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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南京富商耗資數(shù)千萬元玩收藏的痛心往事

 昵稱54242610 2022-09-29 發(fā)布于安徽


福建壽山村的田黃石、元代青花瓷梅瓶、明清海南黃花梨家具,近現(xiàn)代書畫大師的遺作……

諸如此類的古玩字畫,如今已經(jīng)成為超級富豪們競相追逐的目標。

有錢人玩收藏早已不是新鮮事,倒也不能說他們都是附庸風(fēng)雅。

短期而言,富豪們玩收藏可能是為了對沖投資。

藝術(shù)品的不可再生與復(fù)制,使之成為世界上唯一不會貶值而且增值空間最大的商品。

經(jīng)濟大盤下行,藝術(shù)品拍賣行情未必下行。此時,一些富豪會將優(yōu)質(zhì)藝術(shù)品資產(chǎn)拋售變現(xiàn);另一些富豪則會去藝術(shù)品市場砸錢撿漏,分散投資風(fēng)險。

難怪今年世界經(jīng)濟走勢不被看好,世界著名拍賣行的銷售業(yè)績卻屢創(chuàng)新高。

長期而言,富豪們玩收藏是在尋找精神家園。

最有錢的富豪們大都上了年紀,早已厭倦了花天酒地,聲色犬馬力不從心。不能說他們開始“視金錢如糞土”,但或多或少會有“人死了錢沒花完”的惶恐。

與其死后給兒女們留下一堆隨時可能貶值、甚至滅失的動產(chǎn)和不動產(chǎn),不如留下不朽的古玩字畫代代代相傳。那樣自己百年之后,還能通過那些老物件,在后代子孫中刷刷存在感。

當下不玩收藏的有錢人,不是真的有錢。

然而,眾所周知的事實是:藝術(shù)品市場“水太深”!

本期《凡夫看法》講述的,是一位南京富豪玩收藏的故事,其中的教訓(xùn)十分慘痛。

70萬元買了6枚“田黃石”

這位富豪姓張,家住六朝古都南京,多年前“下海”經(jīng)商,開有多家公司,涉足諸多行業(yè),逐漸積累了一些財富。

張某有一位認識了二十多年的老友,名叫鄧暉,出生于1969年,是南京市人防辦的一名公職人員。

鄧暉的財力無法與張某相比,但酷愛藝術(shù)品收藏,對藝術(shù)品市場的行情頗為了解,說起古玩字畫頭頭是道。

也許正是受到鄧暉的影響,張某逐漸進入了玩收藏的圈子。他玩收藏玩得“一發(fā)不可收”,是在2014年的夏天。

這一天,鄧暉對張某說:“我認識一位朱老爺子,手里有不少好貨?!?/p>

據(jù)鄧暉介紹,朱老爺子給一名姓蕭的臺灣收藏家當管家。蕭老家底殷實,多年前來大陸經(jīng)商,在位于南京鐘山風(fēng)景區(qū)西面的富貴山擁有一套別墅。蕭老的父親當過蔣介石的隨從,他本人收藏有大量古玩字畫。老人家最近病入膏肓,將別墅事務(wù)交給管家老朱打理,并答應(yīng)給老朱一些藏品作為跟隨他多年的補償。

鄧暉的一番介紹,讓張某萌生了去蕭老別墅尋寶的念頭。

半個月后,鄧暉領(lǐng)著張某去了蕭老位于富貴山的別墅,當時蕭老不在,管家老朱領(lǐng)著張某觀摩了別墅里的部分藏品。那一趟,張某花1萬元買了老朱拿出的兩幅古畫。

轉(zhuǎn)眼來到2014年年底,此時臺灣收藏家蕭老已于一個月前去世。鄧暉告訴張某,老朱手里有一些蕭老留下的田黃石愿意出手。

田黃石是產(chǎn)于福州市壽山鄉(xiāng)“壽山溪”兩旁稻田地下的一種黃色石料,“田黃”之名由此而來。由于它有“福”(福建)、“壽”(壽山)、“田”(財富)、“黃”(皇帝專用色)之寓意,具備“印石六德”(細、結(jié)、溫、潤、凝、膩),素有“帝石”的美譽?,F(xiàn)存故宮珍寶館的“鎮(zhèn)館之寶”——乾隆皇帝三聯(lián)璽,便是用整塊田黃石雕刻而成。

乾隆皇帝三聯(lián)璽

如今福建壽山村的水田已被翻來覆去挖掘了無數(shù)次,田黃石早已開采殆盡,上乘的田黃石自然價值連城。

2014年12月19日晚上,鄧暉開車帶張某去見老朱。途中鄧暉說:“田黃已經(jīng)每克1萬元了,如果晚上老爺子開價8000元就值了。”

到了富貴山別墅,老朱拿出十幾塊田黃石讓張某挑選,此外還有幾枚清代紅珊瑚和一套山水畫印章。

鄧暉在一旁給張某當參謀,等張某選好以后,鄧暉從包里取出了克秤幫忙稱重。

被張某選好的田黃石,老朱開價5000元/克,鄧暉在一旁幫著還價,最后砍到2500元/克成交。

這天晚上,張某從老朱手里購買了田黃石6枚280克,計70萬元;清代紅珊瑚8枚16萬元,實際付了4萬元;山水畫印章一套4枚8萬元,實際付了2萬元,共計76萬元。

交易結(jié)束后,鄧暉開車將張某送回家。

這一天是星期五,第二天不用上班,兩人在張家把玩剛買來的田黃石直到次日凌晨。張某記得當時鄧暉一再向他介紹田黃石如何好,值得留給后代。

但張某有些放心不下,到了星期天,他跑到南京大行宮十竹齋拍賣行請一位姓鄒的專家查驗這批田黃石,結(jié)果被告知均為假貨,是用石粉塑脂壓制而成。

張某將信將疑,鄒老師便帶張某來到南京四條巷李鴻章祠堂畫院一家賣田黃石的商店,店主姚老板拿出各種假田黃及真田黃教張某辨別,張某這才相信前天晚上購買的田黃石真的有問題。

那位鄒老師與鄧暉也認識,他隨后幫張某聯(lián)系鄧暉,要求退貨退款,但鄧暉表示有些為難,后來答復(fù)說“朱老爺子不同意退,但可以用畫換”。

上百萬元購得近百幅字畫

在南京中山陵風(fēng)景區(qū)中山門附近,有一家龍景軒茶社,在南京小有名氣。

龍景軒茶社距離富貴山小區(qū)不遠,張某、鄧暉和老朱相約在那里見面。

見面的時間是2014年12月23日。張某將大前天晚上買的6枚“田黃石”還給了老朱,老朱則拿出了上百幅名人字畫供張某挑選。

據(jù)張某回憶,老朱向他提供了一張列有字畫名錄的報價單,內(nèi)容包括部分字畫在拍賣行的成交價格,以及老朱開出的價格。

在茶社里,老朱將帶來的字畫一幅幅地進行展示。張某看這些字畫的落款,都是近代和現(xiàn)當代鼎鼎大名的書畫名家,其中包括徐悲鴻、張大千、傅抱石、李苦禪、豐子愷、林散之、唐云、程十發(fā)等眾多已故書畫大師的作品。

南京十竹齋今年拍品:傅抱石《江山圖》

張某一邊看,一邊與老朱討價還價,老朱隨時將談好的價格標注在報價單上。

按老朱的說法,這些字畫有的是作者當面給蕭老的,有的是蕭老帶著他參加競拍買來的,“絕對不會有假”。

趁老朱去衛(wèi)生間,鄧暉對張某說:“70萬元田黃石換70萬元字畫,老爺子肯定不同意,起碼要挑100萬元的字畫?!?/p>

張某當時有些騎虎難下,但聽了老朱介紹這些字畫的來歷,加上鄧暉在一旁對這些字畫也比較認可,他便同意了鄧暉的建議,又付給老朱20萬元,然后取走了總價約90多萬元的字畫。

交易完成后,鄧暉陪張某回到家中,與張某一起欣賞新買的字畫。據(jù)張某回憶,當天鄧暉一再強調(diào)說:“這次東西太便宜撿大漏了!”

可能是受到此次“撿大漏”的鼓舞,張某在一周以后又在鄧暉的陪同下與老朱在龍景軒茶社見面,并從老朱手中再次購買了一批字畫和幾件文玩。

后經(jīng)有關(guān)部門確認,張某在2014年12月19日到12月30日這11天中,累計從老朱手中購買的藝術(shù)品包括字畫97件(套)、紅珊瑚9個、山水畫印章1套,交易金額共計191.75萬元。

在此期間,老朱告訴張某:“蕭老離開的時候,有一批東西本來想要帶走,都打包好了,但至今沒能帶走,一直放在床底下,其中有個元青花,現(xiàn)在蕭老不在了,我可以把東西拿來賣給你?!?/p>

老朱說的元青花,是一件元代青花瓷四愛圖梅瓶,老朱稱這件梅瓶是他當年陪同蕭老到英國一家私人博物館買回來的。

青花瓷是中國瓷器的主流品種,出現(xiàn)在唐朝,興盛于元朝,元朝的青花瓷后來備受追捧,據(jù)說流傳至今的真品只有400件左右,人物紋元青花更是少之又少。

南京博物院的鎮(zhèn)館之寶

所謂元青花梅瓶,據(jù)說在元代是用來盛酒的酒瓶,因瓶口很小,只能插入幾枝梅花,在清朝前后被稱為梅瓶。元青花四愛圖梅瓶是指在梅瓶上繪有王羲之愛蘭、陶淵明愛菊、林和靖愛梅鶴、周敦頤愛蓮等四種人物紋圖案。

目前南京博物院的“鎮(zhèn)館之寶”正是一件元青花瓷人物紋圖案梅瓶:“蕭何月下追韓信”(如上圖);而湖北博物館和武漢博物館的“鎮(zhèn)館之寶”恰恰都是一件元青花四愛圖梅瓶。

武漢博物館和湖北博物館的元青花四愛圖梅瓶在今年5月曾經(jīng)在武漢舉辦過一次聯(lián)展。武漢博物館館長王瑞華自豪地說:“一個博物館有元青花瓷器,這個博物館就不能小看了。而一座城市能有兩件元青花梅瓶,就更令人刮目相看?!?/p>

那么,老朱所說的那件元青花四愛圖梅瓶會是真品嗎?

武漢元青花四愛圖梅瓶聯(lián)展

950萬元購得藏品64件

張某大概也不敢輕信老朱手里會有元青花真品。鄧暉看出了張某的顧慮,他私下對張某說:“我們可以先讓老爺子拿來看看,如果你考慮買,我認識南博的人,鑒定不成問題。”

2015年1月4日下午,張某通過鄧暉聯(lián)系老朱在龍景軒茶社看貨。

老朱是鄧暉開車去接的,隨車帶來了元青花一件、明代佛像四件套、清代和田墨玉碗及犀牛角文玩各一件。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件元青花四愛圖梅瓶,與前述武漢和湖北博物館的四愛圖梅瓶不同的是,這件梅瓶配有瓶蓋,瓶口鑲嵌有歐式的銅飾小天使。

鄧暉將老朱接到茶社之后,又去接南京博物院的瓷器鑒定專家周老師。張某也喊了比較懂瓷器的朋友小周一起來茶社幫忙鑒別。

周老師抵達茶社后,鄧暉讓老朱先到茶社二樓回避,然后向張某介紹說:“周老師是南京博物院瓷器部主任,是瓷器鑒定的權(quán)威。”

據(jù)張某回憶,周老師看到老朱帶來的元青花梅瓶之后,一直贊不絕口,稱“國內(nèi)少見,價值至少過億”,并稱“南京博物院每年有1個億收購專項資金,如果其不好出手直接拿到南京博物院賣”。

成交價超億元的元青花大罐“鬼谷子下山”

據(jù)張某的朋友小周回憶:“我當時提出那件梅瓶要是元代的話,這么多年了不應(yīng)該這么新,應(yīng)該有使用、氧化的痕跡。那位專家說這個是在國外的什么博物館里面用玻璃罩子罩起來的,隔絕了空氣。我聽專家這么說,就沒再說什么?!?/p>

小周后來先走了,周老師又對老朱帶來的其它幾件藏品做了鑒定,給出了比較高的評價。隨后,他接受了張某支付的1萬元鑒定費和兩盒茶葉,然后離開了茶社。

鑒定專家走后,鄧暉將一直在二樓回避的老朱喊下樓來。老朱對這些藏品一一報價,鄧暉說:“不要單獨報價了,干脆給個打包價?!?/p>

于是老朱開價500萬元,鄧暉從中斡旋,最后以250萬元成交。

2015年1月6日,張某向老朱轉(zhuǎn)了250萬元,鄧暉將前天談妥的藏品送至張家,并與張某一起把玩研究這些新收的藏品直至深夜。

據(jù)張某回憶,鄧暉走后通過微信發(fā)給他長篇元青花的鑒賞文章,并留言說“周老師是權(quán)威不要聽信其他人”。

出于對老友鄧暉的信任,張某玩收藏的“胃口”和“膽識”變得越來越大。

2015年1月9日,張某又和鄧暉約了老朱在龍景軒茶社看貨,并再次接來南博的周老師做現(xiàn)場鑒定。

老朱賣給張某的瓷器

此次老朱帶來了11件古董瓷器,分別是南宋官窯、乾隆觀賞陳設(shè)高足盤、乾隆御題詩小杯、雍正粉彩盤、雍正筆洗、乾隆粉彩水盂、宣統(tǒng)粉彩碗、乾隆皮球花冠、清代民窯香薰、清代圣旨玉冊、明代霽藍釉高足杯。

周老師對這11件古董瓷器一一做了鑒定。張某回憶說:“我聽到周老師的鑒定結(jié)論非常激動,想拍下周老師現(xiàn)場鑒定的照片,以后跟人說是請專家鑒定過的,但周老師躲開了不讓照相,我想要他的電話號碼也被婉拒,稱有事叫鄧暉找他?!?/p>

周老師走后,張某以500萬元的總價買下了那11件古董瓷器。事后鄧暉對張某說:“這批瓷器買得不錯很劃算?!?/p>

一周以后,鄧暉告訴張某,老朱還有更多好東西值得收藏,包括一些古董家具。

因為藏品太多、體量很大,不便帶到龍景軒茶社,鄧暉就對張某說:“可以將老爺子的東西全部運到我在溧水的個人工作室,然后請你過去選購。”

2015年1月17日下午,鄧暉開車把張某接到了南京溧水區(qū)永陽鎮(zhèn),鄧暉在鎮(zhèn)上租用一家企業(yè)的場地作為自己的工作室。

在鄧暉的工作室里,張某看到了大量古玩,包括各種玉器、竹雕、木雕、牙角、銅器等上百件,總共裝了大大小小49個盒子。

張某購買的幾十盒藏品

張某當時提出最好再請周老師鑒定一下。鄧暉說:“周老師上一次沒收到鑒定費,不愿再出面了,而且鑒定費太高,再說之前的東西請他看過了,說明蕭老收到的都是真東西。”

鄧暉的一番話說服了張某,他決定購買那49盒藏品。老朱開出的價格是10萬元一件,張某還價說:“最多5萬元一件?!?/p>

最終雙方在2015年1月30日前后以200萬元成交。

后經(jīng)有關(guān)部門確認,從2015年1月4日買下元青花梅瓶開始,到1月30日買下49盒各類藏品,張某累計從老朱手里購買各類古玩多達64件(套),交易金額高達950萬元。

加上前述在2014年底購買的近200萬元的字畫等藏品,張某已經(jīng)從老朱手里購買了1150萬元的藏品。

張某購買的“清代醬油釉荷花瓶”

數(shù)千萬元購得“明清海黃家具”

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

我很難理解張某在短短40天的時間里,怎么敢如此干脆地拿出了1000多萬元的巨資,購買那么多稍加分析和辨別不難發(fā)現(xiàn)頗多疑點的藏品。

然而,此時的張某依然沒有打算收手。

鄧暉約他去溧水工作室的時候,他看到的“好東西”不只是那49盒各類古玩,還有8套“明清海南黃花梨家具”。

此前張某曾向鄧暉流露過想收藏海黃家具的想法,鄧暉說:“朱老爺子手里就有?!?/p>

后來三個人在龍景軒茶社見面,老朱帶去了一對據(jù)稱是明清時期的海南黃花梨圈椅。據(jù)張某回憶,當時老朱開價150萬元,最終雙方以50萬元成交。隨后張某將那對圈椅帶回了家,但當時并沒有及時付款。

2015年1月17日,張某應(yīng)約到鄧暉位于溧水的工作室的時候,也看中了存放在那里的海黃古董家具。

幾天后,張某和鄧暉約了老朱到溧水洽談海黃古董家具的價錢。老朱開價1800萬元,最終以1300萬元成交。

這8套海黃古董家具后被張某運到南京市江寧區(qū)東麒路,張某在那里開了一家車業(yè)公司,他將這批家具存放在公司經(jīng)營的汽車4S店內(nèi)。

據(jù)張某回憶,后來三個人又幾次相約到溧水的鄧暉工作室看了兩批古董家具,據(jù)鄧暉說后兩批古董家具是老朱分兩次運來的,數(shù)量和種類更多,據(jù)老朱介紹大部分都是皇宮里用過的海黃家具。

張某去溧水看第二批家具之前,曾將前述十竹齋拍賣行的鄒老師請到家里,鑒定兩個月前從老朱那里通過退還田黃石換回來的價值上百萬元的名人字畫,鄒老師認為其中不少字畫都是贗品。

鄒老師的鑒定意見,讓張某對老朱手中的藏品再次存疑。但在此期間,鄧暉將某收藏協(xié)會家具委員會的江會長請到溧水工作室,對那些海黃家具進行鑒定。據(jù)張某回憶,江會長現(xiàn)場看了以后,表示從業(yè)幾十年跑遍全國未見過這么精美的明清海黃家具,并稱只有故宮里才有。

故宮黃花梨沉香文物展

張某說:“我在溧水向老朱提出那些字畫有假,老朱與鄧暉都說不會有假。老朱后來提出以2000萬元價格出售第二批明清海黃家具,另送一幅黃永玉的巨幅畫作,價值200萬元。當時我基于對江會長鑒定的認可便同意了老朱的建議?!?/p>

就這樣,張某向老朱支付了第一批古董家具共計1300萬元的貨款,并先后以2000萬元和4500萬元的打包價,認購了存放在溧水工作室里的后兩批總計19套海黃古董家具。

認購后兩批家具需要支付的6500萬元的巨款,張某表示暫時拿不出來,需要去融資,并提出這些家具必須要有權(quán)威的鑒定報告。

在選購第一批海黃家具的時候,鄧暉請來的那位江會長曾向張某表示,要想準確地確定家具的材質(zhì),需要請南京某高校紅木研究所呂教授過來進行細胞檢測。

據(jù)張某回憶,2015年3月底,鄧暉通過江會長請來了南京某高校古典家具與紅木工藝研究所所長呂某及其助手廖某,這是兩位女性專家,她們對張某存放在南京東麒路汽車4S店里的第一批海黃家具及存放在溧水鄧暉工作室里的后兩批海黃家具進行采樣、鑒定。張某說:“我總計支付檢測費2.9萬元,其中包括她倆的出場費各5000元?!?/p>

2015年4月,兩位女專家向張某出具了家具材質(zhì)是黃花梨的鑒定意見。隨后張某和老朱達成付款協(xié)議,考慮到張某資金緊張,老朱同意第二批家具的2000萬元延期至2015年9月支付,第三批家具的4500萬元延期到2015年年底支付。

但是,張某最終并沒有支付這6500萬元的巨款。

張某購買的“明清海黃家具”

一場不折不扣的收藏騙局

張某認購了后兩批19套海黃家具之后,急于籌措6500萬元的貨款。他打算賣掉幾件從老朱那里購買的瓷器,以緩解資金壓力。幾位收藏愛好者應(yīng)約到張家看貨,他們看了張某拿出來的古董瓷器,認為都是當代的仿制品。

前有十竹齋的鄒老師稱張某收藏的名人字畫是贗品,如今又有藏家認為他收藏的古董瓷器是仿品,張某的心情可想而知。

此前有一天,張某在網(wǎng)上瀏覽海南黃花梨信息,偶然看到江西撫州有人銷售古董家具,其中有兩件與老朱賣給他的古董家具一模一樣。張某于是專程去了一趟江西,發(fā)現(xiàn)幾乎同樣的海黃家具,江西那邊開價要比老朱低很多,并且對方告訴張某,之前他有一批東西以20萬元賣給了一個江蘇人。

張某有些蒙圈,他瞞著鄧暉在江西買了幾件與老朱賣給自己的家具類似、但價格便宜得多的海黃家具,并請廖某幫忙鑒定。

張某說:“我聯(lián)系廖某的時候,她說檢測機構(gòu)是檢測不出黃花梨是海黃的,但此前呂某明確回答說她們學(xué)??梢澡b定海黃?!?/p>

筆者不知道張某轉(zhuǎn)述廖某的說法是否屬實,但后來廖某本人的證詞是這樣說的:“張某提供的樣品檢測結(jié)果都是香枝木,香枝木俗稱黃花梨,但是把香枝木稱作黃花梨的時候,是不能在黃花梨之前加海南、越南這樣的名稱的。這批家具都是香枝木類的,但不能認為就是黃花梨?!?/p>

身為南京某高校紅木研究所所長的呂某,后來在一份證詞中這樣說:“我們研究所只是一個校級產(chǎn)學(xué)研平臺,不是國家鑒定機構(gòu),出具的鑒定報告也不具有權(quán)威性,僅供委托人參考。”

廖某和呂某的上述證詞都是后話,她倆向張某出具鑒定報告的時候沒有告知上述情況。

此后圍繞家具真?zhèn)魏拓浛钪Ц?,張某與兩位女專家及鄧暉、老朱等人又有多次接觸,并請了一些海黃家具的資深玩家?guī)兔Φ浆F(xiàn)場鑒別,張某發(fā)現(xiàn)了越來越多的疑點,對那份的鑒定報告也產(chǎn)生了懷疑。

張某于是想通過鄧暉找老朱退款退貨,但鄧暉不僅不肯,而且顯得焦躁不安,兩人為此多次發(fā)生爭吵。漸漸地,張某開始意識到,這一切可能是由鄧暉控制的一場騙局。

2015年8月,張某向南京市秦淮公安分局月牙湖派出所報案。同年9月26日,南京市公安局秦淮分局電話通知鄧暉接受訊問。

經(jīng)過警方的調(diào)查,鄧暉伙同老朱設(shè)局詐騙張某的全過程終于大白于天下。

在整個騙局中,臺灣收藏家蕭老及其位于南京的別墅的確存在,但老朱并不是蕭家的大管家,而是一名水電工,老朱的妻子則在蕭家當保姆??赡茉谑捈叶δ咳荆现於恍┦詹胤矫娴闹R,而且擅長玉石加工。

鄧暉因為玩玉石與老朱相識,2014年12月,鄧暉找到老朱,想借用蕭家的平臺,將一些藏品賣給朋友張某。他讓朱某以蕭家大管家的身份扮演賣家,事成之后鄧暉會給老朱一定的報酬。

就這樣,兩人一拍即合。每次與張某交易前,鄧暉先將自己從各種渠道低價購進的藏品交給老朱,明確告知藏品的報價和底價,并編造藏品的來歷,商定相關(guān)話術(shù),偽造了部分藏品的拍賣證書。然后,老朱就以賣家的身份與張某進行交易,鄧暉在一旁貌似給張某幫腔,其實是在暗自操控整個交易過程。幾次交易完成后,鄧暉陸續(xù)支付給老朱的“演出費”約三四十萬元。

在后來陸續(xù)登場的鑒定專家中,有的倒也公平公正,但有的本身就是鄧暉的上家,他們把藏品賣給鄧暉,鄧暉再加價由老朱賣給張某,那些上家又以鑒定專家的身份到現(xiàn)場來鑒定,在張某的面前,他們當然不會去說那些藏品的壞話。

還有的專家壓根就沒有鑒定資質(zhì)。像前述那位鑒定元青花梅瓶的“南博瓷器鑒定專家”周老師,他后來在一份證詞中這樣說:“我在單位主要是從事文物的保管、銷售等工作,我沒有鑒定資格,也不進行古玩交易,只是幫忙鑒賞。”

整個騙局仿佛就是鄧暉為張某量身定做的一場酒局,在眾人熱烈的勸酒聲中,張某以為喝下的是美酒佳釀,等他宿醉醒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開懷暢飲的是一杯杯苦酒、甚至毒酒。

辦案機關(guān)后來請權(quán)威機構(gòu)對涉案的各類藏品進行了鑒定。結(jié)果證實,張某從老朱手里購買的書畫、瓷器及各類古玩,除了少數(shù)幾件是真品之外,絕大部分都是仿制品或工藝品。而所謂“明清海南黃花梨家具”,經(jīng)鑒定材質(zhì)都是黑酸枝木。

黑酸枝又叫大葉紫檀,也是一種名貴的木材,市場價大約幾萬元一噸,但海南黃花梨的市場價格遠遠高于黑酸枝。

南京正大拍賣有限公司的董事長龔雅聞在一份證詞中說:“現(xiàn)在海南黃花梨原材料的價格是2000萬元一噸,如果做成家具價格會更高。海南黃花梨家具的價格要看年代、形制和材質(zhì),以皇宮圈椅為例,海南黃花梨材質(zhì)的新的家具的價格是150萬元一套,越南黃花梨的價格是40萬元以內(nèi)。老的價格就不好說了,有可能很高?!?/p>

2016年9月27日,因涉嫌犯詐騙罪,鄧暉被刑事拘留,同年11月4日被逮捕。

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是審理鄧暉詐騙案的一審法院,該院在2018年6月26日作出一審判決后,鄧暉提出上訴,江蘇省高院于2019年3月14日裁定撤銷原審判決,發(fā)回重審。

江蘇省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另行組成合議庭審理了本案,于2019年12月31日作出如下判決:

一、被告人鄧暉犯詐騙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三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二百萬元。

二、責(zé)令被告人鄧暉退賠被害人張某經(jīng)濟損失人民幣2332.75萬元。

宣判后,鄧暉不服,提出上訴。江蘇省高級人民法院2020年12月19日作出了駁回上訴維持原判的終審裁定。

據(jù)說,2016年春節(jié)期間,發(fā)現(xiàn)自己受騙上當?shù)膹埬吃?jīng)去江蘇鎮(zhèn)江一座寺院拜訪方丈,方丈告訴他,早在2005年,鄧暉就對這位方丈這樣說起過張某:“他很有錢,要想辦法做個項目從他那里套點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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