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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突然接編輯電話，說是去年發(fā)的一篇文章，稿費一直沒法給。后來，加了微信，收到以紅包形式飛來的稿費。真是感謝曾編輯想方設法聯(lián)系并送來稿費，這對于自己，真是平淡生活中的一點小確幸！ 這篇小文，其實寫于前年。某種機緣，在網(wǎng)絡上發(fā)了出去，后來，就收到了曾編輯的回復；再后來，在某天的報紙上出現(xiàn)了。記得那是朋友告訴我的，說是看到了文字。耄耋之年愛讀報也愛碼字的家翁，看到那些文字，甚是歡喜，那些文字，他似乎看到了家庭的某種傳承！ 16年的文字，17年的呈現(xiàn)，18年的后序……讓人不得不感嘆，歲月如梭。日子總是匆匆過。而一些腳步，一些過往，總會在某個不經(jīng)意的時刻來到你的面前，讓你想起，曾經(jīng)的耕耘，曾經(jīng)的歲月…… 今年，枝上，新的花兒又在孕育。在自己的園地里，發(fā)一下過往稚嫩的文字，算是迎接又一年的花開，也算是一種紀念，紀念那些逝去的花兒吧！ 曇花
秉燭夜游，是與曇花聯(lián)系在一起的詞語。記不清是否是在小學里，聽老師講這個詞語，說起了曇花的夜晚開放，說起了它的花期的短暫。這短暫的花兒，總是在期盼里，在夢想里，在不可觸摸的未來里……
記不清曇花是什么時候到居室的。應該是嫁到婆家以后，愛養(yǎng)花的婆婆養(yǎng)了不少花。然她的家，也是以門外汗的方式進行。所以，那些花兒，只是活著。半生不死的樣子。后來，因為有愛養(yǎng)花的同事，他們的愛，已經(jīng)把養(yǎng)花當成了生活中工作之外的另一種工作，一種骨灰級的愛好。同事們家中，不僅有建設得很成氣候的花園，更熟諳很多花的品種以及它們的習性。更有甚者，為了養(yǎng)花，傾其所有工資，就為了獲得名貴的花枝；也有長長的假期留守居室，就為了愛的花無人可托付！
好像突然醒悟似的，明白原來工作之外，可以將自己的生活過得這樣有滋有味，活色生香。于是，在他們的熏陶下，自己也成了養(yǎng)花一族。而愛花的同事，還為我送來了蘭花、曇花、君子蘭……
記得居室的曇花第一次開放，應該是很多年前的一個中秋。當時，為了提高班內(nèi)學生的習作水平，讓他們寫日記，其中一男孩就寫了他家的曇花開放；沒想到，后幾天，放在陽臺的自家的曇花，也開出了花。這應該是居室種的曇花第一次綻放，于是，不顧第二天還要上班，不顧當時兒子還小需要照顧，將花搬到了房間，忙里偷閑地賞花。小小的花盆，不大的曇花，隨意的觀賞，就如面對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欣喜卻不乏無助。不知道，所謂的秉燭夜游，除了眼睛觀賞之外，還可以伴隨些什么！
第二次賞曇花，應該是在同事家。她家那棵長得很高大茂盛的曇花開了，一下子有很多朵。同事熱情地留晚飯，邀請朋友秉燭夜游。而她們的秉燭夜游，就是幾個人圍坐在一起，打麻將。而我，因為不懂麻將，只能坐在她們旁邊，聽牌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出牌身和一段時間之后的洗牌聲。同時，將眼睛盯著曇花，告訴因打牌而沒有閑暇觀賞花事的同事們。記得同事們打牌很是投入，而我的麻將牌中的賞花著實有點累。當時照相機還沒有普及，打牌聲中的曇花漸漸綻放，于我而言，不知是因為牌聲影響了我欣賞的心情，還是因為缺乏相機的定格，那次很多朵曇花的同時綻放，沒有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多年前，本家姐姐單位種了一棵很大的曇花需處理。本家姐姐知道我是個愛花的人，就將那曇花送給了我。于是，喚來三輪車，叫來搬運工，將那盆很重的曇花，搬到了居室。那曇花，真的很大。六角形的大大的盆，茂盛的枝撐出很大的范圍，更重要的是，到居室后，或許是光照充足，或許是我還算是個能養(yǎng)花的人，它的枝，如竹子般瘋長，最高的，竟然碰到了天花板。再沿著天花板平移出去……
這樣的生長，雖找來竹子幫助長高的曇花枝不致于折斷彎曲，然終是不利于曇花的成長。后來還是狠下決心，將那些長得太高伸得太遠的曇花枝剪下，作為母枝，送給了同事，或者自己扦插。單位同事，那時真的刮起了一會曇花風，都說看看自己運氣，能否把曇花扦插活，活后能否開花。而自己，也扦插了一盆，有一枝無處扦插，就養(yǎng)在瓶中的水里。曇花真是一種好種易活的花。扦插在盆中，很快就長出了新的葉，抽出了新的芽。插在瓶中放在室內(nèi)的曇花枝，絲絲縷縷的根，也在瓶中纏繞，還吐出新葉。雖然葉片不是很肥碩，然綠色，總是裝扮在那里。
冬去春來，本家姐姐送的曇花，因為碩大，因為置于室內(nèi)，每年總以一朵花的態(tài)勢回報著我的撫養(yǎng)。而那棵扦插的，因為生存于室外，很是生機勃勃。 五月離家前，看室內(nèi)的曇花上，花苞初現(xiàn)，很是希望它以盛開迎接我的歸來。那天，在兒子的陪同下，從波士頓返回紐約，家庭微信群中，妹妹發(fā)的一張張曇花照片，告訴我那個離家時還是苞的花，已經(jīng)綻放了。意外的是，外出時，將居室內(nèi)的花花草草澆灌的任務交給了妹妹。而她，因為那幾天這里一直下雨，所以也就不用每天到居室去澆水。而那天，正是她去居室照看花的時候，而那朵曇花，正好在那個傍晚盛開！花與人，就這樣偶遇；人與花，就這樣交集！
離愛萬里之遙，看著居室中自己培養(yǎng)的花兒綻放，就有了別樣的心情。后來，妹妹告訴我，這朵曇花開放，居室內(nèi)曇花枝上，還有一個米粒兒大小的花苞。記憶里，曇花枝上應該還有其它更多的苞！遠行歸家，第一件事就是打理小院，看花賞綠。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那年扦插的曇花盆中，三個紅色的花苞，已傲立枝頭。這盆曇花，就是以它的第一次綻放，迎接我的歸來！ 果然，不久，居室的曇花，就次第開放！ 端午假期，人因為休假而更為閑適。這個時候，就更有了秉燭夜游的氛圍。先生準備晚餐，邀請朋友賞花。外甥女正好休假在家，于是，妹妹一家，便成了賞花最熱情的參與者。后來，小區(qū)內(nèi)一起散步的朋友，散步過后，也加入到了夜游的行列中。還叫上她們的家里人。于是，曇花之前，幾只單反，更多的手機，一次又一次地對準著那一片葉子上的兩朵花兒?？粗鼈?，從鼓著的紅色花托包裹下的苞，到微微張開如小燈籠般初綻，到后來，它的象牙白的花瓣，越張越大；它的由花瓣組成的圓，范圍越來越寬；它的特有的芬芳，越來越濃……到最后，它的紅色的花托，那樣努力地向后翹起，甚至，它的羽毛般潔白的瓣，也如鳥兒的翅膀般向后躍起，顏色也變成了微紅。此時，它正用它全部的生命力，譜寫著屬于它的生命之歌！
朋友的先生是位內(nèi)行的攝影師，他從家里拿來了遙控的閃光燈，以補光的方式，將曇花之美定格下來！鏡頭之中的曇花，潔白的，透明的，靈動的……一向只會以燈光或是手機閃光方式拍攝的自己，也就學著以不同角度補光的方式，拍攝眼前的曇花。于是，鏡頭之下，相片之內(nèi)，秉燭夜游的記錄，就成了一次次對美的找尋與挑戰(zhàn)！
萬籟俱寂之時，曇花的生命之舞還在繼續(xù)。它的香，越來越濃郁地彌漫在周圍。這美麗的花兒呀，即使是幾個小時的生命，也要把自己最美麗的身影，最芬芳的香味傳給更多的人，“生如夏花般絢爛，死如秋水般靜謐”這美麗的句子，是不是就是這潔白短暫生命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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