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里下著雨，炊煙的流年在瓦楞的褪色中漸行漸遠(yuǎn)。向日葵的花影背過哭花的貓臉，緊跟云煙的足跡裊裊漫游或飄綻。襁褓樣的露珠也展開晶瑩的翅膀，搖曳在絢爛的葡萄藤蔓，等待地平線的普照。
　　暮色中央，勤奮的阿婆喚醒阿公，要阿公燃火燒水，阿公帶著朦朧的睡眼，起床生火，暖暖的被窩還出著熱氣。阿婆透過薄紗擺弄著豆腐腦，纖細(xì)的雙手在白嫩的豆腐上灑下幾許桃花，像一幅裝裱精致的水墨畫。阿公端坐于爐前，手握斧刀，認(rèn)真地劈下烈柴，一來一回間，阿公把粗柴喂食給火窖，稻草躥出火苗，阿公以繭的支點(diǎn)托起火的光芒，水開始不安定，它沸騰，使得阿公臉頰冒著熱氣，熱氣繚繞在墻屋里，像木棉，又四散而開；油鍋吐露出白霧，一縷仙氣升騰，阿公用枯褐的老手優(yōu)柔地掀開蓋盤，豆腐的清嫩與香氣沁進(jìn)鼻腔，彌漫在曠野，入心的甜美尾隨風(fēng)的季節(jié)迤邐好遠(yuǎn)好遠(yuǎn)。

天空開始泛起天青色，月光平蕪琉璃的云歌，只是不太有韻致，阿公踱步在門梢，靜坐欄檻，枯褐的老手從小包里掏出煙袋，煙袋精致，想是兒女買下的。老屋中，炊煙依舊，阿婆忙活著，嘴里唱起慶祝的民歌。我聽不大懂，只是感覺很舒服，眼里帶有微笑，心里開著花。
　　阿公揮舞手里的煙桿，嘴角的煙霧呈45度流過臉部的紋痕，再經(jīng)腦門兒的頂星逸過，炊煙帶走煩惱，也刻下流年的印記。
　　潮來往，云卷舒，一天的日子從一輪紅日到一輪白月，再從一簇白月到一簇皎月，該是牲口進(jìn)食啦！阿公去到羊圈看一只小羊，像是領(lǐng)導(dǎo)視察，咩咩的叫聲撥開傍晚的夏云。氧氣開始稀薄，阿公用和煦的心閱讀傍晚流年的光影。夕陽睡去，阿婆挑起兩桶豆腐腦，挨家進(jìn)行叫賣，阿婆很高興，買的人也心怡。

夜幕撒下影白，漁火的通明照亮阿婆前行的路，也照亮她回家的路，今晚的豆腐腦，阿婆賣出四桶，也就是重復(fù)一次，回到家，阿公已在燒飯，火腿在土罐里釋放迷人的香味，阿公接下扁擔(dān)，遞給阿婆帕子，示意她擦拭臉。一堆筻火把石頭烤暖，把土地?zé)t，石頭暖著阿婆的心，紅土暖著整個屋子。
　　阿婆沒有兒女，只是與阿公相依，吃下晚飯，阿婆偎依在阿公懷里托著腮幫子看月亮，阿公繼續(xù)抽著旱煙，煙草有著香味。阿婆與阿公在不是桃園的村落過著安詳?shù)娜兆?，世外桃源的薄紙，在阿婆的投影下伊始如夢，她們?xì)數(shù)模糊又清晰的路程，人生的或是村里的。

鄉(xiāng)間小路，每一條阿婆都熟悉。阿婆有了褶皺，阿公依然愛她，往事閑散，那間青瓦下的舊屋子燃起了光點(diǎn)，溫馨的曲調(diào)荏苒阿婆的青發(fā)。我遙望夕陽，夕陽瞅著我，阿婆與阿公熟睡，下一個黎明，他們又將伴著炊煙，書寫幸福。
　　時間一秒一秒地把青春吹成輕煙，路過平遙的我用炊煙的朦朧飲下似水的流年。靜待歲月完好，隨著時間的步伐回憶那些年的點(diǎn)滴與曾經(jīng)。

作者簡介：孫茂，筆名：舒心，文學(xué)青年，1995年生，曲靖市作協(xié)理事，曲靖市兒童文學(xué)創(chuàng)作委員會委員。作品見于《文藝報》《美文》《散文百家》《貴州作家》《昭通作家》《怒江文藝》《珠江源》《文學(xué)與人生》《課外語文》《解放日報》《曲靖日報》等。曾獲“野草文學(xué)獎”。散文作品《瓦》《稻子》《云南的云》《雨天》《美的文字》《梅花象》《我所懷念的》《希望》《云南的雨》《夏天的雨》《夏天的記憶》《季節(jié)和夕陽》《炊煙》《春事漫感》《云南的秋天》《月下漫步》《一盆綠蘿》《鄉(xiāng)村志》《與山記》被用作吉林、廣西、江蘇、徐州、浙江杭州、浙江寧波、云南曲靖、陜西西安、江西貴溪、江西南昌等一百十余所學(xué)校中高考語文記敘文、論述文模擬真題考點(diǎn)針對訓(xùn)練及初中月考、期中期末考、收心考、寒假作業(yè)語文試題閱讀理解。有作品入選《大地上的燈盞-中國作家網(wǎng)精品文選.2019》，入圍《中國校園文學(xué)》第二屆全國教師文學(xué)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