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匯編禽蟲典第八十一卷目錄 貓部藝文一 鸚鵡貓兒篇〈并序〉 唐閻朝隱 貓相乳 韓愈 譴貓 牛僧孺 畜貍說 楊夔 養(yǎng)貍述 舒元輿 貓部藝文二〈詩〉 殘形操 唐韓愈 送牛尾貍與徐使君 宋蘇軾 牛尾貍 蘇轍 乞貓 黃庭堅 楊廷秀送牛尾貍侑以長句次韻 周必大 牛尾貍 楊萬里 貓兒 林逋 牛尾貍 朱松 貍奴畫軸 金王良臣 貓飲酒 李純甫 醉貓圖〈二首〉 元好問 題睡貓圖 元柳貫 以野貍餉石末公因侑以詩 明劉基 乞貓 文徵明 題畫貓 汪道會 貓部紀事 貓部雜錄 貓部外編 禽蟲典第八十一卷貓部藝文一《鸚鵡貓兒篇》〈并序〉唐·閻朝隱鸚鵡,慧鳥也。貓不仁,獸也。飛翔其背焉,嚙啄其頤焉。攀之、緣之、蹈之、履之、弄之、藉之、蹌蹌焉。此為自得,彼亦以為自得。畏者,無所起其畏。忍者,無所行其忍。抑血屬舊故之,不若臣叨踐。太子舍人,朝暮侍從,預見其事。圣上方以禮樂文章為功業(yè),朝野歡娛。強梁充斥之輩,愿為臣妾?;嬯I下者,日萬計。尋而天下一統(tǒng),實以為惠可以伏不惠,仁可以伏不仁,亦太平非常之明證。事恐久遠,風雅所缺,再拜稽首,為之篇。 霹靂引豐,隆鳴猛獸。噫,氣蛇吼聲,鸚鵡鳥同。資造化兮殊粹精。鹔鹴毛翡翠,翼鹓雛延頸。鶤雞弄色鸚鵡鳥,同稟陰陽兮異埏埴。彼何為兮隱隱振振,此何為兮綠衣翠襟,彼何為兮窘窘蠢蠢,此何為兮好貌好音。彷彷兮佯佯,似妖姬躧步兮動羅裳。趨趨兮蹌蹌,若處子回眸兮登玉堂。爰有獸也,安其忍,觜其脅、距其胸,與之放。曠浪浪兮從從容容,鉤爪鋸牙也。宵行晝伏,無以當遇之兮,忘味搏擊騰躑也。朝飛暮噪,無以拒逢之兮屏氣。由是言之貪殘,薄則智慧。作貪殘臨之兮不復躩。由此言之智慧,周則貪殘。囚智慧犯之兮,不復憂菲形陋。質(zhì)雖賤微,皇王顧遇長光輝,離宮別館。臨朝市,妙舞繁弦雜,紫微嘉善,堂前景福,內(nèi)合歡殿。上明光里,云母屏風,文彩合流,蘇斗帳香。煙起承恩,宴盼接宴。喜高視七頭,金駱駝平,懷五尺,銅獅子。國有君兮國有臣,君為主者兮臣為賓。朝有賢兮朝有德,賢為君兮德為飾。千年萬歲兮心轉(zhuǎn)憶。 《貓相乳》韓愈司徒北平王家貓,有生子同日者,其一死焉,有二子飲于死母。母且死,其鳴咿咿。其一方乳,其子若聞之,起而若聽之,走而若救之。銜其一置于其棲,又往如之,反而乳之,若其子然。噫,亦異之大者也。夫貓人畜也,非性于仁義者也。其感于所畜者乎哉。北平王牧人,以康伐罪,以平理陰陽,以得其宜。國事既畢,家道乃行。父父、子子、兄兄、弟弟、雍雍如也。愉愉如也。視外猶視中一家,猶一人夫。如是其所,感應召致,其亦可知矣。《易》曰:信及豚魚,非此類也。夫愈時,獲幸于北平王,客有問王之德者,愈以是對客曰:夫祿位貴富,人之所大欲也。得之之難,未若持之之難也。得之于功,或失于德。得之于身,或失于子孫。今夫功德如是,祥祉如是,其善持之也??芍?。既已,因敘之,為貓相乳說云。《譴貓》牛僧孺貓為獸,捕鼠啖饑,貓性也。鼠好害物,貓食之,是貓于人為爪牙,于獸職為刺奸也。所以伊祁氏季春。〈疑〉日迎貓,然則人假借畜貓之義盡矣。僧孺常學大小戴禮,知迎貓之利攝饔者,悉辭以苦鼠之竊,請迎畜之。僧孺因允其言。是貓也,非不壯大,??![]() ![]() 《蓄貍說》楊夔 敬亭叟,叟家毒于鼠暴,穿埇穴墉,室無全宇。咋齧篚筐,帑無完物。及賂于捕野者,俾求貍之子,必銳于家畜。數(shù)日而獲,諸汴逾得。駿飾茵以棲,給鱗以茹之。撫育之厚,如子諸子其攫生捕飛,舉無不捷。鼠懾而殄影,暴腥露膻,縱橫莫犯矣。然其野心,常思逸于外,罔以子育為懷。一旦怠其紲,逾垣越宇,倏不知所逝。叟惋且惜,涉旬不弭。弘農(nóng)子聞之,曰:野性匪馴,育而靡恩,非獨貍,然人亦有旃。梁武帝于侯景,寵非不深矣。劉琨于疋磾,情非不至矣。既負其誠,復返厥噬,嗚呼。非所蓄,孰有不叛哉。 《養(yǎng)貍述》舒元輿野禽獸,可馴養(yǎng),而有裨于人者,吾得之于貍。貍之性,憎鼠,而喜搏其體,趫其文斑。予愛其能息鼠,竊近乎正且勇。嘗觀虞人有生致者,因得請歸,致新昌里客舍。舍之初,未為某居,時曾為富家廩墉堵,地面甚足。鼠竅穴之口,光滑。日有鼠絡繹,然某既居,果遭其暴。耗常白日為群,雖敲拍叱嚇,略不畏忌?;驎狐w侻跧縮。須臾復來,日數(shù)十度,其穿巾孔箱之患,繼晷而有。晝或出游,及歸,其什器服物悉已破碎。若夜時長留缸績。〈疑作績〉晨與役夫更吻驅(qū)呵,甚擾神。抱有時,或缸死睫交黑暗中,又遭其緣榻過面。泊泊上下,則不可奈何?;蛑铏常允帐耙路?。未頃,則櫝又孔矣。予心深悶,當其意欲,掘地誅剪。始二三十日間,未果。頗患之,若抱癢疾。自獲此貍,嘗閤關實竇,縱于室中。潛伺之,見軒首引鼻,似得鼠氣,則凝蹲不動,斯須果有鼠數(shù)十輩,接尾而出。貍忽躍起,豎瞳迸金,文毛磔斑,張爪呀牙,劃泄怒聲。鼠黨帖伏,不敢竄。貍遂搏擊,或目抉牙截,尾捎首擺。瞬視間,群鼠肝腦涂地,迨夜始背缸潛窺,室內(nèi)灑然。予以是益寶貍矣。〈一作命〉常自馴飼之,到今僅半年矣。貍不復殺鼠,鼠不復出穴,穴口有土蟲絲封閉,欲合向之,韞櫝服物,皆縱橫拋擲,無所損壞。噫微,貍鼠不獨耗吾物,亦將咬嚙吾身矣。是以知吾得高枕坦臥,絕瘡痏之憂者,皆此貍之功。異乎。鼠本統(tǒng)乎陰蟲,其用合晝伏夕動,常怯怕人者也。向之暴耗,非有大膽壯力,能凌侮于人,以其人無禦之之術,故得恣橫若此。今人之家,茍無貍之用,則紅墉皓壁,固為鼠室宅矣。甘醲鮮肥,又資鼠口腹矣。雖有人智,其奈之何。嗚呼。覆燾之間,首圓足方,竊盜圣人之教,甚于鼠者有之矣。若時不容端人,則白日之下故〈一作此字〉得騁于陰私,故桀朝鼠多,而關龍逢斬紂。朝鼠多而王子比干剖。魯國鼠多而仲尼去。楚國鼠多而屈原沈。以此推之,明小人道長,而不知用君子以正之,猶向之鼠竊而不知用貍而止遏。縱其暴橫,則五行七曜,亦必反常于天矣。豈直流患于人間耶。某因養(yǎng)貍,而得其道。故備錄始末,貯諸篋內(nèi),持論于在位之端正君子。貓部藝文二〈詩〉《殘形操》唐·韓愈有獸惟貍兮,我夢得之。其身孔明兮,而頭不知。吉兇何為兮,覺坐而思。巫咸上天兮,知者其誰。《送牛尾貍與徐使君》宋·蘇軾風捲飛花自入帷,一樽遙想破愁眉。泥深厭聽雞頭鶻,酒淺欣嘗牛尾貍。通印子魚猶帶骨,披綿黃雀漫多脂。慇勤送去煩纖手,為我磨刀削玉肌。《牛尾貍》蘇轍首如貍,尾如牛,攀條捷崄如猱猴。橘柚為漿栗為糇,筋肉不足惟膏油。深居簡出善自謀,尋蹤發(fā)窟并執(zhí)囚,蓄租分散身為羞。松薪瓦甑烝浮浮,壓入糟盎肥欲流,熊脂羊酪真比儔。引著將舉訊何尤,無功竊食人所仇。 《乞貓》黃庭堅秋來鼠輩欺貓去,倒篋翻床攪夜眠。聞道貍奴將數(shù)子,買魚穿柳聘銜蟬。《楊廷秀送牛尾貍侑以長句次韻》周必大江南十月方肅霜,小槽初滴鵝兒黃。頗思指動異味嘗,門正張羅誰末將。披綿強來推不去,枯蝦欲進上之戶。羊膻豕腥猶可厭,肪截脂凝在何處。草元子云黃門郎,遺我黑面質(zhì)白章。形之硬語弩力強,寫以奇字伴史倉。愧無纖手色傾國,壓糟磨刀走臧獲。喜于左手持蟹黃,美勝八珍熟熊白。古來貍首歌侯門,名以牛后真屈君。從今玉汝洗俗諺,好與紈袖陪梁園。公詩如貂不煩削,我續(xù)狗尾句空著。 《牛尾貍》楊萬里狐公韻勝冰玉肌,字則未聞名季貍。誤隨齊相燧牛尾,策勛分作糟丘子。子孫世世襲膏粱,黃雀子魚鴻雁行。先生試與季貍語,有味其言須聽取。《貓兒》林逋纖鉤時得小溪魚,飽臥花陰興有馀。自是鼠嫌貧不到,莫慚尸素在吾廬。《牛尾貍》朱松壓糟玉面天涯見,琢雪庖霜照眼明。投箸羞顏如甲厚,南山白額正橫行。《貍奴畫軸》金·王良臣三生白老與烏員,又現(xiàn)吳生小筆前。乞與黃家禳鼠禍,莫教虛費買魚錢。《貓飲酒》李純甫枯腸痛飲如犀首,奇骨當封似虎頭。嘗笑廟謨空食肉,何如天隱且糟丘。書生幸免翻盆惱,老婢仍無觸鼎憂。只向北門長臥護,也應消得醉鄉(xiāng)侯。《醉貓圖二首》元好問窟邊癡坐費工夫,側輥橫眠卻自如。料得仙師曾細看,牡丹花下日斜初。又 飲罷雞蘇樂有馀,花陰真是小華胥。但教殺鼠如山了,四腳撩天卻任渠。 《題睡貓圖》元·柳貫花陰閒臥小于菟,堂上氍毹錦繡鋪。放下珠簾春不管,隔籠鸚鵡喚貍奴。《以野貍餉石末公因侑以詩》明·劉基野貍性狡滑,夜動晝則潛??{之籠檻中,耳弭口不呥。當其得意時,足爪長且铦。跳踉逞俊捷,攫噬靡有饜。貧家養(yǎng)一雞,冀用易米鹽。爾黠非自食,尋聲竊窺覘。破柵舐肉血,淋漓污毛髯。老幼起頓足,心如刺刀鐮。東鄰借筌蹄,西鄰呼![]() ![]() ![]() 《乞貓》文徵明珍重從君乞小貍,女郎先已辦氍毹。自緣夜榻思高枕,端要山齋護舊書。遣聘自將鹽裹箬,策勛莫道食無魚。花陰滿地春堪戲,正是蠶眠二月馀。《題畫貓》汪道會屋底近碻磝,紛紛走鼯鼠。怪無捕攫功,終日眠花嶼。貓部紀事《禮記·郊特牲》:天子大蠟八,伊耆氏始為蠟。〈注〉蠟祭八神先嗇。一司,嗇二、農(nóng)三、郵表畷四、貓虎五。《搜神記》:齊惠公之妾蕭同叔子見御,有身,以其賤,不敢言也,取薪而生頃公于野,又不敢舉也。有貍乳而鹯覆之。人見而收,因名曰無野是為頃公。 《孔叢子·記義篇》:孔子晝息于室而鼓琴焉。閔子自外聞之,以告曾子,曰:向也夫子之音清徹以和,淪入至道,今也更為幽沈之聲,幽則利欲之所為發(fā),沈則貪得之所為施,夫子何感而若是乎。吾從子入而問焉。曾子曰:諾。二子入問夫子,夫子曰:然,女言是也。吾有之,向見貓方取鼠,欲其得之,故為之音也。女二人者孰識諸。曾子對曰:閔子。夫子曰:可與聽音矣。 《韓詩外傳》:昔者、孔子鼓瑟,曾子子貢側門而聽,曲終,曾子曰:嗟乎。夫子瑟聲殆有貪狠之志,邪僻之行,何其不仁,趨利之甚。子貢以為不然,不對而入。以曾子之言告。子曰:嗟乎。夫參、天下賢人也,其習知音矣。鄉(xiāng)者,丘鼓瑟,有鼠出游,貍見于屋,循梁微行,造焉而避,厭目曲脊,求而不得,丘以瑟浮其音,參以丘為貪狠邪僻,不亦宜乎。 《飛燕外傳》:陽華李姑,畜斗鴨水池上,苦獺齧鴨。時下朱里芮姥者,求捕獺貍獻,姥謂姑曰:是貍不他食,當飯以鴨。姑怒,絞其貍。 《魏志·管輅傳》:清河太守華表,召輅為文學掾。安平趙孔曜薦輅于冀州刺史裴徽曰:輅雅性寬大,與世無忌,仰觀天文,則同妙甘公、石申,俯覽《周易》,則齊思季主。今明使君方垂神幽藪,留精九皋,輅宜蒙陰和之應,得及羽儀之時?;沼谑潜贋槲膶W從事,引與相見,大善友之。徙部鉅鹿,遷治中別駕。初應州召,與弟季儒共載,至武城西,自卦吉兇,語儒云:當在故城中見三貍,爾者乃顯。前到河西故城角,正見三貍共踞城側,兄弟并喜。正始九年舉秀才。清河令徐季龍使人行獵,令輅筮其所得。輅曰:當獲小獸,復非食禽,雖有爪牙,微而不彊,雖有文章,蔚而不明,非虎非雉,其名曰貍。獵人暮歸,果如輅言。季龍取十三種物,著大篋中,使輅射。云:器中藉藉有十三種物。先說雞子,后道蠶 ![]() 《朝野僉載》:貞觀中,恒州有彭闥、高瓚,二人斗豪。時于大酺,場上兩朋競勝。闥活捉一豚,從頭咬至項,放之地上,仍走。瓚取貓兒從尾食之,腸肚俱盡,仍鳴喚不止。闥于是乎帖然心伏。 《唐書·五行志》:龍朔元年十一月,洛州貓鼠同處。鼠隱伏象盜竊,貓職捕齧,而反與鼠同。象司盜者廢職容奸。 《高宗廢后王后傳》:武昭儀與后及蕭良娣爭寵,誣后挾媚道蠱上,下詔廢后、良娣皆為庶人,囚宮中。帝念后,間行至囚所,見門禁錮嚴,進飲食竇中,惻然傷之,呼曰:皇后、良娣無恙乎。今安在。二人同辭曰:妾等以罪棄為婢,安得尊稱耶。流淚嗚咽。又曰:陛下幸念疇日,使妾死更生,復見日月,乞署此為回心院。帝曰:朕即有處置。武后知之,促詔杖二人百,剔其手足,反接投釀甕中,曰:令二嫗骨醉數(shù)日死。初,詔旨到,后再拜曰:陛下萬年。昭儀承恩,死吾分也。至良娣,罵曰:武氏狐媚,翻覆至此。我后為貓,使武氏為鼠,吾當扼其喉以報。后聞,詔六宮毋畜貓。 《五行志》:弘道初,梁州倉有大鼠,長尺馀,為貓所齧,數(shù)百鼠反齧貓。少選,聚萬馀鼠,州遣人捕擊殺之,馀皆去。 《朝野僉載》:則天時,調(diào)貓兒與鸚鵡同器食,命御史彭先覺監(jiān),遍示百官及天下考使。傳看未遍,貓兒饑,遂咬殺鸚鵡以餐之。則天甚愧。薛季昶為荊州長史,夢貓兒伏臥于堂限上,頭向外。以問占者張猷,猷曰:貓兒者爪牙,伏門限者。閫外之事,君必知軍馬之要。未旬日,除桂州都督嶺南招討使。 《開元天寶遺事》:一日,明皇與親王棋,令賀懷智獨奏琵琶。妃子立于局前觀之。上欲輸,次妃子將康國猧子放之,令于局上,亂其輸贏,上甚悅焉。 《唐書·五行志》:天寶元年十月,魏都貓鼠同乳。同乳者,甚于同處。 大歷十三年六月,隴右節(jié)度使朱泚,于兵家得貓鼠同乳以獻。 太和三年,成都貓鼠相乳。 《傳信記》:裴谞為河南尹。有婦人投狀爭貓兒,狀云:若是兒貓,即是兒貓。若不是兒貓,即不是兒貓。谞大笑,判狀云:貓兒不識主,傍我搦老鼠。兩家不須爭,將來與裴谞。遂納其貓兒。爭者亦哂。 《北夢瑣言》:唐盧延讓業(yè)詩,三十五舉方登一第。卷中有餓貓臨鼠穴,嚵犬舐魚砧之句,為成中令汭見賞。又有栗爆燒氈破,貓?zhí)|鼎翻,為王先生建所賞。盧謂人曰:平生投謁公卿,不意得力于貓兒狗子也。人聞而笑之。 左軍容使嚴遵美,閹官中仁人也。嘗一日發(fā)狂,手足舞蹈。傍有一貓一犬,貓忽謂犬曰:軍容改常也。《稽神錄》:王建稱尊于蜀,其嬖臣唐道襲為樞密使。夏日,在家,會大雨,其所畜貓戲水于檐溜下。道襲視之,稍稍而長。俄而前足及檐。忽雷雹大至,化為龍而去。建康有鬻醯者,某畜一貓,甚俊。健愛之甚。辛亥歲六月,貓死。某不忍棄,猶置坐側。數(shù)日腐且臭,不得已攜棄秦淮中,既入水,貓乃沽。某下救之,遂溺死。而貓登岸,走金烏鋪。吏獲之,綆而鐍之。鋪中鎖其戶,出白官司,將以其貓為證。既還,則已斷索,齧壁而去,竟不復見。 《雁門野說》:江南二徐,大儒也。后主岐王六歲時,戲佛像前。有大琉璃瓶,為貓所觸。砉然墜地。因驚得疾,薨。詔鍇為王墓志,兩日矣。鉉曰:受命撰文,當早為之。鍇曰:文意雖不引貓兒事,此故實,兄頗記否。鉉因取紙筆疏之,不過二十事。鍇曰:都未也。適已憶七十馀事。鉉曰:楚金大能記。明旦,又云:夜來復得數(shù)事。兄撫掌而已。 《清異錄》:余在輦轂,至大街見揭小榜,曰:虞大博宅,失去貓兒,色白。小名曰雪姑。 《泊宅編》:和州烏江縣,高望鎮(zhèn)升中寺,真宗登封,曾此駐蹕因賜寺額僧。有負主僧金,久而不償,病且革誓為畜。產(chǎn)以報,既卒,主僧晝寢,夢病僧披衣,盤跚入床下,覺而異之。須臾,貓生一子,稍長極馴擾。其重七八觔。每客至,則歡迎走報。見非其人者,輒緊隨人。有知呼其前名,必怒噬。至主僧呼,則昂首號叫。若求隱其事者,眾生業(yè)報,非一此貓?zhí)仫@者爾。 《青瑣高議》:治平三年,咸平朱沛家粗豐,尤好養(yǎng)鵓鴿。編竹為室,數(shù)動踰百。一日為貓捕食其鴿,沛乃斷貓之四足。貓轉(zhuǎn)堂室之間,數(shù)日乃死。他日,貓又食鴿,又斷其足,前后所殺十數(shù)貓,后沛妻連產(chǎn)二子,俱無手足,皆棄之。終不悟惜哉。 《夢溪筆談》:歐陽公嘗得一古畫牡丹叢,其下有一貓,未知其精粗。丞相正肅吳公與歐陽公姻家,一見曰:此正午牡丹也。何以明之。其花披哆而色燥,此日中時花也;貓眼黑睛如線,此正午貓眼也。有帶露花,則房斂而色澤。貓眼早暮則睛圓,日漸中狹長,正午則如一線耳。此亦善求古人心意也。 《可談》:近時,長吏生日。寮佐畫壽星為獻。例只受文字,其畫卻回。但為禮數(shù)而已。王安禮自執(zhí)政出,知舒州生日,屬吏為壽?;驘o壽星畫者,但作畫軸,以紅繡囊。緘之,必謂退回。王忽令盡啟封,掛畫于廳。事標所獻,人名銜于其下。良久,引客焚香,共相瞻禮。其間無壽星者,或用佛像,或神鬼。惟一兵官,乃崔白畫二貓,既至前,慚懼失措。 舒王吳夫人,有潔疾。其意不獨恐污己,亦恐污人。長女之出省之于江寧。夫人欣然裂綺縠制衣,將贈其甥,皆珍異也。忽有貓臥衣笥中,夫人即叱起,婢揭衣置浴室下,終不肯與人。竟腐敗,無敢收者。 《老學庵筆記》:秦會之初,賜居第。時兩浙轉(zhuǎn)運司,置一局曰:箔場官吏甚眾。專應付賜第事,自是訖。其死十九年,不罷,所費不可勝計。其孫女,封崇國夫人者,謂之童夫人。蓋小名也。愛一獅貓,忽亡之,立限令臨安府訪求。及期,貓不獲。府為捕系臨居民家,且欲劾兵官。兵官惶恐,步行求貓。凡獅貓,悉捕至,而皆非也。乃賂入宅,老卒詢其狀,圖百本于茶肆。張之府尹,因嬖人祈懇,乃已。 《宋史·五行志》:紹興二十二年,劉彭老家,貓產(chǎn)數(shù)子,皆三足。 紹熙元年三月,臨安府民家,貓生子一,有八足二尾。《清波雜志》:客言蘇伯昌,初筮長安獄掾。令買魚飼貓及供豬襯腸。詰之,云:此間例,以此為貓食。乃一笑,留以充庖同寮。從而逐日買貓食,蓋北品味,止以羊為貴。 《鄱陽縣志》:慶元元年,民家一貓,領數(shù)十鼠隨行,相哺如子母?;驓⒇?,而鼠舐其血。 《續(xù)己編》:福建布政使朱彰,交阯人而寓于蘇。景泰初,商為陜西莊浪驛丞。有西番使臣,入貢一貓,道經(jīng)于驛,彰館之使譯問貓何異。而上供使臣書,示云:欲知其異,今夕請試之。其貓盛罩于鐵籠,以鐵籠兩重,納著空屋內(nèi)。明日起視,有數(shù)十鼠伏籠外,盡死。使臣云:此貓所在,雖數(shù)里外,鼠皆來伏死,蓋貓之王也。《寧波府志》:碧州陸公稱與其仲兄儦,素友義。少長相依。同堂而食儦,撫諸猶子,恩義篤至,內(nèi)外無間。言嘗各畜一貓,貓各產(chǎn)三子,皆銜至堂中乳之。每一貓出,一貓必為代乳,人以為友愛所感云。閣老李公東陽為樂府詩頌之曰:貓相乳,遽如許。但知母子恩,不復我與汝貓,相乳世希有。但食乳哺甘,不知誰是母。陸家兄弟本同胞,提孩挈稚相為勞。和氣感物成薰陶,吁嗟乎,人生胡不如此貓。 《賢奕》:金陵閭右子蕩覆,先業(yè)不勝。逋責決意自盡。一日,市酒肴與妻永訣。夫妻對泣,不忍飲食,遂相與縊焉。家有貓,哀鳴躑躅,其肴在案,不顧也。數(shù)日不食死。《未齋雜言》:東西南北,客嘗游乎。旴江之上,有曾氏者,夜聞貓吼,甚亟。燭之,為鼠嚙其尾也。嘆曰:貓,去鼠者也。野生者,必迎諸蠟,社家畜者,必藉之裀褥。蓋不輕也。故上焉者,能辟鼠。次焉者,能捕鼠。下焉者,或與鼠同眠。今此乃為鼠齧其尾,則貓非其貓,而鼠非其鼠矣。昔者,蘇文忠公得劍槊之馀,尚可卻鼠,何斯貓之負人乃爾。然則鼠可卻乎。曰:大而驅(qū)龍蛇,小而除蛙蠅之事,載在《周書》。 《虎苑》:黃埭阮某,有膂力,溪行遇虎,突入其舟。阮前抱虎腹,相持入水。踰時乃出,虎逸去。阮歸晝寢,貓登其榻。夢中驚呼虎至,戰(zhàn)汗死。 《賢奕》:齊奄家畜一貓,自奇之,號于人曰:虎貓??驼f之曰:虎誠猛,不如龍之神也。請更名曰龍貓。又客說之曰:龍,固神于虎也。龍升天,須浮云。云其尚于龍乎。不如名曰云。又客說之曰:云靄蔽天,風倏散之,云故不敵風也。請更名曰風。又客說之曰:大風飆起,維屏以墻,斯足蔽矣。風其如墻,何名之曰墻貓??捎挚驼f之曰:維墻,雖固,維鼠穴之墻斯圮矣。墻又如鼠,何即名曰鼠貓可也。東里丈人,嗤之曰:噫嘻,捕鼠者,故貓也。貓即貓耳,胡為自失本真哉。 《平陽縣志》:靈鷲寺僧妙智,嘗畜一貓。每誦經(jīng),輒蹲座下聽之。一日貓死。僧瘞之后,其處生蓮花,眾異而發(fā)之?;ㄗ载埧谥谐?。 《吉安府志》:泰和縣城東,陳海桑先生家,畜一貓。嘗依左右。越數(shù)年,先生沒,其貓朝夕不食,竟臥柩下,經(jīng)七日死。 《耳談》:嘉靖中,禁中有貓,微青色。惟雙眉瑩潔,名曰霜眉,善伺上意,凡有呼召?;蛴行行?,皆先意前導,伺上寢株橛不移,上最憐愛之。后死,敕葬萬歲山,陰碑曰虬龍冢。 貓部雜錄《禮記·郊特牲》:迎貓,為其食田鼠也。《周禮·春官·大司樂》:凡射,王以貍首為節(jié)。〈訂義〉呂氏曰:貍首田之所獲,物之至薄。君子相會,不以微薄廢禮。《夏官》:射人,若王大射,則以貍步張三侯。〈訂義〉鄭康成曰:貍,善搏者也。行則止,而擬度焉。其發(fā)必獲,是以量侯道法之。 《儀禮·大射儀》:司馬命量人,量侯道,與所設,乏以貍步。〈注〉貍之伺物,每舉足者,正視,遠所為發(fā),必中也。是以量侯道取象焉。《鄉(xiāng)射記》曰:侯道五十弓。《考工記》曰:弓之下制六尺,則此貍步六尺明矣。 《莊子·逍遙游》:莊子曰:子獨不見貍狌乎。卑身而伏,以候敖者;東西跳梁,不避高下;中于機辟,死于網(wǎng)罟。《呂氏春秋·貴當篇》:貍處堂而眾鼠散。 《易林》:赍貝贖貍,不聽我辭,系于虎須,牽不得來。三貍捕鼠,遮遏前后,死于圜城,不得脫走。 操笱搏貍,荷弓射魚,非其器用,自令心勞。 漢東方朔答驃騎難:騏驥騄耳,蜚鴻驊騮,天下良馬也。將以捕鼠于深宮之中,曾不如跛貓。 《淮南子·泰族訓》:貍執(zhí)鼠,而不可脫于庭者,為搏雞也。《說山訓》:貍頭愈鼠。〈注〉鼠齧人瘡,貍愈之。 《說苑·雜言篇》:騏驥騄駬,倚衡負軛而趨,一日千里,此至疾也,然使捕鼠,曾不如百錢之貍。 《新序》:驊騮騄驥,天下之俊馬也,使之與貍鼬試于釜灶之間,其疾未必能過貍鼬也。《法言·吾子篇》:圣人虎別,其文炳也。君子豹別,其文蔚也。辯人貍別,其文萃也。貍變則豹,豹變則虎。 《鹽鐵論》:家鼠嚙貍。 《抱樸子·對俗篇》:老子有言,以貍頭之治鼠漏,以啄木之護齵齒,此亦可以類求者也。 《登涉篇》:山中寅日,有自稱令長者,老貍也。但知其物名,則不能為害。 《后山談叢》:廬州有坐化貓,峽中有坐化胡孫。李公擇家有坐化蛇,唐有鸚鵡舍利。 《墨莊漫錄》:黃魯直有乞貓,詩云:秋來鼠輩欺貓死,窺甕翻盆攪夜眠。聞道貍奴將數(shù)子,買魚穿柳聘銜蟬。蔡天啟乞貓于孫元忠,亦有詩云:廚廩空虛鼠亦饑,終宵咬齒近秋帷。腐儒生計惟黃卷,乞取銜蟬與護持。予友李璜德,邵以二貓送予,仍以二詩。一云:家貍如雪白于霜,更有攲鞍似鬧裝。便請爐邊叉手坐,從他鼠子自跳梁。二云:銜蟬毛色白勝酥,搦絮堆綿亦不如。老病毗邪須減口,從今休嘆食無魚。 《老學庵筆記》:先君讀山谷乞貓詩。嘆其妙,晁以道侍讀,在坐指聞道貓奴將數(shù)子一句。問曰:此句何謂也。先君曰:老杜云:暫止啼烏,將數(shù)子恐。是其類以道笑曰:君果誤矣,乞貓詩數(shù)字,當音色。主反數(shù)子,謂貓狗之屬,多非一子。故人家生畜必數(shù)之。曰生幾子,將數(shù)子。猶言將生子也。與杜詩,語同而意異。 馬鞭擊貓筇、竹杖擊狗,皆節(jié)。節(jié)斷折物,理之不可推者也。 《客退紀談》:用蠶豆四十九粒,陰陽水浸。端午日午時,咒之埋室,西地下。令貓踞其上,七日化為貓精。《山家清供》:牛尾貍。《本草》斑如虎者,最如貓者。次之肉主痔病法,去皮,并腸胃腑,用紙揩凈,以清酒凈洗,入椒蔥茴羅于其內(nèi),縫密蒸,去料物,壓隔宿,薄切如玉,雪天爐畔伴詩配酒,真奇物也。故東坡有雪天牛尾之詠。或紙裹糟一宿者佳。楊誠齋詩云:誤隨齊相燧牛尾,策勛封作糟丘子。南人或以為膾,形如黃狗,鼻尖而尾大者,狐也。其性亦溫,可去風補勞。臘月,取膽醫(yī)暴亡者,以溫水調(diào)灌之,即愈。 《癸辛雜識》:捕貍之法,必用煙薰。其穴卻于別處,開穴張罝,捕如拾芥。然貍性至靈,每于穴中迭土,作臺以處,且可障煙。夏月,于臺下避暑,可謂巧矣。而捕者又必窮其臺之所之而后止,可謂不仁也。 《霏雪錄》:玉面貍,謂之風貍。止食山果,而乘風過枝,甚捷。遠勝他貍,宜糟食尤佳。 《讕言長語》:水歸東海,化為氣。鶴食從頂咽下,云:一百六十年一胎,生牛不耳,聽聽以角。夏至日,貓鼻煖,馀日皆冷。予以此言于人。遇夏至日,驗之,貓鼻仍冷。不信,予曰:未至夏至時刻,忽至此時,乃煖。以此物物要格。 《熙朝樂事》:六月六日,郡人舁貓狗浴之河中,致有汨沒淤泥,踉蹌就斃者,其取義竟不可曉也。 《田家雜占》:貓犬生子皆雄,主其家有喜事。 《空同子》:貓見寅人,則銜其兒走,徙其窠。 《日知錄》:今人謂牝驢為草驢。《北齊書·楊愔傳》:選人魯漫漢,在元子思坊,騎禿尾草驢。是北齊時已有此語。山東河北人,謂牝貓為女貓。《隋書·外戚獨孤陁傳》:貓女可來,無住宮中。是隋時已有此語。 貓部外編《稽神錄》:侍御史盧樞,言其昔為建州刺史,嘗暑夜獨居寢室,望月于中庭。既出戶,忽聞堂西階下,若有人語笑聲。躡足窺之,見七八白衣人,長不盈尺,男女雜坐飲酒。幾席什器皆具而微獻酬。久之,席中一人曰:今夕甚樂,但白老將至,奈何。因嘆叱。須臾,坐中皆突入陰溝中,遂不見。后數(shù)日,罷郡,新政家有貓,名白老。既至白老,自堂西階地中,獲鼠七八,皆殺之。《瑯嬛記》:南蕃白胡山出貓,睛極多且佳,他處不及也。《古傳》:此山有胡人,遍身俱白素,無生業(yè)。惟畜一貓,貓死,埋于山中。久之,貓忽見夢焉曰:我已活矣。不信者,可掘觀之。及掘,貓身已化,惟得二睛,堅滑如珠。中間一道白橫,搭轉(zhuǎn)側分明。驗十二時無誤,與生不異。胡人怪之,夜又見夢,云:埋此于山之陰,可以變化無窮。中一顆赤色有光者,吞之得仙。胡掘得,遂集山人置酒食為別。及吞,即有一貓如獅子,負之騰空而去。至今此山最多貓睛。貓睛,一名獅負仙女。上元宗獅負二枚,即此元宗藏于牡丹鈿合中,以驗時。 《春渚紀聞》:杭州寶藏寺主藏僧志詮,其所得施財,無毫發(fā)侵用也。偶寺僧有謂詮,曰:子所積施,貸我十千,后當以三千為息。歸子拒之不獲,即如數(shù)付之。數(shù)月果以十三千償詮。詮曰:三千之息,非常住物。因以為香燭之費,而常畜一貓,甚馴。起居之間,未常輒相舍也。后貓死,詮晝夢一官府,有金紫人出迎,執(zhí)禮甚恭,如舊相識,詮回語之曰:弟子今此何所職掌。且于老僧有何緣契。而勤勤若此也。金紫人曰:某前身有過,合受畜身,而經(jīng)為貓。償報既盡,以宿性直剛,今得為冥官。方為貓時,蒙師六年愛育之恩。每思有以報效,今日召師之來,蓋有說也。師前受寺僧貸藏施錢三千之息,雖用為佛供利。歸一己是亦準盜,法當受地獄一劫之苦。更作無量功德,不可免也。詮因求哀,金紫人曰:某亦常為師參問,比折之報,只有于世間受十三杖之苦可代,此外無策也。語訖夢覺,會錢塘縣官,攜家累入寺,始登方丈,而足為貓糞所污,意大憤躁。從者徑于懺堂捽志詮而出,云:此住持僧也,怠于卻掃。故此避匿耳。即呼五百,杖之十三而去。 《鄱陽縣志》:龔紀與二子俱應進士舉。先是家中眾妖競作牝,雞司晨犬,巾幘而行。凡幾榻器,服皆遷移。紀大恐,召巫姥治之。時有貓在側,或指之曰:獨此物如常。貓忽人立,言不敢。眾皆駭而遁。越歲,三人同登第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