犁、耙、耬、砬硐 這四樣都是農具。犁是耕地的,耙是耙地的,耬是種地的,砬硐是種完地后往實壓壟子的。 犁地耙地打砬硐我都做過。種地得兩人,一人提耬,那得好莊戶把式才行。我?guī)瓦^耬。幫耬就是牽著拉耬的牲口往前走。犁地的人要先扛著犁到地里。到了地里,套上牲口后,一手扶犁,一手握鞭子趕著牲口往前走。這犁地倒也不復雜。開犁前要先看上次是咋犁的。所謂咋犁的,就是看上次是合窖還是奪伏。合窖就是從兩邊往中間犁。奪伏就是從中間往兩邊犁。要總是犁合窖,地中間就成了一道壕。要是總犁奪伏,地中間就成了一道塄。我最盼犁起過的山藥地。因為山藥再咋收也收不盡的。犁起過的山藥地時,除了掙工分外,還能撿些犁出來的山藥。但總歸是狼多肉少。跟在后頭撿山藥的娃娃,一看犁出山藥來就瘋搶。我也搶過。為搶上,我還撲下身子。結果用勁兒猛了,嘴杵到了土里。耙地是為了把犁過的地里的茬子耙出來,同時也壓實地保墑。耙地是人站在耙上的。我頭一次耙地,壅上來的土,灌到鞋里,我抬起腳往出抖,沒站穩(wěn),差點掉到耙眼里。要是掉進去,要命倒不至于,至少讓耙齒子劃個遍體鱗傷。我更多地是跟在耙后撿茬茬。因為那時缺燒的,娃娃們見了茬茬也是瘋搶的。耙也是人扛到地里的。 砬硐是四個石轱轆分兩排套在木軸上的。在剛種過的地里打砬硐(一般是前晌種,后晌打砬硐。因為耬一次種三壟,砬硐是一次打四壟的),只要順著壟溝走就行。但也有打在壟背上的。砬硐是牲口拉到地里的。在路上時,遇到下坡,這砬硐總是會磕到牲口的后蹄的,嚴重的話,會磕出血的。有人卻不管不顧,我卻準備了根繩子,拴在砬硐后排的軸上,下坡時,我就在后面往緊了扽繩子。 提耬我沒干過。當年能提耬的人,每隊也就幾個人會。不會提的人,既費種子又缺苗斷壟。我?guī)瓦^耬。幫耬也不是簡單地牽著牲口往前走,要勻速和筆直。這樣種下的地,才壟直苗勻了。當然,這是和提耬的配合的結果。耬也是人扛到地里的。這幾樣農具,沒一樣是用完留在地里的。哪怕是前晌在這塊地里做過,后晌還在這塊地里做同樣的營生,晌午收工時,都要帶回隊里的。為甚,怕丟唄。我就有點不明白,我們從報上經常能看到有人拾金不昧,連小學生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還要交到警察叔叔手里邊的,卻從來沒看到誰偷犁耙耬砬硐的。那咋還往回扛了。難道是農民腦(扛)毬換不過膀子(一根筯的意思)。這幾樣農具,現在都不見用了。這才二三十年,就讓這些使用了上千年的農具歇菜了?,F在,這些東西或許在博物館能看到。要我說,干脆讓它們徹底消失好了。若要留下它們是要證明我們是文明古國,那會適得其反,因為人家早就用上農業(yè)機械了。 本期編輯 李潔
葛煥軍作家》《人生》約150萬字。正在中國作家網連載。賈振聲 ,男,1955年出生于內蒙古土右旗雙龍鎮(zhèn)。1977年考入北京農業(yè)機械化學院)。內蒙古工業(yè)大學副編審,內蒙古作家協會會員。在《詩刊》《人民日報》《星星》詩刊、《詩歌月刊》《飛天》《青年文學》等60余種報刊發(fā)表詩歌、散文400多件。出版《裝訂鳥聲》詩集(天津人民出版社)《賈說不假》隨筆集(遠方出版社)各一部。兩部書被雙龍鎮(zhèn)博物館收藏展出。 柴米油鹽百姓事,鍋碗瓢盆皆文章。關注【黃土地文學】,體驗有滋有味的生活。 【黃土地文學】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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