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10月1日,新中國歷經(jīng)磨難,浴火重生,五星紅旗在天安門廣場上緩緩升起,在這萬眾矚目的一刻,天安門城樓上,有一個人飽含熱淚,他就是李時雨——我黨打入汪偽政府的地下工作者,在敵營潛伏15年,被稱為“竊聽器”,“一個人頂上三個師”的傳奇間諜! 此刻,李時雨是作為地下工作者代表來親歷新中國成立的,他身后是千千萬萬或犧牲或艱難活下來的地下工作者,這一偉大的時刻,正是他們用生命和鮮血鑄就的。 1908年,李時雨出生在黑龍江省巴彥縣,他家里條件并不算好,但是家中長輩卻很看重讀書,于是竭盡全力送他去讀書識字,這也為他之后的人生道路打下了基礎。 李時雨聰明好學,很有抱負。他原名叫李亭芳,因為從小就愛讀《水滸傳》,上學的時候也常常和同學談論“及時雨宋公明”,認為他忠義兩全,是個好漢!再加上李亭芳平時為人也很是仗義,因此有個叫孔繁文的同學,便給他起了個外號“時雨”,大家都覺得十分合適,于是這個名字便這么叫了下來。 1924年,李時雨來到省城上學,這兩年的經(jīng)歷大大開拓了他的眼界。尤其是1925年上?!拔遑K案”發(fā)生后,李時雨關心政治民生,還作為學生代表上街進行游行示威,雖然最后被迫回家,但民主革命的種子已經(jīng)在他心中默默生根發(fā)芽。 1926年,在天津南開中學的求學經(jīng)歷更是豐富了李時雨的見聞,他在這里得以接觸到馬克思主義思想,讀了高爾基的《母親》和列寧寫的《國家與革命》等進步書籍,還結識了一位叫林楓的同學,此人正是地下黨。 從此之后,李時雨眼見當時中國內(nèi)憂外患,各個派系斗爭中,共產(chǎn)黨正是他要找的組織,因此很快就順應共產(chǎn)黨的號召,希望能為祖國盡一份力。 他宣傳過抗日,組織過抗日武裝,還發(fā)動起三千多人準備進行起義,雖然最后發(fā)生意外,隊伍被迫解散,但李時雨的抗日之心不增反減,他迫切希望著能夠上陣殺敵,找日本鬼子報仇雪恥。 很快,機會就來了。 1931年“九一八事變”后,蔣介石依然不愿聯(lián)共抗日,李時雨受到林楓的指示,準備到東北軍那里充當內(nèi)線臥底,為我黨爭取更多的抗日有利形勢。 在同學張學孟的幫助下,李時雨成功來到了西北“剿總”第四處,在這里出任一個中尉辦事員。而且因為張學孟在張學良公館內(nèi)的特殊位置,李時雨得以順利進出公館,和許多人打好了關系,策動他們抗日。 1936年,震驚世界的“西安事變”爆發(fā),張學良楊虎城扣押了蔣介石,逼蔣抗日,李時雨在其中也起到了一定作用,黨組織肯定了他的功勞,并讓他在必要的時候繼續(xù)和東北軍保持聯(lián)絡,伺機策動他們跟隨黨的方向保家衛(wèi)國。 1937年,應革命工作的需要,李時雨被調(diào)往天津,擔任偽天津高等法院的檢察官。 此時的李時雨心情很是苦悶。他想要上陣殺敵而不能,不僅如此,自己還擔任偽職,這令他十分難過,常常心中煩悶。 但很快,他就改變了自己的看法,體會到了黨組織的良苦用心。 當時,黨組織在天津購置了一批電臺,由李時雨的妻子孫靜云保管,此時則要秘密運送到河北的一個中轉(zhuǎn)站。這個任務落到了李時雨的身上,如今在法院工作的李時雨是最佳選擇,這也是黨組織對他臥底能力的一次考驗。 運送一批電臺,在這時可不是件容易事兒,電臺屬于嚴查物資,一不小心就可能被發(fā)現(xiàn),甚至暴露自己。李時雨冥思苦想,終于想出一個好辦法。 電臺被分成兩批次運到李時雨家里。第一次的兩箱電臺先運來時,他先是找到了法院院長,因為他踏實肯干,人又會說話,原本和院長的關系就不錯。有一次閑聊時他裝作無意感嘆道:“我家那口子要來天津看我,無奈我混得太差,竟沒一輛好車去接!實在太沒面子了!” 院長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說:“這有何難?你開我的車去就是了!” 就這樣,李時雨開著院長的車,大搖大擺地經(jīng)過了崗哨,無人敢上前仔細審查,這兩箱電臺被成功運送了出去。 等第二次的一箱電臺和馬達被送到李時雨家里時,這次他不敢再去找院長了,不然就太明顯了。思來想去,他決定用三輪車運這箱電臺。 然而,中途卻遇到了日軍的阻攔,李時雨緊張得渾身都是汗,好在日軍竟沒有要求他必須開箱驗查,只是說這里不允許三輪車通過。無奈之下李時雨只好從車上下來,硬是扛著箱子到了指定地點,出色地完成了任務。 隨之而來的一件事,更是加定了李時雨在敵偽政府繼續(xù)潛伏下去的決心。 當時我黨的一名同志馮驥被抓獲了,他是共產(chǎn)黨的地下工作者,在天津淪陷時因為共產(chǎn)黨的身份暴露而被抓。當時李時雨是天津最高法院的書記長,他先是利用職務查看了馮驥的案卷,然后將之付之一炬,等負責這件事的康書記官回來發(fā)現(xiàn)案卷沒了后,急忙跑來向他匯報,并檢討自己失察之罪。 此時,李時雨則先是嚴厲斥責了他,然后又安慰他不要慌張,示意自己不愿他因此受到處罰,暗示他案卷是在日本轟炸天津時被燒掉了??禃浌僮匀桓卸鞔鞯?,便如此照做。 之后,李時雨再找機會去看馮驥,示意他案卷已經(jīng)毀壞,可以翻供了:“就說你是與人打架后,被仇敵誣陷入獄的?!比缓笥謱κ窒麓蛄苏泻?,讓他們優(yōu)待馮驥等犯人,并示意了馮驥是被誣陷入獄,希望他們能盡快結案…… 在李時雨的一系列操作下,馮驥終于得以無罪釋放,黨組織對李時雨在這兩次任務上的成功表現(xiàn)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希望他再接再厲,繼續(xù)深入敵人內(nèi)部,伺機而動。 多年的努力沒有白費,李時雨的機會很快來了。 1939年,汪精衛(wèi)與日本勾結,策劃成立日偽政府,李時雨應共產(chǎn)黨的指示,冒充國民黨代表參加了會議,親眼見到汪精衛(wèi)與日本勾結、投敵賣國的罪狀,將之報告給了黨組織。 當時汪偽政府的二號人物正是陳公博,他正在四處招攬人才,李時雨感覺到這是個機會,而他也正好在陳公博的手下做事。李時雨的上級何松亭鼓勵他:“你盡管大展拳腳,組織在背后支持你!” 這給了李時雨很大信心,當陳公博召他過去談話時,李時雨聯(lián)想到陳公博是政治老手,老奸巨猾,見識過太多諂媚之徒,于是不卑不亢,回答問題有條不紊,這給陳公博留下了特別好的印象。 此前,陳公博就聽說李時雨很有能力,是學法律的,又當過法官,發(fā)言總是十分有見地,許多人都說過他的好話。如今一見,本人更是不僅長相英俊瀟灑,做事也有理有據(jù),不嬌不諂,于是有心提拔他。 而李時雨還把思路拓展到了陳公博的女秘書身上。這女秘書名叫莫國康,政治欲望很濃烈,也很有眼力,見陳公博對李時雨印象不錯,便對李時雨說:“陳先生對你印象很好,說你守禮有據(jù),人也敦厚誠實,是個有作為的青年。” 莫國康畢業(yè)于北京大學文學院,人長得出眾,美麗高挑,李時雨便有心和她打好關系,說自己是北京大學法學院畢業(yè)的,一口一個“學姐”的叫著,說得莫國康很是高興。 這樣一來,即便還未全然得到陳公博的信任,但旁人看李時雨經(jīng)常出入陳公博這里,還與他的女秘書關系要好,便以為李時雨是陳公博的心腹了,主動與他套近乎攀交情,于是不出幾個月,李時雨就把這里的情況摸透了。 為了更好地開展工作,黨組織考慮到李時雨總是請假去傳送情報很是不便,便決定讓他的妻子孫靜云來協(xié)助他工作。 當孫靜云來到汪偽政府,看到穿戴不凡、一身精干的丈夫,竟一時有點認不出來了。 李時雨倒是沒什么想法,在這里的一切只是為了工作,他對功名利祿甚至汪偽政府人人趨之若鶩的權利根本不甚在乎,他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最終理想的實現(xiàn)。 他把自己近來的擔憂告訴了妻子,表示自己已經(jīng)得到了陳公博的信任,但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辦。 孫靜云把這些傳達給了黨組織,晉察冀根據(jù)地的許建國部長十分高興:“好啊,汪精衛(wèi)和陳公博身邊也有我們的人了,這真是太好了!你告訴時雨,盡管大膽往上爬,廣泛打入敵人內(nèi)部!” 得到指示的李時雨消除了顧慮,決定繼續(xù)爭取陳公博的信任。 都說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這話完全不假。1942年五月,李時雨的又一個機會來了。 當時的原軍法處處長因為積壓案件、關押犯人很長時間卻不處理,瀆職嚴重被撤掉,陳公博便安排李時雨兼任軍法處處長職位,同年他又出任辦公廳第四處處長。 執(zhí)法時,李時雨嚴謹認真,帶頭嚴抓貪污,迎合了陳公博提出的“廉政計劃”。他不僅成立執(zhí)法隊,禁賭禁毒,嚴抓猛打,當有個執(zhí)法隊分隊長包庇某賭場,竟親自來向李時雨行賄時,李時雨當即打電話叫來人,把這妄圖行賄的隊長抓去審訊治罪。 此事一出,大家都頗為震驚,上海保安部的日本聯(lián)絡官也對他大為贊賞,陳公博更是面上帶光,對李時雨更加信任了。 1942年,汪偽成立了“全國清鄉(xiāng)委員會”,準備大肆清剿新四軍,這消息被李時雨得知后,他心急如焚,趕快搜集了相關的資料給組織匯報過去,條目寫得清清楚楚。 陳毅陳老總看完情報后忍不住驚呼:“這至少為咱們增添了一個師的兵力!”充分肯定了李時雨的功績。 正當李時雨在汪偽政府混得如魚得水時,危險卻悄無聲息地到來了。 1944年4月的一個凌晨,李時雨和妻子孫靜云已經(jīng)臥床歇息了,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李時雨才剛穿上睡衣,門竟然已經(jīng)被人砸開了,三個日本憲兵闖進來,先是蠻橫地檢查了一遍他們的臥室,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但他們并未罷休,而是說:“讓你妻子跟我們走!” 李時雨憤怒不已,孫靜云卻平靜地說:“我跟你們走?!?/p> 第二天天不亮,李時雨就趕緊找到陳公博說明了情況,陳公博聽了大罵:“這群王八羔子,他們眼里還有沒有我!”然后安慰李時雨道:“你先別著急,我讓特高處五島茂來辦理這件事,一定盡快把弟妹帶出來!” 原來,頭天晚上來的是北平日本憲兵隊的人,是專門來抓李時雨和孫靜云的,但考慮到李時雨身居要職,沒有確鑿證據(jù)不好處理,便抓走了他的妻子孫靜云,準備嚴刑逼供后再來抓走李時雨。 在陳公博的運作下,兩周之后,孫靜云終于被救了出來。她也向丈夫講述了自己這些天的經(jīng)歷。 被押送到北平的孫靜云先是被詢問和何松亭的關系,孫靜云咬死不松口,日本兵就對她用刑,讓她跪在磚頭上,用棍子打她,皮鞭抽她,還給她潑辣椒水,但孫靜云都一一忍下來了,到最后也沒有吐露半分真情。 李時雨聽著妻子訴說這些,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滿腔憤懣無處發(fā)泄,擔憂妻子跟隨自己遭受這些磨難,但眼前又無法做些什么,只愿日軍能早日戰(zhàn)敗,我國國民能早日擁有自由和尊嚴。 孫靜云雖然被放了出來,但李時雨的危險并沒有解除,日本憲兵隊仍然派人暗中監(jiān)視著他們夫妻,他們家中、上班路上都設有暗哨,這些李時雨都看在眼里。 甚至上海一有什么風吹草動,日本憲兵便會把李時雨叫去問話,這惹得陳公博十分不滿,發(fā)誓一定要幫李時雨脫離困境。 陳公博找了滬西區(qū)的區(qū)長卜立夫來和日本兵方面交涉,先是和他們走動,告訴他們李時雨是陳公博的親信,請他們不要再找李時雨的麻煩;然后又拿著李時雨出的錢,請憲兵隊的日本人吃飯、游玩,幾次之后,李時雨終于不再受到日本人的騷擾了。 1945年,在舉國歡騰下,日本人投降了,這下汪精衛(wèi)政府可就難過了,陳公博也被關進了監(jiān)獄。 此時的地下黨李時雨,則面臨著何去何從的問題。 恰巧此時,一個老熟人找到了他。此人叫余祥琴,過去和李時雨相熟,也受過他不少照拂,余祥琴表示:“兄弟,我是軍統(tǒng)滬區(qū)指揮站的負責人,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軍統(tǒng)?我可以帶你混進去?!?/p> 原來余祥琴竟然是軍統(tǒng)的人!這讓李時雨吃了一驚,但他不敢立即答應,畢竟這么大的事得等組織上決定,他便告訴余祥琴:“容我考慮考慮。” 余祥琴自然也不是平白無故找到李時雨,他看重的是李時雨身后的警察力量,想要依靠他拉攏警方的一些人,隨自己一起入伙。 當李時雨把情況報告給組織后,組織批示他把握住這次機會,可以一舉打入軍統(tǒng),獲取更大價值的情報。但打入軍統(tǒng)畢竟十分危險,畢竟有戴笠坐鎮(zhèn),軍統(tǒng)審查十分嚴格,手段也極其殘忍。 得到準信后,李時雨對余祥琴說:“我愿意隨你去軍統(tǒng),但我原來是陳公博的人,怕是不太好進吧!” 沒想到余祥琴直接一拍胸脯:“這有何難!你是我派去打入汪偽政府的內(nèi)線!誰敢說什么!” 就這樣,李時雨成功進入了軍統(tǒng),為了讓自己的勢力更大,余祥琴還多次在戴笠面前夸贊李時雨,這令戴笠還未見到李時雨,便已經(jīng)印象深刻。
1945年9月24日,軍統(tǒng)舉辦了“上海辦事處紀念周會”,戴笠主持會議。戴笠在發(fā)言的時候,竟直接點到了李時雨的名字,這令李時雨頗為驚訝。 戴笠對李時雨說:“我知道你,余祥琴說過,你很能干,打入汪偽政府,為黨國做了不少貢獻?!崩顣r雨立馬道:“都是戴先生領導得好!” 戴笠聽了很是高興,這是把功勞都添到了自己身上,臉上十分受用。在旁的人看到這一幕,都以為李時雨是戴笠的親信,于是紛紛巴結,李時雨得以剛進入中統(tǒng)就暢通無阻。 在這里,李時雨獲取了大量關于國民黨軍事調(diào)動的信息,并把他們及時傳給黨中央。除此之外,還有軍統(tǒng)特務們對我黨地下黨及進步人士的抓捕搜查工作安排,也因李時雨的情報,而挽救了許多我黨地下黨員。 但戴笠那雙眼睛畢竟毒辣,在屢次因任務不利被蔣介石申斥后,戴笠不免將目光放到了軍統(tǒng)內(nèi)部。而此時早已眼紅李時雨的那些人,便把早早搜集好的關于李時雨早先曾經(jīng)和妻子孫靜云從事革命、宣傳革命思想的經(jīng)歷抖了出來。 戴笠其實本不相信會是李時雨,他對李時雨印象不錯,也知道他受人眼紅,軍統(tǒng)內(nèi)部斗爭激烈,戴笠明白有些人是故意借此打壓李時雨,于是便找到了在北平警備司令部稽查處任督察長的李國章,詢問李時雨的經(jīng)歷。 李國章當即表示李時雨這人沒有問題,還說了一番飽含暗示的話,意指軍統(tǒng)權利斗爭太厲害,已經(jīng)到處波及了。 戴笠一聽此話,加上原本就對李時雨印象不錯,于是批示:“李時雨過去打入敵人內(nèi)部有功,工作很出色,我很了解。他參加本局工作成績?nèi)绾? 須詳查再核,不可逮捕也!” 戴笠不知道的是,原來李國章也是我黨地下工作人員,自然是盡全力為李時雨說好話了。不管如何,這也是陰差陽錯救了李時雨一命。 但軍統(tǒng)內(nèi)部畢竟危險重重,李時雨就如同走在懸崖之上,稍有不慎就可能墜入谷底。 1946年3月,戴笠因飛機事故而死了,那些本就不爽李時雨的政敵立刻便準備采取行動抓捕李時雨。 李時雨也預感到前路不妙,此時黨組織也獲悉軍統(tǒng)即將對李時雨采取行動,便立即指示他到東北區(qū)。 當李時雨已經(jīng)買到了飛機票,但在飛機出發(fā)前的前一天,出事了。 9月17日上午,余祥琴一通電話把李時雨叫到了自己家,并告訴他:“劉方雄副市長請你到市政府調(diào)查處去一趟,你抽空去看看吧。”余祥琴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十分不自然,一旁的女秘書和助理也都以眼神示意他情況不妙的樣子。 當李時雨來到上海市政府門口,他似乎已經(jīng)預感到了接下來的命運。逃,此刻是不可能的了,軍統(tǒng)一定已經(jīng)布下天羅地網(wǎng),一旦逃走被抓,那就是坐實了罪證?,F(xiàn)在唯有希望情況沒那么嚴重,軍統(tǒng)還未掌握切實的證據(jù)證明自己是地下黨,只要自己咬死不說…… 李時雨心中思索著,交代司機:“這輛車就送給你了,請你幫我一個忙:如果1個小時候我還不出來,你就到我家里去,這兩三天如果遇上有來找我的人,就告訴他們我被捕了?!?/p> 當李時雨走進政府大廳,還沒坐穩(wěn),劉方雄就派人把他押進了軍統(tǒng)看守所,三天之后開始嚴刑審訊他。 但好在司機十分盡職,他雖然不是地下黨,但多年受李時雨照拂,心中感激,回到家后,一見到有地下黨來找李時雨,便立即示意他們離開,就這樣,除了李時雨,沒有旁人被波及。 李時雨在審訊處的日子很不好過,特務給他壓杠子、灌涼水、用皮鞭毒打……但無論如何,李時雨都不承認是共產(chǎn)黨,連特務寫的記錄也看也不看,手印更是死活不按。 特務們見狀更是對他毒打,李時雨破口大罵:“奶奶的!老子拼死拼活打入汪偽內(nèi)部為你們這些蛀蟲做事,到頭來還要被你們迫害!你們不去打日本鬼子,倒在這里跟自己人玩心眼兒,真他媽的沒良心!” 說得特務們也開始懷疑李時雨是不是真的被冤枉的了,最后案卷被送上去,明明沒有證據(jù),法院卻還是受軍統(tǒng)的控制,判了李時雨7年零6個月的有期徒刑。 直到1949年2月,自顧不暇的軍統(tǒng)不得不釋放了一批政治犯,李時雨就因合乎條件被準予釋放了,一出獄,黨組織立馬派張執(zhí)一聯(lián)系上了他,訴說了這兩年外界的風云變幻。 不久后,李時雨來到了北平,但因為長期是地下工作,許多新同志都不認識他,但劉少奇卻對他印象深刻,一定要見他,并且激動地說:“黨組織感謝你多年的付出,你真是一個人頂三個師啊!” 刀光劍影中,李時雨臥底敵營整整18年,直到許多年后,他的事跡才被記錄、揭示,但他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他這一生,是光輝燦爛、落子無悔的一生! 1949年10月1日,當五星紅旗在天安門廣場徐徐升起,被稱為敵營“竊聽器”的李時雨,有幸作為我黨地下工作者代表站在了天安門城樓上,見證了理想的實現(xiàn)。 他熱淚盈眶,想起曾經(jīng)暗無天日的日子,淚水止不住地落下。 在80年代初,李時雨的經(jīng)歷還曾被改變成電視劇《敵營十八年》,真切記錄了他潛伏汪偽政府、軍統(tǒng),數(shù)次歷經(jīng)艱險,為我黨革命成功做出巨大貢獻的經(jīng)歷——“縱然刀山火海,我亦一往無前?!?/strong> 正是有他這樣千千萬萬個中國人在舍命努力,才迎來了最終希望的曙光! (注:有些資料寫李時雨臥底十五年,有些資料寫十八年,都是正確的,只是有的沒有算上在監(jiān)獄的時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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