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眠 楊門女將之穆桂英 鏡心 成交價:RMB 8,970,000 題識:林風眠。 鈐?。?/strong>林風瞑印 著錄:《自得園書畫珍藏集(續(xù)一)》,保利藝術博物館,2013年。 說明:原藏家來自北歐挪威,任職輪船公司行政人員,1945年調派到香港分公司工作,50至60年代期間偶爾出差上海,透過香港的醫(yī)生朋友,認識了林風眠,得以參觀其晝室,并購入數(shù)幅林風眠佳作。 作為重要的近現(xiàn)代繪畫大師,林風眠素來酷愛電影、戲劇,正如其所言:“我喜歡看電影和各種戲劇,不管演得好壞,只要有形象、有動作、有變化、對我總是有趣的?!睘榇?,藝術家以經典戲曲人物、故事為題材創(chuàng)作了大量作品。此件《穆桂英》以傳統(tǒng)戲劇“楊家將”的故事為題,生動刻畫了巾幗不讓須眉的楊門女將穆桂英及其隨從孟良、焦贊三人,堪稱風眠先生此類作品之翹楚。然細察之,此件《穆桂英》雖是表現(xiàn)傳統(tǒng)題材,其繪畫方式及觀念卻深入觸及并融匯了東西方繪畫傳統(tǒng)之根源,因此成為了考察中國近現(xiàn)代美術史及繪畫風格流變時極為特殊的經典個案。 眾所周知,青年時期的留法經歷對林風眠的藝術生涯產生了決定性的影響。1919年至1925年,林風眠奔赴法國,先后就讀于法國蒂戎美術學院和巴黎國立高等美術學院。在這段難忘的歲月中,林風眠親密接觸、學習了歐洲古典繪畫和20世紀初葉風云激蕩的現(xiàn)代主義藝術思潮及諸流派,逐漸形成了“調和中西”這一貫穿其之后整個藝術創(chuàng)作的堅定理念。 1921年,西方現(xiàn)代藝術領軍人物帕布羅·畢加索創(chuàng)作了其綜合立體主義時期的重要作品《三個音樂家》。該作以明快的平涂手法,將鮮明亮麗的幾何形色塊加以組合,創(chuàng)造出生動歡樂,漫畫式的詼諧畫面。如將此作與本件《穆桂英》進行比較,則觀者可從二者之間眾多令人驚奇的微妙聯(lián)系及差異中切實感受到東西方各自藝術傳統(tǒng)對于林風眠創(chuàng)作的巨大影響,可謂以鏡對觀,相映成趣。 墨彩林風眠與關良的繪畫創(chuàng)新 二十世紀的中國美術史,由于西方新思潮的涌下,激蕩出蓬勃發(fā)展的現(xiàn)象,而傳播新式美育思想的教育家以及留學海外的西畫家尤其功不可沒。中國畫,是西洋畫傳人后才產生的相對應名詞,中國傳統(tǒng)的繪畫在元明清三代達至巔峰,后人難有大突破,只有依循前人軌跡走去;然而,在西方觀念的刺激下,有心挽救中國繪畫之頹勢的革新家,主張'取人之長,補己之短’,他們將中西繪畫結合起來,古代與現(xiàn)代調和起來,另辟蹊徑,使繪畫發(fā)展更有新意。 繪畫的本質是繪畫,無所謂中西之別。油畫要創(chuàng)新,須結合民族風格。 這是早期畫家林風眠與關良分別的見地,他們于1900年出生于廣東,獻身藝壇超過一甲子,對中國繪畫有卓越的奉獻,是本世紀中國美術界里的重要人物。 他們的成就斐然:林風眠積極投入美術教育,從事改革中國繪畫,將印象主義與野獸派等西方新畫風引入中國:關良貫徹中西融合,畢生追求油畫民族化,而其戲劇人物畫,開啟了中國繪畫的新路。 林風眠與關良,無論在生活背景或是求藝過程,兩人有很多的相似點:自幼承襲傳統(tǒng)文化熏陶,后來又接受西方風潮洗禮。經過不斷的學習之后,他們也不忘傳統(tǒng)藝術的精髓,從中西文化中擷取長處,創(chuàng)發(fā)出新的繪畫風格。今天我們以'紙上作品’為架構,討論兩位大師在深厚的中西繪畫功力之下,如何呈現(xiàn)融貫中西的彩墨風貌。 林風眠六歲臨摹《芥子園畫譜》,中學從書畫家學習書法與水墨畫,后來在留學巴黎期間,學習素描與油畫等基本功夫,更從各大博物館中汲取歷代名家的營養(yǎng):他等量地吸收中國傳統(tǒng)繪畫因素,與二十世紀巴黎的新藝術。林風眠立志要改革中國畫,他從思想改起,不是在工具上動腦筋,因此仍用宣紙、毛筆作畫,取材廣泛,風格不一,有的偏向中國風,有的則十分西洋味:他以野獸派作裝飾性背景鋪陳,立體分割處理戲劇人物,采用變形的新派靜物畫。林風眠以西方水彩、油畫技巧,佐以中國繪畫的墨色、顏料,成功的將光影與色彩,融入水墨創(chuàng)作之中。在構圖方面,主張借鑒西方藝術發(fā)達之形式,補東方之不足,結合中國西方的平面與立髑的構成,與中國剪紙與皮影造型,將東西方美術化為一爐,呈現(xiàn)抒情、和諧的繪畫形式。 關良幼受西洋畫片啟蒙,東京留學期間,棄科學而就藝術,從西洋畫的素描與油畫打下深厚基礎,1924年開始研究中國畫。關良留心西方繪畫中平面構成,富有裝飾性的構圖及色彩,以及形象的夸張變化:透過欣賞古人名畫,他掌握了國畫中變形的多角透視,并研究民間泥塑、皮影與年畫,淬煉出簡單的造型以及明確的構圖。他畢生最膾炙人口的作品便是戲劇人物了,自小喜愛看戲,為了心神領會戲劇的情感與藝術性,甚至粉墨登場學唱戲,專研戲劇舞臺與平面繪畫之間的奧妙關系。關良的題材除了著名的戲劇人物之外,充滿拙趣的風景與靜物等是上乘。 林風眠畫戲劇人物,是在受友人關良的影響下才開始的。但是兩人在藝術上的追求卻各異其趣,截然不同的。美術史家郎紹君指出兩人描繪戲劇人物主題的差異:“關良是把傳統(tǒng)寫意畫與漫畫手法融為一體,林風眠則是將畢卡索和中國民間美術化作一爐:關良偏重于傳神與幽默感,林風眠則偏重于裝飾性造型和色彩的現(xiàn)代感”。 中國繪畫技法獨到之處在于筆與墨,國畫家潘天壽曾贊揚當年出洋留學歸國的畫家中,在用墨上林風眠與關良可謂首區(qū)一指。早年關良運用淡墨寫戲曲人物,能得水墨之清秀,用筆文靜,又寓拙味,脫去甜味與火氣,十分可貴。而林風眠的水墨,既清秀又渾厚,那些表現(xiàn)遠山、寒云等作品,獨得輕靈卻又有凝重之趣。 PROPERTY OF A NORWEGIAN GENTLEMAN 挪威私人收藏 《仕女》和《楊門女將——穆桂英》原藏家,來自北歐挪威,任職輪船公司行政人員,1945年調派到香港分公司工作,50至60年代期間偶爾出差上海,透過香港的醫(yī)生朋友,認識了林風眠,得以參觀其晝室,并購入數(shù)幅林風眠佳作。 看林風眠畫的最初印象,是色彩和構圖都屬于西方油畫形式,其實細心剖析主題、內容、線條,都取材自中國原素。 50年代初,林風眠開始對京劇、平劇等地方戲曲發(fā)生興趣,中國戲曲舞蹈的動感姿勢,令他聯(lián)想到源自法國的立體主義,角色的造手臺步,晝出無形的線條,演變?yōu)閹缀蔚漠嬅娼Y構。而研究主角面譜,可借以描寫刻畫人物性格,增加舞臺感。熱熱鬧鬧、大起大跌的,就是中國人一向的生活方式。 林風眠畫仕女的靈感,來自中國的陶瓷藝術,唐宋的陶瓷,尤其宋瓷,有透明感,線條柔美,中國仕女盤坐著的姿態(tài),就如白玉瓷一樣,令人不禁觀賞再三,細意感受。 這都是中國式的內容與背景,以西方形式表現(xiàn)出來。聰明的藝術家,了解歐洲文化,明白東方情調,最能吸引在當時居于上海及香港喜愛藝術的歐洲過客。而他們是真心喜愛林風眠的作品,帶回歐洲家鄉(xiāng),陪伴終老。其后人割愛,才得見這些多姿多采的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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