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會長:王世春 總編:盧春志 聯(lián)合推送 ![]() 我的父親母親 一一寫在母親節(jié)父親節(jié)之際 周祥鴻 每當(dāng)想起我的母親,就會想起我的父親。每次想起父親,更會想到我的母親。我的父親母親,在我的印象和記憶里,總是不一樣的感覺,總會產(chǎn)生不一樣的情感。一個遙遠,一個親近;一個模糊,一個清晰:一個寬泛,一個具體;也就是,一個疏,一個親。 這種記憶與感覺,是時間與空間的不同而造成的。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已記不清什么時候),就遠離家鄉(xiāng)到幾百里之外的縣城小鎮(zhèn)上工作去了,大概是上世紀50年代就去了,一直工作到在那里病逝,連葬禮也是在縣城里舉辦的,那已是1984年了。與爸爸的聯(lián)系與交流,僅靠每月一次的書信往來,爸爸很短的一封信,寫的全是當(dāng)年流行的大道理,或者是重復(fù)的對我和妹妹學(xué)習(xí)的叮囑和對媽媽身體的問候,很少談到他從事的糧管站的工作。收到爸爸的信和匯款,媽媽就讓我寫封信寄給爸爸,內(nèi)容也都是每次必須要交待的話,一家很好,望他放心,不必掛念之類,我以后回信,沒等媽媽講完,就把信寫好了。對于爸爸最深的印象,就是每年過年回家的幾天的情景,爸爸寫春聯(lián),爸爸給鄰居代筆寫信,爸爸與鄰家的伯伯說話,或者帶我上街買點東西。一晃幾天就過去了,爸爸每次離家上船坐車的那一刻,我總是念念不舍,抓住爸爸的衣服不松手,常常回到家里還在哭著。媽媽總是哄著我,說是有空帶我去縣城看爸爸。 去縣城看爸爸,這句話我當(dāng)真了??墒堑攘撕芫枚嘉茨艹尚?,媽媽把講的話早丟到腦后去了。不知什么原因,我竟然一個人(只八九歲)踏上了去縣城的路,去看爸爸了。我打聽到有船到弋江鎮(zhèn),就上了船。下船后,我跟隨著下船的大人,上大埂,走小路,進了一條小街。大人們上岸后,走了一段路,四下分散開了??晌乙恍囊野职郑恢膩淼哪懽雍陀職?,順著街道,看著一個個招牌,在小街的盡頭,看到了爸爸單位的牌子。我直接就穿過走廊,進了大院,在正中間的一個辦公室里,看到了爸爸。我跑過去,大聲叫道,爸爸,爸爸!爸爸正和幾個同事講話,一看見我,就問,你媽媽呢?我說,是我一個人找來的,媽媽在家哩。爸爸顯出十分驚訝的對我吼道,什么?你一個人來的,你媽媽知道你來嗎?后來,媽媽知道后,沒有責(zé)怪我,反而在左鄰右舍的人面前夸我小小年紀太有主意了。 媽媽在家,既要到美華被服廠(后期在整染廠)上班,又要燒飯給我和妹妹吃。在我的印象里,媽媽的頭發(fā)上總是有做衣的棉花絮,手上的針線不離,不是縫補衣服,就是做鄰里的針線活。我記得,到媽媽做衣的車間里,媽媽常常是鎖衣邊,釘鈕扣,鋪棉花,常常是顧不得吃飯,總是一身疲憊。那時候,住在一個大雜院里,十幾戶人家,幾十個大人小孩,每家每戶整天價開著房門,隨時可以串個門搭個話,你來提一瓶開水,我找你拿一碗米醋,像一個大家庭,彼此融冾和睦。即使為了雞毛蒜皮拌了嘴,或是為了孩子打鬧翻了臉,沒出三兩天,準是雨過天晴,和好如初。媽媽還與周圍的張媽李媽打個紙牌(長條狀),輸贏不大,也自得其樂。在這種成長環(huán)境中,我和媽媽一樣,與一幫小伙伴們常常和泥巴,打蛋子,捉迷藏,也到后院不遠的長江邊游泳做游戲,有時媽媽要喊幾遍才回家吃飯。 一直到參加工作,我住進了單位宿舍,才離開了媽媽的老屋??梢哉f,我與媽媽形影不離相依為命幾十年,媽媽的走,讓我很長時間回不過神來,眼淚常常獨自流了下來。我常常想,日子好過了,媽媽卻沒有享一天清福。 可以告慰父母的是,在你二老病榻前,我是唯一給你們送終的兒子。 爸爸去世的那天夜里,幾次喉嚨里堵著痰,在喘息中發(fā)出呼嚕呼嚕的山響。醫(yī)生抽了幾次痰,過了一會喉嚨里又發(fā)出響聲。我一個人守護在病床前,不敢合眼。在我睡意朦朧中,呼嚕的喉嚨喘息聲戛然而止,沒有一絲氣息了。呼吸的突然停止,醫(yī)生診斷已沒有生命體征了。在父親的床前,我親眼目睹了父親的突然離去,爸爸永遠地合上了眼晴。我發(fā)瘋似地跑到大街上,縣城的大街上萬籟俱寂,空曠得無一人,黑夜寵罩著我,我卻全然不顧,一路跑著,找郵電局打電話告訴在蕪湖的妹妹和愛人,還要他們趕快轉(zhuǎn)告還在上海大姨媽那里的媽媽。接著,我跑到了糧管站找人為爸爸換壽衣,找人為爸爸設(shè)靈堂。每一次找人辦喪事,縣城有個風(fēng)俗,子女必須下跪。我就一次次地跪在地上,找人把父親的喪事在很短的時間里都一一辦妥了。到天亮?xí)r,到妹妹,妻子和媽媽趕到縣城時,設(shè)在糧管站營業(yè)大廳的父親的靈堂已布置好了。我在靈堂的兩側(cè)寫了“一身清白而來,兩袖清風(fēng)而去”的挽聯(lián),概括了爸爸的一生。因這個小縣城還沒有火葬場,我又同意單位用汽車把父親的遺體送到鄰縣的火葬場火化了。之后,把骨灰盒帶回家鄉(xiāng)安葬了。 媽媽臨終前,也只有我陪伴守護在老屋的病床前。媽媽的肝病,中醫(yī)西醫(yī)都看過,先是我陪著媽媽走路去找開門診的同學(xué)看,又托人找到老中醫(yī)家看,后來我看媽媽體力不支,就用自行車推著媽媽到二院看病,住院,輸血,打針。可是媽媽的病情越來越重,后來只能用單位的小車子接送媽媽了。媽媽肝腹水巳不能下地和進食了。住在二院的媽媽說,讓我回家吧,我不能死在醫(yī)院里。醫(yī)生的醫(yī)囑也是回家,開點杜冷丁止痛吧。媽媽也感覺到自己的病情危重,不久于人世了。媽媽吃力地告訴我,把欠張媽的一百塊錢還上。等我走后再寫信告訴上海蘇北的大姨媽二姨媽,就不要來了。媽媽的最后一句話是,媽媽不想死,媽媽還想活呀! 等我把一百塊錢還到張媽的手里,張媽同我一道到家里看媽媽。媽媽看見了張媽,沒能張開口說話,似乎知道了借的錢已還上了,就放心地走了,媽媽安詳?shù)亻]上了眼睛。張媽卻趕緊走出了房門,我忙喊隔壁鄰居小水媽(蘇媽),小水媽走到床前用手在媽媽的鼻子下試了一下。對我說,你媽媽已經(jīng)走了。我一聽,歇斯底里的大喊起來,不會的,不會的,媽媽沒有死。小水媽走出門,我對著床上的媽媽,眼淚涌了出來。媽媽真的離開我了,從此,我就沒有媽媽了。 媽媽被抬上殯儀館的車子的那一刻,我看著空蕩蕩的木板床,已沒有媽媽了,我放聲嚎啕大哭。 每當(dāng)想起我的父親母親,父親的記憶只有那幾個模糊的身影,想起的事情也寥寥無幾,每一件事都像一顆稀有的珍珠,要用心收集串連起來,才有一個父親的形象,一個遙遠而模糊的形象??偸请y以表達我內(nèi)心真實而完整的感受。而母親的一舉一動的細微末節(jié),她的操勞,她的辛苦,她為這個家苦了一輩子。無論是在廠里上班,還是在家里洗衣做飯,每一件事都歷歷在目清晰可見,她的勤勞,她的善良,她的溫度,即使講個三天三夜也抒發(fā)不盡我對媽媽的情感。一個中國婦女、中國母親的高大形象,永遠聳立在我的心坎上。 值之母親節(jié)父親節(jié)來臨之際,我又想起了我的爸爸媽媽,為二老送終,你們的兒子做到了。 在回然園里,在爸爸媽媽合葬的墓碑前,我和妻兒獻上一束花和供品,跪在墓前,以寄托我們的哀思。 周祥鴻,筆名周喬,原市作家協(xié)會主席,市報社副總編。現(xiàn)為市作家協(xié)會名譽主席。安徽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已發(fā)表作品360多萬字。著有小說散文集《初夢錄》,隨筆集《人生記憶》,文集《再夢錄》《夢園心路》《和諧吟唱》《夢里的青弋江》,詩集《有夢多好》,長篇小說《凌霄花》等九本個人專著出版。近幾年,除報刋發(fā)表作品外,向網(wǎng)絡(luò)平臺推送300余篇(首)作品,偶獲獎項。 ![]() 版權(quán)聲明:本刊發(fā)布展示的詩詞(對聯(lián))作品版權(quán)歸原作者所有。如未經(jīng)授權(quán)用作他處,作者將保留追究侵權(quán)者法律責(zé)任的權(quán)利。圖片來自華為和百度,如有侵權(quán),請通知撤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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