)，人間天上更無雙。

58.因事示眾：“夜來枕上參，無上勝長(zhǎng)者而謂我言：'知時(shí)不論理、論理不知時(shí)?！杏谘韵麓髲?，得無諍三昧，入隨順世間法門。覺則儼然。姑記之，以俟明眼證焉?！?/p>

59.示眾乃拈拄杖云：“是則觸、非則背，直截示人人不會(huì)。萬象森羅一口吞，須彌倒卓虛空碎?！睓M按拄杖云：“非不背、是不觸，拈來顛倒從君數(shù)。辭窮識(shí)盡髑髏干，五五依然二十五?！弊恐粽仍疲骸坝|即背、背即觸，爍迦羅眼莫能睹。無言童子口喃喃，斑斕大蟲不是虎?！笨恐粽仍疲骸澳閰s觸、去卻背，明眼人前何足貴。正體堂堂絕覆藏，見聞知覺真三昧?！睆?fù)喝一喝。

60.要知智慧德相，慎勿他求，但了妄想執(zhí)著，便是智慧德相。秪如妄想執(zhí)著又作么生了？

61.拈拄杖云：“是柱不見柱、非柱不見柱?！弊恳蛔吭疲骸笆欠且讶チ?，是非里薦取?！?/p>

62.示眾舉永明大士云：“有禪有凈土，猶如戴角虎?，F(xiàn)世為人師，當(dāng)來成佛祖。有禪無凈土，十人九錯(cuò)路。陰境忽現(xiàn)前，瞥爾隨他去。無禪有凈土，萬修萬人去。但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無禪無凈土，鐵床并銅柱。百劫與千生，沒個(gè)人依怙?！?/p>

63.有禪有凈土，常見堅(jiān)且固；有禪無凈土，猶落在頂墮；無禪有凈土，戀筏何能渡；無禪無凈土，正體堂堂露。

2.《卷二》

1.堂堂大道，千圣共行。入此門來，莫存知解。

2.要與衲子結(jié)冤仇，留待人天作榜樣。

3.拈疏云：“只此便是原本契書?！?/p>

4.盡大地是個(gè)寶華王座，行住坐臥總在里許，因甚又要起模作樣？

5.此一瓣香，金剛心中流出、般若種智栽培，花開覺苑，記莂靈山。

6.正體本無向背，大道迥絕方隅。寬廓非外，十方剎海目前觀；寂寥非內(nèi)，大千同一真如境。有時(shí)孤峰頂上垂手、有時(shí)十字街頭晏坐。既無城市山林之異，豈有出入世間之殊？

7.拈一莖草作丈六金身，體無不備；將丈六金身作一莖草，用無不彰。

8.全機(jī)大用，觸處現(xiàn)成。溢目清光，貫通今古。

9.高低岳瀆共轉(zhuǎn)根本法輪、小大鱗毛普現(xiàn)色身三昧。使處處齊知覺悟、教人人盡證真常。

10.鶴林玄素禪師住庵時(shí)有僧敲門，素云：“誰？”僧云：“是僧?！彼卦疲骸澳朗巧饋硪嗖恢??！鄙唬骸耙蛏醪恢?？”素云：“無他棲泊處。”

11.你若立時(shí)我須坐、你若坐時(shí)我須立。拈起也珠回玉轉(zhuǎn)、放下也草偃風(fēng)行。

12.釋迦成道日，諸人納戒時(shí)。圣凡無異路，達(dá)者自同途。汝等若能歇卻馳求，識(shí)取自己，則悟道持戒大似病眼見空花。其或未然，腳下泥深忙進(jìn)步，縱行平處索堤防。

13.佛法新年頭，有無俱莫算。鑒徹在機(jī)先，吾道一以貫。

14.今朝正月半，打鼓普請(qǐng)看?；籼幪幦?，月色渾如練。燈月兩交輝，個(gè)里誠難辨。還辨得么？直饒辨得分明，也是認(rèn)光影底漢。

15.趺坐挺起脊梁，經(jīng)行照顧腳下。恁般苦口叮嚀，只要諸人領(lǐng)話。還會(huì)么？大蟲被虎傷，可煞令人怕。

16.情塵陽遣，理障難除。盡十方世界空索索地，欲求一法了不可得。有什么情塵可遣？有什么理障可除？

17.盡十方世界是當(dāng)人自己，盡十方世界是自己光明，盡十方世界在自己光明里。雖然如是，也須實(shí)到者個(gè)田地始得。

18.如來禪、祖師意，一個(gè)鼻頭，兩處出氣。會(huì)得者似井覷驢，不會(huì)者如牛拽磨。

19.晨朝有粥、齋時(shí)有飯，一念相應(yīng)，所作皆辦。作么生是相應(yīng)底念？石壓筍邪出、崖懸花倒生。

20.久雨忽晴，云開日現(xiàn)?？≡振纳?，打成一片。

21.九年面壁，不逢作者不開拳；三遭痛棒，一遇知音便分付。坐禪成佛，何異蒸砂而作飯？磨磚作鏡，慣將直鉤釣獰龍。

22.在家三十年，騰騰不造惡；出家三十年，兀兀不修善。正當(dāng)六十時(shí)，不起圣凡見。等閑拈一機(jī)，佛祖猶難辨。故爾按下云端，直得施權(quán)設(shè)變。假饒鐵額銅頭，換骨洗腸重?zé)?。不是盡法無民，只要自開生面。剃起列祖心燈，與伊聯(lián)輝續(xù)焰。

23.辨魔揀異，必資先圣綱宗；開鑿人天，須會(huì)祖宗的旨。

24.心月孤圓，性天朗耀。無黨無偏，虛明自照。供養(yǎng)修行拂袖行，總是門外打之繞。

25.花謝花開，自有春風(fēng)管待；云來云去，逢迎一任青山。又何必缽盂安柄，土上加泥？

26.兩眼閑閑天地外，笑看日月為誰忙？

27.有問有答，賓主歷然；無問無答，玄微莫辨。

28.夜見星、晝見日。鴨吞螺螄，眼睛突出。祖師心印鐵牛機(jī)，拈向當(dāng)陽誰辨的？難辨的，真堪惜。須知彼此出家兒，切莫自輕而退屈。

29.一念不生，前后際斷。絕點(diǎn)純清，一條白練。美則美矣，善亦未善。去卻眼中釘、拔卻腦后箭。棒下解翻身，不住空王殿。拶透鐵壁銀山，方知本來成現(xiàn)。

30.肉既還母、骨既還父，以何為本身？

31.群陰剝盡復(fù)回陽，個(gè)事何曾有覆藏？除卻目前諸障礙，本來正體露堂堂。且作么生是本來正體？?jī)鲈崎_豁山眉展，愛日新添一線長(zhǎng)。

32.者僧，外感業(yè)惑塵勞、內(nèi)傷禪道佛法。暑往寒來，眾苦縈纏，逼迫疏山用此一味藥頭。凡情圣解，蕩盡無遺。絕后再蘇，更非他物。

33.我輩沙門釋子，遠(yuǎn)離俗累，發(fā)足參方，當(dāng)以己事不明為急務(wù)。親近明師，正真決擇，發(fā)勇猛心，立堅(jiān)固愿，母論忙閑動(dòng)靜，不拘春夏秋冬。心心不陽、念念無差，必至大悟大徹而后已。更要行解相應(yīng)，方乃所作皆辦，此則自利而利他也。倘或心高氣傲，作事猖狂，志力衰微，偷安濫食，競(jìng)爭(zhēng)人我，恣逞無明，戒律乖違，因果錯(cuò)謬，愚癡邪見，造作無端，一朝病苦縈纏，方覺此身危脆。追思往事，怕怖慞惶，正所謂業(yè)識(shí)茫茫，無本可據(jù)者，此也。

34.更或發(fā)心，精嚴(yán)戒律，誦持禮拜，作諸福業(yè)，修諸苦行，不遇明師，不聞?wù)?，成有漏因，他生后世博得一?chǎng)富貴而已。

35.喪卻目前機(jī)、去卻胸中物。深深海底行、高高山頂立。撥轉(zhuǎn)上頭關(guān)，踏翻知見窟。人言俊衲僧，我道成狼藉。不是盡法無民，只要共相委悉。

36.丹霞天然禪師過慧林寺，值天寒，取木佛向火。院主呵曰：“何得燒我木佛？”霞以杖撥灰云：“我欲取舍利耳。”主曰：“木佛豈有舍利？”霞云：“既無舍利，更燒兩尊?！?/p>

37.為人徹底世間稀，忍凍丹霞不自欺。木佛更教重鍛過，令他院主落眉須。

38.見聞?dòng)X知是法，法離見聞?dòng)X知。

39.似鏡臨臺(tái)，妍媸立辨。

40.一處透脫，千處百處光輝；一機(jī)洞明，千機(jī)萬機(jī)圓轉(zhuǎn)。不從菩薩覓神通、不向諸圣求解脫。人人常光現(xiàn)前、個(gè)個(gè)壁立萬仞。其或未然，莫道此間山勢(shì)險(xiǎn)，前途更有最高峰。

3.《卷三》

1.殃崛摩羅尊者因持缽至一長(zhǎng)者門，其家婦人正值產(chǎn)難，長(zhǎng)者云：“瞿曇弟子，汝為至圣，當(dāng)有何法，能免產(chǎn)難？”殃崛語長(zhǎng)者曰：“我乍入道，未知此法。待我回問世尊，卻來相告?！眳s反白佛，佛告殃崛：“汝速去報(bào)言：'我從賢圣法來，未曾殺生。’”崛奉佛語，疾往告之，其婦得聞，當(dāng)時(shí)分娩。

2.某若見問，持缽便行。何故？免得教壞人家男女。

3.維摩會(huì)上，三十二菩薩各說不二法門。文殊云：“我于一切法，無言無說、無示無識(shí)，離諸問答，是為菩薩入不二法門?！笔鈫柧S摩，維默然。殊贊曰：“乃至無有語言文字，是菩薩真入不二法門?！?/p>

4.大隨一日庵前偶見一龜，僧指問云：“一切眾生皮褁骨，因甚者個(gè)眾生骨褁皮？”隨以草鞋覆卻。

5.世尊臨入涅槃，文殊大士請(qǐng)佛再轉(zhuǎn)法輪。世尊咄曰：“文殊，吾四十九年住世，未曾說著一字。汝請(qǐng)吾再轉(zhuǎn)法輪，是吾曾轉(zhuǎn)法輪耶？”

6.轉(zhuǎn)功就位，句不停機(jī)，換斗移星，絲來線去，還他道吾好手。若是極則事，敢保未在。不見道，平蕪盡處是青山，行人更在青山外。

7.世尊初生，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顧四方，自言：“天上天下，惟吾獨(dú)尊?！痹崎T曰：“我當(dāng)時(shí)若見，一棒打殺與狗子吃，貴圖天下太平?！?/p>

8.侵晨?jī)裘妗ⅫS昏打眠，遇飯吃飯、遇茶吃茶，更不敢與諸昆仲牽枝引蔓。

9.趙州一日因一婆子入齋堂曰：“者堂師僧俱是婆婆生底，惟有大孩兒忤逆不孝?！敝莶排e首看，婆便出。

10.文殊菩薩一日令善財(cái)采藥曰：“是藥采將來?！鄙曝?cái)遍觀大地，無不是藥，卻來白云：“無有不是藥者?！蔽氖馄兴_曰：“是藥采將來?！鄙曝?cái)遂與地上拈一莖草度與文殊，殊接得示眾曰：“此藥能殺人，亦能活人?！?/p>

11.趙州到一庵主處問曰：“有么有么？”主豎起拳頭，州曰：“水淺不是泊舟處?！北阈小Ｓ值揭烩种魈巻?，主亦豎起拳頭，州曰：“能縱能奪、能殺能活。”便作禮。

12.汝等諸人若便恁么會(huì)去，一棒打折你驢腰。

13.路遠(yuǎn)夜長(zhǎng)休把火，大家吹滅暗中行。

14.雪峰因僧參次峰問：“甚處？”曰：“浙中?！痹疲骸按瑏黻憗恚俊痹唬骸岸揪悴簧??！痹疲骸盃?zhēng)得到者里？”曰：“有甚么隔礙？”峰打趁。十年后，僧復(fù)來，峰問：“甚處來？”曰：“湖南?！痹疲骸昂吓c此間相去多少？”曰：“不隔。”峰舉拂子云：“還隔者個(gè)么？”曰：“若隔爭(zhēng)得到者里？”峰亦打趁。其僧住后，每見人必詬罵雪峰。同行聞，特去相訪，遂與點(diǎn)破。其僧每于中夜焚香，向雪峰遙禮。

15.者僧三撘不回，亦似純鋼鑄就。末上因甚瓦解冰消去？敢問諸人淆訛在甚么處？未到盡驚山險(xiǎn)峻，曾來方識(shí)路高低。

16.趙州因僧問：“如何是毗盧圓相？”曰：“自小出家，不曾眼花?！?/p>

17.城東有一老姥，與佛同生，不欲見佛。每見佛來，即便迴避。雖然如此，回顧東西總皆是佛。遂以手掩面，乃至十指掌中總皆是佛。老姥雖然氣宇如王，未免一生擔(dān)版。我即不然。任他佛來魔來，總與個(gè)普同供養(yǎng)。何故？大海若不納，百川應(yīng)倒流。

18.趙州因尼問：“如何是密密意？”州于尼腕上捏一捏，尼云：“和尚猶有者個(gè)在?！痹唬骸皡s是你有者個(gè)在?！?/p>

19.昔有婆子供一僧，常令二八女子給侍。一日，令女子抱定云：“正恁么時(shí)如何？”僧云：“枯木倚寒巖，三冬無暖氣?！迸嘏e似，婆婆云：“我二十年只供得個(gè)俗漢?！彼烨采?，燒卻庵。

20.昔有老宿問一座主：“疏鈔解義，廣略如何？”曰：“鈔解疏、疏解經(jīng)。”宿曰：“經(jīng)解甚么？”主無對(duì)。

21.長(zhǎng)慶因僧問：“眾手淘金，誰是得者？”慶云：“有伎倆者得?！痹唬骸皩W(xué)人還得么？”云：“太遠(yuǎn)在?！眲e云：“無伎倆者得?！眲e后語云：“汝有伎倆在。”

22.庵提遮女問文殊：“明知生是不生之理，因甚卻被生死之所流轉(zhuǎn)？”殊云：“其力未充。”別云：“現(xiàn)大人相。”

23.火里蟭螟吞大象、云中鐵鷂產(chǎn)泥牛。情枯執(zhí)謝超三際，正體堂堂靡不周。

24.鹽自咸兮蜜自甜，那堪矢上又加尖？拈花若謂傳心印，迦葉而今笑更添。

25.門門有路透長(zhǎng)安，滿目青黃豈易觀。了卻從前三不是，文殊早被善財(cái)瞞。

26.文彩全彰鑒者稀，幾人于此辨端倪？十成好個(gè)金剛鉆，攤向街頭賣與誰？

27.出不出、為不為，明眼人前莫屎沸。便恁么去絕商量，也是瞎驢趁大隊(duì)。

28.趙州示眾云：“佛之一字吾不喜聞?！?/p>

29.臨濟(jì)示眾云：“我當(dāng)時(shí)在黃檗先師處問佛法的的大意，三度被打，六十拄杖，如蒿枝拂相似。如今更思一頓，誰為下手？”時(shí)有僧出云：“某甲下手?！睗?jì)度拄杖與僧，僧?dāng)M接，濟(jì)便打。

30.白發(fā)佳人憶嫁時(shí)，幾番含笑幾番悲。兒曹只解兒曹事，一段風(fēng)流說向誰？

31.曹山因僧問：“子歸就父，為甚父全不顧？”山云：“理合如是?！鄙疲骸案缸又楹卧?？”山云：“始見父子之情?！鄙疲骸叭绾问歉缸忧?？”山云：“刀斧斫不開?！?/p>

32.應(yīng)庵和尚問密庵杰：“如何是正法眼藏？”密庵云：“破砂盆?！?/p>

33.五祖演和尚示眾云：“譬如牛過窗欞，頭角四蹄俱過了，因甚尾巴過不得？”通身手眼通身縛，對(duì)境無心被境迷。歷遍千門并萬戶，依然鼻孔大頭垂。

34.筆描菩薩火里走、泥捏金剛水底眠。也無妙、也無玄，莫把封皮作信傳。

35.南泉因陸亙大夫問：“肇法師甚奇特，解道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比竿デ澳档ぴ疲骸皶r(shí)人見此一株花如夢(mèng)相似?！碧斓赝锊皇?，僧俗何分釋與儒？庭花指出渾如夢(mèng)，一片冰心在玉壺。

36.藥山因高沙彌住庵后一日歸來值雨，山云：“汝來也？”彌云：“是?！鄙皆疲骸翱缮窛瘢俊睆浽疲骸安淮蛘吖牡?。”云巖云：“皮也無，打甚么鼓？”道吾云：“鼓也無，打甚么皮？”山云：“今日大好一場(chǎng)曲調(diào)。”

37.芙蓉一日辭歸宗，宗云：“甚處去？”蓉云：“歸領(lǐng)去?！弊谠疲骸白釉诖硕嗄?，裝束了上來，為子說一上佛法?！比亟Y(jié)束了上去，宗云：“近前來?！比啬私?，宗云：“途中善為。”蓉聆此言，頓忘前解。

38.智門因僧問：“蓮花未出水時(shí)如何？”門云：“蓮花。”僧云：“出水后如何？”門云：“荷葉?！?/p>

39.修山主因僧問：“劫火洞然，大千俱壞。未審者個(gè)壞不壞？”修云：“不壞。”僧云：“因甚不壞？”修云：“為同大千。”

40.祥庵主示寂日拈拄杖示眾云：“古人到者里為甚么不肯?。俊北姛o對(duì)，乃云：“為他途路不得力?！睆?fù)云：“畢竟如何？”以杖橫肩云：“楖栗橫擔(dān)不顧人，直入千峰萬峰去。”言畢而逝。

41.臨濟(jì)因普化在僧堂前吃生菜，濟(jì)見云：“大似一頭驢?！被阕黧H鳴，濟(jì)謂直歲云：“細(xì)抹草料著。”化云：“少室人不識(shí)，金陵又再來。臨濟(jì)一只眼，到處為人開?！?/p>

42.臨濟(jì)將示寂謂眾云：“吾滅后不得滅卻我正法眼藏?！比ピ疲骸盃?zhēng)敢滅卻和尚正法眼藏？”濟(jì)云：“已后有人問你，向他道甚么？”圣便喝，濟(jì)云：“誰知我正法眼藏向者瞎驢邊滅卻?！毖杂櫠俗?。

43.不落不昧同因果，墮脫都盧一野狐。無事晚來江上望，片帆隱隱夕旸初。

44.攀華意不在枝頭，攪亂群芳蜂蝶愁。暗里偷香頻賣弄，卻教骨肉翻成仇。

45.長(zhǎng)沙因僧問：“如何是上上人行履處？”沙云：“如死人眼?！痹唬骸吧仙先讼嘁姇r(shí)如何？”沙云：“如死人手?！?/p>

46.趙州因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州云：“庭前柏樹子?！?/p>

47.趙州因僧問：“學(xué)人乍入?yún)擦郑驇熤甘?。”州云：“吃粥也未？”曰：“吃粥了也?！敝菰疲骸跋蠢徲廴??！鄙谘韵掠惺　?/p>

48.若然未透趙州關(guān)，個(gè)里當(dāng)知行路難。婆子為伊勘破了，輕如毫末重如山。

49.天王道悟禪師尋常云：“快活、快活?！奔爸僚R終乃叫：“苦、苦?！庇衷疲骸伴惲_王取我也?！痹褐鲉枺骸昂蜕挟?dāng)初被節(jié)度使拋在水中神色不動(dòng)，如今何得恁么地？”王推出枕子云：“汝道當(dāng)初是如今是？”主無對(duì)，王乃趨寂。

50.云門因僧問：“如何是西來意？”門云：“日里看山。”山從日里看，一一無遮障。言下忽知?dú)w，西來真榜樣。

51.玄沙因僧禮拜次，沙云：“因我得禮你?！?/p>

52.狗子無佛性話。

53.佛手驢腳與生緣，兔角龜毛一串穿。仿佛十成無價(jià)寶，依然不值半文錢。

54.雪峰因入山采得一株木，其形似蛇，于背上題曰：“本自天然，不假雕琢。”寄長(zhǎng)慶安禪師，安曰：“本色住山人，且無刀斧痕?！?/p>

55.高峰問眾：“盡大地是火坑，得何三昧不被燒卻？”

56.未達(dá)境惟心，起種種分別。境界自心現(xiàn)，迷妄生欣厭。而于一法中，起諸顛倒見。達(dá)境惟心已，分別即不生。境界自心現(xiàn)，何欣復(fù)何厭？一切事尋常，莫起尋常見。

57.曹山問強(qiáng)上座：“佛真法身，猶若虛空，應(yīng)物現(xiàn)形，如水中月。作么生說個(gè)應(yīng)底道理？”曰：“如驢覷井?！斌H覷井兮井覷驢，渠今是我我非渠。長(zhǎng)空月印千江水，遍界分形體自如。

58.秋高氣爽神清暢，林木蕭疏眼界寬。若道金風(fēng)全體露，云門自覺骨毛寒。

59.百丈惟政禪師有老宿見日影透窗乃問云：“窗就日？日就窗？”政云：“長(zhǎng)老房中有客，歸去好。”

60.天童密祖因僧問：“猛虎以肉為命，因甚不食其子？”童云：“自肉食不盡?！?/p>

61.天岸老和尚因居士問：“一國之中尚有語音不對(duì)，十方世界數(shù)若微塵，如何是世界不異底的的句？”岸云：“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敝T惡莫作，眾善奉行。他方此土，歷歷分明。了知解語非千舌，始識(shí)家家觀世音。的的句，為施陳，霜天月夜搗衣聲。

62.天岸老和尚因僧問：“教中道：'二諦融通三昧印?！绾问钦嬷B？”岸云：“殺狗屠牛?！鄙疲骸叭绾问撬字B？”岸云：“成佛作祖?！鄙疲骸白髅瓷谕ǎ俊卑对疲骸巴纼撼煞?。”

63.演教寺禮大悲懺，偶丐婦攜童子至，眾云：“觀世音菩薩來也?！睂⒌綁?，知事者趁出。有問云：“終日翹勤頂禮菩薩，及乎菩薩到來因甚趁出？”眾無對(duì)。

4.《卷四》

1.只此一敘，非同小緣。汝等各各生希有心，作難遭想，直下徹悟，自理如說而行至究竟處，離諸退墮。

2.欲行千里，一步為初。

3.成棟云：“今日特來做會(huì)?！睅熢疲骸半S人起倒。”進(jìn)云：“莫壓良為賤?！睅熢疲骸袄頍o曲斷?！背删w云：“草履不沾塵?！睅熢疲骸澳忝嫔弦蛏跤谢?？”進(jìn)云：“和尚莫誘人犯法?！睅熢疲骸懊摽胀Z?！背上翟疲骸安幌蛩诵刑幮??！睅熢疲骸澳阆蛏趺刺幮?？”進(jìn)云：“威音那畔更那畔?！睅熢疲骸皦櫩勇鋲q。”成定云：“暫且牧牛?！睅熢疲骸按巳ノ魈炻罚鎏鍪f程。”成紹云：“與么問即落七落八?！睅熢疲骸澳悴环亮胬?，如何是最初一步？”進(jìn)云：“不勞彈指力，當(dāng)下已圓成?！睅熢疲骸叭羝馃o事心，棒了趁出院?！北娤抡Z畢，師云：“汝等要會(huì)最初一步么？”乃高聲云：“看腳下?！?/p>

4.云在青天水在瓶。

5.問眾：“懷州牛吃禾，因甚益州馬腹脹？”眾下語不契。師代云：“樂則同歡。”

6.問眾：“不與萬法為侶者是什么人？”梅云：“高高山頂立，深深海底行。”紹云：“點(diǎn)即不到?！本w云：“家無二主?！倍ㄔ疲骸按舱扰P?！睅熅悴豢?，乃代云：“擔(dān)版漢。”

7.問眾：“一句當(dāng)天，八萬門永絕生死。且道是那一句？”緒云：“舌頭不出口?！睅熣圃疲骸绊氈仆馇Х迳?，別有靈松帶露寒?！本w拜云：“大眾沾恩去也?！睅熢疲骸蔼?dú)你無分。”復(fù)云：“既是大眾沾恩，因甚獨(dú)你無分？”緒云：“太平本是將軍建，不許將軍見太平?！睅熢疲骸安蝗?。何不道：'禍不入慎家之門’？”

8.師問：“枯木崖前蹉路多，如何得不蹉去？”潘云：“人間無水不朝東?！睅熢疲骸爸坏赖靡话?。”姚云：“從來不出門。”師云：“你因甚在者里？”姚無語，師代云：“何不道：'某甲不是外人’？”

9.史云：“海闊從魚躍，天空任鳥飛?！睅熢疲骸罢呤巧趺磿r(shí)節(jié)，作恁般語話？”方云：“身在其中總不知。”師云：“既在其中，因甚不知？”方無對(duì)，師代云：“何不道：'某甲不在里許’？”

10.問眾：“不入驚人浪，難逢稱意魚。驚人浪已入，如何是稱意魚？”緒云：“頭正尾正。”師云：“一釣便上?！绷季?，眾不出，師乃云：“一齊點(diǎn)下。”以拄杖旋風(fēng)打散。

11.軒名“別一天”，師問眾：“如何是'別一天’？”紹云：“不離此地?！本w云：“居塵不染塵?！倍ㄔ疲骸坝F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北娤抡Z畢，師云：“我則不然，何不道：'到者方知’？”

12.師嘗有偈云：“豁開兩眼看明月，莫似從前指上觀。”乃問眾：“如何是月？”超昂云：“黑漆漆?！毕翟疲骸捌仗煸训?。”緒云：“劈開華岳千峰秀，照見黃河徹底清。”師云：“總是一模脫出。只認(rèn)得個(gè)月影，要且不識(shí)真月。”乃顧緒云：“如何是月？”緒擬對(duì)，師以手掩其口云：“莫似從前指上觀?！?/p>

13.問眾：“大修行人，當(dāng)遵佛行。因甚不守毗尼？”眾下語不契，師代云：“到岸不須舟。”

14.師問拜經(jīng)僧云：“只如經(jīng)與你有甚冤仇，你只管拜他？”僧無語，師命眾代語。眾下語不契，師代云：“不圖打草，只要蛇驚?！?/p>

15.問眾：“既是天上月圓，因甚人間道月半？”眾下語不契，師代云：“一人傳虛，萬人傳實(shí)?！?/p>

16.師代友人擬禁中偈云：“恩情顧戀如枷鎖，枷鎖臨身念慮忘。獄吏牢頭親接引，腳跟不動(dòng)到西方?！睆?fù)問眾云：“如何是西方境？”眾下語不契。師代云：“阿、阿，輕打我?！?/p>

17.問眾：“碟兒大、碗兒小，則不問。你諸人飯是米做一句作么生道？”眾下語不契。師云：“須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18.問眾：“參方須具參方眼，如何是參方眼？”眾競(jìng)下語，師俱不肯，乃代云：“善財(cái)童子，彌勒世尊?！?/p>

19.問眾：“樹凋葉落時(shí)如何？”系云：“窮無遮處?！本w云：“赤條條地?！卑涸疲骸奥冻霰緛砩怼！睅熢疲骸拔覄t不然，峰巒理舊容?！?/p>

20.問眾：“庭前殘雪日輪消，室內(nèi)紅塵遣誰掃？”系云：“喚甚么作塵？”師云：“自屎不覺臭。”紹云：“用掃作么？”師云：“無繩自縛漢?！北娤抡Z畢，師云：“誰人知此意，令我憶曹溪?！?/p>

21.問眾：“年窮歲盡時(shí)如何？”眾競(jìng)下語，師俱不肯，乃代云：“請(qǐng)銷欠帳，免掛尊名?！?/p>

22.問眾：“既是金身羅漢，因甚被火燒卻？”系云：“賣盡風(fēng)流?！苯B云：“始得脫落根塵。”定云：“真金須向火中看。”師俱不肯，乃代云：“不見道'自了漢’？”

23.問眾：“依法生解，猶落魔界。獨(dú)脫一句作么生道？”紹云：“將機(jī)就機(jī)?！睅熢疲骸案鹛俦榈亍！毕翟疲骸疤涞醚鳠o用處，不如緘口過殘春。”師云：“也只道得一半?！北娤抡Z畢，師乃旋風(fēng)打散。

24.問眾：“人人有個(gè)影子，步步不離，因甚踏不著？”眾下語不契，師代云：“從門入者不是家珍?！?/p>

25.問眾：“先圣道：'應(yīng)緣而化物，方便呼為智。’若不方便，喚作甚么？”緒云：“從來不識(shí)?！睅煵豢?，乃代云：“眼見如盲、口說如啞?！?/p>

26.問眾：“通身是口，因甚道不得阿爺名字？”緒云：“不敢犯上?！苯B云：“惟恐玷污?！北姼?jìng)下語，師俱不肯，乃代云：“恩深無語，懷抱分明?！?/p>

27.問眾：“云門是佛祖兒孫，因甚要打殺釋迦老子？”紹云：“祖彌不了，殃及兒孫?！倍ㄔ疲骸按笥矛F(xiàn)前，不存軌則?！北姼?jìng)下語，師俱不肯，乃代云：“不因舒毒手，爭(zhēng)見報(bào)恩人？”

28.師問僧：“名甚么？”僧云：“惟善?！睅熢疲骸皭翰豢傻?，善自何來？”僧無對(duì)，師命眾代語。眾競(jìng)下語，師俱不肯，乃代云：“但以假名字，引導(dǎo)于眾生。”

29.問眾：“有人犯罪當(dāng)處決，若殺則違佛戒、不殺又違王令，且作么生處斷？”眾下語不契，師代云：“格?！?/p>

30.眾諷經(jīng)次，師問云：“白底是紙、黑底是字。那個(gè)是汝等諷底經(jīng)？”定云：“鐘鼓分明?！毕翟疲骸跋蛳挛拈L(zhǎng)，明日與和尚道?！泵饕辉疲骸皾M口道不出?！泵軋?jiān)云：“諦聽諦聽。”師俱不肯，乃云：“穿云俊鶻，便合乘時(shí)；止濼困魚，徒勞激浪。”紹云：“求波不離水。”師云：“切忌沒頭浸殺?！?/p>

31.問眾：“教中道：'知有涅槃，不戀三界?！庵既绾危俊北娤抡Z不契，師代云：“似將黃葉止兒啼?！?/p>

32.問眾：“重陽九日菊花新意旨如何？”眾下語不契，師代云：“知音不用頻頻舉，達(dá)者應(yīng)須暗里驚?！?/p>

33.問眾：“未明心地印，難透祖師關(guān)。如何是心地?。俊毕翟疲骸捌鲁慰??！睅熢疲骸耙仓坏赖靡话??！毕翟疲骸昂蜕凶髅瓷?？”師云：“屋破見青天?！?/p>

34.師有偈云：“每憶嵩山達(dá)磨，復(fù)思船子鳥窠。自無一椽一瓦，至今殿宇巍峨?！睆?fù)顧眾云：“既無一椽一瓦，因甚殿宇巍峨？”緒云：“只為兒孫得力?！睅熢疲骸敖袢毡徽邼h鈍置一上?！北姼?jìng)下語，師俱不肯，乃代云：“古今榜樣?！?/p>

35.問眾：“教中道：'一切有身，悉皆不凈?！蝗缛嘤肿髅瓷俊北娤抡Z不契，師代云：“污我法身?！?/p>

36.問眾：“貓兒因甚愛捉老鼠？”緒云：“分內(nèi)事。”紹云：“貴圖天下太平。”弘機(jī)云：“熟境難忘。”師不肯，乃代云：“肚里饑?！?/p>

37.師問以岸：“生死海中以何為岸？”岸無對(duì)，復(fù)命眾代語，緒云：“數(shù)珠在某甲手里。”師云：“放下數(shù)珠更道始得?！苯B驀豎拳云：“聻。”師云：“百尺竿頭弄險(xiǎn)巘。”系云：“將為別有。”師云：“夢(mèng)里說惺惺?！北娤抡Z不契，師代云：“到家何必問途程？”

38.問眾：“衲衣在空閑，假名阿練若。如何是真阿練若？”眾下語不契，師代云：“常在于其中，經(jīng)行及坐臥?！?/p>

5.《卷五》

1.粟問：“有一人在門內(nèi)欲出出不得、有一人在門外欲入入不得，作何方便令彼出入自由？”師云：“大用現(xiàn)前，不存規(guī)則?！彼谠疲骸叭绾问谴笥?？”師云：“斬釘截鐵。”粟云：“恁么則小用了也?！睅熢疲骸罢?qǐng)問和尚如何是大用？”粟便歸方丈。

2.粟問：“虛空有體須親證，虛空體作么生證？”師指傍僧云：“者僧忒恁么長(zhǎng)、者僧忒恁么矮。”粟云：“閑言語?！?/p>

3.粟赴香林安職事問眾：“二龍爭(zhēng)珠，因甚有爪牙者不得？”師云：“不道不得，只是不肯承當(dāng)?！彼谠疲骸氨O(jiān)院事繁?！?/p>

4.粟問：“臘月三十日到來，畢竟將何抵對(duì)？請(qǐng)諸公各下一轉(zhuǎn)語?！睅熢疲骸靶牟回?fù)人，面無慚色。”適同參征云：“既是心不負(fù)人，因甚侵晨便去討租米？”師云：“如此逼拶可謂面有慚色?！?/p>

5.與法雷和尚同結(jié)茅于吳門穹窿之北，名住處曰：“味山”。師問雷云：“如何是山中味？”雷云：“到者方知?！睅熢疲骸暗酪蔡罚坏冒顺??！崩自疲骸靶肿髅瓷?？”師云：“冷暖自知。”

6.有鄰僧每詰師來源，師云：“要且不從賢圣中來?！鄙疲骸澳钱愵愔忻?？”師云：“隨語生解?！?/p>

7.與法雷和尚話次偶云：“從上古人兄弟輩，同行腳者多、同住山者少。”雷云：“兩人住山成個(gè)甚么邊事？”師云：“古今榜樣?！睆?fù)云：“兄道成個(gè)甚么邊事？”雷云：“各出只手。”師云：“如何是出手底事？”雷云：“日間同煮飯，到夜各開單。”

8.同往雙林舟中，見硯上有塵，雷問云：“既在水中，因甚有塵？”師云：“垛生招箭?！崩讓⒊幐矃s，師云：“狼籍轉(zhuǎn)多。”

9.雷舉：“摩尼珠，人不識(shí)，如來藏里親收得。珠即不問，如何是藏？”師云：“無你棲泊處?！崩自疲骸绊ッ磩t不成藏也?！睅熢疲骸靶忠妭€(gè)什么道理？”雷云：“可惜許。”師休去。

10.雷問：“三界唯心，因甚芭蕉無心而生？”師云：“靈苗迥異?！崩自疲骸绊ッ磩t有心也?！睅熢疲骸靶诌€識(shí)芭蕉么？”雷云：“直饒與么，未識(shí)震上座在?！睅熢疲骸笆怯行模渴菬o心？”雷云：“錯(cuò)?！?/p>

11.舟過曹村，雷問：“既是金姓人所住，因甚喚作曹村？”師云：“前人置得。”師問：“既是曹村，因甚姓金人住？”雷云：“千年田，八百主。”

12.同觀《臨濟(jì)錄》如蒿枝拂因緣至“某甲下手，濟(jì)度杖與之”處，雷云：“兄作者僧，作么生免得臨濟(jì)打？”師云：“者賊?！狈餍浔愠?，雷云：“勘破了也?！?/p>

13.師云：“熏風(fēng)自南來，殿閣生微涼。意旨如何？”雷云：“受用的受用、落節(jié)的落節(jié)。”師云：“兄，還是受用、還是落節(jié)？”雷云：“兄道我在甚處？”師云：“識(shí)得汝了也。”

14.師問：“通身是病，大地是藥。還有為人處也無？”雷云：“著甚死急？”師云：“洎不問過?！?/p>

15.雷食藥，問師云：“良藥苦口時(shí)如何？”師云：“禍不入慎家之門?！崩自疲骸坝腥说佬謸?dān)版又如何？”師云：“老兄向后不得惑亂人家男女?！崩自疲骸绊毷抢闲质嫉??！?/p>

16.師問：“不見一法，是大過患。且道不見個(gè)什么法？”雷云：“若是個(gè)人，決不恁么?！崩纂S問：“且道不見個(gè)什么法？”師云：“普賢菩薩笑你?！崩自疲骸暗酪蔡?，只得八成。何不道：'普賢菩薩來也’？”

17.僧問：“既是常熟因，甚么水潦旱荒？”師云：“甜瓜徹蒂甜，苦瓠連根苦?！?/p>

18.因居士舉梁山會(huì)下園頭問話因緣，至“傾湫倒岳時(shí)如何”，云：“此無別語可答，故梁山只得下座云：'莫教打濕老僧袈裟角。’”師云：“若與么，只是依他作解，有甚么自由分？須知死人路上有活人出身處?！笔吭疲骸氨阏?qǐng)大師別代一語。”師云：“汝試舉問來?！笔吭疲骸昂鋈粌A湫倒岳時(shí)如何？”師云：“猶涉泥水在?！笔磕硕Y謝，師云：“逢人切莫錯(cuò)舉。”

19.與居士話次，舉云居令侍者送褲與鄰僧，僧云：“我有娘生褲在。”士隨問：“娘未生時(shí)穿個(gè)甚么？”師云：“要且不是赤身?！笔繑M議，師掌云：“寄打云居老漢?！?/p>

20.居士問：“侍僧尊號(hào)？”師云：“修幻?！笔吭疲骸凹仁腔?，用修作么？”師云：“不得坐在無事甲里。”士乃領(lǐng)解。

21.師有齋偈云：“衣底各系神珠，烜赫光明無量。拈來呈似山僧，是名真法供養(yǎng)?！蹦祟櫯宋那湓疲骸叭绾问蔷邮康字?？”卿彈指一下，師云：“謝供養(yǎng)。”

22.術(shù)士問：“一口氣不來，畢竟向甚么處安身立命？”師云：“試卜取一卦看?！笔繜o語，師云：“將謂陰陽有準(zhǔn)，元來業(yè)識(shí)茫茫。”

23.師問愿成：“你愿成個(gè)甚么？”僧云：“愿成無上道?！睅熢疲骸昂萌瞬豢献?，偏向屎里臥?！?/p>

24.成量問：“古人道：'不與萬法為侶?！蜕幸蛏鮽H巖？”師云：“我為法王，于法自在?！?/p>

25.僧問：“如何是《法華經(jīng)》？”師驀豎拳云：“如是我聞。”僧云：“無量義處三昧又作么生入？”師云：“更要重說偈言?！鄙疲骸绊ッ磩t信受奉行也?！睅熢疲骸疤氐匾粓?chǎng)愁?！?/p>

26.僧問：“子歸就父，因甚父全不顧？”師云：“恐落今時(shí)?！鄙疲骸安宦浣駮r(shí)時(shí)如何？”師云：“與我過茶壺來?！?/p>

27.僧問：“如何是衲衣下事？”師云：“蚤兒叮虱兒咬?！鄙疅o語，師云：“還識(shí)痛癢么？”

28.系問：“客來要看、賊來要打。只如半夜三更，人面似賊、賊面似人，作么生辨？”師把住云：“道、道?！毕禂M議，師拓開云：“不勞再勘?！?/p>

29.僧問：“雪覆千山，因甚孤峰不白？”師云：“天生尊貴?！?/p>

30.僧問：“如何是一切事究竟堅(jiān)固？”師云：“痛則叫、癢則笑。”師浴次，因僧問：“既是清凈法身，因甚要??？”師云：“謝汝殷勤?！鄙〈?，復(fù)舉前問，師云：“也只要識(shí)些痛癢。”僧無語，師云：“元來不識(shí)。”

31.僧問：“古者道：'不栽梧桐免鳳來。’即今梧桐栽也，鳳凰因甚不來？”師云：“無他棲泊處?！鄙疲骸皝硪病硪?。”師云：“眼花不少。”

32.多一針不成、少一針不就。

33.僧問：“釋迦老子貶文殊向二鐵圍山，驚得四天王手忙腳亂。如何是袖手傍觀底句？”師云：“那里得者個(gè)消息來？”僧無語，師云：“杓卜聽虛聲?！?/p>

34.僧問：“盡大地是個(gè)火坑，得何三昧不被燒卻？”師拈扇云：“汝喚者個(gè)作甚么？”僧?dāng)M議，師云：“照顧眉毛?！?/p>

35.棟問：“既是天圣寺，因甚被凡火燒卻？”師云：“山僧今日被汝看破。”棟擬議，師打云：“再犯不容?！?/p>

36.僧看《法華經(jīng)》問云：“一小劫畢竟有多少時(shí)？”師彈指云：“會(huì)么？”僧罔措，師云：“只知事逐眼前過，不覺老從頭上來?！?/p>

37.僧問：“無神通菩薩因甚足跡難尋？”師云：“擬見即乖?！鄙疲骸安粩M時(shí)如何？”師云：“有甚回避處？”

38.師偶恙，定問：“四大本空、五蘊(yùn)非有。病從何來？”師云：“將謂你是俗漢?！倍〝M議，師便打。

39.僧問：“承教有言：'阿逸多，不斷煩惱、不修禪定，佛記此人成佛無疑?！死砣绾危俊睅熢疲骸皽喖也还芘d亡事，偏愛和云占洞庭?！鄙疲骸爸x師答話。”師云：“夢(mèng)里說惺惺。”

40.系問：“大迦葉，見佛拈花，破顏微笑；須菩提，聞佛說法，涕淚悲泣。且道，哭底是、笑底是？”師云：“到家何必問途程？”

41.到天圣寺，緒問：“金剛正體劫火不能焚，山門頭四大老因甚全身敗壞？”師云：“你只見全身敗壞，且不識(shí)金剛正體。”緒云：“如何是金剛正體？”師指云：“只者是?！本w云：“既是無塵殿，因甚眾僧終日打掃？”師云：“無塵亦須掃卻?！本w曰：“古云：'龍到水到?！钪?bào)匆丫?，因甚至今不見一勺？”師云：“虧欠汝個(gè)甚么？”緒擬議，師云：“猶要第二勺在?！北愦?。

42.僧問：“是維摩?。渴轻屽炔?？”師云：“試辨看?！鄙鞆椫?，師云：“沒交涉?！?/p>

43.僧云：“今日親見和尚?！睅焺澮粍澰疲骸蔼q隔一重山。”

44.僧問：“古人道：'你有拄杖子，我與你拄杖子?！庵既绾?？”師云：“志同道合?！鄙疲骸?你無拄杖子，奪卻你拄杖子’，又作么生？”師云：“病退藥除?！鄙疲骸叭绾问侵粽茸樱俊睅熢疲骸按蟊娧鲇^。”僧禮拜，師云：“逢人不得錯(cuò)舉?！?/p>

45.僧問：“萬境俱侵時(shí)如何？”師云：“指不自觸?！鄙疲骸胺昃壊唤钑r(shí)如何？”師云：“更來討甚么碗？”便打。

46.僧問：“山中猛虎以肉為命，因甚不食其子？”師云：“畜生猶有者個(gè)在。”

47.圍爐次僧指火云：“者個(gè)還雕琢得么？”師云：“再添些柴炭來?！鄙疲骸斑^后如何？”師云：“光透大千?！?/p>

48.僧問：“十方諸佛呼為奴、歷代祖師喚作婢。且道主翁居何國土？”師云：“驢前馬后?！鄙疲骸爸粽茸踊癁辇埻虆s乾坤了也。只如乾坤作么生吞？”師云：“開口見膽?！鄙疲骸耙恢γ菲婆D，半夜日穿窗。且道屬誰家宗旨？”師云：“方于類集?！鄙?dāng)M議，師打云：“逢人但恁么舉?！?/p>

49.僧問：“出息不涉眾緣、入息不居蘊(yùn)界，時(shí)如何？”師云：“猶是時(shí)人窠臼。”僧云：“和尚又作么生？”師云：“進(jìn)前來向你道?！鄙?dāng)M議，師便打。

50.話次偶小貓至，師云：“者個(gè)貓兒生得伶俐?！本w云：“者樣伶俐因甚被南泉斬卻？”師云：“既被南泉斬卻，因甚又在者里？”緒云：“者是和尚底家風(fēng)?！睅熢疲骸傲系魶]交涉?！本w云：“既被南泉斬卻，因甚又在者里？”師指云：“貓、貓?！卑畯?fù)如前問，師打云：“者野狐精?！?/p>

51.僧問：“蚯蚓因甚化為百合？”師云：“眾生顛倒。”僧云：“板鳴因甚犬吠？”師云：“一家有事百家忙。”僧云：“貓兒因甚愛捉老鼠？”師云：“放過則不可?！北愦颉?/p>

52.僧問：“如何是'海底泥牛銜月走’？”師云：“是大神咒?！痹唬骸叭绾问?巖前石虎抱兒眠’？”師云：“是大明咒?！痹唬骸叭绾问?鐵蛇鉆入金剛眼’？”師云：“是無上咒。”曰：“如何是'昆侖騎象鷺鷥牽’？”師云：“是無等等咒?！鄙唬骸按怂木渲杏幸痪?，能縱能奪、能殺能活，且畢竟是那一句？”師云：“菩提薩婆訶?！?/p>

53.僧問：“因甚趙州道狗子無佛性？”師云：“為伊吠虛逐塊?！痹唬骸耙蛏跤值拦纷佑蟹鹦?？”師云：“灼然一喚便回頭?！?/p>

54.僧問：“既是，龍生龍子、鳳生鳳兒。因甚道，朱門生餓殍、白屋出公卿？”師云：“不見道'男兒當(dāng)自強(qiáng)’？”

55.僧問：“洪波浩渺，白浪滔天。不假扁舟，如何得渡？”師打云：“到家何必問途程?！?/p>

56.僧問：“一子出家，九祖生天。因甚目連母墮地獄？”師云：“癡人前不得說夢(mèng)?！睆?fù)以偈示之：“出家功德實(shí)難酬，九祖生天第二頭。若識(shí)本來真面目，六凡四圣水中漚。”師偶恙，因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山僧今日煩躁?！?/p>

57.面皺只因陪笑得，背駝還為打躬多。

58.師問瀛渤：“不與萬法為侶者是甚么人？”渤云：“惟我獨(dú)尊?！睅熢疲骸吧缴灒俊痹唬骸芭R機(jī)不見師?！睅熢疲骸胺湃耆??！?/p>

6.《卷六》

1.虞山金水若居士有晚年惟好靜之作，持以質(zhì)師，師曰：“不識(shí)玄旨，徒勞念靜?！彼煲再适局?，次來韻。“忘機(jī)何必隱深山，心若空時(shí)身自閑。但得現(xiàn)前諸念盡，母勞重把六門關(guān)。菩提有種休他覓，煩惱無根莫妄刪。饒舌凈名曾說破，那伽只在笑談間?！?/p>

2.志同冰雪冷，身逐水云游。謾說心燈續(xù)，荷衣憶上流。

3.知音今偶遇，桃李競(jìng)爭(zhēng)妍。

4.同袍皆進(jìn)獻(xiàn)，野衲豈空拳？拈得天心日，權(quán)為祝壽錢。

5.學(xué)道如撐逆水舟，一篙稍緩即隨流。而今幸遇風(fēng)帆便，努力前行莫轉(zhuǎn)頭。

6.與世無心堪入道，塵緣凈盡可居山。為僧應(yīng)了為僧事，不了為僧也是閑。

7.看破如何更著乖，塵緣熾盛道心衰。晴干未作歸家計(jì)，驀雨臨頭悔不來。

8.誰人肯向死前休，獨(dú)許吾兄出一頭?？雌剖篱g榮辱事，故將醒眼伴荒丘。

9.年來看破浮云也，三顧從教不出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