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花鄉(xiāng)茶谷,冰與火在這里奇妙融合 文 | 花樣年華 來源:花熹(cyp4290) 世人皆如此。 天熱的時候山間避暑納涼,天寒地凍要么去海南住它月余,要么宅在家里多吃少動,像只蟄伏的蟲子。 寒冬臘月出門,是梁靜茹給你的勇氣? 從武漢開了四十多分鐘車,當我從暖氣很足的車里下來,一股山間的朔風像后媽的手一樣,毫不留情抽打我裸露在外的肌膚,令我牙齒咯吱咯吱打顫,我被暖氣熏得紅撲撲的圓臉,幾下子熱度和紅潤全無。 雖說同一個武漢同一個冬天,市內(nèi)的溫度到了花鄉(xiāng)茶谷拐了個大彎,低了十度不止。 去年詩會恰逢一場百年不遇的大雪,山中銀裝素裹,白皚皚漫山遍野,高調張揚,有恃無恐。 萬物掛冰,形成難得一見的北方地區(qū)才有的霧凇奇景,特別是那盛開的梅驚艷無比,冰清玉潔的花不說,單單就說包裹透明的冰,數(shù)日不化,花瓣和花蕊如琥珀般,卻不懼冰雪,足見風骨了。 那屋檐房廊下的冰棱柱,一個個若溶洞中的鐘乳石般,大得調皮。 今年不似去年,雪,我還在等,但風的厲害是領教過了。閑庭信步,這是個沒有太陽的日子,等一點點暖是不可能了,我戴上大衣的帽子快步走動起來,腳下咔嗒聲,山鳴谷應。 整個花鄉(xiāng)茶谷靜極了,除了曾卓詩館開了一場文學講座,不時有掌聲透出院子外,半畝園靜,香雪亭靜,茶徑靜,棧道也靜。 茶食是關著的,無一個人走動;云水湖映出藍天樹影橋身,或有漣漪幾許,或平靜如鏡,寂寞無邊;遇詩橋上,鐫刻的詩句還在,卻少了觀摩留影的游人,冷冷清清。 山林大體還是綠著的,但有種無精打采,少了春日的蓬勃,夏日的葳蕤。很多樹,早被摧殘得光禿禿的,落葉鋪了厚厚的一層,有幾棵樹,叫不出名字,葉子全黃了,卻拼著一股勁,都留在枝頭,任憑寒風一遍遍掃過,颯颯作響,卻抱緊數(shù)干毫不放手。 幾處荷塘,不復“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勝景,荷盡已無擎雨蓋,徒有殘梗敗葉,黛玉曾說,“我最不喜歡李義山的詩,只喜他這一句:'留得殘荷聽雨聲’。”想必雨天應是極好的。 梅,各處都沒有開,有的鼓了點小花苞,有的,干脆連苞都沒有,連枝都毫無生氣。 熱烈喧嘩的,只有幾株山茶。 第二日。 花鄉(xiāng)茶谷變得熱烈起來。 只因第三屆曾卓詩歌節(jié)梅花詩會開始了。 我曾經(jīng)在西藏看到朝圣的藏民,一步一叩首,匍匐而拜,十萬個長頭,只為心中的佛。 這里,不遠百里千里的人,我們依約而來,詩情噴薄,只為祭拜心中的歌。 許多人,包括我,之所以不顧寒天冷凍,不管路途遙遙,星夜出發(fā)或者聞雞趕早,也是為了心中燃燒著的激情。 生活就像無情刺刀改變了我們的模樣,卻殺不死我們心中關于信仰和靈魂的星星之火。 寫詩,在當今社會,是很天真的。但葆有天真的人卻驕矜,就像腦癱女詩人余秀華,外在的殘缺算什么,她是高傲自由的。流淌在詩人的骨子里東西,千萬人中,你不同。 于朝圣者來說,朝圣,它無關天氣,甚至無關生死。 寫詩的人,歡聚一堂,也無關天氣,無關鐘鳴鼎食,無關生活,至少這一刻。 大詩人曾卓先生的故居我曾經(jīng)探訪過,祖屋重修,朱紅的鉚釘大門、高高的門檻、功德牌、幾進屋子,似乎并沒有更多。 先生的詩呢?先生的生平事跡?先生的精神意志呢?似乎都無處安放。 去年,張雋先生就籌劃把曾卓先生的詩歌安放于花鄉(xiāng)茶谷,千頭萬緒,苦心孤詣,終于迎來了曾卓詩歌館的開園,消息傳來簡直令無數(shù)愛詩的人引頸高歌,熱淚盈眶。熱愛詩歌的人,也有了身邊的朝圣地。 數(shù)一數(shù),今年是第三屆詩會了。盛況空前,詩人們?nèi)缂s而來,摩拳擦掌,激情勃發(fā),豪情萬丈。 紅紅的炭火噼里啪啦的嚷著,冷么?冷么?快來這里!滾燙的開水沖入花茶中,立刻就氤氳著陣陣清香;大花瓶里,插著一枝枝黃霜霜的臘梅,一束束紅彤彤的小果子,冷如此,卻明艷如此,溫暖如此。 認識的,不認識的詩人、作者,不論男女,也不論年齡,不論尊卑,都挨著坐在一塊兒,高興的談著讀到的好詩,詩情上即興朗誦詩,小聲的默念剛剛聽到的好句子,咀嚼不覺滿口生香。 我們都是詩歌的孩子啊,徜徉在詩歌的海洋,忘情的念啊、跳啊、唱啊,有人在默默傾聽,也有人在微笑著頷首,且歌且舞,且唱且茶,現(xiàn)場的溫度,似乎能融化經(jīng)年不化的雪。 曾卓先生的詩作不斷的被一些朗誦者吟誦,膾炙人口的《懸崖邊的樹》、《珍惜》、《獄》等,耳熟能詳,如雷貫耳,常常贏來滿堂彩。 還有一些詩作者,寫自己的詩,念自己的詩。 《在花鄉(xiāng)茶谷等一場大雪》、《花鄉(xiāng)茶谷踏雪尋梅》、《向往花鄉(xiāng)茶谷》、《花鄉(xiāng)茶谷的初雪》、《致花鄉(xiāng)茶谷——那一夜》......也許那份虔誠,掛在我們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真誠。就像,風吹了八百里,我,依然愛你。 茶食里,臺上臺下,熱烈歡騰;云水湖邊,來來往往的人照相合影;遇詩橋上,遇上懂它的知音;林間小道不寂寥,也多了三三兩兩的詩人漫步;詩館還是很靜,但細看影影綽綽,有人靜靜駐足觀看。 去過西藏的人,經(jīng)歷了九死一生,更懂得珍惜當下的一切; 看過星辰大海的人,不會囿于一人一事一物,開闊而豁達; 而擁有詩情的人,擁有的是整個自由、浪漫、天真的靈魂。 這兒,一不小心,就成為了一座夢想與希望的園子。 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詩與花鄉(xiāng)茶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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