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時期,夏水縣有個姓佟的寡婦,因為丈夫遭遇不幸后無法排解苦悶,一直是渾渾噩噩的。每到傍晚,佟寡婦就會獨自去城東的一家小酒館喝酒,就著兩盤小菜她就能喝得酩酊大醉。 許多男人見佟寡婦醉得暈頭轉(zhuǎn)向,又長得頗有姿色,于是經(jīng)常“好心”送她回家,佟寡婦知道這些男人心有不軌,但是她也沒有反抗。自從她的丈夫不在了,她的心就好似空了。如果說已經(jīng)是一棵枯木了,那么如何能感受到蟻群撕咬的痛苦呢。 縣里有個姓王的老漢,因為好吃懶做,沒錢支付房租,因此早就被房東趕了出來。但是他也不急,直接就在大街上住了下來。平日里就撿些剩飯剩菜吃,有時候有人會來找他搬貨,他拿了工錢后就會到酒館點上一壺酒慢慢地品嘗。 ![]() 這天王老漢剛剛幫人運了貨得到了工錢,哼著小曲就去酒館要買酒,這剛一進(jìn)門就被佟寡婦給吸引去了,只見那佟寡婦趴在桌子上,手里把玩著小酒杯,嘴里不知嘟囔著什么,臉色緋紅,頭發(fā)蓬松,端的是一位醉美人。 王老漢走到柜臺要了一壺酒,低聲向掌柜詢問著佟寡婦的來歷。 掌柜小眼一瞇,下巴一抬,甕聲甕氣地說:她丈夫死了,天天買醉,誰瞧上了都能帶回家。他原是看不上這王老漢的,因為王老漢時不時撿些他家的剩飯菜吃,可是今天王老漢到底是買了他家的一壺酒,那就是客人了,總該是要搭理一下的。他壞心漸起:你大可也試試,也沒什么壞處。 掌柜的話是說到王老漢心坎里了,他摸摸頭笑笑,又點了一盤花生米后,向佟寡婦走去。他在佟寡婦旁邊坐下,兩人還是有些距離的,王老漢訕訕地想打個招呼,可是佟寡婦眼皮都沒抬一下。 ![]() 他又坐近了一些,剛要開口說話。小二捧著花生米和酒就上來了,他把酒和菜推到佟寡婦面前說:“小娘子,請你吃的”。佟寡婦這才瞥了他一眼,隨后拿起酒壺就往嘴里倒,酒水一半倒在嘴里,一半流出了嘴角,她胸前的衣裳被打濕,春光乍泄,身姿曼妙。 王老漢也不攔著,就定定地看著她,呼吸逐漸急促起來。佟寡婦倒完酒后就把酒壺啪的一放,醉倒在了王老漢身側(cè)。王老漢上前拍拍她,見她實在是昏昏沉沉的,就一邊扶起她,一邊好聲好氣地說:別擔(dān)心,我送你回家。 王老漢光棍多年,今天實在是要轉(zhuǎn)運了? 他一路扶著佟寡婦顫顫巍巍地走著,好不容易才從佟寡婦斷斷續(xù)續(xù)的話里拼湊出她家的地址。一進(jìn)房門,佟寡婦就像是回了神似的直往被窩里鉆。這王老漢也不急,他這是第一次到女人的閨房來,真是要被香暈了。 ![]() 王老漢從架子上扯了一條佟寡婦的飄帶,這飄帶柔軟的觸覺使得他的心都酥了。拿著飄帶他就走到佟寡婦床前,一邊掀開佟寡婦蓋著的被子一邊講:小娘子,衣服濕了睡著多難受啊,我給你換一件。 佟寡婦好像是聽懂了他的話,伸手就拽王老漢的衣領(lǐng),王老漢剛要把臉湊過去親,佟寡婦就哇地一聲吐了他一身。 王老漢本是打算借換衣服的理由行不軌之事,可是佟寡婦結(jié)結(jié)實實地吐了他一身,他就算平日里再邋遢也抵不住頂著一身穢物行云雨之事。他松開佟掌柜的手原地站著就開始脫衣服,沒想到這時佟寡婦突然坐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就向門口走去,王老漢以為她是給他拿換洗衣裳的,也沒攔著,就隨她去了,他繼續(xù)脫衣裳。 ![]() 沒想到這王老漢左等右等也沒見佟寡婦回來,他已經(jīng)脫了個精光,臟臭的衣服堆在地上他實在是不想穿了,于是就躺進(jìn)了佟寡婦的被窩里,美滋滋地想著一會的好事。 又過了一刻,吱呀一聲的,房門被打開了。王老漢以為是佟寡婦回來了就喜滋滋地開口道:“終于回來了,小娘子快過……”話還沒講完,兩個彪形大漢就站在了床邊。 王老漢慌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你..你們是誰?我...我的小娘子呢? 其中一個壯漢搓著手道:“哼,娘子,你這樣的也想要娘子,真是沒臉沒皮”王老漢又說:“你...你們想干嘛?!眱蓚€壯漢同時開口:“少廢話,拿錢來?!?/span> 王老漢平日就是個流浪漢,哪里來的錢,雖然他今天的確是幫人家搬貨賺了幾個銅板,可他哪能輕易交出去。 ![]() 兩個壯漢見他默不作聲就做勢要揍他。一道清脆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先別動他,他有錢?!痹瓉硎琴」褘D回來了。佟寡婦走到兩個壯漢中間,雖然臉色依然紅通通的,但是顯然神志已經(jīng)清醒了不少。 “我的飄帶好聞嗎?又摸我又聞我的,便宜都給你占去了,給點錢花花怎么了,難道是我不夠漂亮,不值得你給點錢用用。”佟寡婦說罷拿著帕子就要佯裝落淚,可是她與兩個兇神惡煞的壯漢實在是格格不入。 王老漢此時才想哭呢,莫名其妙地就成了這般局面,他只想辦點好事怎么就那么難呢?他結(jié)結(jié)巴巴也沒蹦出個屁來,佟寡婦見他軟話不吃,立馬就變了個臉色:“快拿錢來,老娘那么委屈地配合你演戲,你還敢睡我的床,就你這邋遢樣,少說五兩銀子,不拿錢來你就甭想走?!?/span> ![]() 兩名壯漢立刻摩拳擦掌,骨頭捏得嘎嘎作響。王老漢頓時意識到佟寡婦和這兩個壯漢是一伙的,聲音顫抖地說:“你看我這臟臭樣哪里像是個有錢的呀”一個壯漢二話不說隔著被子就給王老漢一拳頭,疼得他是齜牙咧嘴。 王老漢見他們是來真的,只好交代說鞋子里有錢。另一個壯漢掂起王老漢的臭鞋抖落幾下,也沒見錢掉下來,以為王老漢蒙他,猛地把那鞋巴甩向王老漢臉上,又給了他一拳。 王老漢叫的是比打鳴的公雞還要響,一邊嚎一邊講:“你不把鞋底掀開,哪里看得到錢呀,疼死我了。”他顫顫巍巍地從鞋子里摸出幾個銅板來,遞給壯漢。 壯漢接過錢掂量了一下,發(fā)問:“就這么點,你當(dāng)是打發(fā)臭要飯的呢?”王老漢邊哭邊答:“就這么點錢還是剛幫人家做事領(lǐng)的呢,都沒捂熱乎,全給你了?!?/span> ![]() 佟寡婦咳嗽了兩聲發(fā)話:“前個日子我還瞧見你去怡紅樓呢,沒錢哪敢去那銷金窟呀,你就老實交代拿錢吧,我們也不想為難你?!?/span> 王老漢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我這不是攢了些銀子想開開葷嗎,可那該死的龜公見我衣裳破爛就把我趕了出來,說是降低他們的檔次?!彼秸f越上頭:“那些個姑娘能好到哪里去,不就是拿錢辦事,我還點了一壺老貴的酒了,那龜公把我酒撒了還不道歉,你說有這么辦事的嗎?” 佟寡婦和兩名壯漢心有靈犀似的互相看了一眼。王老漢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只好老實交代自己是還藏有一些銀子,不過不在身上。一個壯漢聽到,迫不及待地就掀開王老漢的被子,一邊說:走吧還磨蹭什么。 ![]() 佟寡婦哇地一聲就叫起來,全身赤裸的王老漢著實把她嚇得一大跳,怪不得這王老漢扯著被子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也不敢亂動。她好似黃花閨女一樣羞,捂著臉就走出了房外。 一行人隨著王老漢來到一條巷子深處,王老漢費勁巴拉地從一個廢舊的狗洞里掏出一團(tuán)破布,交給了佟寡婦,佟寡婦打開一看,笑開了花,零零散散能有三兩銀子呢。 兩名壯漢見狀又抓住王老漢抵著墻,問他還有沒有剩余的錢瞞著他們。王老漢的臉是頓時成了倭瓜,說:“我留著娶媳婦的錢都給你們了,真的是一分都沒有了?!辟」褘D見他是真沒有錢了,就警告他不準(zhǔn)聲張出去,然后領(lǐng)著兩個壯漢大搖大擺地離去了。 這王老漢沒錢,只能又去撿剩飯剩菜吃了。酒館的老板見他一臉失魂樣就明白,他與自己一樣都中了佟寡婦的計,便掩著口鼻偷偷笑了起來。 ![]() 之后,佟寡婦依舊在酒館上演醉美人戲碼,妄圖勾搭個有錢男人。沒想幾名衙役進(jìn)了門就把她架出了酒館,眾人心照不宣地鼓起了掌,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人急忙向旁人打聽,可是哪有人愿意將自己的丑事說出去。小酒館當(dāng)日的流水頗豐,掌柜高興地算盤都打得更響了。 事后,判決出來了,佟寡婦與其兩名同伙被罰監(jiān)禁五年,還要到偏遠(yuǎn)的石場勞動。眾人之間傳得沸沸揚揚,王老漢給人打下手時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佟寡婦喪夫后,家里日子是越來越不好過,她一個人實在是難以養(yǎng)活兩個孩子。原來她丈夫在世時她便每日只管得吃喝玩樂,只因為她生得漂亮又懂得哄人,所以丈夫任憑她揮霍。可說到底,他們不是有錢人家,佟寡婦的丈夫賺多少她就能花多少,因此待她丈夫去世后,很快就坐吃山空。 ![]() 因為她實在是過不得苦日子,于是就找到村里的兩個混混,與他們合謀想干些來錢快的生意,那兩名壯漢見佟寡婦樣貌姣好便想出讓她在酒館裝醉,玩仙人跳打劫的主意。 其實,那些以為可以占佟寡婦便宜的人,根本沒有機會碰她,一到房間里面就會被兩個壯漢堵住要錢,不給就要挨毒打。事后還會被拿去貼身的物件,如果敢宣揚出去就會被佟寡婦顛倒黑白,說被玷污了。 剛開始的時候,佟寡婦也有些愧疚,覺得這樣賺來的錢不干凈,但是她轉(zhuǎn)念一想,若不是那些男人想占她便宜,她哪里能得逞,于是她逐漸變得心安理得起來。那些被打劫的人多是有家室的,也多是看重名聲的人,因為自己本是對佟寡婦懷了不軌之心,所以被她打劫了也不敢聲張。 ![]() 可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佟寡婦在騙了王老漢后不久就遇到了一個光腳不怕穿鞋的,反手就去了衙門報案。縣令聽了就讓衙役偷偷跟蹤了佟寡婦。 衙役發(fā)現(xiàn)佟寡婦經(jīng)常帶陌生男人回家,而每個從她家出來的男人都是慌慌張張的,他們盤問過那些佟寡婦帶回家的那些男人,可是那些男人提到佟寡婦時,臉色卻變得十分扭曲,眼神也躲躲閃閃,嘴里也不敢承認(rèn)與佟寡婦認(rèn)識。 縣令聽完衙役報告后覺得十有八九不離十,于是在佟寡婦再次行騙時,帶著官差將人一舉拿下。 佟寡婦被抓時哭得梨花帶雨,可是縣令早已經(jīng)看清他們一伙人的真面目,使用了鐵手腕讓他們一五一十地交代了犯罪事實。 佟寡婦好吃懶做走上歪路,不僅害了自己也害了她的兩個孩子,此后她的孩子只能借宿在親戚家,屈人籬下。兩名壯漢從犯也實在是受到了懲罰。 那些起歪心思的人雖然被騙了或者被搶了銀子,但是也是罪有應(yīng)得,經(jīng)過教訓(xùn)也算是被他人警醒,再不敢做那不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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